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这把罗扇甚是精巧,在哪儿买的呀?”初华接过扇子,细细把玩着,扇柄触手冰凉,丝毫无黏腻之感。
    “这把扇子呀市面儿上可买不到,此等宝物实乃稀疏,天下不过几把。”锦毓神秘地笑了笑,颇有些得意地说道,“不瞒你,此物是家兄所赠,我瞧着颇为不俗,便一直收藏着,今儿才拿出来……”
    “林公子……”初华有些失神,不知他过得可好,可有……想着自己。
    “是呀……”锦毓瞧着她怔怔的神色有些狐疑,却也没在意。捧起茶盏吃了口茶,忽的想起什么,懊恼地笑道,“唉,瞧我这记性!差点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朝门口说了声,“喜鹊,将我带的东西送进来!”
    喜鹊一直在门外候着,听见声响,应声推门,恭恭敬敬地递上一只宝盒。
    锦毓接过盒子,在初华好奇的眼光中打开,里面赫然躺着一柄缂丝团扇,绣着青葱欲滴的松柏,几只春燕穿于其中,甚是娇俏可爱,上面还题了一句诗“团扇团扇,美人并来遮面”。
    “这……”初华大惊。
    锦毓“啪”地合上盖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初华,老实交代!你和我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初华大骇,差点将茶碗摔碎。她环顾四周,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好嫂子,你在瞎说什么呀?我和林公子不过萍水相逢,彼此间清清白白,你不要胡说。”
    锦毓盯了她好半晌,这才“噗嗤”一声笑出来,“傻丫头,嫂子逗你的。”
    “嫂子!”这娇俏的大喝差点将锦毓的耳朵震聋。
    “停停停,打住打住!”锦毓捂住耳朵,小声又谨慎地说道,“这柄缂丝扇,是我大哥送你的。和我这把,做工材质皆相同,不过图案不同。你仔细着收好,莫让不相干的人发现了。”
    初华一张小嘴张的老大,又惊又喜,心也随着砰砰乱跳。“这是林公子给我的?”
    “嘘……小点声,老毛病又犯了不是!”锦毓按住她,慌忙看了看门窗是否关好,这才小心翼翼地嘱咐道,“我本是不赞同哥这样做的,你是大家小姐,又还未出阁,怎可私相授受,接受陌生男子的馈赠?故而我方才才问你你和我哥是否有些什么……”
    她顿了顿,又说道,“我哥向我保证你们之间是清白的,还说只是因为上次的事,在茶楼中让你受了惊,心中愧疚不安,这才送扇来弥补。”
    初华只觉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低着头呐呐不言语。
    锦毓知她害羞,便将盒子轻轻塞入她手中,安慰道,“好妹妹,既是我哥的赔礼,你就安心收着吧,莫让我这个中间人为难。”
    说完好像又有点不放心,想了想还是说道,“虽说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还是别让外人知晓,此事我们三个知晓就行了,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送的,懂了吗?”
    瞧见初华怔怔地点点头,锦毓很是满意。又吃了几杯茶便起身告辞。
    初华将她一路送至门口,附耳轻声说道,“嫂子,日后凡事小心……明月那儿,更是要小心。”
    锦毓一愣,瞬间便懂了她的意思,微微颔首。
    初华犹豫了半晌,最后还是嘱咐道,“嫂子,我瞧着莲妹……近日很是怪异,我都有点认不出她了。具体的,小妹也说不上来,嫂子若哪日得空,多去她那儿看看。”锦毓皆一一记下,自不必说。
    离开了玉琼楼,锦毓走在林荫小道上。喜鹊画眉早被她先行打发了回去,锦毓一个人边走边思索初华方才对她说的话,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七上八下。
    正想得出神,猛地从旁边林子里蹿出一条人影,挡在锦毓面前,倒把她吓了一跳。
    “嫂嫂,别来无恙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水月明儿要回学校,又要和我的狗室友们相聚啦!
    今天事特别多,这篇是水月觑了空完成的,字数不如以前的多
    很对不起大家,请大家原谅。
    ☆、两巴掌
    锦毓正低头想事情,走得慢慢悠悠,两个丫头也不在身边,故而走得愈发慢起来了。
    冷不防一条黑影从天而降,轻佻的声音在耳旁炸开,倒把锦毓吓了一跳,猛然抬起头,后背已是冷汗渍渍。
    “嫂子,别来无恙啊!几日没见嫂子,嫂子可好?”锦毓抬头一看,原来是沈睿言。他今儿穿了一身暗红色绣铜钱的锦袍,那铜钱是用金线勾勒而成,明晃晃的,在光下泛着炫目的光泽。
    头戴小金冠,腰缠宝石玉带,脚踏青云履。他本就生得面皮白净,风流俊美,如今在这一身行头的衬托下,更是惊为天人。
    好在锦毓是知道他的为人的,若是不谙世事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被他这么轻轻一撩,定会春情泛滥,而后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地扑上去。
    瞧见站在离自己不足五尺远的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笑着的沈睿言,锦毓微微蹙眉,压制住心头的厌恶,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与他拉开些距离。这才略施一礼淡淡地说道,“多谢叔叔挂念,妾身一切安好。”说着,便要低头从他身边绕过去。
    谁料就当他们快要擦肩而过的时候,沈睿言一把拦住她,旋身挡在她面前。
    锦毓大惊,慌忙回头四顾,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面,树枝簌簌吹摆。余光瞥见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笑得极是轻佻。锦毓一闪而过,这才幸免了与他的肢体接触。
    “叔叔这是何意!”锦毓面上带了丝薄怒,冷声斥道。
    沈睿之瞧见锦毓后退,便也嬉笑着往前进。接触到锦毓越来越冷的眼神,这才稍稍收敛,站住不动,“睿言多日未见嫂子,今日偶遇,真真是万分欣喜。可不知嫂子为何对睿言如此冷淡,三言两语便想告辞,莫不是睿言做了什么冒犯了嫂子?”
    他说的万分可怜,一副苦大愁深的模样。锦毓心中一阵冷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现在装出一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不表露分毫,“叔叔未免也太过多心……妾身妇道人家,终日深居简出,自当以夫为纲,何曾有心思想些别的?”
    沈睿言的笑顿时有些僵在了脸上,她这话虽说得恭谨,然而话中深意却是“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的心都在我家夫君身上,哪有心思去关注你!”
    这般泼辣的小娘子倒是少见,美人么,自当是用来疼的,只要言语无伤大雅,无需计较太多。这般思量着,瞧着锦毓的眼光又多了些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上前一步,在锦毓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俯身在她耳旁问道,“嫂嫂可知睿言从何处来?”没等锦毓说话,他又幽幽地自顾自开口说道,
    “睿言方才从繁春楼尽兴归来……啊,嫂子可能不知这繁春楼,容睿言和你好生解释。这繁春楼啊,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青楼,里面的姑娘个个婀娜多姿,端的是妩媚风流,小爷我有幸在里面爽上了一夜……”
    “住口!”锦毓实在无法忍受他的污言秽语,厉声呵斥道,“二弟,身上的伤还没好,怎么,又想挨板子吗!”她面容冰冷,眼若利刃。可看在沈睿言眼中,却勾得他心痒难耐。
    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见过的美女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能像锦毓一般对他的皮相嗤之以鼻,对他的撩拨丝毫不为所动,这彻底地勾起了他的征服欲望。
    故而锦毓的呵斥对他没有丝毫警戒,反而使他更加变本加厉。他一把搂住锦毓的腰,对着她耳边轻吹一口气,随后轻浮一笑,“嫂子莫气呀,在睿言眼中,她们都是一堆粪土,连给嫂嫂提鞋都不配!”
    锦毓拼命挣扎想要挣脱,奈何力不如人,丝毫逃脱不了他的钳制。沈睿言一用力,两人离得更近,他痞痞一笑,耳语道,“若是嫂嫂肯可怜可怜睿言,赏脸来我院中一趟……爷就是被打死,也甘之如饴。”
    话刚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还没反应过来,又是反手一巴掌打在他的另半边脸上。片刻功夫,两边脸上就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原本俊俏的脸庞不大一会儿便肿成了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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