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秦湛说起他的爷爷。
    “他是一个伟大的人。”秦湛这么形容,用了崇敬的语气。
    秦老年轻时候在私塾念过几天书,后来参军去革命,念了军校,他在军校里就是一个极其聪明有智慧的人,懂得进退,与不少人交好,建国前,他同香港一位名媛结婚,定居在港。秦老最开始在船王手底下造船,后来自立门户,通过机灵巧智将业务拓展,又引进人才,公司很快壮大,改革开放后,他是第一批响应号召,进内地投资的港商,凭借着年轻时候的关系,和港商的便利,他将公司引回了北京,同时拓展其他业务。落叶总是要归根的,这是老一代人扎根于灵魂深处的执念。
    秦湛同顾辛夷说起幼年的事情,说他小时候被爷爷领着走街串巷,爷爷会给他买甜滋滋的糖葫芦,兴趣来了他俩还会去喝豆汁儿,秦湛不太习惯豆汁儿的味道,但爷爷很喜欢。
    他的记忆在他熟悉的房间里蹦出来,顾辛夷认真地听着。
    吃过晚饭,秦湛带着她参观房间,每一间都有他生活过的痕迹,秦湛能说上很多话。
    最后一间是他们的卧室,早年是秦湛的房间。
    天色已晚,秦湛先行去洗漱,顾辛夷蹑手蹑脚地把行李箱翻开,将薄纱睡衣藏在怀里。
    秦湛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顾辛夷小旋风一般跑进去。
    待她出来时候,身上是一层轻薄的柔纱。
    秦湛不自觉坐起了身,眼神定住,顾辛夷在他的注目下,从头到脚都泛起了粉红。
    “很好看。”秦湛咳嗽了一声,用了同上次一样的夸赞。她是真的好看的,穿着粉色的纱衣,像是山间魅人心神的妖精。他觉得人生又圆满了一点了。
    他们可真是心有灵犀,他喜欢什么,她全都知道。
    顾辛夷掀开被子,将自己裹成一个蚕宝宝,闷闷地叫他:“关灯。”
    秦湛顺应要求关上了灯,他身上只有一小块被子,其余都被顾辛夷卷走了,但五月的天气并不冷,房间里开着空调。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身边顾辛夷在紧张地小口呼吸——
    简直要命了。
    秦湛等了很久,黑暗里眼睛都熬成了绿色。
    他决定打破他之前的承诺。
    “顾辛夷。”秦湛喊她。
    “顾辛夷睡了。”她立马回复,言罢又把被子蜷紧了一些。
    秦湛很想笑,但他憋住了,酝酿了一番情绪后,他用伤感的语调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我心情有点不好。”
    【表白日记】:
    我觉得她想要勾.引我。
    穿薄纱睡衣,和我睡在一起,身上还有香味。
    我不做点什么就真的太不是男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卡在这里,请不要给我寄刀片。
    你们说,湛湛是男人一点,还是,更男人一点?
    ☆、第82章
    秦湛很想笑,但他憋住了,酝酿了一番情绪后,他用伤感的语调道:“我可以抱着你睡吗?我心情有点不好。”
    这一段话说得煞是凄楚,幽幽传进顾辛夷的耳朵里,让她小心肝颤了颤。
    关灯已经半小时,顾辛夷把水饺数到了七百,但这没有让她睡着。秦湛的体温偏高,床板被他压得陷下去一块,空气里沐浴液的香气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和秦湛睡在一起。
    顾辛夷想了想,把卷在身上的被子分出来一些给他,小松鼠一般地用爪子扣住了被角,背对秦湛,缩到了床沿。
    秦湛没有将被子盖好的意思,隔了许久,他叹了口气,之后便没有了声响。
    他叹气叹地很轻,像是羽毛落在棉花上,黑暗中显得萧条。
    顾辛夷有些良心不安。这是秦湛幼年生活的处所,每一处陈设都凝结了无数的回忆。归家的游子常会有不安,大抵是近乡情怯。秦湛也不例外。
    房间里的宁静像是无声的指责,顾辛夷在被窝里扒拉了一会,小声哼哼:“你现在还怕吗?”
    “怕。”秦湛回答地很干脆。
    “那你抱吧。”顾辛夷转过身来。既然决定要给秦湛安抚,那就要做的彻底,因此,她不仅给他盖好了被子,还伸出了手臂,搂住了他的腰,“这样可以吗?”
    由于身高差,她的脑袋搁在他的脖子边,侧身的姿势露出半边肩膀,粉色的细带松松垮垮,再向下,他可以看见一片雪腻柔软,峰峦之间,有深不见底的山谷。这样的美景是很难得一见的,秦湛视力和记忆力很好,通过判断,他知道,顾辛夷一定没有穿上内衣,秦湛没有犹豫,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轻声“嗯”了一声。
    ——到了现在这步境地,他多说多错,享受就好。
    从顾辛夷的角度观察,秦湛半阖着眼,浓长的睫毛舒展,墨色瞳孔里的光华被掩藏,乖巧又温和,像是一只收起了利爪的豹子。顾辛夷心下熨帖,又把他搂紧了一点。
    秦湛被她搂得很舒服,馥郁馨香的气息从他的鼻尖传到神经,视觉中枢也释放刺激的信息素,大脑皮层下发指令,他的身体做出了精准的反应——他硬了。
    在他幼年的房间里,顾辛夷躺在他的床上,墙边的柜子里有他得到的奖状、奖杯、有他写过的作业本,有他看过的书,这一切与成人的世界距离遥远,但他怀里却真真切切地抱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
    秦湛感受到了禁忌的快感。
    柜子里大部头的著作摆地整齐,镶金边的书页在夜色里也煌煌透出光——是一部《论语》。鲜明的记忆从长河里跳脱出来,小时候他念过《论语》,读过儒家经典,圣人说,要“存天理,灭人欲”,讲求禁欲。顾辛夷没有沉睡的意思,时不时稍作扭动。秦湛想起当时书上给出的注解,是将过分的**归于人欲,所谓“灭人欲”,并不是要禁绝,而是要节制。
    他一边思量着圣贤的智慧,一边揣摩着不能为外人道的情.事。
    他不熟知,却渴望的情.事。
    “秦湛,我能放开你了吗?”顾辛夷又动了一下,胳膊碰到他的腰侧,让他颤栗。
    “为什么?”他不满意地问。
    “因为你身上太热了。”她说。这是实话,秦湛的体温本就偏高,此时更像是一个火炉,夏初的夜里,她身上闷了汗。
    他们还是分开睡的好。顾辛夷这样想。但秦湛想的和她截然不同,他决定顺从本心,向她展示他的渴望,但在此之前,他照例询问了她的意见:“我身上热,是因为我受到了你的吸引,我很想和你亲近,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产生能量,你如果觉得热,我有更好的方法给你降温。”
    “什么方法?”顾辛夷小声问,她心底有了一个答案,却不清晰,她想,她似乎点燃了一个火药桶。
    “顾辛夷,我们做吧。”秦湛告诉她,“我想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直白坦诚,毫不遮掩。
    顾辛夷抬起头,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仿佛随时会有火星溅出来,她委婉拒绝:“可是那样会更热的。”
    “不会。”秦湛支起一只手臂,迅速地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从这一点来看,他是个实诚的人,先脱了自己的,“我们做的时候,你不会觉得热,我保证,我不会让你有时间去思考。”
    他今晚穿着灰色短袖同色长裤,不过眨眼的功夫,都被他甩在了地上,只留下一条内裤。
    顾辛夷是见过他的贴身衣物的,在蓉城,她借着他洗澡的功夫,悄悄瞄了一眼,记下了尺寸。她查过这个尺寸的含义,让她错愕羞赧的数字。
    顾辛夷闭眼抗拒:“我还没有准备好。”
    “在蓉城你也是这么说的。”秦湛秒答,语气里尽是委屈。
    “那,那,太快了,我们才交往了……”顾辛夷另找借口,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
    “四个月。”他用手扯开她身上的被子,把她抱出来。
    陡然之间失去屏障,顾辛夷很是害怕,她下意识捂住胸口,但这样的动作却使得雪白更加聚拢,让秦湛口干舌燥。
    他将她重新放回床上,对于一个接受专业训练的拳击手来说,她的重量很轻,攻击力也可以忽略不计,于是秦湛双手撑在了她两侧,安然接受她的抵抗:“我们只交往了四个月,但顾辛夷,我等了你四年。”
    他说这话时,有种无怨无悔的深情,眼神流泻出来的柔光,似乎能融化千载寒冰,万里雪山。
    顾辛夷侧过头,把脸埋进了枕头里。枕头是淡紫色的,她最喜欢的颜色,秦湛来之前大概已经交代过了。
    她放弃了抵抗,在他的情话里无条件投降。
    接下来要做的事,顾辛夷都知道,她还知道,这样很不好,会把老顾气出眼泪来,但她没有办法拒绝。秦湛是她心里的男人,会和她走进婚姻的殿堂。
    耳畔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她的肩头发热——秦湛在脱她的睡衣。
    顾辛夷安慰自己,早一点和晚一点并没有区别。
    她这么想着,心里就宽泛了许多,甚至敢撇过头,注视秦湛。
    “是直接脱掉还是有扣子?”秦湛拉下了她睡衣的吊带,询问。他很急,但夜还很长,他是真的喜欢她穿这件睡衣,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依旧会穿,所以,他不想把它弄坏。
    顾辛夷被他目光看得羞囧,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扣子,有一条丝带,你拉一下,就,就开了。”
    这样的答案让秦湛目光瞬间闪烁了一下,顾辛夷觉得她带着这件睡衣来,是一个再错误不过的决定。
    秦湛按照她的指点,在腰间寻到了丝带,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乖宝宝。”
    愉悦欢快。
    丝带扯到一半,秦湛停了下来,伸手拉开了床头灯。
    灯光柔和明亮,很显然,他是要开着灯做事。
    顾辛夷又拿起枕头把脸给捂住了。
    黑暗里秦湛享受到的是刺激,而现在,他更多地感受到了美色的诱惑。
    顾辛夷躺在他身下,身体蜿蜒成妖娆的弧度,藕粉色的睡衣已经半开,肩头圆润晶莹,雪顶红梅若影若现,丝带被他扯在手里,只要再一用力,裙摆便会散开。
    秦湛也真的这么做了,但做了之后,他就后悔了,他很不争气地流下了鼻血。
    顾辛夷正捂着眼睛,忽然之间察觉他的僵硬,便拿开了枕头。
    鲜红的血正从他的鼻子里往下流,他整个人只是呆呆愣愣地跪坐在她边上。
    顾辛夷扑哧一下笑出来。
    这样搞笑的场景让她忘记了身上的睡衣已经半褪,本来也就是轻薄的料子,穿着和没穿感觉差不了多少。
    她笑得花枝乱颤,黑色的长发铺在纯白色的床单上,眉梢的红痣为她平添了三分妩媚,秦湛忽然就能理解,为何书生会甘愿被狐狸精勾引,甘愿受狐狸精纠缠,耗尽阳气而死了。
    如果顾辛夷是一只狐狸精,他大概也会这么做吧。
    让她吸收了他的精气,再不去招惹旁人。
    顾辛夷从床头拿了纸巾递给他,秦湛擦了好一会都没有止住。她忍不住调侃:“老处男就是容易激动。”
    秦湛把一堆沾了血的纸巾扔在了地上,同他的睡衣一起,他眸色暗了暗,一面觉得自己不争气,一面觉得她太勾人:“老处男还不都是为了你。”他埋怨。
    顾辛夷乐得又是哈哈大笑。
    这一次,她没有笑太久,因为止住血的秦湛又把她压倒在床上,并把她身上的薄纱睡裙彻底去除了。
    秦湛甚至将纱裙揉成一团,轻轻嗅了嗅气味。
    很具有的倾略性和暗示性的动作,顾辛夷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腿瞬间就软了。
    “还热不热?”秦湛问她。
    “不热了。”顾辛夷认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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