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笑脸,一边是怒脸,笑的那边如同佛祖般慈蔼,怒的那边则是如同地狱恶鬼般的恐怖,和之前烛照戴在脸上的面具有的一拼。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在小姨睡得床板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东西。
    “这是什么?”
    “勾魂脸。”烛照唇齿未动,声音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脑海中,“你小时候见过。”
    “我见过?”
    我在记忆有限的大脑中,搜索了一下,还是没有印象。
    见我摇着头,烛照却笑了,“当时也是你小姨被邪崇纠缠的时候,你和她在买衣服,在衣服店的玻璃门后,你看到过一笑一怒的一个人。”
    他的声音犹如一缕香气,勾勒着我的大脑,慢慢的复苏着那段记忆。
    我好像真的看到了那一天,我坐在服装店的沙发上,等着买衣服的小姨,因为晚上我们还要去烧纸,帮她和她同事,去除沾染的邪祟。
    “是那个怪异的男人!他对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我总算是有了些记忆,但还是不明白,“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之后也没有再遇到过,怎么会单单留下这么一张脸呢?那个人去哪里了?”
    “所谓勾魂,人见了,便会被失去魂魄,即是死。而勾魂脸——”
    “我想起来了,你当时说谁见了就离死不远了!”
    可我还好好的活到现在,可见事实并非如此。
    烛照愣了愣,好似才想起当时对我说的话,略带不满的抽了抽嘴角。
    “我说的你都信?”
    我看着他的表情,嫌弃的说,“我敢不信么!”
    “皮痒了么?”
    他凉凉的一句话,就叫我菊花一紧,顿时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这时,烛照快速的将床铺放好,然后周芬端着两杯茶进来,一杯是菊花茶,一杯是咖啡。
    她把咖啡递给了烛照,我端着手里的菊花茶,觉得可以丢快肥皂在地上,看看烛照会不会捡。
    哪只自己不过是想想,烛照就在背后掐了我一把。
    装模作样的喝了点咖啡,然后又问了周芬几个问题,就以小姨要回家治疗的借口,将关于小姨的所有东西都带走了。
    其中包括小姨的电脑。
    我知道烛照的用意,等我们收拾好东西回到医院的时候,爸爸那边已经全部联系妥当了。
    可碍于天已经黑了,回到那边要在半夜,去医院不太方便,是以我们决定第二天才出发。
    躺在爸爸临时租的公寓里的沙发上,我拨弄着小姨的手机,然后发现了一个陌生号码。
    连着多次打过电话给小姨,而每一次通话时间还有些长。
    我试着回拨了一下,那头却迟迟无法接通。
    但这个号码从小姨出事之前,到出事当晚都有过来电,而且周芬也说的没错,当晚一点过后,这个电话再度响起过。
    “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因为这次的通话时间,几乎有一个小时那么长,若是小姨讲话,周芬不可能不知道。
    但她却只记得电话好像响过。
    我越发想不通,干脆将号码发给了楚辞,叫他帮我查查号码的主人。
    然后就去找烛照,因为关于勾魂脸的事,我还有些在意。
    只是烛照并不在屋子里,爸爸出门买东西也还没回来,我看着也没事,打开冰箱,想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吃的。
    但打开冰箱的那一刻,我吓了一大跳。
    “你、你是谁?”
    在不大的双开门冰箱里,正蹲着一个穿着奇怪衣服的人。
    见我打开冰箱,他伸手捂住了脸,似是非常的害怕,躲着不敢动。
    我大为惊讶,转身要去拿手机报警,却撞在了烛照的身上。
    “烛照,冰、冰箱里有个男人!爸爸在冰箱里藏了个男人?”
    我觉得我的三观要毁了。
    “终于出现了。”
    烛照没有理会我,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冰箱里的奇怪男,然后朝着他丢过去了一个东西。
    那人看都没看,却精准的接住。
    我更是一愣,“那个勾魂脸?”
    还没问他怎么拿回来的,冰箱里的男人已经将面具戴在了脸上,然后从冰箱里走了出来。
    他长得十分高大,而且偏瘦。
    但在那张勾魂脸戴上的时候,我对他模糊的记忆也再度变得清晰起来。
    “真的是你!”
    在见到真人的那一刻,什么都复苏了。
    我指着他,往烛照怀里缩了缩,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冰箱里?”
    “因为只有那里最冰冷。”
    烛照的解释让我哑口无言,敢情这个怪人喜欢阴冷的地方?
    他不说话,但点了点头,代表烛照并没有说错。
    我就纳闷了,“那你是谁?那次见到你,并没有现在这样弱的呀?”
    “那是因为你小姨出事了。”
    “啊?”
    我已经被他们弄得云里雾里了,“别打哑谜了,烛照,你就直接告诉我得了。”
    “先亲一下,再——”
    “吧唧”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利索的踮起脚尖给亲完了。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每次问答案都要——”
    话一出口,我自觉闭嘴,烛照却已经反映过来,危险的眯起眼,凑近我,“楚辞也这样要求过?你亲了?”
    我不晓得他怎么会一语就说中是楚辞,但我头已经要的和拨浪鼓一样,“我又不喜欢他,所以绝对不会亲,想都没有想过。”
    “乖。”
    烛照简直是一秒变脸,温柔的摸摸我的头发,动作十分亲昵。
    我则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不说女人爱吃醋,爱斤斤计较,这个男人,哦,应该是男鬼的醋意比我的还大。
    但心里却很喜滋滋。
    烛照拉着我的手走到沙发坐下,怪人也慢腾腾的过来,虚弱的往沙发上坐下,我看他的下陷程度都没有我的深。
    他看着瘦高,但应该不轻呀?
    “他其实是人,在死后化为灵体,成为灵人。而灵人则分为守灵人和狩灵人。前者是守护与他关系最亲密的人,后者则是狩猎。每个灵人都有一张勾魂脸,是与鬼魂的本质区分。一笑一怒为守灵,一白一黑为狩灵。守灵弱,而狩灵则强。但也有相反的存在。”
    我认真的听着,每一次烛照跟我说起一些新鲜的事物,我都会很用心的去记住每一个字。
    因为我知道自己这辈子肯定会和这些死死地挂钩着,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的无知,所以要好好的学着。
    “你小姨病危,寿命将近,对他们这种存在是有很大影响的。若是你小姨在死之前,没有解除与他之间的羁绊,那么他也会陪着你小姨一起死。他到现在都不能开口讲话,就是因为你小姨虚弱的关系。以至于他连自己的勾魂脸都保不住,不能现身在人前,不能开口说话。”
    “所以你看到那个勾魂脸的时候就知道他在附近?所以你拿着东西回来,他也就跟了过来?”
    烛照点头,我又问,“但之前和小姨在一起的时候,没再见过她呀?”
    “他是守灵人中守护,能力是最弱的一种。所以只有在你小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可能现身。”
    我看看他,又看了看怪人,然后指着怪人继续问烛照,“那你有什么办法让他开口讲话吗?小姨的事那么诡异,他若是一直跟着小姨,肯定会知道什么。”
    烛照瘪了半晌,最后给出了两个字,“没有。”
    “所以就算是知道了,也看着不能动?”
    我大为失望,但那个守灵人却对我伸了伸手,指着沙发边上的手机。
    我拿过手机,示意的问,“你说这个?”
    他点着头,然后放在耳边,嘴巴一张一合,似是在说话的样子,另一只手给出了一个一和五的手势。
    我刚才翻过小姨的手机,因此知道最后一个电话是在一点五十打来的。
    他这是在用另一种方式告诉我,夺取小姨阳寿的人是谁。
    我顿时来了兴趣,“那么你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他没有犹豫,指了指我。
    “女的?”
    “那你知道她——”
    我正想问的时候,自己的手机却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姜小鱼打来的。
    她前几天被楚辞要求去寻找关于吸阴子的事,一直没有回音,现在给我打电话,是有结果了?
    “小荧,你在哪里?我找到了吸阴子的克星,可以帮你表姐取出来了。”
    “她已经醒了,估计不需要了。”
    “不可能。她之前被吸阴子伤害了五脏六腑,没有修复,就算醒了,也不会健康。”
    “但医生的检查结果显示她一切正常了呀?”
    “你确定?”那边姜小鱼的声音沉了下来,我倒是被她说的有些不确定了,“除非她有了吸阴子的克星。但那东西,一般人是得不到的。”
    姜小鱼很少变得深沉,但她每次用这种语气说话的时候,我的心都会变得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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