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瑜一顿,确实如此,自己表现得太过兴奋了,忙掩饰了一下脸上的表情,说:“在朕心中,皇叔才是朕的亲人。”
    “油嘴滑舌。”他冷言道,不过绷着的面颊却放松了些。
    听说淮南王直到夕阳西下才终于扛不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不刚认错完就栽倒在了地上,被家臣扶回了行宫。
    夜幕低垂,萧擎刚踏进太和宫,就感觉这里比往日清净了不少,那敲击木鱼的声音在宁静的夜晚越发突兀,非但没让人凝神静气,还多了许多烦躁。
    守在外头的刘公公见是萧擎过来,心领神会的高呼了一声。
    “太后,萧擎来了。”房嬷嬷走进佛堂,垂首低声的说。
    敲击木鱼的手顿了一下,但又继续了,并未理会,太后跪在蒲团上,嘴里念着佛经,像真的不理红尘俗事一般。
    只是那内心的翻腾怎么都停不下来,淮南王的事情她都还没找他算账,这逆臣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萧擎并不理会外面人的阻止,径直踏入进了佛堂,长身玉立在一旁,一身月白色锦袍映衬着昏暗的佛灯,像是那要来索命一般。
    “如此无礼,果然是没爹娘的野种。”太后收起手中的木鱼,闭着眼说道。
    “哼,满手鲜血的人还会念佛,怕会玷污这救苦救难的佛祖吧。”萧擎说着把供于佛龛前的手抄经书全撒了一地。
    太后怒喝一声,“萧擎,你好大的胆子。”
    “多谢太后夸赞。”他不怒反笑,笑的像那修罗场的罗刹一样,眼里笑里都透着一股杀气。
    “你有本事就杀了哀家。”太后被房嬷嬷扶着站起来,威严的瞪着他。
    “急什么,你亲孙子会亲手送你下地狱,现在上赶着可就不好了,好戏得慢慢看才有意思,是不是?”
    太后握着手里的佛珠,威严压制住的怒火,那声音像是从牙缝中传来一般:“萧擎,你就算杀了哀家又如何,你姐姐回不来了,不仅回不来了,你知道她临死前的模样吗?哀家应该好好让你看看,那关外的粗鄙汉子难得见到这般如花似玉的女子,能如何对她你应该知道吧?”
    “住嘴。”萧擎伸出手掐住太后的脖子,说:“我杀了你。”
    “哈哈哈,好啊,杀了哀家啊,就算杀了哀家你也得不到虎符,你也改变不了你姐姐被无数人玩弄至死的事情。”太后年岁已大,满脸皱纹,却不似别家老太太那般慈祥,她透露出来的样子总让人觉得厌恶。
    萧擎蓦地收回手,冷笑一声说:“淮南王会为了你今天的话死无葬身之地。”
    “你敢。”听到他提自己的儿子,她才有了一丝慈母的样子,不过这样更加让萧擎厌恶,甚至想立刻结果了他们。
    “敢不敢,拭目以待,本王不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还要把他的肉一刀一刀割下来喂狗。”往日的萧擎最多就是冷了些,此时的他眼中带着红血丝,丹凤眼中的恨意像利剑一般沁人骨髓。
    待萧擎离开,太后气淤难尽,脸色苍白,胸口传来钝刀敲击一般的疼痛,额上细密的汗珠直冒。
    房嬷嬷见此,忙上前扶着她说:“太后,奴婢扶太后去休息休息,您且一定要放宽心,淮南王可还等着您呢。”
    “他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威胁哀家,当年就该把他跟那个贱人一起送走。”
    第19章 献计
    昨儿淮南王被抬回来的时候,淮南王妃就红了眼眶,今儿见自家王爷伤势越发严重了,更是哭哭啼啼,让人听了都觉得心烦。
    淮南王萧准脸上有伤,今天眼睛已经肿起来了,更别提那肿得像猪头一般的脸颊了,现在话也说不利索,听得心烦直接把递上来的汤匙给扔出去了。
    “你就知道横,就因为你这破脾气才受了这般屈辱,现如今还不知道收敛。”淮南王妃也是骄纵性子,受不得有人对自己横眉毛瞪眼睛。
    平日在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萧准对她也算客气,只是出了这事儿之后,大家火气都是蹭蹭往上冒,谁也不肯让谁了。
    “滚出去,没见识的无知妇孺。”淮南王忍着疼痛,磕磕绊绊得把这哭哭啼啼的女人直接吼出去了。
    这一切都在太后的预知中,虽然他挨了一顿打,不过想到未来能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顺便把这个无知小儿乱刀砍死,虽然气愤却也还能忍。
    谁知道这女人却一个劲儿的鬼哭狼嚎,叫嚣得一点心情都没了。
    淮南王妃一跺脚把药碗一扔,也气哼哼的转身离开了。
    萧准也没有管她,只是按照自己母亲的要求,一步步的部署着计划。
    只是这宫里一直不来消息,让他觉得有些着急了。
    成都王萧炎过来的时候,萧准正在午休,他便让人不必打扰淮南王休息,自己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里等了一个时辰。
    等到萧准午休起来,身边伺候的人才与他说,成都王萧炎求见。
    当萧炎进来的时候,萧准明显感觉到了他带进来的寒气,不过他并未关切的询问,而是开口便斥责:“怎么来的这样晚?莫不是你也听了那外面的风言风语,想要投靠那无知小儿吧。”
    萧准一向看不起萧炎,虽同是藩王,两人封地还离得近,可若不是有需要,他绝对不会主动联系他。
    “王爷息怒,萧炎断不敢违背王爷的命令,也不敢轻看王爷,萧炎此番来得晚是发现了一件重大的事情。”萧炎忙躬身低头,谦卑的说着。
    萧准冷哼一声,不置可否,说:“发现什么事了?”两人同是藩王,可萧炎话少又懦弱,此番一对比,倒像是那卑躬屈膝的臣子对待君王。
    “我发现围场东边有一个缺口,或许因为新皇仓促继位,并未令人修缮。”萧炎说。
    萧准抽了抽那肿胀的眼睛,冷声的说:“哼,本王还道什么大事?围场有一个缺口关你什么事?难道你是藩王做腻了,想要来给那小儿做养马官不成?”
    他对萧炎的厌恶溢于言表,不管是说话做事总是当做奴才一般呵斥,算起来这萧炎虽然是个封地势力最小的藩王,可却是众藩王中年龄最大的。
    也只有是他这样的性子,才甘愿被人如此对待,若放在别的人身上,怕早就打起来了。
    “王爷请听我细细说完。”萧炎把头低的更低了一些,那不被瞧见的眼神中带着十分的不屑,才又开口道:“往年迎完新年皇上总会带领各藩王和大臣一同去围场狩猎,一来是增加各位王爷的亲情,二来是不要忘记这打江山的辛苦,只是在去年先皇身体不太好了,才取消了这个活动,今年咱们何不上奏皇上,请皇上不要忘记祖宗的规矩。”
    “然后呢?”萧准半卧着有些不舒服,想换一个姿势,本想招呼萧炎扶自己一下,结果看他头都快埋在地下了,只得作罢,气哼哼的自己挪动了一下。
    “到时候若是皇上在围场遇到有任何问题,这怎么说的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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