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日不到,整个京城的人都得知了个大消息,前番四皇子出游苏州,在苏州遇到心仪的少女,打算再去故地重游,寻访佳人。
    这个消息一传出,全京城的少女都芳心落地,也有人仍不甘心,坚信还能当上四皇妃,就算做个侧妃也愿意,更有人垂青于四皇子的痴情,非君不嫁。
    而消息的主人公,此刻已经坐上了马车,带着暮楚去了苏州。
    其实,安子翩的心中也是想去苏州的,不知为何,自从他回京以来,脑海中总能不时冒出那张冷静沉着,又有着少女可爱一面的云瑶,空有美貌的人他见多了,才女在京城亦比比皆是,然集才智果断这些于一身的,除了云瑶,他再不信还有第二人如她这般有趣,叫人难以猜透。
    在云瑶的身上,他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内心深处埋藏的孤独。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好想哭一哭嘤嘤嘤,感觉身体被掏空,告诉我不止我一个人~~~
    ☆、福仁堂
    立冬一过,也意味着冬天来了,苏州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后,天气已冷得不行,每个出行的人都穿着大衣,脚踩靴子,嘴中哈着气。
    杨府中,红灯高挂,火炉熏笼,着力把府中的每个屋子都暖得如春天,尤其是宁氏住的青黛院和关敏的听雨院,杨政素来公事繁忙,但每每早些处理完,第一时间就去了宁氏的屋子,看着她的肚子,说不出的自豪感和喜悦感。
    其实以往杨政没有表现出很想要一个儿子的想法,是不想给宁氏和其他各姨娘增添负担,也不想因此叫娘和妻子的关系弄僵,可心底是十分期盼能有个儿子的。不仅是他,关敏、宁氏,乃至云瑶,都希望能生出一个男婴来,为杨府添男丁,可大家都知道,这事看造化,至少能怀孕,便还是有机会的。
    云瑶此刻正窝在宁氏身边,垂着身子,凑过去听着她娘的肚子,眨着眼问:“娘,怎么没动静啊?”
    宁氏宠溺地看着她,一手轻抚着肚子,一手摸上云瑶的脑袋,“傻孩子,还未足三月,哪里来的动静。”
    云瑶看着尚未鼓起的肚皮,也是笑自己的心急,不过她还是好奇道:“您当初怀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吗?”
    “当初你可皮了,才两月就折腾得厉害,吐了我好长一段时间。”宁氏看着她,感叹着:“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不管云瑶多大,都是娘的心肝宝贝。”云瑶环抱着宁氏,将头靠在她的胸前。
    宁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轻拍着云瑶的背,“是啊,娘现在有了你,又有了一个孩子,再没有比这更满足的事了。”
    “娘放心,以后我和弟弟一定会常陪在娘的左右的。”
    宁氏无奈笑道:“还不一定是呢……”
    “娘。”云瑶抬头看她,认真道:“老天爷既然让娘又怀上爹的孩子,就是天意,天意让娘在祖母和爹最需要弟弟的时候怀上,娘就只管养胎便是。娘也说了,怀我的时候和如今不同,便说明肚子里的一定是弟弟。”
    宁氏被她哄得笑不拢嘴,她又看着肚皮,堵嘴佯作吃醋道:“弟弟还未出来,就懂得在娘面前卖乖,往后娘该只疼弟弟不疼我了。”
    “真真是羞羞脸。”宁氏捏了捏她的鼻子,母女俩抱在一起,其乐融融。
    用过午膳后,陈妈就端了安胎药进来,随之进来的还有管家老李。
    “见过夫人,大小姐。”
    宁氏将安胎药放在一边,先问他:“怎么了?”
    “老爷前头派人回话,说是四皇子又来了苏州,他已经去迎接了。”
    宁氏和云瑶皆是一愣,未曾想到这个高高在上的四皇子又来了苏州,但好歹有了一回接待的经验,这一次宁氏也没那么惊讶和慌乱,道:“老爷可有交代什么?”
    老李拱着身子道:“听说这次四皇子来苏州是因为看中了一位女子,虽未明说,但应当是四大家族之中未出阁的少女,所以一路直奔驿馆,老爷便特意交待夫人不必操劳府中事务,安心养胎。”
    宁氏点了点头,嘱咐了老李几句,便叫他退下了。云瑶心中若有所思,又见宁氏喝完安胎药后有些乏了,便和妙菡回了扶云院。
    屋子里,初夏正整着东西,云瑶坐到榻上,捂着手炉,突然问:“香寒去哪儿了?”
    “她呀,估摸着又去哪里打探消息去了。”初夏抱着厚实的棉被,打算将屋里的被实都换了,妙菡过去接受帮忙,就见香寒从外头小跑进来,肩上还带着点水,嗔道:“好啊,我才不在,你就朝小姐打我小报告。”
    “好心当作驴肝肺,且瞧瞧谁在替你换被芯。”
    云瑶也由着她们闹,心里还想着方才老李说的话。
    安子翩怎么会又来苏州呢?这和她上一世的记忆完全不符,还是来寻心仪的姑娘?
    眼前浮现出他的面容,她心底总觉得他不简单,断不像个会是为了来找人而大张旗鼓前来苏州,退一万步说,就算他当真在苏州遇到心仪的人,以他四皇子的身份,就算是稍微有些好感,也完全可以在当时就一起带回京城,何苦如此?
    何况上一次安子翩的突然离去,她一直觉得不简单,就像他的突然现身。
    “哎,你们猜我听到了什么消息?”香寒一时兴起,把被芯就塞给初夏和妙菡,跑到云瑶面前,“小姐,四皇子又来苏州了!”
    云瑶回过神来笑了笑,妙菡和初夏对视一笑,妙菡道:“这回啊,你消息可不快了,小姐早在夫人那儿就听说了。”
    香寒嘟了嘟嘴,替云瑶倒了壶水,就听傅澜走了进来,面色凝重。
    “傅姑娘?这个时辰不是在医馆吗?”香寒同傅澜就像对云瑶一般,二人性子又像,直来直往,也比一般人处得更无拘束些,有什么话都直接问。
    云瑶一见傅澜来了,便知是什么事,对香寒道:“这里没什么事,你们且去里屋,别闹得太过。”
    香寒抿唇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就同初夏她们抱着被角进去了。
    “可是找着人了?”
    傅澜也没坐下,站着就点头道:“是福仁堂的老板,十四年前突然发了横财,这才将福仁堂做大。”
    “福仁堂?”云瑶敛眉想了想,一时愣怔,“是之前我们见面的那家药铺?”
    “就是那家。”傅澜的脸色不太好看,显然还在记挂先前的事。
    云瑶低眉想了想,“方便的话,你现在陪我去看看?”
    傅澜不太情愿的点头,云瑶浅笑道:“你放心,若他当真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么新仇旧账我一并帮你算。”
    傅澜讶然看着她,完全被云瑶搞糊涂了,却还是同她一起去了福仁堂。
    街上的行人颇多,大抵都是为年末做准备,吃穿用度的买卖极好,相比药材的生意就冷清了不少。福仁堂里,只有一两个买客,剩下的就是抓药的小二和身为老板的中年男子。
    云瑶一进门,就认出了那个中年男子,那天推搡傅澜的人,就是他,福仁堂的老板邵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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