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很多疫鬼和被附身者, 他应该快……”钱姚还没有说完,门缝里涌入大量的微尘, 魏春瞬间化为一只胖狐狸, 飞扑过去冲着话筒吱吱叫, “他来了,他跟疫母一块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别慌, 保护好钱姚, 再过几分钟我们就到了。”冬生说完挂了电话, 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他一手稳住方向盘,不停超车,一手在虚空中结印。片刻后,数个漆黑的法印骤然成形又瞬间消失。
    已经飞到警察局附近的纸鹤们,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纷纷从藏身之处飞了出来,呼啦啦朝着警局飞了过去。
    “那是什么?”混乱的人群中,忽然有人指着天空惊呼,有人下意识抬头望去,只见天空中有许多白色的东西在飞舞,定睛细看,竟然是纸鹤。
    成百上千的纸鹤迅速飞至警局上空,它们盘旋着不断的交换位置,随着它们的动作,天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些莹白的光芒,这些光芒不断的交织变化,最终形成了数个巨大而繁复的法印,牢牢盘踞在警局上空,并缓缓旋转。
    一道看不见的‘墙’将警局笼罩起来,‘墙’外的人进不去,‘墙’内的人出不来,拳头打在‘墙’上,就像打在水波上一般,不疼,但却毫无作用,子弹射到‘墙上’,啪嗒一声就落到了地上。常人看不见的疫鬼们如飞蛾扑火般,朝着‘墙’撞过去,然而,在碰触到‘墙’的瞬间,它们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就被‘墙’给吞没了。
    随着疫鬼不断被吞没,天空中的法印仿佛得到滋养一般,变得越发稳固起来。看不见的‘墙’体渐渐露出白色的微光,微光所及之处,附身在活人体内的变异疫鬼们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雪片,惨叫着化作一缕缕惨绿的烟尘,飘向虚空中旋转的法印,最终沦为阵法运转的养料。
    被附身者,不,准确来说,是他们体内的变异疫鬼们终于怕了,纷纷拔腿而逃。反应迅速的特种兵们,趁机将懵逼的普通民众疏散开,安排人手将伤员送往医院,还有一部分则继续抓捕l病毒重度感染者(被附身者)。
    警局外面依然乱糟糟的,不过,总算没有再继续出现伤亡事件。
    警局内。
    “是他,他来了。”红衣女孩儿脸上天真无邪的神色最终被凝重和隐隐的恐惧替代,吐出的声音也不再是女童的声音,而是一个令人森冷悚然的成年男人声音。
    这才是它本来的声音。在外面那些法印,不仅能够轻易吞噬它的疫鬼,就连它自己也被压制得十分难受,连惯常的伪装都无法维持。早在李家村时,它就已经在鬼子手里吃过亏了,现在鬼子还没有现身,仅仅一个阵法就让它如此难受,一旦鬼子现身……
    疫母想到鬼子轻而易举毁掉它的尸骨,吞噬掉它的阴煞之气,心里不禁有些惴惴,眼底萌生出一丝退意。
    申屠看了眼天空中见所未见的法印构成的阵法,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他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天人,天鬼。
    当年,他被李玄德(李九)追杀,走投无路之下,误入一处年代久远的古墓,墓穴外围已经被人光顾了不知多少遍,而他因为深谙玄门秘术,终于找到了真正的主墓室。墓室中除了一个巨大玉质棺椁,以及一块玉刻的巨碑,再无其他陪葬。
    墓碑上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文字,他根本无法判定墓穴的年代。出于好奇,他用尽毕生所学,最终才打开了棺椁。棺内是两具栩栩如生的尸体,如果不是他们没有呼吸、没有温度,他几乎要以为他们是活人了。
    他们没有经过任何防腐处理,他们的身体虽然冰冷却并不僵硬,皮肤肌理摸起来跟活人别无二致。
    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他从未见过的式样和材质,不同于其他古尸上的衣服,一旦接触空气就会化为灰烬,他们的衣服如同他们的身体一般,半点不见腐烂的迹象,相反,在碰触到那些衣物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仙尸。
    这是他最早对这两具尸体的定义。
    后来,他将两具尸体移出去以后,又对巨碑上的碑文和相关信息进行漫长而深入的研究,终于拼凑出了他们的来历。
    太始大陆。
    一个如同仙界一般的地方,一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
    然而,来自太始大陆的天人,最终也没能回到那个地方,他一介凡人如何去得了?去了那个地方,他恐怕比蝼蚁还不如。
    除非,他也变成天人。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他开始不断的做实验,玄学、科学、活体实验、灵魂研究……但凡能用上的,他通通没有放过。渐渐的,他的实验开始触及天道的底线,屡屡遭受天道阻拦,而他本身早已血债滔天,为了规避天道惩罚,他想尽各种办法钻天道的空子。后来,当他算出自己寿元将尽,他不甘心,利用长久以来灵魂研究的成果,成功换上了第一件‘衣服’。
    欣喜若狂之余,他妄图让天人成为他的‘新衣服’,然而,他到底还是太低估天人的力量。哪怕天人已经亡故数千年,他的身体依然不是他能够染指的。
    那一次,他遭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反噬,魂体受到重创,而后,随着他不停的更换‘衣服’,他受到的创伤始终没能痊愈,再加上衣服们无法与他的魂体达到百分百的契合度,他的修为增长极其缓慢。尽管他不断让人为他收集生气,以此延缓躯壳腐烂的速度,效果却并不理想。
    不得已,他只能再次将主意打到天人和天鬼身上。
    当时克隆技术已经诞生,而且远比对外公开的先进得多。他让人召集了一些相关领域的科学家,组建了一家研究所,开始致力于研究天人和天鬼的克隆体。
    在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后,他们终于成功克隆出了第一批天人和天鬼的胚胎。然而,当这些胚胎移植到母体后,竟无一幸存。
    他不死心,为了培育出成功的克隆体,他开始普遍撒网,不断扩大母体的人选,那些求子心切的女人成了最好实验对象。
    终于,他培育出了第一个成功的克隆体,可惜却是一个女婴,她有着一张几乎与天鬼一模一样的脸蛋,灵魂却残缺不全,同时毫无修炼天赋。女婴诞生在一个普通的小镇人家里,那家人善良淳朴,求了十几年才终于求到一个女儿,哪怕是个傻子,他们也十分稀罕。
    他派人暗中盯着那家人,暗中盯着那个小女孩。一次成功之后,研究所那边又陆续培育出了更多天人和天鬼的胚胎,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他当然要选一件‘天资’好点的衣服。这一等,就过去了十来年,终于,有一个天人克隆体顺利诞生。
    聪明健康天生就拥有强大的气运却没有天人那样强大的力量。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躯壳——郑昀曜。
    只可惜郑昀曜深受天道庇佑,他几度夺舍都以失败告终,甚至还受到了严重的反噬。他只好另辟蹊径,用秘术将自己一缕神魂炼成魂蛊,种入年幼的郑昀曜体内,默默潜伏静待时机。
    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郑昀曜这边,不想,七年后最早成功的天鬼克隆体却出了纰漏,那个空有美貌的傻子竟然被人给拐走了,从此再无音讯。
    不过,就在女人失踪的前一年,他又成功培育出了另一个天鬼克隆体,同样是个女婴,但是智商健全,天生拥有一双阴阳眼,修炼的天赋也远超常人。一番搜寻无果后,他就放弃了寻找。
    却不想,又过了三年,原本好端端呆在研究所里的天鬼尸身竟然化作光点,消失得干干净净。
    在那一刻,他开始有了时不待我的紧迫感,至始至终,他没有想过事情或许跟那个失踪的女人有关,直到林鹏事发,他无意间看到李冬生那张跟天鬼一模一样的脸,以及李玄德那只该死的猫,他才意识到事情似乎超出了他的掌控。
    再后来,李冬生竟然跟郑昀曜走到了一起,他吞噬他种在郑昀曜体内、意图削减他气运的鬼蛊,他因此识破了李冬生鬼子的身份,但却对他更加忌惮——他怀疑李冬生就是天鬼的转世。
    而今种种迹象证明,他的猜测应该没有错。
    继天鬼消失后,天人也消失了,他种在郑昀曜体内的魂蛊也被灭掉了。如果天鬼消失意味着李冬生的转世重生,那么天人消失,会不会意味着郑昀曜的觉醒呢?
    如果只是面对李冬生一人,他尚有一战之力,但是再加上一个天人……
    “你去找钱姚,务必问出药剂的下落,我去破阵,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血祭,开启天路!”电光火石间,申屠已经做好了最坏了的打算。
    事情到了这步,不管疫母愿不愿意,都没有它说不的余地。
    两人分头行动,小女孩儿身形几闪,便出现在了杂物间门口,她拿起玩具熊的爪子拍打在木门上,边拍边咯咯笑道:“快开门,鬼来啦,快开门,鬼来啦……”每拍一下,门后的符咒颜色便黯淡几分,短短半分钟不到,符纸上红色的符文便消失得干干净净,黄色的符纸轻飘飘落到地上,木门轰然倒地。
    “啧啧啧,这么垃圾的防御阵……”小女孩儿歪歪头,身影一闪,指甲暴长,眼看就要扼住钱姚的喉咙,一只黑漆漆的胖狐狸忽然从黑暗中蹿了出来,恶狠狠的在她脸上挠了两爪子,小女孩儿白皙的脸蛋上立马出现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伤口却没有任何血迹流下。
    “该死的!”疫母吃痛,暴怒不已,丢下手中的玩具熊,就跟胖狐狸正面怼上了。钱姚和季宇趁机冲出了杂物间,玩具熊血粼粼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路小跑追了上去,它每跑一步,身体就大上一圈,几个呼吸的功夫,二三十公分的小玩具熊变成了一个超过两米的庞然怪物,龇着森然的牙齿朝着钱、季二人扑了上去。
    警局楼顶,申屠徒手结出一个又一个血红色的法印,这些法印疯狂撞击阵法,终于,阵法出现了一丝裂缝。申屠瞅准时机,十数枚法印随即从裂缝中飞射而出,在半空中化作一道道火焰,顷刻间烧毁了大量的纸鹤,空中的法印瞬间消失了小半,阵法渐渐停止了运转。
    申屠正要破阵而出,却听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呢?”
    第二四零章  长生
    话音未落,天空中消散的法印重新凝聚成形, 阵法再度缓缓运转起来,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阵法重新运转的前一刻,早已萌生退意的疫母,瞅准机会,丢下被妖蛊啃得七七八八的皮囊, 直接冲出了法阵。妖蛊反应不及,晚一步被拦在阵内。
    申屠看着冲出阵法的疫母, 嘴角扬起了一丝狠戾的笑容, “我想去的地方, 你们不是应该最清楚吗?我劝你们最好乖乖放我出去,不然……外面那些人都会因你们而死。”
    申屠说着, 阵法外, 脱了皮囊, 身长超过一丈、体型巨大的疫母,魂体上涌出大量惨绿色的脓包,脓包迅速膨胀、爆裂,变成一只又一只的变异疫鬼,密密麻麻的疫鬼开始飞扑向周围的人群。
    冬生缓步朝着申屠走去,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你错了,他们不会因为我而死,而且就算他们死了,你觉得我真的会在乎吗?”
    冬生自问他的觉悟还没那么高,更何况,他今天真要把申屠放出去,死的人只会是现在的千万倍。牺牲在所难免,他能做到的,不过是将死亡降到最低。
    冬生身侧,郑昀曜冷冷吐出两个字:“徐荣。”
    阵法外,一个身着古装铠甲的男人做了一个抱拳领命的动作,下一秒,他的体内飞出成百上千的古代士兵,它举起手中的长剑,一声令下:“布阵!”
    当年明成祖为求长生,从无数兵士中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们,带着冷兵器时代特有肃杀铁血动了起来,随着它们不断变换阵型,大量的变异疫鬼被它们围困、剿杀,疫鬼们化作无数惨绿的烟尘,最终被法印吞噬、转化为阵法运转的能量。
    “执念集合体!!”申屠做梦都没想到,李冬生和郑昀曜竟然还留了这样的后着。
    疫母固然强大,但是h省还没有全面爆发瘟疫,疫鬼数量很有限,疫母的实力自然是大打折扣。徐荣是执念集合体,执念越强,力量越强,它被鬼藻和蛟龙心困在海墓之中数百年,后又经郑昀曜和冬生点拨,实力远远超过普通的执念集合体。
    正面跟疫母对上后,也能勉强打成平手。
    疫母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它开始召集h省附近疫情重灾区的疫鬼,但很快,它就发现不对劲了,那些疫鬼竟然跟它失去了联系!
    疫母当然不知道,就在它开始召集疫鬼的时候,郑昀曜让胖狐狸埋在那些重灾区的玉石发出了浓烈的光芒,随即形成了巨大的阵法。阵法如同巨大的磨盘一般,牢牢吸住那些疫鬼,并将它们一一碾碎,随着被吞噬的疫鬼越来越多,阵法越来越强大,最后,那些藏身在活人体内的变异疫鬼也渐渐支撑不住,被强行吸出活人体内,最终被阵法吞噬。那些游走人间的活尸,也在阵法的波及下,接二连三倒地长眠。
    在疫情重灾区镇守的玄门人士,看到这一幕,震撼到久久无言。震撼过后,他们立即联系当地军警,以最快的速度稳定和恢复当地秩序。同时,他们借助阵法的力量,超度那些游走人间的亡魂,将它们送入轮回之中。
    死气沉沉的城市,终于有了一丝生机。
    而疫母也终于开始慌了,哪怕它的命门还被申屠握着,它也顾不上太多,一鼓作气分裂出大量的变异疫鬼,虚晃几招拖住徐荣,转身就想跑。这时,一直藏身在暗处的影魅终于动了,从后面包抄上去。
    徐荣和影魅联手,彻底断了疫母的退路。
    随着疫母颓势渐露,警局内,一直追着钱姚和季宇两人跑的巨熊,也慢慢开始缩小,动作也也变得僵硬起来。胖狐狸一不做二不休,磕掉最后几盒药剂,挡在巨熊面前,跟它打斗起来。
    外面,冬生和郑昀曜早已跟申屠打成一团,冬生不仅术法高深,拳脚功夫也很不错,郑昀曜在才刚觉醒天人的记忆,修为有限,近身搏斗的技能却不比安德烈他们那些身经百战的雇佣兵逊色多少。
    相较之下,申屠就明显落了下乘。
    他早年收养阿金,并传授他飞头降,就存了将阿金做成‘备用衣服’的念头,奈何阿金十分狡猾惜命,狐仙反水后,他就存了二心,不惜在自己的身体上做了手脚。阿金做手脚是为了剔除魂火,摆脱他的控制,却误打误撞化解了他在他身上动的手脚,以至于现在这具本该跟他适配度很高的‘衣服’,变得不怎么‘合身’了。
    魂体跟躯壳的适配度一低,直接导致他实力大减,飞头降用起来也不顺手,每每被李冬生和郑昀曜击中,伤势都恢复的极慢。他只能不断操控他亲自炼制的小鬼王跟他们缠斗,但是李冬生是天生鬼子,对鬼物有着天生的压制力,他精心炼制的小鬼王们没当场反水就不错了,根本无法对李冬生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至于郑昀曜,他手里的诛邪剑邪门得很,不管他怎么驱使,小鬼王们根本不敢靠近分毫。
    很快,冬生拖住了小鬼王们,郑昀曜很快就杀到了申屠面前,恢复了天人的记忆,郑昀曜用起诛邪剑来格外的得心应手,蜕变成金色的长剑在他手中迅疾如电,角度刁钻狠辣,不断在申屠身上留下一道道无法恢复伤痕。
    而申屠纵然有诸多秘法邪术,遇到郑昀曜那身浑厚得让人不敢直视的气运时,效果……不提也罢。
    短短几分钟后,两人缠斗了数十回合,郑昀曜瞅准时机,一剑斩下了申屠的胳膊。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捂住残臂,申屠疾退数米,堪堪避过郑昀曜再次刺来的利剑。
    申屠是个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半点不见手软。眼看不敌,他边低声念咒边朝着阵法边缘飞奔而去,他遍布全身的符文刺青突然发出了血红色的光芒,下一秒,只听‘轰’得一声,他怦然炸开,红黑的血雾瞬间充满了整个法阵。
    血雾笼罩下,郑昀曜手中的诛邪剑黯淡了许多,与此同时,这些血雾如同强酸一般,不断的腐蚀着阵法,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法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阵法摇摇欲坠。
    一个影子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几乎同时,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从四面八方涌向阵法。他迅速结出大量繁复的手印,片刻后,滞留在这个城市的厉鬼们,短暂的恍惚了一瞬,随即,它们如飞蛾一般,迅速朝着警局的方向聚拢。
    随着厉鬼们的到来,本来已经被军警控制住的局势,再次变得混乱不堪,厉鬼们如同饿疯的野狼进了羊群,开始了单方面疯狂的屠杀。大量的血液化作血雾,涌向阵法。
    ‘咔嚓’。
    一声脆响,阵法终究还是破了。
    随着血雾越来越多,影子终于凝结成形——一个俊美到近乎妖冶的男人。
    无穷无尽的血雾凝结成细丝,与他相连,无风摇曳。
    狂风骤起,雷云翻滚,眨眼间,天空劈下无数惊雷。然而,随着厉鬼们不断驱赶着混乱的人群涌到男人周围,震耳欲聋的惊雷终究没有落下来。
    郑昀曜掷出的诛邪剑,轻而易举被无尽的血丝缠住,颜色迅速黯淡下去,数吸之后,竟然重新变成了锈迹斑斑的铜钱小剑。血丝将小剑送到申屠手中,只见他轻轻一折,铜钱便散落了一地,他冷笑道:“能把我逼到如此地步,不愧是天人。”
    说话间,血丝朝着郑昀曜涌了过去,冬生徒手捏死了最后一个小鬼王,一个闪身拉开郑昀曜,将他护在自己身后。
    “看着我的身体。”说完,冬生的身体软倒在郑昀曜怀中,取而代之,一个漆黑的魂体从他身体里走了出来。
    随着黑影的出现,惊雷几乎要将天穹劈裂。
    无穷无尽的阴煞之气涌向黑影,黑影歪歪头,一把抓住血丝,随即,这些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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