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子可是极气派,有五间正屋,旁边还有厢房。院子里都是用正方形地砖铺就的,从院门到正屋修的路也极宽阔,而且还摆着两个白色瓷缸,里头养着的竟是睡莲。要知道睡莲本是极娇贵的,没想到在这辽城也能养的活。
    她们过来后,却被拦在了外头,说是殷月妍这会躺在床上呢。
    “我们就是知道表姐病了,才过来瞧瞧她的,这总得看看,要不然哪里能就这么回去了?”陈蕴一点儿都不想转身离开。
    倒是纪清晨见那丫鬟不是推脱,是真的不想叫她们进去,所以她也不想难为人家,便准备劝陈蕴回去。
    可谁知里头又出来一个丫鬟,竟是殷月妍又请她们进去坐坐了。
    可是她们进去便瞧见坐在床上的殷月妍,居然带了一层面纱,说是面纱却是用绸缎所制,所以把她的眼睛以下都挡住了,不露一点。
    “表姐这是怎么了?”陈蕴也是奇怪,只听说她是喝了些酒病了,怎么还要把脸挡住啊。
    “形容实在苍白惨淡,不想叫两位表妹见笑,”殷月妍轻声一笑,解释道。
    这个理由倒是,毕竟女子爱护自个的相貌,生病了本就有些丑,不想叫旁人瞧见也说得过去。只是纪清晨瞧着她的眼睛,却觉得她昨个应该是哭过的,虽然此时她眼睛已瞧不出什么,可仔细看,还是能察觉与昨日不同。
    陈蕴自然是关怀备至,问东问西的。纪清晨只是在一旁坐着,偶尔附和两声。
    只是陈蕴一直喋喋不休,别说殷月妍这个病人,就连纪清晨都有些受不住了。于是她决定拯救一下这个可怜的殷表姐,对陈蕴道:“蕴表姐,咱们也打扰妍表姐多时了,不如先回去吧,让妍表姐休息吧。”
    陈蕴一听,露出尴尬的笑容,说道:“瞧我,光顾着说话,倒是没瞧见表姐还在病中呢。那我们便先回去了,待表姐病好了,咱们好好说话。”
    殷月妍也确实是累了,说了两句,便叫人送她们出去。陈蕴走在前头,纪清晨跟在她身后。
    只是当她不小心回头时,竟见殷月妍挂在脸颊上的面纱掉落了下来。
    一张清晰可见的巴掌手印,赫然在她的右边脸颊上出现。甚至每一根手指印地痕迹,都根根分明。
    殷月妍大概也没想到,面纱会突然掉了,慌乱中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纪清晨立即转过头,朝外头走了过去。
    可是心底却如一片乱麻一样,谁打了殷月妍?又或者说,在靖王府,谁能对堂堂的世子嫡女动手?
    府里能对她动手的,只有四个人,可是有两个都躺在病床上,应该不可能。
    而昨日宴会,王妃早早便离开了,那时候殷月妍的脸颊还没有这巴掌印。
    一想到那个唯一的可能性,纪清晨便打心底升出一股寒意。
    她又是为了什么?
    第65章 恶毒计谋
    第六十五章
    午膳的时候,方氏派人请她到自己的院子里,过去的时候才发现舅舅和柏然哥哥都在。
    “沅沅来了,我也没时间与你说话,坐过来,”殷廷谨坐在上首的罗汉床上,含笑道。
    虽然殷廷谨已年过四旬,可是身上的魅力反而比当年更盛,有种上位者的持重和深沉,就像是那深不可测的渊海,叫人一看便已经心生敬畏。
    纪清晨虽然只在小时候见过他一次,可是每年过年还有她的生辰,都会收到从靖王府送来的礼物,她知道舅舅其实一直都很关心她。
    倒是殷廷谨瞧着面前的小姑娘,她小时候自个第一次瞧见的,就觉得这小娃娃长得可真是太玉雪可爱了,白嫩的脸颊又软又水润,小手肉乎乎的,抓着点心的时候,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
    殷廷谨只有儿子,却没有生过女儿。
    倒是纪清晨才觉得有点儿奇怪,虽然平日她一直柏然哥哥的念叨着,可是她也知道舅舅家中还有位庶出的表哥,只是来了两天,她居然都没见到他。只是她总不好主动问起表哥吧,所以也只能压在心底。
    “你二表哥这两日没在家中,待他回来后,在叫你们见见面,”好在殷廷谨主动提了起来。
    纪清晨点头,说道:“正好我也给二表哥准备了见面礼,还想着表哥一直不在呢。”
    “你给明然准备了什么见面礼?”倒是殷柏然在一旁饶有兴趣地问道。
    纪清晨哪里好意思说是,只是含糊地说:“只是一些小心意而已。”
    “那可不行,我得先瞧瞧,若是你给明然准备的比我的好,我可不同意,”殷柏然嘴角微扬,已是笑了起来。
    一旁的方氏极少听到他这般说话,先是一惊,随后教训道:“昨日沅沅一来,便将见面礼叫人给你送了过去。你竟是个贪心不足的,连你二弟的都要收。”
    说吧,方氏还横了他一眼,倒是殷柏然立即笑道:“母亲也太偏心眼了吧,沅沅才来了两日,您就向着她说话了。”
    “咱们沅沅又听话又漂亮,还会做针线活孝敬我,你可一样都没有,”方氏满意地看着纪清晨,倒不是她说客套话。
    说来也是可笑,这竟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收到晚辈送的针线活。她虽说有娘家,可是远在千里之外,这府中孩子又少,她自个没有女儿,便是连庶女都没有。府里唯一的姑娘殷月妍,打小就是个娇惯的性子,女红从来都是练一天,扔三天的,便是王妃得了她的一方帕子都要夸赞好几日。她这个婶娘自然是没份的。
    所以纪清晨孝敬她的这些针线活,真是叫她喜欢。
    况且殷廷谨极喜欢纪清晨,从她自京城出发起,丈夫便在她跟前提了又提,甚至叫她布置院子时,要布置在当年琳琅住的院子。
    琳琅啊,那可是个美极了的姑娘,性子也温柔。哦,不对,是她瞧错了而已,琳琅的性子只是面上温和罢了,实则却是个极刚烈要强的。
    方氏瞧着坐在殷廷谨身边的小姑娘,此时微微垂着头,可是那样绝丽殊色却还是叫人忍不住侧目,这样娇嫩极妍的容貌总是看了叫人喜欢的。
    “表哥旁的没有,可是漂亮这一项倒是不缺的,”纪清晨眨了下眼睛,打趣地说。
    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子,也亏得是她说出口的,要不然殷柏然当真要翻脸。毕竟堂堂男子,自然是应该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哪有这般说的。
    殷柏然当即便气得笑了,伸手就去捏她的脸颊,笑道:“如今倒是学地牙尖嘴利的,都会打趣哥哥了。”
    他手指修长白润,捏在纪清晨的脸颊上,虽是一句话玩味地举动,却说不出地亲昵。直叫一旁的方氏瞧地心惊胆战的。
    “柏然哥哥才是呢,如今都学会攀比了,”纪清晨与他说话,一向极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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