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一般响亮。
    家里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危险可能随时袭来,我们必须寻个地方暂时安置下来。
    大人们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好大一卷塑料布,还有几根长竹竿,带着我们在马路边搭了个简陋的棚子。又弄来几块厚木板垫在地上,撑开以前出去游玩时买的帐篷,算是勉强有个栖身之所。
    原先空旷的马路边早已被避难的居民占据,一个个临时的歇脚处在路边搭起,场面说不出的拥挤紧张。有人从路边商铺里接了电视,守着新闻频道随时跟进新的消息。
    那天好像谁也没有心情吃饭,饭点都过了好久也没有人喊饿,等到入夜了妈妈们才哄着大家都吃了一点东西,免得身体受不住。
    阿芮回家后就讨来了手机,抱着膝盖缩在一旁,噼里啪啦摁着键盘发短信。然而信号时断时续,编辑好的短信十有八九都发送失败,偶尔收到一两条回复,也都是几个小时前发过来的。她一时坐不住,又站起来在原地转圈。
    我们搭棚子的这条路是进入灾区的一条重要道路,早在我们开始拾掇的时候就不断的有车辆从这里开进灾区,救护车军车一辆接着一辆呼啸而过。入夜后有车载着伤员从里面出来,连汽车后盖上都堆着人,上半身趴在后盖上,下身悬在空中,脚尖离地面不过一二十公分,总像是会掉下来一样,看得人提心吊胆。
    直到这时候我才感到深深的恐惧,有一种几乎是死里逃生的后怕。我和宁冉并肩立在棚子边上,木然地盯着马路上疾驰而过的车辆,腿都快僵了。
    地震释放了巨大的能量,入夜后气温就降得很厉害,我原本已经套了一件长袖外套,可架不住温度一直往下降,索xing直接翻了一件棉袄出来裹上。
    大人们聚在一处商量之后的事宜,我们无事可做,只能倒在厚木板上休息。余震一直持续不断,越是躺得平坦,越能切实感受到身下地面震动的幅度有多大。十米开外的马路上不时碾过轰隆的大卡车,尾气熏得人不住咳嗽,根本无法休息。
    挨到夜深的时候,天上又哗啦啦落了大雨。我们临时搭的棚子本来就不够结实,叫雨水一冲刷,就有一个角开始漏水了,好在身下垫着厚木板,不至于让帐篷被浸湿。
    那是我这些年来觉得最冷的一个晚上。身上已经裹了厚厚的两件棉袄依然不能抵挡蚀骨的寒冷,从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是冰凉的,还泛着沉重的酸痛。
    我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想要将自己缩成一个球,却发现宁冉倒在帐篷最里面,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过声,像是已经睡着了。
    然而这样的环境里是很难入睡的,何况她本身睡眠就浅。我不免担心起来,左右看看,大人们仍围在一起叙话,阿芮占着木板一角摆弄手机,没人注意到这边。于是我轻手轻脚地钻进帐篷,爬到宁冉边上,还没待开口询问,就先见到她虚张着的无神的眼睛,与微微阖起偶有颤动的唇瓣。
    “宁冉,你怎么了?”我从来没见过她这么脆弱的样子,急急地拍着她的手臂,“是不是太冷了?手这么凉,你的厚外套呢?赶紧拿出来穿上啊。”
    宁冉摇摇头,吸了两下鼻子,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声音闷闷的,“穿了,还是冷。”
    我听了有点气,指尖刚捏着自己的棉袄拉链准备脱一件给她,手就被摁住了。
    “你自己穿着吧,手冻得这么厉害,也没比我好多少。”帐篷里光线不好,全靠外面路灯提供的一丁点光亮照明。即便如此我也能看到宁冉微微蹙起的眉头。
    我知道拗不过她,干脆跟着她卧下来,伸手将她抱住,拥在一起取暖。
    认识这么多年,我们却几乎没有这样亲密的时刻,距离近得我能闻到她身上清甜的气味。
    宁冉的眼睛紧紧闭着,可不时颤动的睫毛已经暴露了她紧张的心情。若是离得再近一点,兴许我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我借着这一点光亮细细地用目光描摹她的样子。尖尖的像精灵一样的耳朵,淡淡的眉尾,还有紧抿着的唇角,每一处我都无比熟悉。我有些失神,鬼使神差般想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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