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人进去,一会出来,打开门,让两个人进去。傅书言姊妹被引到花厅里,傅书韫看见傅书毓,激动地上前,叫道;“妹妹,你还活着,你知道姐姐经常做噩梦,梦见你出事,吓醒了,出一身汗。”
    傅书毓面无表情,“我是否跟你妹妹很像,为何你们都来说我是你们的妹妹?”
    “妹妹,难道你真不认识姐姐了吗?”傅书韫情绪很激动,傅书言拉着她,傅书毓如果真的失忆,失忆也是一种病,怕吓到傅书毓。
    傅书言从袖子了取出一枚精致镶金镂雕水银小镜子,举起,“二姐姐还记着这枚小镜子吗?当年二姐姐曾跟五姐姐争这枚小镜子。”
    傅书毓目光看向傅书言手里举着的小镜子,神情恍惚,只刹那,一脸漠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事,你们还是请回吧!以后别来打扰我。”
    招呼一个中年妇人,“江妈妈,送客。”
    “两位姑娘请。”中年妇人往出撵二人。
    傅书韫从方府出来,神情沮丧,“好不容易二妹妹找到了,像陌生人一样,怎么能全忘了,连家人也不记得了。”
    “二姐可能因为脑部受伤,暂时失忆,没人知道二姐战乱时的遭遇,或许那段经历对她心里造成伤害,她选择遗忘,不能太逼她,也许以后看到什么想起从前的事,自然恢复记忆,看得出来二姐在方府过得挺好的,大姐可以放心了。”
    姊妹俩个分手,各自回府。
    傅书言坐在窗前,看外面天空飘落雪花,掐指一算,高璟已经走了六日了。
    月桂进来,“姑娘,牙婆把少夫人要的人带来了。”
    许妈办事干脆利落,引着一个牙婆,身后跟着四个春葱似的妙龄少女,许妈道;“少夫人要的人带来了。”
    “这么快就办好了?”
    牙婆赔笑上前,“少夫人交代的事,老婆子哪里敢不尽心,这四个都是万里挑一,少夫人看中不中,不中老婆子还有好的。”
    傅书言看地上站着的四个姑娘,环肥燕瘦,妩媚的、温婉的、美艳的、清丽的,各具特色,四个俱是绝色美人。
    牙婆表功道;“妓院王妈妈要买了两个标致的美人,她院里的头牌,嫁人了,老身没敢露,等少夫人挑剩的再给她送去。”
    这四个姑娘看上去清纯干净,比那等庸脂俗粉强过百倍,傅书言暗想,这四个里头,大概能有高璟喜欢的。
    问;“妈妈,一个姑娘身价多少?”
    牙婆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两银子,老身给少夫人办事,不敢多要,要个跑腿车马费。”
    这个朝代,二十两银子差不多能买个不错的丫鬟,这几个姿色好,只要高璟满意,多出一倍的价钱,不算什么,四个才二百两银子,这个朝代银子比价是,一两银子相当于三百块钱,二百两银子折合六万元钱,大活人,真不算贵。
    许妈刚要讨价还价,傅书言对月桂道;“给妈妈拿二百两银子,另外拿五两银子给妈妈买包茶叶喝。”
    许妈把话咽回去,少夫人不差这几个钱,二百两银子,少夫人手指缝漏出来。
    牙婆欢天喜地地走了,傅书言对许妈道;“妈妈带她们下去,教些规矩,让月桂几个带一带,学着怎么侍候人。”
    许妈领着四个人下去,教导府里的规矩,然后,四个人上来跟月桂几个一起侍候主子,四个姑娘都是机灵的,有样学样,侍候起人来有模有样的。
    转眼,高璟走了已十日,下午阳光足,傅书言趴在炕桌上,凭着记忆把前世医方誊写下来,配方研制成成药,为开药铺做准备,她打算开间中药铺既卖草药,又卖成药。既能治病救人,又能赚钱,一举两得。
    忽听得,外面一叠连声喊,“世子爷回来了。”
    傅书言抬眼看窗外,耀眼的阳光下,那人高大的身影已大步穿过院子,上了台阶,急忙穿绣鞋下地。
    刚走到里间门口,高璟迈步进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傅书言紧忙退后两步,“回来了。”
    高璟凝视她良久,看得傅书言垂眸,问:“你吃饭了?”
    “昨晚吃过。”现在已是下半晌,过一个时辰该开晚膳了,嗔怪道;“为何不吃饭?”
    “着急回来。”高璟干脆地道。傅书言站在他面前,替他解鹤敞,高璟低头看着她,“不问我为何着急回来?”
    傅书言看丫鬟站在旁边,没接他话茬,“想我了吗?”高璟双手握住她的香肩,眸底跳动光亮。
    说实话,高璟走十日,她只偶而惦记他,看她没回答,高璟眸底暗淡了,手臂徐徐放下。
    傅书言心中不忍,手停住,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去这么久?”
    高璟眸色复又亮了,赈济的事刚办完,他连夜马不停蹄往回赶。
    傅书言把鹤敞交给一旁站着的如缡,“给爷备水。”又对春喜道;“大厨房传饭路远,告诉小厨房的老赵妈,做点热乎的赶紧送来。”
    高璟坐在炕沿边,看见炕桌上摆放傅书言誊写的药方,拿起来,色白如绫的纸张上,字迹隽秀,问;“你誊写药方,做什么用?”
    傅书言就把自己要开药铺的想法说了,高璟道;“你这个想法挺好,你的医术,没用武之地太可惜了。”
    她是女流之辈,不能行走江湖,悬壶济世,开个药铺,雇人打理。
    如缡端上来一只镶金边细白瓷饭碗,傅书言看碗里是水饺,这个朝代称呼水饺为扁食或饺饵,类似馄钝,有汤水,如缡又在托盘里取出四样小菜。
    大碗里冒着腾腾热气,如缡问春喜要了一只空碗,把饺饵用小勺捞出两只,晾凉,给高璟吃。
    高璟边吃,边对傅书言道;“你把汤吹吹。”
    如缡从汤碗里往出捞饺饵,看一眼高璟,世子爷有洁癖,从来不让人吹汤。
    傅书言端起碗,轻轻吹着,看他一口一个饺饵,大概是真饿了,有一丝感动。
    高璟接过她手里的汤碗,一口气把碗里的汤都喝了。
    月桂进来,“少夫人,已备好热水,请爷沐浴。”傅书言背着高璟,小声的月桂道;“叫她们上来侍候爷沐浴。”月桂既明白,招呼新来的四个丫鬟领着过东间。
    木桶摆在东间屏风后,傅书言随着高璟走到东间,高璟扫一眼屏风后,木桶旁站着的四个丫鬟,微微诧异,问:“这四个丫鬟面生。”
    傅书言讨好地道;“我给夫君新买了四个丫头。”
    “花了多少银子?”高璟不动声色地问。
    傅书言伸出两根手指,高璟眯眼故意道;“两万两?”
    傅书言又晃了晃手指,“两千两。”
    ☆、第135章
    “全都出去。”高璟漠然冷声道。
    “夫君,不仔细看看吗?”傅书言哆哆嗦嗦声道。
    “不肖看了,四个丫鬟我不用,损失两千两银子,可是你我不用,损失更大,我给的礼钱够买多少个绝色的丫鬟。”
    傅书言困难地咽下口水,细弱声,“礼钱我退给你,不过不能全退……”已经拆了包装,且用了几日,原价退给你,亏大发了。
    “要我退货?”高璟眯眼。
    傅书言嗫嚅,“夫君看这样行吗?我担个虚名……夫君若有龙阳之兴,我也可以……”
    “我先从你身上连本带利收回来,今日你先把四个丫鬟的份,一并先付了。”
    东间屏风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某人连讨好带求饶,那人才软了心肠。
    寒夜,窗外月光清冷,屋里却温暖如春,寂静的屋里,传来无比温柔,低沉沙哑男声,“还退吗?”
    娇弱女声,刚一发出,就被堵在嘴里。
    荣亲王高睿今日休沐,古时候,朝臣是五日一休,比较人性化,休息沐浴,荣亲王高睿跟罗氏正聊家常,丫鬟进来回禀,“世子爷和少夫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高睿道。
    高璟和傅书言礼毕,罗氏慈爱地道;“璟儿刚回来,不用急着过来问安,大冷的天,来回跑。”
    荣亲王问了问儿子河南赈灾的情况,目光温和看向儿媳,“听说你给璟儿买了四个丫鬟?”
    傅书言略低身道;“是。”
    “不愧是名门闺秀,知书达理,似你这等贤惠的媳妇难得,夫唱妇随,璟儿娶了你,是他的福气。”
    傅书言偷着瞄了高璟一眼,看高璟没什么表情,“儿媳德才浅薄,常恐侍候夫君不周。”
    荣亲王看媳妇一边说话,直看儿子脸色,此女贤良淑德,深感满意,道:“买了四个丫鬟花了多少银子?”
    傅书言可不敢当着公公说谎,低声道;“二百两银子。”
    余光瞥见高璟朝她看,缩了缩肩。
    “来人,给少夫人拿两千两银子。”荣亲王高睿命丫鬟,对罗氏道;“我王府买丫鬟,怎能让儿媳拿嫁妆钱,说出去让人笑话,我王府还差这几个钱。”
    荣亲王高睿一个侍妾在王爷跟前比较得宠,罗氏把那个侍妾看成眼中钉,当着荣亲王高睿的面,不敢怎么样,背地里没少整治她,那侍妾找荣亲王哭诉,荣亲王高睿对罗氏颇为不满,趁机敲打一下罗氏。
    罗氏赔了两千两银子,心道,这儿媳太能装了,装什么贤妇,有她比着,自己在丈夫眼里俨然成了妒妇,地位每况愈下。
    一个丫鬟进来,“王妃,薛妈妈来了。”
    “那个薛妈妈?”罗氏寻思片刻,没想起来。
    “京城有名的官媒薛妈妈,王妃怎么忘了?”丫鬟道。
    罗氏想起,道;“请她进来。”
    官媒薛婆子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说媒是她的老本行,京城不少达官显贵的少爷小姐的婚事,都是她保的媒,在红娘领域,颇有盛名。
    薛婆子是个中年妇人,胖圆脸,笑起来像朵盛开的菊花,“老身这次来,是给容华郡主说个人,那个相公,真是百里挑一,万里挑一,万万里挑一,文可安邦,武可定国,貌比潘安,才比子健……”
    “妈妈要说的是哪一家?”傅书言打断她,长篇大论的不耐烦听下去,媒婆说的都是这一套,华而不实。
    “皇帝钦点的探花郎,靖安侯府小侯爷,卫廷瑾,京城里不少名门闺秀可是都盯着,卫侯府听说每日推不开门,京城名媛不惜降低身份,屈就候府门前,只为了看卫探花一眼……”
    罗氏看着傅书言,“儿媳,卫家的姑娘不是跟你是结拜姊妹吗?卫家小侯爷小时候我见过,现在这几年大了,还真没见过。”
    薛婆子急忙朝傅书言道:“少夫人跟靖安侯府有这层关系,那就更好了,少夫人可说说,老身说的可是实话?”
    “妈妈说得是实情,听说卫家门槛都换了几个了。”傅书言语调里一丝嘲讽。
    荣亲王高睿一直没说话,这时道;“靖安侯府的卫探花,我见过,容貌却如这妈妈所说,靖安侯卫廉跟我关系不错,两家结亲门当户对,不过卫家小侯爷好像是庶出?”
    薛媒婆满脸堆笑,“王爷,庶出有什么打紧,只要公子知道上进,比那嫡出荒唐不务正业不知强了多少,就有那等嫡出的把祖宗的老脸丢光了,家业都败坏了……..”
    容华郡主高敏今日没去学堂,容华郡主高敏打一日鱼晒三日网,高敏已及妍,母亲罗氏开始给她张罗亲事,听小丫鬟回来说,媒婆上门提亲,遂带着一个丫鬟走到母亲上房,绕道后院,躲在帷幔后偷听,听媒婆提卫廷瑾,心中暗喜,生怕父母不答应。
    罗氏心里不愿意,女儿身为郡主,嫁给侯府嫡子算下嫁了,还是一个庶出的,一个小小探花,就是状元郎娶她皇家郡主也是高攀了,开言道:“薛妈妈,听说卫家小侯爷被靖安侯夫人不容,不知为何赶了出来?”
    高璟倏忽想起之前的事,傅书言去卫廷昶书房喝了有毒的茶水,接口道;“廷昶家的事,我略知道一二,卫家世子的丫鬟在主子茶水里下毒,查出这个丫鬟是卫家小侯爷收用过的,靖安侯夫人大概因为这个事,令他搬出侯府。”
    傅书言看眼高璟,高璟隐去了她设套,喝茶中毒一段,毕竟傅书言在一个成年男子屋里中毒,说出去不雅。
    罗氏蹙眉,“卫家小侯爷跟世子屋里的丫鬟有染,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丫鬟下毒一事,跟卫家小侯爷是否有关,这种事不能含糊,如果卫家小侯爷真能下此毒手,敏儿嫁给他,我可不放心。”
    薛婆子嘴皮子溜,大有舌战群儒之势,“王爷、王妃,像世家公子哥,那个没成婚前,屋里不放两个人,要说卫小侯爷有害兄长之心,老身却不信,卫小侯爷现在是御前四品带刀侍卫,仕途不可限量,郡主如嫁给侯府算是下嫁,王爷王妃想想,满朝里哪家比皇家尊贵,郡主嫁去谁家都算是下嫁,人才好模样好出身好,卫小侯爷占全了,十全十美的人儿没有不是……就说卫家世子,人占了嫡,生得命好,论长相才干哪里比得上庶出的小侯爷……”
    卫廷瑾就是这媒婆嘴里的三好青年,荣亲王高睿和罗氏被这媒婆云山雾罩这么一忽悠,还真有几分动心,傅书言打断这婆子,“妈妈乃京城官媒,一家女百家求,妈妈手上只有这一家庶出的公子?誓要做成这门亲事吗?”
    罗氏精明,明白傅书言话中之意,“是呀!薛妈妈,你手头没有别家嫡出的公子,怎么说庶出说不去不好听,还是你收下卫家公子好处,替卫公子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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