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不是纪清晨能掺和地,所以她安静地听着,反正不过就是左耳进右耳出去而已。却苦了方皇后,她总不能不开口吧。
    公主的位分是万万不可能的,倒是一门好亲事,方皇后倒是能做主。
    “母后放心吧,月妍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您只管放心吧,”方皇后倒也没把话说死了,不过却还是叫安靖太后听地顺耳了些。
    随后安靖太后便叫人把赏赐给纪清晨的东西拿了上来,倒是一套红宝石头面,还有一盒子南海粉珍珠,都够再打一套珍珠头面了。
    这已算是重赏了,纪清晨立即起身谢礼。
    待给了赏赐后,安靖太后便叫方皇后告退了。纪清晨随着方皇后一起离开了。
    等她们走后,殷月妍便扶着安靖太后起身,把她扶到殿内的软塌上坐着歇息。因着安靖太后到底年纪大了,所以殿中日日都要安神的香料。殷月妍要给她捏肩膀,倒是叫她给拉住了,“这里里外外都有使唤的宫人,哪里还要你亲自动手。”
    “那些宫人的手哪能与我比,”殷月妍登时笑着说道。
    安靖太后听着她贴心的话,登时笑了起来。如今儿子没了,这唯一的孙女,便是她唯一的牵挂,所以安靖太后似跟她保证一般地说道:“只要有祖母在的一日,便会把你安排妥当的。”
    **
    方皇后回宫后,也是一脸地疲倦,如今她执掌着后宫事务。这可不是靖王府的那些庶务能比的,一早便要起身,有时候能忙到亮灯。到底还是没有根基,时常有两眼一抓瞎的感觉。
    待坐下后,方皇后瞧着纪清晨,倒是笑着说道:“上回见你的时候,还是个小姑娘,这回再进宫都已订了亲事了。”
    纪清晨被她说地不好意思,忍不住低头。
    “圣上这回把婚事也订的太急了些,便是连我都吓了一跳,”可不就是,虽说之前是裴世泽护送纪清晨来的靖王府,可是两人瞧着还是差些年纪的,却没想到,倒是叫皇上牵了红线。
    裴世泽主动求赐婚的事情,殷廷谨不说,旁人自然不会知道。
    便是皇后都以为,这是皇上瞧中了裴世泽的青年才俊,便他配给了纪清晨。
    “舅舅做主便好,”纪清晨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的,反正这会全推给舅舅就行了。
    倒是方皇后心疼地瞧着她,说道:“之前宁国公府里的事情,你柏然哥哥回来便与我说了。你放心吧,你舅舅必不会叫你吃亏的。”
    这意思便是裴家的事情,还没那般轻易就结束了。
    纪清晨生怕裴世泽受了影响,便说道:“裴玉宁只是世子爷的继母妹妹而已。”
    他们虽是一个爹,可不是一个娘,而且我柿子哥哥打小被裴老夫人养大的,与谢萍如母女顶多也就是住一个府里而已。
    她说地含蓄,可是方皇后却听的明白了,当即便笑了。
    “女生外向,这话可真是一点儿都不假,这还不是人家的媳妇呢,便处处向着他说话了。”
    方皇后打趣地瞧着她,倒是把纪清晨羞地耳朵根儿都红了,她本就生得白嫩,一张小脸便如剥了壳的鸡蛋般,又白又滑,面皮儿又薄,一脸红,那殷殷红地就像在脸上铺了一层胭脂儿。
    “舅母,”纪清晨低声喊了一句。
    方皇后这才没继续打趣她。
    她每回来宫里,都是被留了饭才回家去的。今个方皇后照常是留了她用膳,却没想到,中途的时候,便有宫人来回禀,说是大皇子在校场里头练武,伤了手臂。
    这可把方皇后吓了一跳,当即便要去寻他。
    “舅母,还是我去瞧瞧柏然哥哥吧,您过去只怕不妥当,”纪清晨当即开口道。
    毕竟那是校场,若是方皇后过去,倒是把小事闹成了大事,瞧着宫人回禀的情况,也不是极严重。经她这么一劝,方皇后倒是敛了敛心神,便是点头。
    不过方皇后还是叫人把治伤药的膏药,都叫人去拿了出来。在皇后宫中的这些伤药,自然是顶好的,寻了个小宫人叫他背着药箱子,纪清晨便赶过去了。
    说是校场,其实就是皇上特意给几个皇子练武的地方。先皇统共就只有一个儿子,精心细养地,哪里舍得叫他到校场来受罪。倒是殷廷谨登基之后,便又重开了,便是殷柏然都时常过来。这里的师傅,自然都是顶级的,不管箭术还是马术亦或是其他功夫,挑出来都是一等一的。
    勋贵人家的子弟去参加科举的是少之又少,像温凌钧那般还能正经考上进士的,更是百年来的奇葩。勋贵子弟多是靠着皇上的赏识,只是这赏识也得有个法子才是。所以历年来的春狩秋围,便是这些个勋贵子弟大展身手的时候。
    先皇便是去世的前一年,都还举行了秋围呢。
    今年倒是什么都没举行,毕竟还是先皇去世的头一年。不过从明年开始,殷廷谨便打算先举办春狩,到时候瞧瞧这些个勋贵子弟的资质。文官这边,今年多开了一门恩科,明年还有一科。这些个年轻进士,虽说如今在朝中的官职微末,可总也算是一股子力量。
    先前要不是谢忱领着一帮新科进士上疏,皇帝未必就能这么快,取得初步的胜利。
    他要考校这些勋贵子弟,也想叫自个的儿子在众人跟前露脸。殷柏然的骑射是他打小便教的,殷明然是跟着师傅学的。不过他们自小就长在辽城,那里民风粗犷,便是女子会骑马的,都不在少数。
    倒是殷景然的骑射,比之两个哥哥便差了些。只是上了校场,可没人会管你是皇子,还是你年纪小,大家都是凭着真本事说话。所以皇帝特地把裴世泽指给了殷景然当师傅,就是紧抓他的骑射,务必在明年春天,教出个模样来。
    今日殷柏然来校场,谁知竟然受伤了。
    纪清晨到的时候,殷柏然已被人扶到旁边的屋子里歇息了。这会太医也到了,就在屋子里头。
    她一进来,便想进去,谁知却被殷景然挡在了门口。
    “男人在里头治伤,女人可不能进去,”他穿着一身劲装,袖口收紧,便是裤子都扎在长靴里头,大概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上回见他还只是到自个脖子这里,这会再见,竟是齐额了。
    只是瞧着他小小年纪,便男人女人,纪清晨登时便气笑了。只不过这会她着急殷柏然的伤势,便问道:“柏然哥哥没事吧?”
    “还行吧,就是断了一条腿而已,”殷景然淡淡地说道。
    纪清晨吓得脸色都白了,就要往里头冲,却被殷景然一把捏着手腕。别看他瘦地跟竹片似得,可是手上的劲头却不小。
    “你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纪清晨一时着急,便伸手去推他。
    纪清晨之前听宫人来禀,还以为只是磕破了腿而已,竟然是摔断了……
    她登时心疼了起来,真不知道柏然哥哥该怎么疼你呢。
    两人在门口的动静,倒是叫里面的人走了出来,裴世泽就看见殷景然抓着纪清晨的手腕,当即便伸手扯着他的后脖领子,沉声道:“给我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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