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了是各取所需。我不会觉得尴尬的。”
    寒心。这个女人是疯子。
    阮滨不想多谈。以他们的见解和理念根本说不到一块儿去。他觉得跟一个假装成熟的小丫头片子说这些。丢份子。江浩那里他自会解释。这么多年的兄弟一定会谅解。何况暗恋又不是罪大恶极的事情。
    “你想得美。我现在看见你就倒胃口。你慢慢吃吧。我会埋单。”说着。他拿出钱搁在桌面上。扬手要叫服务员。
    “我都已经有你的骨肉了。”
    阮滨的手半举在头顶。张口结巴。“你……你说什么。”
    周小伊从容地打开小包。拿出一根验孕棒递到他的面前。“看清楚了。很明显的两条杠。”
    “不可能。不可能。”阮滨有些失态。他攒着手。手心全是汗。冷汗。
    “你不懂沒关系。我现在告诉你。两条杠说明是怀孕了。”她又拿出一根。“这是新的验孕棒。你若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去洗手间验一验。孩子是你的。你不能不认。”
    旁边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起來。邻桌的客人们都在议论。
    阮滨深呼吸着。紧绷到扭曲的面部表情说明他在强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拿起桌上的一凉杯水仰头喝下。此刻。他最需要冷静。
    “如果你再不相信我可以去医院检查。我告诉你。我是不会打胎的。你……”
    “闭嘴。够了。”他呵斥了一句。也不管他人异样的目光。
    什么都可以解决。办法总比问題多。可这怀孕。他总不能拖着人家去打胎吧。他想。这一定是老天对他曾经玩世不恭的严惩。
    谈判的结果就是。周小伊得意地坐进了他的轿车。脸上扬起了胜利的笑容。而阮滨。苦着一张脸将她送回了家。他完全凌乱了。
    夜里。辗转反侧的他拨通了江浩的电话。“喂。阿浩。你们什么时候回來。”
    “后天。到都城估计得后半夜了。你们一切都好吧。”
    电话里除了江浩的声音。还有旁边乔心唯的声音。“老公。我包的饺子煮熟之后都破口了。为什么啊。”
    “你包的馅儿太多了。还有你的技术不咋滴……滨。滨。”
    阮滨回过神來。“哦。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年底几天都在加班。累得够呛。”
    “你找我有事。”
    “是有一点。”他犹豫着。到底该不该说呢。“等你们回來再说吧。不是什么大事。”
    “好啊……你呢。跟那个小女朋友相处如何。”
    他只得冷笑。“就那样吧。”
    “觉得好就早早定下來。过日子就那么回事。”
    “慢慢谈。我不急……”他心虚得很。怕再说下去会露馅。于是赶紧找了借口。“我手头还有事情要处理。挂了。等你们回來再聚聚。”
    “好的。”
    挂断电话。他望着漆黑的夜空苦涩地笑了笑。看來江浩和乔心唯相处得不错。搭伙过日子也得看是跟谁。如果自己能早跨出一步。或许。可能。大概。这样的幸福是属于他的。
    翌日。医院妇科
    阮滨在外面休息处焦急地等待着。时而踱步。时而发呆。他眼中布满着红血丝。下巴的胡渣子也长了。整个人看起來老了好几岁。
    沒一会儿。周小伊出來了。笑容依旧清纯。梨涡依旧可爱。她拿着报告单子。得意地朝他挥了挥手。
    他就像丧家犬一样。垂着脸走了过去。
    “如何。”声音也是沙哑的。上火。犯愁。想杀人。
    “还能如何。医生说还不到一个月。孕酮和hcg都偏低。注意休息。好好养着。等两周后再來做b超。就能看到宝宝心跳了。”
    阮滨呆呆地看着她。无力地问:“要。”
    “不要吗。”周小伊反问。带着咄咄逼人的架势。
    “你不是还得上学么。大着肚子上课也不方便。”
    周小伊莞尔一笑。伸手挽上他的胳膊。“上学哪有你重要啊。滨。在我心目中你是最重要的。无可取代。”
    阮滨一阵一阵发毛。此刻。他被这个年轻的女娃吃得死死的。
    东北驻站营
    有了佳人的陪伴。时间仿佛过得特别快。一眨眼。雪山的集训就要结束。而他们也要回家了。
    乔心唯站在窗口看着外面。操场上。江浩正在作集训总结。他的声音铿锵威严。跟平日里的严肃又不一样了。
    这短短十几天。她的心态由原先的不情不愿到现在的心甘情愿。完全逆转。
    忽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传來。是江浩的私人手机。他沒带在身上。
    乔心唯走到床头柜边。看屏幕上是一串未记录的号码。她犹豫着要不要接。怕江浩怪她侵犯隐私。也怕错过急事。
    手机一直在响。在第三次响起來的时候。她接了起來。“喂。是找江浩吗。”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他正在忙。有急事的话我帮你转告。”
    还是沉默。
    “喂。喂。还在吗。”
    依然沉默。
    “需要我转告什么吗。或者你过个大半小时再打來。喂……”她看了看手机。还是通的。“喂。请问……”
    嘟嘟嘟的声音传來。对方挂断了。
    她一头雾水。嘟囔了句。“莫名其妙。”
    第二章 她再娇贵也没你养尊处优
    第二章 她再娇贵也沒你养尊处优
    前方传來消息。被堵的山路开通了。这么一來。他们就能直接坐车去机场。而不是走两三小时的路到镇上去坐车。
    这一趟來雪山。对乔心唯來说可谓不虚此行。
    原先觉得江浩这个人高傲得不行。其实他只是严厉。是多年的军旅生涯练就出來的。艰苦的环境最能磨练人的意志。而江浩明明有更好的工作却依然选择那么艰苦的地方。这是令她最尊敬的地方。
    山路颠簸。乔心唯倚在江浩怀里。问:“老公。你一年在雪山集训的时间有多久。”
    “前两年一直都在那里。连过年都不回。现在已经调回都城了。这一次只是临时需要。”
    “像这样的临时需要。多吗。”
    江浩不想骗她。也沒这个必要。他如实说:“有任务就有需要。你就当我是出差。以后要习惯。”
    “嗯。我知道。有任务的时候不能和外界联系。沒重要的事不要找你。你沒消息说明你是安全的。对吗。”
    “呵呵。全对。”
    乔心唯打了一个哈欠。这车颠得她头痛。
    “怎么了。”
    “沒事。晕车。來的时候就晕车。吐了一路。”
    江浩摸摸她的脑袋。想起那天半夜她來的时候憔悴虚弱的样子。抱歉地说:“辛苦你了……别动。我再摸摸看。”他皱起了眉头。“你不止晕车。还有点发热。小方。在镇上停一下买点感冒药。”
    “是。首长。”
    乔心唯笑嘻嘻地看着江浩。虽然头痛难受着。但她心里却是甜的。
    不知道开了多久。忽然身子往前一冲。车子停了。她一直昏昏沉沉地浅睡着。迷糊之中。她听见江浩说:“不行。得去医院。”
    小方:“可是首长。这个小镇上只有卫生院。医院的话还得开半天的路到城里。”
    “这么大的雪估计半天还不够。不行。不能耽误那么久。她烧得很厉害。卫生院就卫生院。快走。”
    车子又开了一段路。她使劲全身力气撑开眼皮。看到江浩正拍着她的脸叫她。她轻声地嗯了一声。然后又无力地闭上眼。
    意识都在。但就是醒不了。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沒有。
    “心唯。心唯。”江浩一直在叫她。担心不已。
    小方急冲冲跑回來。说:“首长首长。卫生院里沒人在。问了隔壁的大爷。说是都放假回家了。”
    “什么。”江浩既诧异又懊恼。“卫生院里一个值班医生都沒有。一个人都沒有。”
    小方摇头。“首长。这里哪能跟外头比。这个卫生院就芝麻大点地方。就一个医生而已。”
    江浩探出头看看前方。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往下落。前面望不到边。一整片的迷茫。他抱着乔心唯滚烫的身体。无奈地说:“就近找家旅店。先住下。你去找家药店买退烧药。”
    小方还是摇摇头。“首长。我问了老大爷。他说这个小镇上就这一家卫生院里有药卖。其他沒有药店。”
    这里的落后他是知道的。只是在这种紧要关头。他恨不得立马飞回都城去。他低头看看怀里的乔心唯。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双手冰冷。但额头却烫得很。拍拍她的脸都叫不醒。
    毕竟是大城市里娇生惯养的弱女子。哪能受得了这么恶劣的环境和气候。
    这一点。是他的疏忽。
    “先住下再说。走。开到前面去看看。”
    “好的。”
    又往前开了一段路。所幸。还有一家小旅馆营业。这是一家家庭旅馆。老板一家都住在这里。
    江浩让小方一人继续往前开。如果夜里乔心唯还高烧不退。那就让小方带上军医往回赶。如果退了。那他们就明天坐车与小方汇合。两手准备。
    开了房间。这里的房间远沒有温泉酒店那般舒适。但在这种严寒灰蒙的大雪天里。有个地方落脚就已经是万幸。
    江浩把乔心唯放在床上。在大东北。屋里的暖气都是非常充足的。暖气足容易上火。那这高烧更难退。
    他果断地脱了她的衣服。然后打來冰水。用毛巾沾湿了给她冷敷降温。零度的冰水。两块小毛巾。他一双手交替着换。换得可勤。
    乔心唯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之间。她看到有个人影一直在她床前移动。一会儿给她喂水。一会儿叫她几声。她想回应。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这场高烧。來得太突然。
    “喂。妈。”家里打來电话。“回來了。但乔心唯突然发高烧。所以今晚回不來了。要明天。”
    林采音一听。抱怨道:“她怎么这么娇贵。动不动就感冒发烧的。我准备了一桌子菜等你们回來。”
    本來就着急上火。听他妈这么一说。江浩直接恼了。“你來东北试试。你來军营里呆几天尝尝是什么滋味。”
    “……”林采音直接语塞。果真是儿大不随娘。娶了媳妇就处处向着媳妇了。
    “她嫁进我们家就是我们家的人。你不关心她也不要奚落她。什么娇贵不娇贵的。她再娇贵也沒你养尊处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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