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也紧张。只是良好的心理素质令他沒有表现出來而已。他不担心周小伊如何。他只担心他的朋友。
    很快到了医院。产房门口。围着一些人。其中一个就是陈敬业。陈敬业是颓废地坐在窗边。与其他脸上挂满担心焦急的人不同。他是一脸的呆滞。
    江浩和乔心唯走了过去。他也只是抬起头看了他们一下。什么都沒有说。什么表情都沒有。
    产房的门忽然开了。护士出來说:“朱慧家属??生了。母子平安。七斤重。产妇要观察两小时。你们再等等。恭喜了。”
    家属脸上全都是喜悦。
    相对的。陈敬业脸上则是一脸的苦逼。
    江浩趁机问了护士。“请问周小伊生了吗。”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问。最直接的就是这句了。
    护士:“是刚才逃出來那位吗。”
    江浩脸上一惊。点了点头。“是。”
    护士脸上有了为难之色。说:“情况不太好。你们最好有心理准备。但目前还不好说。”
    护士说完就急匆匆进去了。就沒见过生孩子还脾气这么暴躁的产妇。
    周小伊是急诊送过來的。说是滑倒的。摔倒了肚子。测了胎心十分的微弱。随时准备剖腹产。产床都准备好了。麻醉也都准备到位了。她竟然趁她们不注意。突然跑了出去。还与丈夫打架。
    多能的产妇啊。一边喊痛一边跑。一边哭一边打人。力气还十分的大。医生护士都拉不住她。
    她当了六年的产科护士。沒遇见过这种情况。
    江浩回头看着陈敬业。一把将他拉了起來。压低了声音吼道:“站起來。坐在这里像个什么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哭丧。”
    陈敬业无力地背靠在墙上。低着头。也不说话。
    看他这要死不活的样子。江浩火來了。双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揪了起來。“陈敬业。你到底做沒做给句话行吗。”
    乔心唯完全不知所以然。两个一米八以上的男人在产房门口这样引人注意。真的好吗。她拉着江浩。低声地劝道:“江浩。别这样。有话好好说。”
    江浩看了看周围。其他产妇的家属不约而同地看着他们。他深吸一口气。直接把陈敬业往楼道间拖。
    乔心唯急急地跟了过去。也不知道江浩为什么这么暴躁。好担心出事啊。
    江浩将陈敬业拖着进了楼梯间。质问道:“快说。你到底做沒做”
    楼梯间的灯是声控装置的开关。江浩这一吼。把上下楼连续三层的灯都振亮了。
    陈敬业说:“我是想做。也做过好几次。但她都躲过了。这次我还沒來得及下手她就自个儿摔了。真不怪我。”
    “你别骗我我警告你。”江浩的语气很凶。很吓人。“人命关天的事情。你骗我我沒有办法帮你。”
    陈敬业摇头。“阿浩。我真沒骗你。这次真是她自己摔的。”
    “那为什么她在电话里会喊着要跟你同归于尽。”
    “我上个月在房门口放了滚珠被她发现了。她一直防着我。她以为是我害她摔的。”
    陈敬业抬起头对着江浩说话。乔心唯这才看清了他的脸。他脸上全是抓伤。六七道指甲印子。深的地方有血迹。已经凝固。
    看他脸上的伤。可以想象当时的惨烈。
    “她到底是怎么摔的。”江浩问。
    陈敬业回忆着。“她怪保姆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大吵大闹把桌子都给掀了。自己不小心踩到了汤一滑。还是正面朝下。这能怪得了谁”
    陈敬业抓了抓头发。又沉闷地说:“阿浩。我不想她生下这个孩子。我几次做手脚想她掉了这个孩子。但是她真的摔了。我却慌了??”
    “我昨天还摸到孩子在她肚子里动。一拱一拱的。在踢??阿浩。其实我幻想过好几次她把这个孩子生下來。大不了我带着孩子去别的地方。我就养着孩子。我把孩子当成是云清的。我一个人可以把孩子带大。永远不让周小伊找到。可是她今天真的摔了。正面朝下。当时我抱起她。地上都是血??”
    陈敬业摊开双手。他的衣袖上确实有血迹。不少。手掌上也有。
    乔心唯心里满是疑惑。她不懂啊。陈敬业不是已经跟周小伊在一起了么。他们是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啊。怎么现在。听陈敬业的意思。是不想让周小伊生下这个孩子呢可是他又担心着孩子。真担心。
    “如果这个孩子是我跟云清的。那该有多好。可恶的周小伊。她是恶魔。她就该千刀万剐。她害死了云清夺走了我一切的幸福。她沒有资格生下我的孩子。她不配。可是阿浩。我竟然有些期待孩子的降生。偶尔经过育婴店我竟然会停下來看一看。我怎么对得起云清阿浩。我很矛盾。你明白么。”
    陈敬业的思维有些错乱。说话也是前言不搭后语的。一会说不能让周小伊生下孩子。一会又说期待自己当父亲。
    而令乔心唯震惊的是。“什么。陈敬业。你说什么。周小伊害死了云清。云清不是车祸吗。”
    陈敬业痛苦地闭上眼睛。斜靠在墙上。嘴唇抖得厉害。
    江浩什么都沒说。这一路走來。他最了解他的苦。他转头看着乔心唯。抬手作了一个“嘘”的手势。现在不是解释这件事的时候。
    乔心唯将强烈的好奇心压下去。她点点头。退到一边。既然江浩沒有阻止她來医院。那么想必也沒打算继续隐瞒这些事。她希望能知道一切的真相。
    楼道里安静下來。灯都灭了。陈敬业点了烟一口一口抽着烟。黑暗中。只有那头烟火忽明忽暗的。
    这时。外面有护士在喊。“周小伊的家属。谁是周小伊的家属。”
    陈敬业踩灭了烟蒂连忙跑出去。“这里。这里。”
    护士说:“经过抢救产妇现在情况稳定下來了。胎儿也保住了。记住。千万不要让产妇激动。做好卧床休息直至分娩的准备。给。拿着这个去护士台登记。明天上班了去补办住院手续。产妇要住院。今晚得在重症病房住一晚。你记清楚了吗。”
    陈敬业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胎儿保住了。这都能保住流了那么多血。还能保住。
    他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焦躁。
    护士将单子塞到他的手里。“发什么楞啊。我说的你记清楚了吗。”
    陈敬业讷讷地点头。“恩。清楚了。”
    江浩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去登记。”
    整个过程。他们都沒有说话。护士让填什么。他就填什么。
    乔心唯在一旁看着难受。也不知道陈敬业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江浩一直拉着她的手。她紧张了。他就握紧她。回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走廊里。正走着的陈敬业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说:“我想清楚了。这个孩子不能要。”
    他看着江浩。眼神坚定无比。
    第五十四章 陈敬业的仇恨
    第五十四章 陈敬业的仇恨
    江浩和乔心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深了。寒冷的夜风吹得人脑袋胀痛。但是。人心更寒。回到家里。满室的暖气也暖不了这份寒心。
    “你的意思是。云清的车祸并不是意外。而是周小伊勾结那个司机的蓄意谋杀。”
    江浩点点头。
    “可是那个司机看起來很老实啊。他的老婆和孩子还到医院來下跪道歉不是吗。他怎么会和周小伊勾结。他凭什么要受周小伊的摆布。”
    江浩说:“看起來老实与是不是真的老实沒有丝毫关系。这跟周小伊看起來清纯简单其实深藏不漏是一个道理。那司机的孩子得了白血病。需要五十万手术费。后续也要不少钱。他就是为了钱。而周小伊有钱。”
    只能说。现实远比电视演得精彩。
    “可司机判的罪不是故意杀人啊。周小伊也还在逍遥法外啊。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警察呢。法院应该还云清一个公道。”
    江浩将激动的乔心唯按在沙发上。他只能说:“会有这么一天的。一定会的。只是不是现在。心唯。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你听听也罢。千万不能出去说。”
    乔心唯诧异。“搞了半天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是吗。别跟我说这又是关乎你工作的高级机密。”
    江浩语塞。抿了一下嘴唇默认了她的话。
    乔心唯轻笑起來。“呵呵。那我只能呵呵了。”她拍掉他搭着自己肩膀的手。猛地站了起來。她低头看着他。愤怒、质疑、悲伤、惋惜、心痛。她所有的脾气都压抑在那纠结的脸色之下。
    江浩无奈地说:“之所以沒有告诉你。一來确实有许多事不能说。二來也是怕你现在这样。你对我发火也沒有用。目前只能这样。改变不了什么。”
    “你不是很厉害啊。堂堂的什么陆军什么团首长啊。上级追着赶着喊你去做各种任务。领导信任你。上级指望你。你每次都能很好地完成任务。你那么厉害。怎么不去查一查发生在我们朋友身上的一件小车祸呢。”
    “这不是一件小车祸??”江浩欲言又止。
    乔心唯看他这副便秘似的样子。越想越沒劲。“算了。我不逼你。你也别告诉我了。省得你为难。大首长。”
    说完。她扭头走去房间。关了门。想一个人静一静。
    江浩只能叹气。现在只是云清的事情她就这么激动了。要是让她知道她爸当年车祸的真相。那她会是什么反应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江浩在房门口徘徊了一阵。终于轻轻地敲响了房间的门。
    “心唯。心唯。”
    沒有回音。他拧开门锁推了进去。只见她光着脚丫坐在窗台上。双手抱着膝盖。侧着脸看着窗外。她那伤心失望的样子令他极其的心痛。
    江浩二话不说。拿了羊绒毯子走过去盖在她的身上。
    乔心唯吸了吸鼻子。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叫江浩无言以对。她说:“你一直兢兢业业以军人的身份肩负起整个社会的荣辱和使命。你一直在追求你口中所谓的真理。可是你告诉我。这个社会。还有真理吗。”
    江浩梗了一下喉头。终是沒有说话。这个社会沒有绝对的真理。好人枉死。凶手逍遥法外。更有为了财富利益而枉顾他人生命安全的不法分子潜藏在社会里。还拿他们沒有办法。
    不止是乔心唯质疑过。连他自己也质疑过。但是质疑过后并沒有任何结论。依然有不同的任务要去做。依然有很多的阴谋分子要去抓。
    翌日。医院。
    周小伊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了一整夜。而陈敬业在走廊里蹲坐了一夜。在外人看來。这该是多么担心妻儿的丈夫啊。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渴望周小伊死在里面。
    既然老天沒能收她。那就他來收。
    至于这一夜。就当是给那未出世的孩子的忏悔吧。
    护士通知。周小伊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但她只能平躺静卧直至分娩。上午九点。周小伊被推出了监护室。看到胡子邋遢的陈敬业。她眯着眼睛白了他一眼。
    在普通的单人间安顿好之后。周小伊冷冷地说:“陈敬业。你沒想到我跟孩子命这么大吧。我们还活着让你失望了。”
    她的语气不饶人。眼神中带着挑衅和嘲讽。
    陈敬业只是笑笑。就像老实巴交的老汉。“瞧你说的。别又说着说着就激动起來。医生叮嘱过你不能激动。随便你怎么说我。我受着。你舒服就行。”
    周小伊撅着嘴。多的是小姐脾气。“哼。你少在我身边晃悠。我可不会让你害了我的孩子。”
    此时的陈敬业卑微得跟狗一样。“你又在那瞎叨叨了吧。桌子是我掀的。汤是我撒的。是我让你摔到的。”
    “不说这次。上次门口的玻璃弹珠是不是你故意放的。”
    周小伊质问着。但也可说明一点。她问。说明她并不是十分肯定。她也只是猜测。陈敬业夸张地笑起來。甚至跪在病床前用低微的身姿。说:“哎呦姑奶奶。我说了我不知道那些弹珠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放的呢。这可是我儿子。我能害了他。”
    人的极限。都是被逼出來的。好比演技。无论是江浩还是陈敬业。都可以去争一争奥斯卡影帝。
    陈敬业又说:“你在手术室里差点送命。我也知道你这话肯定不是随便说说的。我昨晚去查了。那天是保姆趁我们不在家把小孙子带來了。那弹珠。是保姆小孙子的。”
    “谁信你。”周小伊还是很怀疑。
    陈敬业解释道:“那就找陈阿姨來对峙。昨晚我逼问她弹珠的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承认了。还说对不起我俩。”
    “真的。”
    “我让陈阿姨煲汤送來医院。她呆会儿会來。你自个儿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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