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俯身,吻住了谢璇的唇,温软而甜蜜,如同梦里依稀的温存。
    手臂揽过纤细的腰肢抱在怀里,韩玠俯身相就,从温柔的亲吻到压抑着的吸吮抚摸,克制而难耐。这动静终于惊醒了谢璇,她有些诧异似的,猛然睁开眼睛,瞧见韩玠近在咫尺的双眸时才算恢复镇定,开口想要一声“玉玠哥哥”,韩玠却已然趁势攻入。
    谢璇还未来得及再吐出半个音节,便全然被他的气息包围。
    方才的小心翼翼和压抑已然灰飞远去,韩玠猛然收紧了手臂,将谢璇身后的软枕撤去,覆身而上的时候,将谢璇紧密熨帖的压在了身下。
    炽热而急切的吻侵袭过来,他像是久旱之人,贪婪的吸吮甘霖,甚至连一口呼吸都吝啬给她。谢璇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只剩头顶喜红的鸳鸯交颈,模糊又遥远,耳中目中唯有韩玠的气息,如同温热滚烫的泉水将她包围。
    喜服做得繁复而精致,盘扣大多藏在暗处,严丝合缝。
    韩玠吻得急切,用残存的理智摸索着解了几颗盘扣后终于没了耐心,猛然扬手,将喜服撕开一个口子。随即,炙热的手掌自腰际摸索上来,熟门熟路的覆盖在柔软的胸前,滚烫的温度立时透过轻薄的内衫传到肌肤。
    在突然到来的侵略中,谢璇轻声惊呼。
    韩玠益发放肆,手掌在胸脯游弋,下半身紧贴上来,将她困在正中。
    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玲珑的身段虽还不算丰腴饱满,却也是玲珑有致。
    身体内的火苗被一寸寸的点燃,喜服剥落的时候,中衣随之敞开,春光乍泄。屋子里还有明晃晃的烛光铺满,谢璇伸手想要拉过锦被来遮掩身段,却被韩玠中途打断,“就这样,我喜欢。”他的声音低哑的传入耳中,急促的喘息里,炙热而浓烈的酒气熏得谢璇都有些醉了。
    “腰……”谢璇的声音一出口,才觉颤抖不稳。她有些不安的往后缩了缩身子,心快得想要跳出腔子,随着韩玠故意的紧压,连忙咬唇揉碎低吟。
    韩玠稍稍躬身,瞧着眸泛水波的谢璇,在她唇上蜻蜓点水,“今晚是我们的洞房,璇璇,我终于等到了。”言语已不足以表达前世今生积攒的思念与渴望,不足以描述此时的喜悦与幸福,他撩开身上的喜袍,褪去中衣。
    精壮的腰腹乍然入目,谢璇下意识的闭眼。
    韩玠勾了勾唇,再度俯身吻住她。更加炽热急切的亲吻落在耳畔颈间,一路绽放而下,肌肤相接的时候,就连呼吸都颤抖了起来。他握着谢璇柔软的手引向下腹,自喉中吐出一声愉悦而压抑的呻吟。
    谢璇醒来的时候,外头的花烛已经熄了,床榻外厚厚的帏帐不知是何时落下,将她和韩玠围在昏暗的天地里。
    不同于前世的腰腹酸痛难受,此时的她只有十四岁,虽然昨夜被韩玠恶狼似的吃了许多遍,到底还没受那撕裂的酷刑,此时除了手臂酸软之外,倒非十分难受。
    她正缩在韩玠的怀里,身上裹着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纱,稍稍扭头就能尝到韩玠胸前的温度,就连双腿都是交叠纠缠着的,如藏在锦被之下的旖旎秘密。她依稀记得昨晚的疲惫里,韩玠就是将她抱在怀里入睡的,没想打这个姿势竟然持续到了清晨。
    扭动肩膀想换个更舒服的姿势,头顶却传来韩玠低沉的声音,“醒了?”
    谢璇动作一僵,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韩玠不动声色,手掌探出,开始在她背后游弋。他的手还带着锦被中暖热的温度,隔着薄纱摩挲过来,立时递来战栗。
    谢璇再难伪装下去,一把将他的胳膊推开,嗔道:“就不给人多睡会儿。”
    韩玠笑了笑,只管低头瞧着她,眉间眼底,全都是愉悦满足。见谢璇的眼神渐渐的不再朦胧,他便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道:“送你个东西。”回手在枕后稍稍摸索,便带出一段红色的丝线,随即便是一枚通透的玉珏。
    那枚玉珏熟悉至极!
    谢璇仰头盯着那一模一样的玉珏,满心诧异中,就听韩玠解释道:“上次摔坏后我好匠人修补的,破镜重圆,世间只此一枚。”他勾着丝线,将玉珏再度系在她颈间,柔声道:“从此后,你又是我的人了。”
    ☆、第112章 112
    成婚的第二日,韩玠与谢璇盛装丽服,同往宫中拜见长辈。
    因皇后尚在禁足,到了元靖帝那里的时候,后位虚设,段贵妃和婉贵妃左右陪着,竟然还有许久未见的玉贵妃。
    晋王过世已有两年多的时间,玉贵妃最初疯疯癫癫,近来渐渐的有所好转,只是依旧沉默寡言。她原本气质高华,如质地温润的美玉,同俏丽绰约的婉贵妃站在一处时各有千秋,经了这两年的磋磨之后,那股卓然高华的味道收敛,比起旁边两位贵妃来,就黯淡了许多。
    韩玠携谢璇庄重的三跪九叩,一个高健英挺,一个娇美玲珑,王妃的冠服衬托着出众的容貌,站在韩玠旁边毫不逊色。婉贵妃虽为贵妃,到底不是正宫不能坐在正中受礼,从旁瞧着的时候,脸上全是笑意。
    元靖帝有意照拂玉贵妃,指着韩玠介绍,“这就是信王,你们大概还没见过。”
    玉贵妃抬眼看着韩玠,“臣妾久居乐阳宫中,还未曾与信王见过。”
    元靖帝便又指着谢璇,“这就是恒国公府的六姑娘,你大概也没见过。”
    旁边婉贵妃微微一笑,并不敢在玉贵妃跟前提当年晋王的事情,便没出声,倒是玉贵妃自己说了,“这我倒是见过的,从前五公主喜欢召她来陪着玩耍,也去过我那里,十分懂事乖巧。如今成了信王妃,自是叫人高兴。”
    谢璇对于玉贵妃,总有一种特殊的情绪。不止是为了其卓然气度,也为了隐瞒晋王下落的事,这会儿瞧着她消瘦憔悴的面容,有些心疼,便再度屈膝行礼问候。
    玉贵妃也是一笑,便即低头喝茶。
    元靖帝给两位新人赐了座,还没说两句话,就问婉贵妃,“思安该睡醒了吧?”
    思安正是小皇孙的名字,谢璇未料小皇孙如今就在这里,倒是有些诧异。
    婉贵妃便叫身侧的宫女过去瞧瞧,不过片刻边有人来回禀,“小殿下睡得正香。”倒惹得段贵妃道:“皇上对思安可真好,时刻都挂念着,这才睡下没半个时辰呢。”
    “宫里孩子少,难得他乖巧,自然疼爱。”元靖帝也是乐呵呵的,看向韩玠,“玉玠如今也娶了王妃,该早点给朕添个孙子。”
    韩玠一本正经的回答,“儿臣自当尽力。”
    段贵妃便在旁笑道:“我瞧着信王妃年纪不大,不过十四五岁吧?”她意味不明的抿了抿唇,瞧着元靖帝,“不止孩子们要尽力,皇上也该记得多施些恩德,才好多添几个皇孙。”
    元靖帝只点了点头,却未接下文。
    在这里做了有小半个时辰,元靖帝才打发她二人去给惠妃问安。
    两人告退而出,去往华章殿,中途碰见了宁妃,各自一怔。
    宁妃仿佛比从前更沉默了,自打三公主出降之后,她的身边没了陪伴,就算元靖帝瞧着大公主的面子多照拂了几回,大公主也时常入宫看望,也未能扫去她脸上日渐浓郁的凄哀之色。如今宫廊相遇,明知道对面站着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宁妃却不能多说半句话,甚至要以普通宫妃的身份跟韩玠这个王爷互相见礼。
    韩玠也有点僵硬,然而元靖帝既已将他记在惠妃名下,他就只能是惠妃的儿子。宁妃于他,不过是父皇的普通妃嫔而已。
    隔着几步的距离,他收回目光,肃然问安。
    宁妃也未挪动脚步,只是打量谢璇,“这位就是信王妃了?果然好容貌,衬得起信王的威仪。”
    “宁妃娘娘过奖了。”谢璇虽也感慨,倒没那么多的情绪,“春光正好,御花园里的花怕是都开遍了,娘娘这是要去散心么?树荫底下风凉,该多加件衣裳的。”
    宁妃指了指身后带了披风的宫女,笑道:“无妨的。”
    片刻的沉默,似乎也寻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说,她便抬步向前,“你们自去吧。”擦肩而过,脸现黯然——她知道这条路是同往华章殿,也知道今天是信王携新妇拜见母妃。
    这一切,原本是属于她的。
    拜见过了惠妃,谢璇心满意足的回忆着美味,出宫的时候就有些感慨,“我瞧宁妃娘娘更消瘦了,三公主进宫的次数也不多,她那儿大概也冷冷清清的。见了你,又不能够亲近。”
    韩玠名正言顺的将她揽在怀里,“宫里谁不是如此?”
    “是啊,晋王离开之后,玉贵妃的日子恐怕比她更不好过,这两年总没见着她,今儿一瞧,整个人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像是精心养着的美玉,温润而内蕴,如今就是失了打点,毕竟没了光泽。”
    “你也这样觉得?”韩玠低头,顺道在她脸上蹭了蹭。
    谢璇这会儿背后有韩玠做垫子,虽不及枕头柔软,却格外暖和宽厚。她昨夜被韩玠又折腾了半宿,此时颇为困倦,随着马车的摇晃,便慵懒着没多动脑子,只是道:“难道不是么?从前当得起玉的封号,也衬得住贵妃的尊贵,如今到底是失色了。”
    “玉贵妃才是最聪明的。”
    “怎么说?”
    “她这副样子,正好坐实了晋王离去的哀痛。”
    听这语气,难道内里还有猫腻?谢璇精神稍振,翻身问他,“难道她知道……”
    “晋王留了个信物给她,我想她能猜到。”韩玠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道:“玉贵妃能得盛宠,可不止是为了容貌。皇上至今都留着她的贵妃尊位,颇含几分敬爱,这样的女人,就算丧子哀痛,又怎至于疯癫?”
    “当时的消息太骇人听闻了啊。”谢璇咕哝,“你那些骸骨交过去,又有獒犬和恶虎为证,自家儿子被吃了,是个人都承受不住。”
    “可她当时虽震惊哀痛,却未发疯。”
    这样说来,似乎确实值得咀嚼。若玉贵妃能猜到实情,那自然是最好的,等到越王这个毒蛇没了,按照晋王的意思,寻个合适的时机让他回归也未尝不可,不过得想办法与当年的事自圆其说罢了。就算不能回来,母子二人分隔在宫廷内外,虽不能见面,能留得性命各自安好,也胜过在兽笼里厮杀,阴阳相隔。
    而当年的事情,谢璇一直感激韩玠的仗义相助。
    她撑起身子,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便又坐回角落。
    晚间用饭过后,韩玠带着谢璇在王府里散步一圈儿,月上柳梢,莺俦燕侣,自是难得的安然时光。就寝的时候时辰尚早,谢璇趁着韩玠去盥洗的空当寻了本书瞧,待韩玠穿着寝衣过来的时候,便无处可逃,被轻易捞进了怀里。
    床榻宽大软和,韩玠盘腿端坐,目光扫向谢璇手里的书,“在瞧什么?”
    “拿话本子打发时间,不过里头写到些衣裳首饰,倒是挺有意思的。”谢璇将书卷搁在枕畔,“等这两天忙完了,我就去瞧瞧温姐姐,这阵子太忙没顾上,不知道夏衣准备得如何了。”
    “还去玄武南街红螺巷?”
    “那儿离咱们有点远,铺子开张之后,如今盈利不少,固然是掌柜的辛劳、伙计们出力,最要紧的还是有温姐姐撑着。我打算给她在京里买一处宅院,也好叫她彻底安顿下来。”
    韩玠盥洗后浑身暖热,在她额上亲了亲,“随你安排。”
    “对了,高大人还没回来么?”
    “我最近没见他,应该还没回来。”廊西的事情牵涉太大,谢璇目下知道了也是有害无益,韩玠并未对谢璇说过,只是含糊道:“恐怕还得一两个月的功夫。”
    “他如今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了。”谢璇已经将伺候的人屏退,瞧着香炉里轻烟散尽,便趿着绣鞋过去,取过香勺往白玉精雕的香炉了添些研磨得极细的香末。白玉温润,上头镂刻着百子戏闹的纹样,两耳上垂着玉链,被谢璇海棠红的衣袖覆盖。她添香的手法娴熟又雅致,纤细的手指握着白玉勺,两者几乎同色。
    她轻轻的将香末拨出纹路,转头朝韩玠嫣然一笑,“瞧什么?”
    “就是觉得好看。”韩玠瞧着海棠红绣春草寝衣包裹着的曼妙身段,那嫩白的肌肤在烛光下被寝衣的颜色一衬,愈发莹白。
    这样相伴的时光弥足珍贵,他将回到床榻的谢璇圈入怀里,“明天咱们哪儿都不去,就在书房待着。”
    “又诓我给你研磨?”谢璇立时就能猜到他的打算。
    “晚上我给你揉腿。”韩玠懂得投桃报李,“后头咱们回去看老泰山,再后面还得去平王府和越王府,事儿还不少。”
    “先去平王府么?”
    “嗯。”
    “越王如今正得圣宠,且平王毕竟是畏罪自尽,怎么却排在了前头?这种小事上招惹越王,似乎没什么必要。”
    “你表姐生下的小皇孙思安才是真正的得圣宠。反正这些全都是做给父皇看的,越王不足为虑。”韩玠索性闲着享受闺房之乐,将谢璇的腿放在膝头,从脚底开始慢慢揉搓。渐渐的过了小腿,越过膝盖,撩起寝衣抵达丰润修长的大腿。
    像是有些犹豫,他的手在膝盖上方逡巡不前,游移着不敢到腿根上去。
    谢璇原本眯着眼睛舒服得叹气,这时候也觉出不对来了,连忙坐直身子,一把捧住了他的手掌,“不许越过膝盖!”
    韩玠有点惋惜,“娶个十四岁的媳妇儿,天天眼馋却不能肆意温存,玩火时只焚自己不焚你,这才叫饮鸩止渴。璇璇,还要等多久?明年总可以了吧?”
    “唔,这就嫌弃我啦?”谢璇忽然想起白日里段贵妃那一句隐晦的建言,便在韩玠唇上轻轻咬了一口,“想现在就要皇孙,不如从了皇上的意思娶个侧妃?”
    “夫人有命,焉敢不从。”韩玠摆出从善如流的架势。
    谢璇便坐直身子,恶狠狠的告诫,“你敢!”
    韩玠笑了笑,伸臂将她紧紧圈入怀中,侧身一转,轻易将谢璇压在身下。寝衣不知何时已经乱了,他眸中火苗跃窜,贴近了问道:“不敢什么?”
    屋内床帐微拂,窗外月移影动,惊起还未安眠的栖鸟。
    夜风沙沙的掠过地面,摇动窗户外的芭蕉叶,墙根下养着的猫低低叫了一声,夹杂着屋内隐约断续的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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