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谢冬清迈过横幅,站在他面前,枪口对准他,说道:“可有些事情,不能用之前的感情来补救。就如这条横幅,不可否认,你是医生,你救过很多人命,这是你的功德,不假。这么多年来,你对父母,对妹妹都很好,为人子,为人兄,你做得很好,这也没错。但自从你决心把我困入梦中,妄图终结我的人生控制我要像一个女人爱男人一样爱你时,你在我这里,就再也无法得到原谅了!”
    有一枪打中了肺部,谢秋铭咳了几声,满嘴血地笑了起来:“你竟然想起来了……可你……你其实是喜欢我的不是吗?你把十九朵玫瑰换成了二十九朵玫瑰,不正是爱我的标志……”
    “那只是因为十九朵数量少手捧花藏不住枪。”谢冬清说完,低声道,“不要多想了,对不起了谢秋铭,再见。”
    她扣下了扳机,结果枪却哑火了。
    梅阁愣了一下,把手中的烛台扔向了她。
    谢冬清刚要去接,谢秋铭使劲拽了手边的横幅。
    谢冬清脚一直踩着横幅的一边,这下被腾起的横幅带倒,重重摔在地上。
    另一头的花架也倒了下去,扣在管风琴边的烛台上,火沿着花架慢慢烧了起来。
    梅阁也顾不上这边的领导,狠狠将谢秋铭的手臂扣在身后,喊道:“谢冬清,起来补刀!”
    老领导滚下台,立刻下令:“快!逮捕他们!救张医生!”
    谢冬清忍着痛爬起来,大吼道:“我的梦,我说了算!都给我站住不许动!”
    大厅里的人包括跳动的火舌,都像被定住了一样,整个画面定格了。
    谢冬清一把操起旁边的烛台,冲上去,在谢秋铭的大叫中,狠狠刺穿了他的脖子。
    飞起的血溅了两人一身,谢冬清的婚纱上,梅阁的西装上,星星点点都是血。
    梅阁摸了下谢秋铭的脖子,似是叹气又似是松了口气,低声道:“死了。”
    大厅里的人消失了。
    谢冬清扔掉手中染血的烛台,拉起横幅,盖在了谢秋铭身上。
    她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擦掉脸上的血,回头问道:“我们……能出去了吧?”
    “你是都想起来了吗?”
    “嗯,慢慢地就都想起来了。”谢冬清点了点头,坐在梅阁旁边,“有点累。”
    “那就……歇一会儿。”
    谢冬清看着他的西装还有胸前溅上血的红玫瑰,说道:“其实一直想说,你真的挺适合红玫瑰的。”
    “是吗?”
    “嗯,你很适合红色。”
    “因为我姓梅吗?”
    “有这么一点原因,而且你今天的西装……”她笑了一下,“倒有点像咱俩在结婚。”
    她的话,让梅阁微微怔住。
    他轻声说道:“这种到处都是血的婚礼,我不接受……”
    谢冬清轻轻笑了起来,一缕头发滑落。梅阁手指一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能地抽出胸前的玫瑰,把这缕头发别在她的耳边,又放上了玫瑰。
    做完这些后,两个人都害羞地别开了脸。
    好久之后,谢冬清摸着耳边的玫瑰问道:“现在外面是几月份了?”
    “九月。”
    谢冬清惊道:“已经九月了?!”
    梅阁带着心疼的语气说道:“你应该有好几个月没好好吃饭了,人看起来很虚弱,脸色很苍白,小小一团躺在病床上……”
    谢冬清小声骂道:“妈的……”
    骂完,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脸,轻咳了一声。
    梅阁轻声问她:“出去后……你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谢冬清摊开手,看到手上的血,说道:“虽然生气,但我估计我爸也只是打他一顿而已……除此之外还能怎么办?”
    “我……”梅阁说道,“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个人身安全保护令,让他这辈子都不能靠近你,你看行不行……”
    周围的景物从上端开始一点点消失。
    谢冬清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左手看,一颗鲜红色的珠子慢慢出现在眼前。
    她摩挲着那枚魂珠,低声说道:“梅阁,出去后,你可千万别忘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要转移战场了……等小谢了结完现实的事情,就要开始跟梅阁培养感情了。
    啊,治愈温馨的□□梦即将上线!(改了个错别字)
    ☆、乘物【熟悉的陌生人】
    黑暗过后,嗅觉先一步苏醒。
    谢冬清闻到了医院的味道。
    像消毒水,像酒精,又像是下雨天潮湿的旧走廊散发出的味道。
    紧接着,她听到了吵闹声,听到了她的父亲怒火冲天的骂声,和母亲呼唤她的声音。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团光亮,母亲的脸越来越清晰。
    “妈……”
    “醒了,醒了!老谢,闺女醒了!”
    谢冬清慢慢坐起来,又浑身无力地跌了回去。
    在床上躺的时间太久,四肢都麻木了,刚刚坐起来的时候头晕眼花,恶心的想吐。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谢冬清觉得周围无比的混乱,母亲叫来个了护士帮她拆管,把鼻胃管拔下来时,她听到了父亲的呵斥:“你坐在这儿不许动!”
    谢冬清偏过头,看到谢秋铭一脸鼻血,颓然地坐在旁边。他抬眼看了谢冬清一眼,又慢慢闭上眼,转过脸。
    护士出去后,谢冬清推开谢母,一把抓起柜子上的苹果朝谢秋铭砸了过去。
    她想说些什么,但张开嘴,长久不发音的喉咙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谢冬清晕晕乎乎地又坐回床上,流着泪,哑着嗓子哭道:“爸……爸,他逼我嫁给他……我不……愿他就杀我……他砸我的头,用刀……用刀捅我,还掐我……把我,把我的头按进水里……”
    她越说越委屈,谢母一听,眼泪也立刻掉了下来。
    她抱住女儿,哄道:“好了,别想了,都过去了,不怕……”
    谢父被女儿的话惊呆了,他回过神,抬起脚踹到了谢秋铭身上:“滚走!”
    卫坤在旁边拦都不敢拦,乖巧地缩在一角,大气不敢出。他本想偷偷离开,又觉得不礼貌,于是他尴尬地站在这里,不敢发一言。
    谢秋铭红着眼圈,擦了鼻血,可怜兮兮道:“爸,你让我滚哪去啊?”
    谢父脸气得通红,脖子上青筋突起,瞪着眼道:“老子管你滚哪去!立马给我滚!离我女儿越远越好!”
    “你是不要我了吗?”
    “我没你这个儿子!”谢父越说越气,想起他在日记里写的那些话,抖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照片,甩到了他脸上,怒道,“我供你吃供你穿,到头来却养出了个垃圾!你滚蛋!我家没你这样的人!你想去哪去哪,立马滚走!”
    “爸,我姓谢,我是你儿子,我是你们谢家的长孙,我是奶奶唯一的孙子!”
    “妈的我谢家没你这种孽子孽孙!”谢父爆了粗口,一把掌打过去,“快滚!”
    谢冬清头一次见爸爸发这么大的火,谢母搂着她,轻声安抚着。
    谢秋铭站起来,眼里含着泪,不可置信地问:“你要女儿,就不要我这个儿子?我做什么了?我什么都没有做!那只是梦!只是清清做了个噩梦,能代表什么?!我伤害她了吗?!”
    谢母原本不想搭理他,听他说出这种混账话,发怒道:“谢秋铭!你个白眼狼,我养你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让你祸害我女儿!你眼瞎了吗?我女儿从小都是活泼健康的,却因为你!”
    她指着谢秋铭:“因为你这个渣滓,在医院被扎针,吃乱七八糟的药,每天只能吃流食,最后连意识都没有了,你是瞎了吗?看不见吗?不都是因为你?!还说什么没有伤害她……你怎么能这么坏!”
    谢母摇着头,怒极反笑:“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后悔事,但现在我万分悔恨!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你妈,养你这个坏东西!我要是早知道你是个坏东西,我当初就该让你奶奶把你扔出去!”
    这句话提醒了谢父,他补充道:“你别以为回去骗骗你奶奶你就不用滚,你奶奶要是知道当初她拼死拼活要来的抚养权,养出你这种孽孙,她第一个把你打出去!”
    病房内陷入沉默,双方僵持着,谢秋铭不愿走,而谢父就好像正在积攒怒气值,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把他赶出去。
    在一片寂静中,谢冬清擦了眼泪,突然问道:“梅阁呢?”
    卫坤终于可以说话了,他慌不迭地回道:“那位哥哥在车上呢,他之前一直睡,跟你一样,我们上来时就把他留在了车上。”
    谢冬清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谢父见了,说道:“你先歇着,你这样还能往哪儿去,他自己有腿,醒了自然会来。”
    谢父说完,打开门,对谢秋铭瞪眼道:“你出去!”
    谢秋铭没动。
    卫坤开口道:“秋铭哥,你别没意思,何必让大家都不高兴,你什么人我们现在都知道了,这事要是能原谅,那黄河都能倒流。你自己不厚道也别怪我叔赶你走。你还是听我叔的话,自己出去吧。”
    谢秋铭震惊地看着卫坤,好久,他嗤笑一声,走了出去。
    梅阁醒后,发现他被锁在了车里,虽然谢父给他留了条窗户缝,但他打不开门。
    身上的手机没有电,梅阁心急如焚,很想知道谢冬清醒了没有,现在怎么样。可惜,他被谢父下车必锁门的习惯困在了车里。
    车停在住院部的门口,梅阁看到于露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大门口,他们俩正在争执着什么,声音从车窗缝隙中传过来,梅阁听得一清二楚。
    “露露,你三十二岁了,没什么大事,为什么要分手?婚都订了,亲戚朋友都知道,你要是退了婚,将来他们会怎么说?你会被人当笑话看……”
    “他是人渣,你也要让我往火坑跳?”
    “小谢挺好的啊!性格不合过日子磨合一下就好了。”
    “不是,他人品有问题。”
    “人品只要没有大瑕疵,忍一忍就过去了,婚姻都是彼此忍耐的,你不要眼光太高,我就是太惯着你了,现在好了,成老大难了。”
    “爸,我宁可这辈子床边都是空枕头,也不愿跟个人渣同床共枕。”
    梅阁赞许地点头,想等他们谈完后,拍拍车窗让他们帮忙叫谢父来开门,然而父女俩还没谈完,就见谢秋铭从住院部走出来,他看到门口的于露,停住了步子。
    于露漠然地看着他,开口道:“我要退婚,你应该清楚怎么回事吧?”
    听她这么说,谢秋铭的表情彻底裂开了。
    “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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