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纬文离开后,崔若曦把几个妓女叫来,问她们长乐郡的情况,妓女们先是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后来崔若曦给她们保证,决不会连累她们,而且答应她们想办法帮她们解籍,让她们以后可以做平民,几个女子才纷纷跪在崔若曦面前。妓女小梅哭着说:“奴本是平民家的女子,因为家父受盗匪案的牵连,被官府抓后问了斩。奴的家里本来也没什么财产,父亲被抓后,家里所有的东西都充了公,两个年幼的弟弟都被阉割后献到了皇都,奴被卖到青楼,做了娼妓。母亲因受不了家破人亡的打击,就投河自尽了。”小梅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泣不成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崔若曦搀起小梅,给她擦去脸上的泪水,让她到一旁坐下休息。另外还有四五个妓女,情况基本和小梅差不多。崔若曦听完妓女们的叙述,心中气愤到了极点,他衣不解带就开始写奏书,把在长乐郡的所见所闻都记录了下来,然后他叫来几个随从,让他们连夜带着奏书和那几箱金银回皇都先向皇上覆命,他次日再检查王纬文所办理的案件。
    几个随从领命后,带着奏书和王纬文的贿赂就回了皇都,崔若曦对几个妓女交待一番就和衣在床上躺着休息,次日天明,王纬文又早早的赶来向崔若曦请安。然后问几个妓女昨晚给崔御史待寝的情况,她们都说崔御史和随从们都很满意。王纬文心中暗暗得意。命人端上来水,侍候崔若曦洗了手脸,接着就有厨子送上来虾饺、烧卖、叉烧包、蒸排骨、蒸凤爪、马拉糕、咸水角、猪扒包等各式点心,又上来熘鲜虾、三鲜鸽蛋、肉片炒翅子、口蘑炒鸡片、熘野鸭丸子、燕窝鸭条汤;鸡丝面等炒菜和主食,接着又上来各式水果拼成的果盘。崔若曦看着丰盛的早餐问王纬文:“早餐如此丰盛,你我如何能吃得下?”
    王纬文说:弊处乃僻壤,皆是粗茶淡饭,还望崔御史勿见怪则个。”
    崔若曦笑说:“此等粗茶淡饭,不知王郡守眼中怎样才叫珍馐美味?”
    王纬文说:“王某孤陋寡闻,崔刺使请勿见笑。”
    崔若曦说:“王郡守眼中粗茶淡饭如斯,不知长乐郡百姓生活如何,能吃上如此粗茶淡饭否?”
    王纬文说:“小郡在鄙人治下,人人安居乐业,百姓生活富足安康,人们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一派升平。”
    崔若曦笑说:“哦,看来长乐郡在王郡守的治理下,可谓忻乐太平!”
    王纬文以为崔若曦在夸他,就得意的笑着说:“崔刺使过誉了,不才受之有愧。”
    崔若曦道:“既如此,某等何不四处走走,到百姓家看看。”
    王纬文听崔若曦如此说,心下有些着急,他急忙说:“弊处山野之地,小民无知,不知礼数,行为粗鄙,某怕冲撞到崔御史。”
    崔若曦说:“不妨,某虽不才,却也还有些肚量。”
    王纬文见崔若曦坚持,也不好推辞,只好陪他出门视察。路上行人稀少,偶有路过的也是行色勿勿。街巷之中,家家关门闭户,一行人转了半天也没什么收获,就回了郡衙。崔若曦让把以前的案卷拿来让他过目一下。郡丞把案卷拿来放在案头,崔若曦打开案卷,见是一个失踪案,诉讼人周正。诉状中称:周正与赵三是老朋友,两人相约一起到南京去做买卖,可是赵三的妻子孙氏,不愿意丈夫离开她出远门,夫妻两人为此吵闹多日,孙氏每每连着周正一起辱骂。可是赵三还是打定了主意要走,就和周正两人约定初九早上,搭乘船家张朝的渡船出发。到了初九那天,周正一早就到张朝的船上,看看船上没有赵三,就只好等待。可是等了很久却还是不见赵三过来,心里着急想去他家里叫他,又怕被孙氏骂,于是就让张朝到他家去催一下。张朝到赵三家边敲门边喊:“三娘子”,孙氏开门,张朝问:“三官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上船”?孙氏吃惊的说:“他一早就出门去了,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上船?”张朝回报周正,周正也觉奇怪,就和孙氏分头去找,连找了三天还是没有踪影。于是周正就写了状子呈送到了郡衙门。
    崔若曦问王纬文:“王郡守如何处理的这个案子?”
    王纬文说:“是孙氏那妇人有了奸夫,趁赵三说要出门就把他害死,隐藏起失踪的踪迹。”
    崔若曦问:“那奸夫是何人?可曾抓到?尸体现在哪里?”
    王纬文说:“奸夫是其邻居曾大,现在已抓到案,他们已经毁尸灭迹,找不到尸体。现有他们的口供在此。”
    崔若曦拿过口供,上写:民妇赵孙氏,因与邻居曾大勾搭成奸,故趁丈夫要出门时把他害死并分尸后抛入山野。曾大的口供亦是如此。
    崔若曦皱着眉看着案卷,他说:“此案疑点甚多,一,即便分尸,也应该有尸块可以寻找。二,孙氏既与人通奸,丈夫说出门理应高兴,为何还吵闹多日,不让丈夫出去。三、既然孙氏与曾大想趁赵三出门时杀他,以造成赵三不见是出去做生意的假象,为何想不到周正等不到赵三会寻找并报官。还有那船家张朝,去催促赵三,为何敲门时不喊赵三,反叫三娘子,似乎原本就知道赵三不在家中。王郡守有没有想过这些?你让人把孙氏与曾大都带来,本御史要亲自问问。”
    王纬文被崔若曦问的无言以对,他命人把孙氏与曾大都带上来。不一会孙氏与曾大都已带到,跪在堂前。崔若曦往下看了看,只见孙氏和曾大都趴跪在地上,就让他们抬起头来,崔若曦看那孙氏,头发散乱的披在肩上,脸色苍白,上面有一道道的伤痕。眼中满是恐惧。衣服褴褛,上面有斑斑的血污。她不停的说:“民妇已经全都招了,还有什么要民妇招的,民妇全招,民妇全招……”曾大亦是如此。崔若曦对他们说:“你们不要害怕,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
    曾大和孙氏忙回答是,崔若曦问孙氏:“那日早上,你丈夫赵三几时出的门?”
    孙氏说:“初九早上,赵三怕民妇再纠缠着不让他出门,不到五更就拿着事先准备好的包裹出了门。”
    王纬文在旁边突然一拍惊堂木对孙氏吼道:“大胆刁民,难道要当堂翻供?”
    孙氏忙一迭连声的说:“民妇不敢。”
    崔若曦转向王纬文说:“王郡守请静坐一边,本御史如不问你,切勿插话打扰。”
    王纬文只得说了声是。
    崔若曦又转向孙氏说:“你可知道,按本朝律,妇人与人通奸谋害亲夫,要判刮刑?”
    孙氏含泪说知道。
    崔若曦又对她说:“你不要害怕,本御史问你什么你若如实回答。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孙氏又含泪说了是。
    崔若曦又问:“那船家张朝几时到你家来找赵三?”
    孙氏说:“已经日上三竿。过了早饭时分了。”
    崔若曦问:“那时你丈夫赵三出去了多久?”
    孙氏说:“大约有两个多时辰,他出门时天还甚早,民妇知道拦他不住,就没有起来,依旧躺着睡了。”
    崔若曦问:“那张朝敲门时说的什么?”
    孙氏说:“他边敲门边喊三娘子。”
    崔若曦问曾大:“你可曾看到张朝敲赵三家的门?”
    曾大说:“不曾看到,那日草民闭门在家,未看到张朝敲门,但听到他高声呼喊三娘子”
    崔若曦听后对两边的差役说:“先带他们下去吧。”差役们答应着把两人带出郡衙。
    崔若曦又对差役说:“去把那周正传来。”
    没多久差役把周正带到了堂下。崔若曦对周正说:“周正,你初九早上几时到的张朝船上?”
    周正说:“草民那日和赵三相约一早出发,所以天一亮就起床去了船上。”
    崔若曦问:“你在船上等了多久?”
    周正说:“大约等了一顿饭的光景,草民见赵三总是不来,心中焦急,去他家又怕被孙氏骂,才央船家去催他。”
    崔若曦问:”那日船上除张朝外,还有几个水手?“
    周正说:”除了张朝,那船上另外还有三个摇橹的水手。分别是王五、李六和范九。“
    崔若曦听了交待了周正最近不要出门,然后就让他下去了。到底赵三去了哪里?崔若曦能断出这个案子吗?请看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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