“为什么?”
    “张多知这个人……”楚则居手里捻了捻突然又说“算了,你带着也好。能多一个人帮你当然是好的。你家里的事我听说了,我看他最近办事,也还蛮上心。你可以给他些好处。人嘛,用起来就跟小狗似的,做得好,就要赏一点。做得不好,就要打两下。”
    说完,玩笑似地问她“听说你有权不用。”张多知那边传了话过去,刑沉心那边对病房里的楚则居事无巨细都要报备。大概也有一部份原因是,觉得这边多说点有事,可以让他大脑活跃,他会醒来快一点。
    “我有什么权?”齐田整个人窝在被子里头,只露出小半张惨白的脸。楚则居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齐田也没说话。她不喜欢楚则居说起驭人的手段时那种语气。同时也在琢磨楚则居的话要怎么理解。
    自己还要给张多知什么好处?涨工资?张多知以前跟楚则居,是不是领工资的?这些事她一直也没问过,真的是疏忽了。
    屋子里一下就沉默了。各有心事。
    还是楚则居先回过神来,问“你方才说什么?”
    齐田也回过神“我说,我有什么权?”
    楚则居打趣说“楚太太过得很低调。”
    齐田从他嘴里听到楚太太,混身都不自在“我每天都在上课。打算参加普通高考。”根本没时间。
    “谁在给你上课?”
    “一个学霸。大四了。”
    楚则居微顿:“等基础的学好了,叫张多知给你找各科的名师。这个对他来说容易得很。你打算以后读哪个学校?”
    齐田这次征求他的意见“你觉得呢?”她觉得高洗文的学校不错,可是后来又觉得在这方面楚则居更有眼界。
    楚则居想了想“世界上讲,学术b校是最好的,但a校也是最顶尖的。不光成绩要好,背景也要好,还得要强有力的推荐人,最后一关还得跟许多精英一起挤面试。我当年也挤得头破血流,但最后能与许多未来政界经济界的名人做同校,还是划算的。不过,虽然以楚家来讲,推荐人这一关是小事。但要考这个,那你现在可就吃苦了。”
    齐田认真说“我是不怕吃苦的。上那个学校的不也是人吗?人家能考得上我也能。我也不比别人少什么。”
    楚则居笑一笑,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以前他觉得齐田最好的未来是开个小卖部。但现在,他听到齐田说学习,学上课,说考试白月光系统(快穿)。想考名校,却一点也不觉得违和。觉得这就是她能做得出来的事。“这边闹成这样,你每天还在上课?”
    齐田有点尴尬“病了有几天没上。”又补充“回去肯定得把课补上。”她把时间安排得很紧。最近一次高考只差不到一年了。最迟明年,计划好了,就一定不能乱,乱一回就会有第二回,第三回,最后也就一事无成。
    楚则居莫明有种欣慰。就好像亲眼见证自己庭院里一颗很小的树破土发芽,如果自己每天关怀倍致,为她遮风挡雨浇水施肥,它可能还能参入云霄去。
    表情少有地温和“你去生日宴,有人为难你吗?”
    “没有。都是上了年纪的人跟我说话。大部份是股东。我还骑了马。”齐田提到马有些兴致。给楚则居描述那马是什么样子的“跟阿舅家的不一样。一匹白的,一匹黑的。”
    楚则居当然知道。刑沉心在病房说了,不过只是一句‘齐田在生日宴骑了马’带过,就说别的要事去了。
    “我在法国有个农场,也养了不少马。你可以去看看。喜欢就叫刑沉心过户到你名下。就当是新婚礼物。要是马不喜欢,叫刑沉心再添几匹。哪匹你喜欢的,叫他买回来也行。”
    齐田问“新婚要送礼?”
    “不送礼怎么有新闻。”楚则居说“时不时我们也总要在新闻版面晃一晃。买个安心。你也要考虑搬到大宅去住。毕竟我们结婚了。”又说起刑沉心“嫌你太低调,照他的想法,你怎么也要上午在国内吃早餐,下午在法国骑马。起码在那些同层次人会去的场合都活跃起来。你老不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不行了。过二天,你来国外探探病,再带我出去晒晒太阳。我保险柜子里有一个是祖传戒指。你平常就戴上那个。遇见跟楚家来往密切的人也不会轻视你。”把密码告诉她。
    齐田并不十分在意这个。“你能出门吗?”
    “我只是没意识,又不是重病在身快死了。去我常去的店喝个下午茶,让他们远远看到我们就行了。”
    齐田又问盛世公司的事。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吵闹起来,似乎有人往这边来了。
    楚则居站起身“好了,你好好休息。”又笑“我要见你一次,可不容易得很。”
    走出门表情便冷淡下来。
    田氏过来并没有带多少人,除了报信的那个,还有两个贴身的嫫嫫。见到楚则居出来,虽然气恼,可还镇定“不知道九王殿下驾临。”
    楚则居对她客气,礼一礼“听说阿芒好了,便来探望一二,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两个人往外头走。因为连番事多,家里还有许多周老夫人与琳娘管事的时候留下来的下仆,走几步就能看到不少下仆事情不做,在那边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田氏皱眉往嫫嫫看,嫫嫫会意退走过去训斥,但就算是这样,还有些下仆大着胆子跟她问这个是不是九王殿下。简直没有规矩不知死活。
    有几个世仆要赶她们走,她们还在那里多嘴“就许你们瞧得,我们就瞧不得?”
    “站在这里又没有过去,瞧一瞧算得什么大事。”
    田氏一时面红耳赤,神色到还镇定,向楚则居赔礼“家里还来不及收整撩个豪门对象。让九王殿下见笑了。”又说“今日殿下来探病虽然周氏上下不甚荣幸,可到底家门不净,恐怕传出什么谣言。坏的也不止是小女的名声。九王恐怕离太子位只有一步之遥,何必生事呢。”
    楚则居好脾气赔礼“让夫人为难了。”
    田氏到不好跟他计较“九殿下也是关怀小女。”
    “夫人不怪我就好。”楚则居笑得和气,与田氏一道向外走,又问她身体如何,阿丑可受没受惊吓。路过那一群下仆,停下步子问田氏“不知道家里有世仆几人?”
    田氏不知道他为甚么问这个,虽然对他孟浪不满,但看他后头应对到底是谦谦君子,到对他也并不是只有恶感,此时垂眸答“三十有余”
    楚则居点点头,说“到也够用。”叫随从来轻描淡写地吩咐“这些人口舌太多。当不得用。”
    随从得令上前时,下仆还不知道什么事,被压住跪下,捏往了嘴才觉得大事不叫,可想挣扎也挣扎不动,竟被生生把舌头拔了出来。疼得当场厥了过去。
    其它人一看,哪里还顾得别得,转身就要跑。
    却被那些随从全拎了回来。
    不多一会儿,这院子地上全是血,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堆人。
    不说世仆们,就是田氏也已经脸色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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