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扯进来的事情太多了,而谢冬清的心愿范围也太大了。
    怎么办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红娘和阿霜的雷。
    来个小设定。
    梅阁爸妈都是公检法的工作人员,梅阁的爸爸对儿子很满意。并不是那种家里有个小子,父子俩跟有仇一样,一个犟一个叛逆。
    梅阁他爸,也就吐槽过梅阁一直端着架子,看起来不谦虚。
    其他方面,梅爸爸真的很满意。
    如果遇上有人夸梅阁,梅阁父亲会大大方方的说:我儿子啊,这二十多年确实挺顺的。老老实实学习,从来没惹过事,人挺正直的。像他妈,聪明。对,长得也像他妈。哈哈哈哈哈对对,人品好,确实确实,你认识的有没有不错的姑娘,给我儿子介绍介绍?
    当然,并不是没有合适的姑娘人选,而是……就这么奇怪,每次定下相亲时间后,梅阁单位就会恰巧安排了会议或者有突发事件需要加班。
    总之。
    嗯,梅阁一次相亲都没去成。
    不仅如此,虽然身边的人都在夸梅阁好,可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梅阁爸爸说:“要不要我去武当山给你求个姻缘?”
    梅阁:“……武当山?爸,你是在咒我单身一辈子吗?看开点,缘分未到。”
    梅阁父亲一直觉得,自家养出了个这么好的儿子,找不到姑娘结婚,简直就是浪费!
    他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全世界宣传:“我家有个儿子!养了二十八年了!特别好!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来看一眼你们就知道了!真的!”
    然而他很矜持的沉默着,单位组织旅游时,他暗搓搓到庙里替儿子抽了个签。
    老和尚说:“这个签好啊!牡丹签。”
    “怎讲?”
    “牡丹乃花中之王,她不开,百花皆不敢开,此乃王者之气。能煞掉所有偏桃花。因正缘不到,牡丹未开,百花皆不敢造次,所以你儿子长到二十八岁,身边一个追求者都没有。”
    梅阁爸爸恍然大悟。
    梅阁结婚后,梅阁爸爸对梅阁妈妈讲了这段事,大呼缘分奇妙。
    之后,二位长辈称呼谢冬清为:那朵牡丹。
    【哦,谢冬清表示:你家人起名字都挺逗的(关于梅阁小名,我给你们两个月时间,估计你们也猜不到。嗯……番外见!】
    ☆、非命【谢刀门】
    坐上车后,谢冬清问梅阁:“刚刚那个庄稼汉跟你说了什么?我看他的神情,似是很焦急。”
    梅阁沉思一会儿,说道:“没什么,他口音太重,我听不太懂。大概在说我们不能把棺材这么绑吧……”
    谢冬清微微顿了一下,似是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沉默了。
    她手指搓着腰带上梅阁给她编的草兔子,不知在想什么。
    梅阁看她伸出两根手指,搓着兔耳朵尖儿,想起了上一梦中她那双软软的兔子耳朵,心中一颤,偷偷笑了起来。
    谢冬清搓散了一只草兔子。
    梅阁说道:“不然我再编几只?只剩一个了。”
    谢冬清回过神,低头一看,慌忙收回了手。
    “不用了……”她恍惚道,“这个我留着,不捏了……”
    她沉默了好久,在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中,低声说道:“我心里……总感觉不安……”
    梅阁也是这么个感觉,甚至比她更不安。
    无情教,白骨楼,谢刀门,张不悔……还有她那个几乎要他在梦里搭上一辈子的心愿。
    梅阁抬手揉了揉额角。
    这一梦,他在梦中的角色背景比上几次梦复杂得多,但对谢冬清的帮助却比头几次梦少很多。
    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他应该提前结束这个梦,等王北的消息,找出魂引后再入梦拉她出来……梅阁轻轻叹了口气。
    他当时探到魂魄深陷时就着急了,一心想入梦帮她拉回一点,可现在进来了,却什么忙都帮不上。
    而且他心中有个怀疑,想再确定一下。
    那个张不悔。
    他看得出张不悔喜欢谢冬清,有时看向她目光格外灼热,有时对谢冬清说的话也很耐人寻味。
    可他的声音却和上一梦出现的人不太像。
    他应该找机会再试探一下张不悔才对……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是化名。
    他正想着,突然听谢冬清喝道:“阿伯停车!”
    她拿起刀,撩开车帘站了出去。
    外面几个骑马的人见她突然露面,有些惊慌失措。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总跟着我的马车?”
    怔愣过后,那几个人低着头,像是没听到谢冬清的喝问一样,驱马慢慢往前走。
    梅阁推开车窗向外看了一眼。
    一个骑马人看到他,眼睛亮了一下,又慌忙低下头,跟着同伴朝前走。
    梅阁猜测到,这些人应该是无情教的。
    谢冬清察觉到了那个骑马人看到梅阁时的反应,身体一僵,想起了张不悔说过的话。
    骑马的人走远了,谢冬清垂下目光,出神地望着手中的刀。
    腰带上的草兔子,在风中摇晃着耳朵。
    她抬手按住心脏,感受着心脏地跳动。
    还是不安,还是不安……
    她转身回到马车中,不言不语,她看向梅阁,很快又转开视线,眼里闪过一丝自嘲。
    过了好久,她开口道:“晚上就能到家了。”
    她说:“到家了,估计我心里的不安,就会好一些……”
    梅阁嗯了一声,隐约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谢冬清目光放远,喃喃着:“到家了,就踏实了。”
    深秋夜。
    马车回到了谢家镇。
    谢家镇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在昏暗的灯下,他们身上白苍苍的丧服格外显眼。
    车夫远远地勒住了马,对谢冬清说:“当家的……你、你出来看看吧。咱镇上好像出事了,大家伙儿都……不太对。”
    “何事?”
    谢冬清从马车内探出头看了一眼,懵了。
    入目全都是白色丧服,谢冬清呆愣了好久,认出了为首的人是谢家镇的镇长。
    谢冬清跳下车,带着迷茫带着不安,朝他们走去。
    梅阁跟在她后面,表情沉重。
    果然出现了意外。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之前在路上跟着他们马车的几个无情教的人站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下。树上没有挂灯,他们藏在阴影里,看到梅阁朝这边看来,有几个动了一下,似乎想过来。
    谢冬清刚刚走到门口,镇长和他身后的人都跪了下来。
    “谢门主……”老镇长佝偻着背,灰白色的头发在风中颤动着。
    他哭着,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谢门主……谢刀门被烧了,那些孩子……全没了!”
    人群中有人哭出了声,之后,就像开了闸,哭声渐渐大了起来。
    老镇长一脸悲痛,抓住谢冬清的裤腿,边哭边喊:“谢门主,节哀啊……”
    谢冬清露出了一个欲哭不哭,欲笑不笑的表情,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些她熟悉的面孔,哭喊着,对她说节哀。
    她的声音和缥缈,茫然地问:“这是怎么了?什么叫谢刀门被烧了?你们在哭什么?谁没了?”
    老镇长悲恸大哭,颤巍巍站起来,拽着谢冬清喊道:“谢门主,是谢刀门啊!江湖的人上门寻仇来了,您回去看看吧,您回去看看啊!他们烧了谢刀门,还在门口挂了字,说冤有头债有主,谢门主你既然参加了聚义会,自己引火烧身,就不怪他们心狠手辣啊!”
    谢冬清推开他,扎进人群,跌跌撞撞地往谢刀门跑。
    她浑然不知自己摔倒了,也不知什么人扶了她,她的耳边不停地重复着那句话,他们烧了谢刀门,孩子们都没了……
    不停地重复着,就像一盆滚烫又冰冷的水,从她天灵盖浇了下去,她现在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知道不停地朝前走。
    她沿着熟悉的路,找回了家。
    而眼前面目全非的废墟,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谢冬清扑通一声跌在地上,一行血慢慢从鼻子里滴了出来。
    她盯着留有焦黄烧痕的青石板发呆,老镇长和众人停在她身后,齐声哭着。
    老镇长擦了泪,走上前来说道:“镇里的仵作来看了,点了点,能寻着尸首的总共三百零一个人,谢刀门的二百九十八人,再加上来谢刀门看旺子的旺子媳妇儿和他儿子,全都是毒死后焚尸的。他们夜里撒的毒。毒完再放火烧了。等火烧起来时,大家伙儿才发现。扑灭火后我就报给了县令,县令明日就到……谢门主,你要是难受,你就哭一哭……你别忍着……”
    谢冬清哑着嗓子问道:“是谁?”
    “是谁?!”
    老镇长指着系在柱子上的白布条,说道:“那是他们留的,无情教……”
    谢冬清眼神呆滞地看着在夜风中微微飘起的白布条。半晌,她捂着心口,蜷缩起身子,发出了撕心裂肺的一声哀吼。
    好像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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