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田恬以前的高学历了,光是这辈子的高中水平,对付这几根木头也是绰绰有余。
    她还给画了个简易表格,就算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人,一看也觉得浅显易懂。也正巧这个列车员是个不喜欢管理这些麻烦琐事的主,有田恬这么个明白人帮手,可给他省老事儿了,还特意和高原提了一嘴,说之后都让田恬过来帮忙过数。这也正中俩人的下怀,哪有不同意一说,真是皆大欢喜。
    伐木的事,进行的挺顺利的,但是中途发生了两个插曲,一个让人哭笑不得,一个让人心惊胆颤。
    王英兰在林子里解手的时候,叫野狼把屁股给咬了!因为躲的比较及时,咬的没多严重,就是擦破了一层油皮儿。但当时因为太害怕,她连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那么光着月定,白花花的就往外跑。
    等看见人儿了,她才反应过劲儿来,虽然没两个人撞见吧,但也够她羞愤难当的了。她跑去找高原请假,又怎么可能让她躲起来,就是要让她也感受感受被人指指点点是什么感觉。
    之前也说过,王英兰是特别要强特别心高气傲的女孩子,这次她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丑,羞得她感觉像是脸皮被翻过来在太阳底下暴晒一样。
    以前她特别享受别人以她为中心,事事都求她帮忙的优越感,如今哪怕是吃饭,她也是一个人找个背人的地方。因为见到别人看她,她总是在想,这人心里会不会在偷偷的笑她。
    当高原把这事讲给田恬听的时候,可把她乐得不行,她在高原面前早就不藏着捂着了。这可不是她幸灾乐祸,换谁知道总让你下不来台的人倒霉了,都会这种反应吧。
    只是后来有一次,她见到高原去后山喂狼,总觉得好像疏漏了那件事情一样。。。第二件是发生在张干事身上的事,她被熊瞎子给舔了一面太阳穴,连头发带肉,都卷熊肚子里去了。
    第51章
    按说这种天气,熊早就该冬眠了才对,但今年不是灾荒么,熊吃的不饱,睡的不踏实。加上山上的人一闹哄,熊就醒了,动物也有趋凶避吉的本能,它就算饿,也不会自找死路去往人堆里钻。
    但山上一下来了太多人,把这只倒霉的狗熊给圈住了,人家本想找个背人的地方躲躲风头。哪知道就那么不赶巧,张干事也跑到这个树丛边休息,等发觉不对劲儿的时候,狗熊都站她背后了。
    要不是高原伸手拉了她一把,狗熊一口舔歪了,估计她整个头皮都得被掀下去。熊瞎子的舌头老厉害了,上面长满了倒刺,被它亲亲热热的舔一口,骨头上一点肉渣都不待给你剩的。熊瞎子在东北这一块儿属于无冕之王,就连东北一霸,东北虎见了它都得绕路走。已经经验充足的老猎户,碰见老虎还敢比划比划,碰见狗熊,如果没充分的准备,绝对不会贸然和它硬碰硬的。
    也幸亏当时山上人多,大家一吆喝,狗熊不敢恋战,舔了一口就跑了。其实要不是当时张干事离它太近,狗熊觉得受到了威胁,在这种人声鼎沸的环境中,它也不敢轻易的找人类的麻烦。
    狗熊跑的很狼狈,张干事也没好到哪去,一头一脸都是血,整个人跟个血葫芦一样,可是把人给唬够呛。但清理后发现伤的并不重,就是从耳后顺着太阳穴到眉尾,少了一条两厘米左右宽的肉皮。
    现在可没什么美容医学一说,这种程度的小伤口,连工伤都不用休。两边肉皮一拽,就给缝上了,打针破伤风就让回家了。
    这年头,领导干啥都得起带头作用,如果生病,更得带病到劳动第一线上去鼓舞群众的士气。张干事带了个狗皮帽子,又在外面系了条围巾,以防有邪风吹到伤口,以后再落下后遗症。
    张干事本来是长相十分温和的女人,人长的也不丑,属于中上等的标准。可现在因为缺了一条肉皮就缝合了伤口,导致她那一边的脸就提了起来,看着就像在做嘲讽表情、挤眉弄眼的鬼脸一样。
    医生说过两三年恢复恢复就会好的,但不太可能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单说那道缝的跟蜈蚣一样的疤痕,就肯定是去不掉的。
    田恬因为不在山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事后高原跟她说的时候,可是把她吓坏了。在这里碰到野生动物,可不像以前在动物园里隔着笼子看那样,是非常的危险的。
    “遇到狗熊你不赶紧跑,还有闲心跑去救人!你不要命了!”别说什么自私不自私,张干事于她,不过就是个人名而已。如果俩人同时遇险,让她选择的话,她会毫不犹豫想都不想的去救高原。
    但现在社会提倡的是奉献精神和英雄主义,困难面前谁要是退缩了,那是会被人耻笑的。
    但高原就是喜欢田恬这种一心向他的自私,其实早在大家发现狗熊之前,他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他异于常人的灵敏嗅觉,他闻到了空气中那种野兽的腥膻味,如果换平常,觉察到这种风吹草动,他早就跑了。
    可在场的这些人,支书、村长、会计和几个干事,没一个他得意的好鸟。他就坏心眼儿的没吱声,等着看他们谁倒霉。只是没想到最不会选地方的是张干事,看在她平时人还不错的份上,高原拉了她一把,但也因为她之前批评了田恬,所以并没有提醒她。
    “放心吧!我什么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高原笑眯眯的说道。
    显然田恬并不认同他的话,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哪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总之以后再碰到这种危险的事,一定要有多远躲多远,谁愿意逞英雄谁去。”
    高原含着笑,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并再三保证,田恬这才放心。
    因为田恬整理的表格特别适用于列车货运,列车员就建议其他大队也学习这种计数方式,还简单还不会出错,最主要是能大大提升工作效率,节省他们列车的等待时间。
    现在虽然喊着妇女解放的口号,但是女性干部还是不多的,兵团下属七个大队,只有一个女会计,其余都是男的,包括他们一大队。但是一大队的会计还苦逼的在山上砍树呢,这次学习小组就是五男二女,因为会计都是有一定知识基础的人,教起来并不费事。
    其中三队的会计,是工农兵大学生,也曾做过代表见过林主席。在校期间也是红小兵,曾跟着队伍走了大半个祖国,对田恬的家乡印象特别深刻,他性格也很开朗健谈,和田恬很有话说。
    “我那时见到林主席,脑袋都是懵的,真的太激动了!”于会计随意又爽朗的笑着说道。
    田恬特别能理解他的那种心情,作为全民崇拜的偶像林主席,见到他就跟遇到真神差不多了。就连田恬这种外来户,当初见到这位伟人主席的时候,也是心情激动的不能自已。
    “那咱俩差不多,我还是第二天看到报纸里主席和我的合影,这才有点真实的感觉,之前表演完一直到家,都以为是做梦呢。”
    和于会计聊天,感觉特别的随意,就像回到了之前的年代,能互相调侃不用想东想西,注意词措和分寸。于会计本身也有这个年代人少有的幽默感,听他说话就觉得特别的可乐。
    像于会计这样的人,在这个年代是注孤生的,根本没人欣赏他。不是觉得他嘴碎,就是当他神经病,有的比较保守的,还觉得他不正经。苍天作证啊,他就是为人爱说了点,逗逼了点,至于给他这么狠的两棒子么。他就觉得自己是没碰见知音人而已,今天碰到田恬,不止完全能明白他的幽默,还被逗的那么开心,于会计就跟找到组织一样。搜肠刮肚的,十八般武艺都使出来了,就为了博田恬一笑,知音难寻嘛!
    高原来的时候,就看到俩人聊的愉快非常,田恬笑的大眼弯弯,整个人跟朵盛开的鲜花一样,要多好看有多好看。这么长时间了,他见过田恬这么笑,都是有数的,而且也没像她现在,‘咯咯,咯咯’笑的花枝乱颤的。
    高原本身,就是个心眼小性子独的人,但对田恬,他从来都是无私无求的。但这不代表,也能容忍她的乱来,他管吃管喝惯玩惯乐,但最不能惯着的,就是男女之间的关系。
    “学习进度怎么样?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高原不动声色的问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他此刻正怒火中烧。
    女人天生都有第六感,田恬非常敏感的就感觉得出,高原今天的情绪和平常有点不太一样,但因为并未将高原完全放在心上,所以也没多费心神去考虑他的想法。
    “没说什么,就是闲聊两句!工作的事都弄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有基础,看看表格,简单一讲解就都懂了。”田恬没顺着高原的意思多解释,主要她自己认为,和朋友说两句话,没必要和另一个朋友交代,所以就一句话带过了。
    她是心挺大,高原就钻牛角尖了,她避而不谈,高原就更觉得俩人有事儿。
    “小田儿同志,再见了!此次学习能认识你,是我这次最大的收获了!祖国红旗飘扬,革命友谊长存!我们虽来自五湖四海,但友谊的纽带不能断,要时常多联系。”于会计整理下自己的军挎,俩手抓着胸前的背包带,笑出一口大白牙,整个人特别的阳光。
    田恬也顺着他的话背了段语录,末了,俩人还特别有默契的笑了起来。一个是不屑于这种说话方式,一个是敢于拿语录恶搞,怎么可能没有共同语言。
    高原冷眼旁观俩人的默契十足,眼神暗了下来!如果用漫画的方式表达,此刻他头顶已经乌云集结,雷电交加了。
    第52章
    高原送田恬回去的时候,因为心情特别的好,她还一直在说于会计的事。田恬也是心里拿高原当自己人了,这才有什么都和他说,但显然高原并不喜欢听这个。
    等她一进屋,高原这脸色就挂不住了,一下就撂了下来,整个人看着阴沉沉的。他回村部的时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正在撒泼,意思是她家孩子多,为什么分粮反倒分的少。
    这回分粮,是按之前借债给村里的比例发放的,当时他们家没交出那些,怎么可能多分她。但是有些厚脸皮的妇女,每次村里有什么集体分配都会出来闹一闹,领导们不愿意掉身份和她胡搅搅,就算不多分她点,也会许诺下次多照顾照顾。
    尤其是高原,特别好脾气,每次就算捞不着啥东西,跟他唠两句心里也舒坦。
    “高小子!咱们二十多年乡亲,小时候你要饿死的时候,大娘我也没少接济你,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那大娘连拍大腿带干嚎的,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呢,就被高原看过来的冰冷双眼吓没电了。
    本来跟唱戏似的抑扬顿挫,直接一下就一声没有了~!不是,这小子怎么和平常不太一样,不是中邪了吧?祖辈都传老林子那里头怪事多,这小子从小就在里面窜,没准招到啥精怪了。
    “队里的分配都是有制度可循的,谁闹都没用!谁再来闹事,直接关禁闭室,再扣除当月的工分!”最后一句话是对两个工农兵说的,之后他就阴沉着脸回自己办公室了。
    队里的村民多少是对他都有点恩惠,这家一口吃的那家一块布的,可他如果领情那是恩,不领情算个屁啊。哪家他没帮着掏过粪,哪家他没帮着种过地,高兴了像喂狗一样施舍他块干粮,不高兴了摘个黄瓜都踢的他直吐血。
    之所以愿意敷衍他们,是因为他有上进的野心,所以对外要有个好形象。可这会儿,他正烦着呢,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面而。
    新分配过来的工农兵都傻眼了,村部最好说话最平易近人的高干事,竟然也有雷霆震怒的这一面。别说他们了,二十几年的乡亲也没见过啊!看他凶相毕露的,比在县城看到游街的杀人犯都ne(ne,东北人民专用词,比狠毒还霸气,比霸气还狠毒)。
    高原回到办公室,脱下大衣和帽子挂好,又松开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瘫坐在椅子上,闭眼缓了缓心神!
    今天失态了!没想到田恬对他的影响已经这么大了,就这么点小事,就逼的他要现原形了。想到这里,高原有些烦躁的打开抽屉,在最里面翻除了一包烟,划了火柴点燃了一支。
    对外,他是烟酒不沾、脾气随和、为民做主的好同志好领导。其实呢,他易怒性急,还斤斤计较,只是他会掩饰而已。而且他也为自己自制力和忍耐力骄傲,可以说从小到大,如果他自己不愿意,还没人能看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今天田恬不过表现的和别人亲近点,他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这绝对不是个好现象。
    当然,让他难受的人,他从来不会让谁好受了。别人如此,他用了真心的田恬,更要加倍。想到这儿,他掐灭了香烟,散了一会儿烟气后,就去找大队会计了。
    第二天,田恬轻松的工作就被人拿下去了,当时通知她的时候,她感觉特别的不可思议。因为这么长时间,不管是跟自己还是跟别人,高原办事,从来没有中间秃露扣的时候。
    但田恬还有点自知之明,不是爹也不是妈,她又没送礼求人办事,没道理出问题就再赖着人家。
    不就是砍树么,之前也不是没干过,人生自古谁无死,大不了不是树倒就是她亡呗。
    田恬磨刀霍霍的,扛着斧子就上山了,但是看到水缸那么粗的苍天大树,真是眼晕啊!!松树又属于硬木料,砍一棵松树,比砍两棵其他的树都费劲。砍树是俩人一组左右开弓,每回都是人家都砍到中间了,她这半才进行到三分之一。一样领工分,一样吃粮食,她处处拖后腿,群众们能没意见么。
    集体工作对一个人有意见,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排挤你,砍了两天树除了催她批评她,愣是没一个人跟她说话的。这种冷暴力,真的比直接给人两耳光还难受,田恬无人倾诉,想给家里写信还怕家人惦记。她想到去找高原,但又怕他以为自己是想换工作,他如果不好拒绝不是给人家添麻烦么,这样就只好给新认识的朋友于会计吐吐苦水了。
    兵团内部的信件是不用贴邮票的,但是收发还是和其他信件一起,要经过大队部。所以田恬写的这封信,高原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当时他就感觉眼线子看东西一下就红了。都没多考虑,直接把信抽出来,就团进了拳头里!
    高原像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不知道几圈,这才勉强压下心火,也才能心平气和的去看那封信。
    高原气性特别大,只是平常不表现给外人看而已,这会儿他想把手中已经团成一团的信展平,手却微微发抖,可见生了多大的气。
    信件开头千篇一律的语录节选,只是东一句西一段,看着驴唇不对马嘴,不知道她要表达的是什么。之后好像是在抱怨砍树辛苦,但是看着语气挺欢脱的,高原这个当干部的,也弄不懂这封信的中心思想了。但这些都不重要,最让他生气的是,田恬书信中的遣词用句,充满了对收件人的熟稔。
    工作中受了委屈不说来找他,却去找个只见过一面的人诉苦,如果不是真的欣赏这个人,两个才相识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话说。
    最可气的是他还没等消气呢,三大队那边也给田恬寄了封内部信件,俩人用词造句还惊人的相似。他忙前忙后这么长时间,田恬现在见面可算是能给他个笑脸了,三队那个姓于的一来,田恬就对他抱这么大的好感,换谁心里能平衡啊。
    高原也知道田恬傲气,不是有骨气的那种傲,而是拉不下面子的那种傲。这会儿怎么又能和别人挖苦般的倾诉,却不能来找他帮个忙,说两句好话呢。
    说到底,还是一个原因,就是没把他放在心上。高原从来不是不图回报、为爱奉献的人,他付出一分,就希望收获十分。现在田恬这样,无异于把他的真心‘啪叽’一下扔水坑里一样啊!
    如果说只是田恬的一封书信,想想她平时可人的样子,再生气他也咬牙忍了。偏偏于会计又来火上浇油,高原就有点钻牛角尖了,整个人就有点被媳妇戴绿帽子的那种状态,悲催的是这对女干夫银妇还两情相悦。。。。
    要不说有些事是命里注定的呢,有时候想躲,或者是想把这篇儿轻轻翻过,偏偏就有人或事来刺激你的神经,动摇你的想法。
    支书有个大毛病,想必大家心里都有数了,但整个大队乃至兵团,除了村长心照却不宣,就只有高原知道了。也因为这个,支书当他是心腹,不止工作上提拔他,私事也都交给他去办。
    这不么,他在林子里办事,高原就在外面把风。里面刚开始还哭叽尿号的,也不知道支书许什么愿了,后来就没声了。
    这事他没干过一百也有八十了,早就没什么不落忍了,他不干,有得是人想溜须。他要狠不下这个心,现在也跟屯子里那些人一样,每天汗珠子摔八瓣儿,就等年底分那么点东西,一辈子窝在这个穷乡僻壤,子子孙孙都种田刨地。
    从小经历了这么多事,他就一个想法,那就是出人头地!哪怕像现在这样,良心尽弃,他也无怨无悔,只为来日再不受人欺辱。
    支书从小树林里出来时,已经整理完毕,又一副人模狗样的。也许是因为今儿他征服了一个硬茬儿,满足了他多日的幻想,今天他的兴致特别高涨,眉飞色舞的话也变多了。
    “小高啊,你看!女人都这样,你就算摘了天上的星星给她,也答对不了她满意。但是只要你占了她的人,那只要再哄几句好话,少给点甜头,准保一个个死心塌地的。”
    支书这话沾吹牛b,但忽悠高原这种感情经历不丰富的人,是够儿够儿的了。本来他这会儿就有点想的左,又听了句这么不靠谱的鸡汤,直接就被带沟里去了。
    第53章
    田恬是侧躺着的,两腿微屈重叠,尽显女性婀娜的身姿。高原突然就觉得炕烧的太热了,烫的他坐立不安、口干舌燥的,瞬间的功夫,脑门上豆大的汗珠就‘噼里啪啦’的开始往下掉。
    也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就突然想起来,每回支书和女人在林子里‘嗯嗯啊啊’的声音。以前他听到这种动静只想挠墙,心里特别膈应,现在想起来,又开始觉得从心里往外发热。
    “一一?你睡了么?”高原轻声问了句,其实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一句话,田恬明显早就睡熟了的。就有点像小偷行窃,进屋前会先弄点声音试探一下,却又怕被发现一样。
    田恬自然不能回应,高原就撑着身体,由上至下的打量着她。不一会儿,就看他满头大汗脖红脸粗的,仿佛不是待在屋里,而是待在了蒸炉里,汗珠掉在炕上,好像能听到‘滋啦’的烘烤声。
    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热的,高原松开了衬衫的第一个口子,随后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粗大的喉结上下滚动,还发出‘咕咚’一声,虽然不至于惊醒田恬,但却把他自己吓的一愣。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难道真要趁人之危不成?
    ‘是哒,别犹豫,上吧少年!’心里有个声音不断的怂恿着他此刻薄弱不堪的意志力。
    但薄弱的意志力挣扎的呼喊着:不要啊,你这样对得起田恬对你的信任么?
    正在他天人交战之际,田恬像是有所感觉一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本来就是在别人家睡觉,肯定不会睡太实诚,高原又在耳边跟老牛一样呼哧带喘的,只要不是死人都不可能一点知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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