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蔺君泓比她还快。不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欺身而至,用热吻堵住了她的唇。
    “既然要生,”他快速说着,一把揽住她的腰,在池水中挺身而入,“那就多努力一下吧。”
    元槿还想反驳。谁知快意来的又快又急。她还来不及说什么,已经沉迷在了那无尽的欢愉中,只能高高低低的喊着,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了。
    第二日元槿直接睡到了中午方才起身。
    刚一动了下身子,她就欲哭无泪了。浑身骨头好像都散了架。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全身没有力气。稍稍挪动一下,都要费上好半晌的功夫。
    看着她这媚眼如丝半天抬不起手来的娇媚模样,孟嬷嬷心疼极了,低喃了句“造孽哦”,心里把那杀千刀的姑爷给暗骂了无数遍。
    可再腹诽,那也是当今圣上。心里头再恼火,嘴上也不能说出半个不是来。
    孟嬷嬷心里担忧元槿的紧,面上就有点显露了出来。
    秋实赶紧把服侍元槿的事情交给了葡萄和樱桃。
    她把孟嬷嬷悄悄的叫到屋外,轻声问:“嬷嬷这是担心娘娘?”
    一听这话,孟嬷嬷的怨气就有些遮不住了。左思右想,终究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出口。便压低声音道:“我怕娘娘受不住。”
    “陛下那么疼娘娘,心里有数。”秋实是个没嫁过人的,对这方面也说不出什么好或不好来。
    不过,她觉得,陛下待娘娘一心一意,是好事。就劝孟嬷嬷道:“陛下不待娘娘这样,难不成,后宫纳了旁人,嬷嬷就高兴了?”
    孟嬷嬷一听这话,顿时心里头更不舒服了。
    旁的不说,近处的两个纳了妾侍的就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一个是元槿家。
    原本太太高氏做主让邹大将军收了郭姨娘进房。可郭姨娘怎么对待他们的?
    大将军思念亡妻,自高氏去后就没有再进郭姨娘的屋子。不过,该有的体面也都给了她了。
    但是一转眼,郭姨娘就想了法子在大将军归家后的某天,下了药让大将军进了她的房。一次就有了身孕,还生下了个庶出的姑娘。
    这事儿的个中细节,孟嬷嬷还是听了长年在将军府伺候的一位故人说起的。
    另一个极好的代表就是定北王家。
    孟嬷嬷不知道定北王是怎么让那灵犀进了家门的。
    虽说听闻灵犀和陆老太太的对话,好似那灵犀也不是自愿。但是,自打她进了王府的门,王府里也没怎么安生过。
    思来想去,孟嬷嬷得出一个结论。
    有了妾侍,家里定然要出乱子。
    孟嬷嬷心里头愈发担忧起来。再仔细想想,陛下年少气盛年轻力壮的,某方面需求多了些,也情有可原。没法找旁人,就只能找自家小妻子了。
    孟嬷嬷的心里顿时纠结万分。
    一方面担心元槿身子受不住。一方面又觉得陛下这样一心一意对待娘娘也是很好的。
    在这般左右为难的情形下,孟嬷嬷慢吞吞的挪了步子来到了屋里。
    元槿已经在樱桃和葡萄的服侍下起了身。
    看到秋实和孟嬷嬷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元槿笑问道:“怎么了这是?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秋实笑道:“哪里。不过是小太监们做错了点事情,我和嬷嬷商量了下怎么处置。”
    这种小事,元槿一般是不过问的。听闻后便没多说什么。
    今日里是樱桃给元槿绾发。
    樱桃前几日跟一位老嬷嬷学了些绾发的手艺,懂了几个新鲜的发式,说是这几天来给元槿挨个试过来。
    元槿自是答应下来。如今她刚坐到梳妆台前,樱桃就拿起了篦子开始给她梳发。
    趁着这个空档,孟嬷嬷左右四顾了下后,问道:“今儿的汤怎么还没端来?”
    元槿知道她说的是那避子的汤药,就笑道:“今日开始不喝了。”
    刚才她和樱桃葡萄说过,当时秋实和孟嬷嬷不在,故而不曾听说。
    秋实听闻就后罢了,高兴的说道:“太好了娘娘!”语气十分的欢快和喜悦。
    可是,一听说元槿有意怀孕生子,旁边的孟嬷嬷心情却是不甚相同。
    当然,她也是欢喜的。
    可是心里的那根线也陡然绷紧了。
    怀孕的时候,娘娘夜里没法服侍陛下。那陛下怎么办?
    虽说陛下是个一心一意的,也肯为了娘娘而约束自己。可就算陛下愿意忍耐的住,也没法阻挡那些个心思歪斜的。
    真有人想要借机爬床的话……
    孟嬷嬷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坐以待毙。需得从现在开始就要守好了陛下和娘娘的宫门和殿门,不准闲杂人等随意进出。
    她知道,自己的这些想法都是十分不对的。
    毕竟皇族里最看重的就算开枝散叶。就算陛下和旁人怎么怎么样了,那也是应当的。
    但孟嬷嬷别的不求,只想保住自家姑娘的一声顺遂。不想娘娘遇到些闹心的腌臜事情。
    主意已定,她个元槿行过礼后,便急急安排去了。
    看着孟嬷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的模样,元槿也是有些惊讶。笑问刚才和孟嬷嬷一同出去的秋实,秋实也搞不懂孟嬷嬷这回出去是为了什么。
    主仆几个正暗自疑惑着,太后身边的单嬷嬷又来了永安宫。说是太后有急事,请娘娘赶紧过去静明宫一趟。
    葡萄心眼儿直,没有多想,直截了当的说道:“眼看着就要到午膳时候了。或者让娘娘用过午膳后再去吧。”
    说到这个,单嬷嬷的表情颇有些怪异。
    她斟酌了半晌,最终决定还是说了实话,“其实太后一大早就让婢子来请娘娘了。只不过娘娘一直未曾起身,所以……”
    元槿一听这话,反倒是笑了。
    如果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徐太后还肯等她?
    早就急吼吼的闹得天翻地覆来,好让她紧着点过去了。
    “太后既然这半天都能等得,想必也不差午膳这会儿时候。劳烦嬷嬷与太后说声,我用过了午膳就会过去。”
    葡萄的话,单嬷嬷还能反驳一下。
    元槿的话,她却是不能反对的。
    毕竟是后宫之主。
    单嬷嬷这便行礼退了下去。
    元槿初初起来,身子发软,一时间倒是吃不下太多东西。左右距离午膳还有点时间,她用了点稀粥后就往雨轩阁去看望灵犀。
    雨轩阁是个小巧的院子,七八间屋大小。不过,这里绿意盎然,又有流水经过,是个颇为雅致的地方。
    元槿去到雨轩阁的时候,银香正跟在黄嬷嬷的身边帮忙煮药。药味儿顺风而来,飘到了院子外头。隔着一个院墙都能闻到那浓郁的苦味。
    “这药怎么现在熬?”元槿说着话去到了院内,扬声问道。
    看到是她来了,黄嬷嬷和银香赶忙跪了下去。
    黄嬷嬷答道:“太医来看过,说是灵犀病情太重,伤了肺腑,怕是要好生调理多日。只一早一晚的那两副药不太够,晌午的时候再喝上另外一剂调理的,方才有望康复。”
    听了这话,元槿有些担忧,又细问了几句后,得知灵犀虽伤得重些,倒也没有性命之忧,这才安心了些。
    待到元槿和黄嬷嬷说完了话,小宫女银香迟疑着唤了元槿一声。
    元槿这便循声望了过去。
    银香个子小小的,声音也细细的,性子极其柔顺。
    她有些忐忑、声音微颤的说道:“有些话,婢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可是,婢子既然被娘娘遣来照顾灵犀,那就得做好了才成。所以、所以……”
    她这话说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的。
    元槿知晓她是紧张的有些过了方才如此。就放柔了声音说道:“你如果尽心尽力为了灵犀好,不管与我说了什么,我也不会怪罪于你。”
    银香赶忙行礼谢恩。
    直起身子后,她猛吸了几口气,颤声说道:“娘娘,灵犀身上,伤痕很多。好些都是陈年的旧伤了。太医来的时候,婢子没敢和太医说。娘娘,如果可能的话,能不能找人来给她看看身上的伤?”
    说着话的功夫,她的眼圈儿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不住打转,眼看着就要往下落。
    元槿一听这话再看到银香这般状况,知晓银香是被灵犀身上的伤痕给吓到的,忙快步朝里行去。
    灵犀趴在床上,脸色煞白,合目沉睡。
    元槿朝周围的宫人示意了下,没让她们出声问安。只等她们行过礼后便作罢。
    她在灵犀床边的锦杌上坐下。
    银香赶忙上前,和另一个小宫女银玉一起,慢慢的掀起了灵犀脊背上的薄被。又把她背上的衣衫撩起了一点点。
    只这一点,元槿就看到了两条划破肌肤的痕迹。一条浅一点,一条较深。
    元槿看了看这些伤痕,让宫女们把衣衫给她拢好。又望了灵犀的睡颜一眼,转眸望向黄嬷嬷。
    黄嬷嬷轻声道:“灵犀说,这些都是王妃用裂开的木头扎的。然后王爷问起的时候,就说是她自己摔倒了,撞到了碎木头上造成的。所有人都被王妃暗中吩咐过,在王爷面前一起进行遮掩,糊弄过去了。而且,灵犀自己也不敢和王爷说实话。王爷每每问起来,她都说是自己不小心弄出来的。王爷虽然怀疑过,但没有真凭实据,只能作罢。”
    说罢,黄嬷嬷又忍不住道:“灵犀说王爷不在府里,她已经好些日子没能好好睡了。来了娘娘这里,她放心许多,说了些话后就睡过去了。一直睡得很沉。偶尔梦魇了惊醒一下,看看四周就继续睡下。”
    说着这些话的功夫,银香的眼泪已经流了出来,“灵犀本也不肯和婢子说这伤痕是怎么来的。后来听说是娘娘将她保了下来,留在娘娘身边照顾多多,她才肯讲这些。”
    昨日里元槿和沈氏对峙的时候,灵犀已经痛极晕了过去。后面的诸多细节,灵犀并不知晓。
    元槿五指紧握手边的薄被一边,默默的望向灵犀。
    说起来,灵犀比徐太后还要年轻一些。但是,徐太后如今看着依然年轻。灵犀却已经被生活磨得比同龄人还要憔悴许多。
    刚才黄嬷嬷说话的声音不算太小。不过,灵犀一点点都没有听到,甚至连眼睛都未曾挪动一下。
    显然是在安静的沉睡着。
    元槿静望了片刻,颔首说道:“你们好好照顾她。”
    起身后,想了想,她又吩咐了银香,“你去太医院找人来给她看看伤。伤口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医或许能够看的出来。若真能辨别清楚,就多问几句。灵犀那边,若是她醒了,就让她和太医照实说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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