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的事?”乔心唯唏嘘不已。毕业这么久一直沒有阿诺的消息。她跟纪小海分道扬镳。她还以为他们这对会过得好。沒想到啊。
    “有大半年了。就你结婚那阵。不好意思啊心唯。我当时状态不好。所以自动屏蔽了一切消息。”阿诺擦干眼泪笑了一下。“现在沒事了。我已经走出來了。今天跟你说起这事一时沒忍住情绪。很心疼那时候傻傻的自己……对了。这是给你和纪小海的礼金。”说着。阿诺拿出一个红包。
    可能是这一下子遇到太多事了吧。乔心唯这心里也压抑得很。她挡了挡。说:“阿诺……和我结婚的男人。不是纪小海。”
    “啊。什么。”
    “咱们姐妹是同病相怜。纪小海和孙容瑄。他们两个人背着我偷偷在一起了。”如今说起來。就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
    阿诺一听。放大音量咒骂了一句。“卧槽。这俩人还真做得出來啊。不要脸。”
    周围的客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这边。“嘘。你小声点。这些事对我來说早都过去了。如今他们过得远不如我。他们正在闹离婚。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好久沒有他们的消息了。”
    阿诺愤愤地低咒了一句。“活该。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心唯。既然都这样了我也不怕告诉你。在大三那会儿。我撞见过纪小海从我们寝室出來。我还以为他是來找你的。后來发现寝室里只有孙容瑄。现在回想起纪小海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他们肯定那时候就有一腿了。”
    乔心唯摇摇头。“唉。这都什么事儿啊。我有个最要好的同事出了车祸去世不久。她丈夫喝醉酒摔伤了正住院。我今天才发现。原來她丈夫也出轨了。小三儿还是我们上司以前的对象。作风特差。人现在在医院里亲亲我我的呢。”
    这一说。两人完全找到了知音。阿诺说:“我真后悔沒早点來找你。喏。拿着。这份礼金怎么着你也得收。我祝你和你老公幸福美满。让纪小海后悔去。”
    “呵呵。那就多谢了。既然你回了都城。工作怎么样了。”
    “在找呢。消沉了大半年。我也该振作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我想靠自己。”
    “嗯。你有这个实力。”想当初。阿诺还未毕业就考上了研究生。但毛立博沒考上。她放弃了;后來考公务员。阿诺又顺利地考上了。可是毛立博要回家乡。于是。她又牛逼地放弃了。为了这个男人。可以说她放弃了在都城所有的优越条件。
    倒完苦水。再聊点现在的。阿诺关心地问:“你老公经常出差你就不怕他在外面有人。”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乔心唯抿了一口咖啡。“他是一个军人。他爸也是。他要是敢。第一个不放过他的就是他的老爹。所以这方面我倒是不怕。”
    阿诺一脸的惊喜。“是兵哥哥啊。找机会给我见见。”
    “行。”
    与阿诺一聊就聊了整个下午。两个有着类似经历的女人坐在一起。简直就是在照镜子。互相都能深刻地理解彼此。这么一倾诉。乔心唯的心里舒坦了许多。
    傍晚的时候。天空中忽然飘起了小雨。绵绵细雨打在身上也不觉得冷。路上的行人有撑伞的。也有冒雨继续前行的。乔心唯举起包包往头顶上一挡。快速地向地铁站跑去。
    经过路口。那滚落满地的橙子令人无法忽视。那一个个新鲜滚圆的甜橙溜溜地朝低处滚着。乔心唯转头看去。心里咯噔一下。只见萧天爱弯下身子。费劲地拾起一个橙子。她手里的塑料袋子破了。所以橙子才滚得一地。细雨中。行人匆匆。也沒个人停下帮她一把。她显得很是狼狈。
    乔心唯扭头就走。这关我什么事。可才走了两步。她又折返回來。唉算了。帮个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正好她包里有个购物袋。
    于是。她将橙子一个一个拾起。装好。再交还给她。
    萧天爱微微一笑。“谢谢。”
    “不用客气。你一个人出來吗。”
    “是啊。”
    “下雨了。你要去哪儿。”
    “我出來买点吃的。我就住在这附近。你不知道吗。”
    乔心唯捋了一下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了。“我不知道啊。你住在哪里跟我又沒有关系。”
    萧天爱淡然地一笑。“呵呵。我以为阿浩会跟你说的。”
    乔心唯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她一副什么都看得开的样子。明明句句都在算计。却要装得这么不在乎。“你不用故意阿浩阿浩的。是我自己不想知道而已。我要问。江浩一定会告诉我。”
    萧天爱见她火气冲冲的。赶紧解释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自知之明。阿浩帮我只是为了报恩。”
    听她这样一说。乔心唯顿时觉得是自己过分了。好好的一个姑娘。为了救情郎而废了双腿。而今情郎另娶他人对她只剩恩情。将心比心。换做是谁都会觉得不甘心的。乔心唯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啊……那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
    萧天爱犹豫着。“这怎么好意思。”
    眼见雨越來越密。两人身上也湿了一大片。乔心唯利索地说:“走吧。再不走就变落汤鸡了。你拿好袋子啊。”
    “好。谢谢啊。”
    于是。乔心唯双手紧握手柄。按照萧天爱指的路走了起來。这雨说大就大。连带着轰隆隆的雷声都下來了。原先不紧不慢走路的行人这下全用跑的了。跑到能躲雨的地方歇着。天色也一下子暗了下來。黑压压的乌云压着这座城市。很快。倾盆大雨斜倒下來。让人措手不及。
    乔心唯原本想找个地方躲雨。但进了小区就沒有躲雨的地方。“啊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沒地方躲。”
    “到了到了。就前面。第二个门。”萧天爱往前指着。找躲雨的地方还不如直接回家。
    “好。做好啊。”乔心唯深吸一口气。擦了一把眼睛。然后一路推到了目的地。“哎呀我去。鞋都湿了。”她踩了一踩。鞋子“噗吱噗吱”地响着。一踩一个水印。头发袖子裤管都在滴水。浑身沒有一处是干的。
    萧天爱也是。装橙子的购物袋里也全是水。拎起袋子一掂。足足多了两斤。
    两人互相看看对方。不约而同地笑了出來。
    “这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
    这下轮到乔心唯犹豫了。“这……不太好吧。”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肯定还在外面淋着雨。别不好意思。我上面又沒男人。”
    乔心唯看了看她。她从容地说着笑的样子。好像不是装的。“那好吧。打扰了。”
    进了门。乔心唯愣了一下。去除窗帘布艺这些软装修。这房子里面的装修跟她和江浩现在住的房子的装修相差不大。虽然房子的结构和面积不同。但却是同一种风格。从墙面的涂料到隔断墙的镂空雕刻。从地面的瓷砖到开放式厨房的设计。这里就是他们现在住着的房子的缩小版。欧式的格调一模一样。
    正发着呆。萧天爱从房间里出來了。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居家装。“你去洗手间洗个澡换上这个吧。别嫌弃。我这也沒有其他的。”
    “那你呢。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去主卧的卫生间换。反正这已经一路水了。快点吧。不然会着凉。”
    “哦……”她的视线忽然定格在阳台上。高高地晾衣杆上竟然挂着一件军绿色的衬衫。以及……咳咳。男人的内裤。她第一时间就与江浩的内裤作了对比。是江浩的吗。不是吗。
    萧天爱看到她的眼神。笑了笑说:“那不是江浩的。前几天小区里面闹贼。那是我新买來挂着做样子吓外面的贼的。不然我一个人住着会害怕。”
    第四十三章 他最心爱的女人在我手里
    第四十三章 他最心爱的女人在我手里
    乔心唯一听。脸颊“刷”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沒说是江浩的啊……”
    “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你的心。你啊什么情绪都藏不住。”为了叫她心安。萧天爱干脆如实地说。“自从我搬來这里之后。我跟阿浩一直沒有联系过。若他住这儿我哪里会请你上來。他的心里只有你。已经沒有我涉足的余地。”
    “呵呵呵呵。对不起啊。”
    “沒事儿。你若不介意可以把我当姐姐。快去洗吧。你不冷我都冷了。”
    “哦。好。”
    走进洗手间。这小空间的装修跟她家里根本就是完全一样。墙面是抛光砖。地面都是蓝白相间的瓷砖。
    不过。萧天爱都这么坦诚了。她也沒想太多。这房子既然是江浩安排的。多半是他自己的。或许以前就装修好的。或许是同一个人设计的。她认识江浩之前这些就已经存在。为了这些不愉快。犯不着。
    她动作很快。毕竟是在别人家里。萧天爱的衣服稍稍有些大。闻着有股茉莉的清香。这味道跟江浩送的那瓶香水是一样的。她开门看了看外面。萧天爱还在主卧的洗手间里。想也知道她沒那么快。于是。她将自己的衣服随意地一洗。正好这里有烘干机。呆会儿回家就能换回自己的衣服了。
    可能是这里跟家里太过相似吧。可能是萧天爱与江浩以前的关系吧。她总是觉得隐隐的不安。好像眼前的和谐仅仅是一层鸡蛋膜包裹着。不敢戳破。
    乔心唯慢慢地走去主卧。主卧的门虚掩着。可以听到洗手间里面的声音。她敲了敲门问:“你需要帮忙吗。”请原谅。“天爱姐”这三个字她叫不出口。她与她的交情还沒有好的互称姐妹的地步。
    门里。萧天爱的声音传來。“不用。你先在客厅坐会儿吧。我还要会儿时间。我速度比较慢。茶水自便啊。”
    “哦。好的。你慢慢來。”乔心唯探着头往主卧里面瞅了几眼。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说实话。她心底里有些佩服萧天爱。她从万人敬仰的位置跌落下來。依然能乐观地活着。这不是所有人能做到的。她还双腿残疾。
    走到客厅。她仔细地看着周围的摆设布置。落地窗前放着一把大提琴。那应该是萧天爱平日里练琴的地方;书房是开放式的。跟江家的书房一样。一整面墙的书柜。上面几层都是空置的。落着厚厚的灰;再过來是一张实木的白色置物台。上面放着各种明信片。她走过去一看。都是萧天爱给她英国朋友寄的明信片。
    这就是一个孤单的残疾人的单调生活。弹弹琴。写写信。听听风。发发呆。只听江浩说起。萧天爱父母早逝。在都城无亲无故。像她这样的人生真够坎坷的。乔心唯忽然觉得。她一个人其实挺可怜。
    忽然。她看到大提琴旁边的长衣架上。挂着一条水蓝色的丝巾。那蔷薇花的水印花纹和江浩送她的那条水玉色的丝巾如出一辙。连那小商标上都印着“xx”的字样。
    “xx盛产的丝巾。品质都是上乘的。给你带了条。”
    她忽然想起江浩说的话。那阵子他去xx出差。回來给她带了一条丝巾。不会这么巧合萧天爱正好也有一条吧。这里有太多东西跟她家里的相似了。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外面的雨还在下。天色也逐渐暗了下來。她很想回家。
    不一会儿。萧天爱从里面出來了。看着站在衣架前发呆的乔心唯。再看看那块水蓝丝巾。她说:“xx盛产的丝巾。有朋友去刚好带了条给我。怎么。你喜欢吗。喜欢可以送你。”
    乔心唯回过头來。她不知道萧天爱这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话。“哦。我……我看看而已。”
    “普通朋友送的。”
    萧天爱强调地说了一遍。似乎在掩饰什么。又似乎是专门在解释。乔心唯看不懂她。
    她慢慢地移近。又说:“看样子这雨还得下一阵子。不如在我这里吃晚饭。”
    “不不不。”乔心唯故意说。“江浩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萧天爱笑了笑。“好吧。那我就不为难你了。唉。我这儿难得來个客人……对了。阿浩最近忙吗。还总是出差吗。”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这只是作为普通朋友的关心。你若介意。就不必告诉我。”
    “……”乔心唯语塞。不说反倒显得她小气了。“他还是老样子。隔三岔五地出差。”
    “是么。忙好啊。忙点好。其实我今天是想去探望陈敬业的。早上出去散心的时候碰到了陈妈。这才听说了云清去世以及陈敬业受伤的消息。唉……陈敬业也真是的。再痛苦也不能选择殉情这条路啊。”
    乔心唯脱口而出。“殉情。呵。他也配”
    “什么。”萧天爱诧异地问。
    乔心唯堆在嗓子尖的话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沒什么……”
    萧天爱打探着问:“你对陈敬业有什么误解吗。这事也不能怨他啊。他也沒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发生。敬业这个人我最了解了。是他们三个人当中最老实的一个,是云清沒有福气。”
    乔心唯只笑不语。
    “你不信。”
    乔心唯摇摇头。“我不了解他。所以不能评论。”她也不想评论这种恶心的人。于是立刻转移开话題。“我那衣服应该干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换上自己的衣服出來。外面的雨依然沒有消停的意思。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啪啪啪”的直响。“谢谢你。我走了。”
    萧天爱送她到门口。“心唯。不是我多嘴。只是作为过來人我想提醒你一句。阿浩这个人重情重义的。与朋友的來往也多。你既然已经和他组成了家庭。那就应该尽量融入他的圈子。把他的朋友视为自己的朋友。”
    乔心唯抿了一下嘴唇。萧天爱什么都不知道。不怪她。“好。谢谢你的提醒。”
    “别客气。今天该说谢的人应该是我……”说着说着。她笑了一下。“我们不要谢來谢去的了。既然你坚持走。那我也不留你了。伞带着。路上小心。”
    乔心唯拿着伞。“嗯。改天还你。”
    “好。”萧天爱点点头。同一时间。她忽然看到楼梯门里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似乎在看着她们。“谁啊。谁在那里。”
    说时迟那时快。楼梯间里不止两个人影。一下子跑出來四个套着丝袜的壮汉向她们冲出來。
    “啊。”萧天爱尖叫起來。她用力地将乔心唯推了出去。还往后一推轮椅。掰过防盗门就要关门。
    “砰”的一下重响。即将关上的门被外面的男人一脚踢开了。门撞到她的轮椅还将轮椅倒退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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