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他可还什么态度都没有表露出来。
    元槿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一来觉得他过分,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而后,又觉得有些心闷。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留过她的肚兜,对那肚兜有了感情,继而开始喜欢她的。
    不然的话,他为什么会对一件衣裳那么有执念?
    倒不如、倒不如早点和她说清楚心里感情的好。
    元槿一时间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越琢磨,越是心里难受。越想,越是气恼他。
    元槿怒目横瞥了他一眼,将袖子一甩,往旁边去了。
    蔺君泓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他觉得自己已然被自家小妻子给当成了有恋物癖好的某种恶人了。
    只是除了她的东西外,他对什么执着过?
    还不是因了对她执念太深故而如此么?
    虽然对于元槿如今的排斥他心里万分失落,不过,蔺君泓倒还是很有信心能让她回心转意的。
    旁的他不敢保证,自家小娘子的心意,他还是万分了解的。
    除了他外,她就没对谁那么好过。
    她的心里除了他,断然是没有旁人了。
    思及此,端王爷终究是心里头舒坦了些。而后便开始暗暗思量着究竟该怎么做才好。
    终归得让她知道,他的心里也只有她才行。而不是那些旁的什么布料之类。
    蔺君泓暗暗想着,一转眼,元槿已经将晚膳吩咐下去,置备好了。
    两人原先大部分时间都是一起在明雅苑中用膳,或者是在明心苑中。偶尔会在院子里和其他地方。
    如今元槿将晚膳置备好后,却是让人给摆在了明静苑。
    这个消息让蔺君泓悚然一惊。
    须知明静苑是他自己的书房所在的院子。
    那个地方,旁人等闲进不得。
    虽然元槿能够随意进出,但是她很有分寸,从不过多干涉政事方面的事情,故而除非有要紧的事情去寻他,她轻易不会主动踏足明静苑中。
    如今她将晚膳摆在了那里,蔺君泓不由细想,她是不是只将他一个人的份摆在了那里?
    应当是罢。
    这样一来,想必她就不会和他一起吃晚饭了。
    蔺君泓越想心里越是紧张害怕。问过了元槿的所在后,他大步疾走着去寻她。
    这个时候元槿正捧着红糖水皱眉头。
    说实话,她一直不太喜欢直接这样吃糖类,总觉得甜的过了些。
    而且,今天这糖水尤其难以下咽。
    她不知是不是心情不甚好的关系,越看心里越烦,索性就将糖水碗搁在了一旁。
    孟妈妈瞧见后,苦口婆心地劝道:“王妃还是将它赶紧喝光了罢。不然明后日怕是要吃苦头的。”
    元槿一想到那甜腻腻的味道,就有些下不去口。
    她爱吃甜食。但是这样纯糖的齁甜齁甜的东西,还是有些难以入口的。
    更何况她一般这个时候对甜的都颇有点排斥。
    明知道现在最适合吃这个,明知道孟妈妈是为了她好,可就是没法做到。
    “先等等吧。还有些烫。”元槿寻了个不太妥当的借口,把东西往前一推,“我晚一些就喝。”
    孟妈妈没有办法,只得先依了她。
    “那我先去做事。等下王妃莫要忘记了才好。”孟妈妈犹有些不太放心,又在旁叮嘱樱桃:“你等会儿别忘了和王妃说一声、提醒一下。”
    “是是是。您就不用担心了。”樱桃笑着将她推出屋去,“我自然省得。您老放心就好。”
    樱桃刚好也要去寻葡萄。
    她知晓元槿一时半会儿的怕是不会去喝那碗红糖水,就索性和孟妈妈一起出了屋。
    元槿不想闻到红糖水的甜味,就拿了一册书去窗下细看。
    谁知书页翻了还没两页呢,会听人来禀,说是王爷来了。
    元槿刚才让人摆了膳,她估摸着这个时候应该是蔺君泓用膳的时间,却没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来寻她。
    听闻之后,元槿自是让人撩了帘子让他进屋。
    蔺君泓一进门,首先看到的便是元槿执着书卷看书的模样。
    她离得远远的,坐在窗下。
    虽然不过是几丈的距离,但是在他看来,却有成千上万丈那么遥远。
    好似伸出手去,都要够不着了。
    蔺君泓心下酸楚,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抽去她手里的书,顿了顿,说道:“你宁愿看书都不愿和我来一起用膳?”
    元槿没料到他问出来这么一句。
    说实话,她以为他会因为那肚兜的事情而和她说起什么。却没料到是晚膳。
    思及此,元槿辩解道:“不是。我只是现在没有胃口罢了,要晚一些吃,所以才让人先给你摆了膳。”
    他年轻力壮的,若是耽搁了饭点,定然不好。
    她现在没有胃口,想着等会儿再吃。
    蔺君泓看着她这满不在乎的模样,心下有些黯然,思量着那肚兜的事情终究还是横亘在了两人之间。
    他低声说道:“那你既是暂时不吃,为何不让人和我说一声?好歹让我等了你一起。”
    蔺君泓这质问的话一出口,元槿怔了下后,猛然反应过来。
    之前她倒是说了让人去和蔺君泓说一声。
    不过,她那话是和孟妈妈讲的。
    孟妈妈当时正好端了那碗红糖水来。
    她说完那话后,两人只顾着因她要不要立刻喝了那碗红糖水而争执着,竟是把那个事情给耽搁了。
    孟妈妈先前要出门去,其实就是要去见蔺君泓说起这事儿。
    只可惜的是两人一前一后地竟是走岔了。
    蔺君泓看她沉默不语,只当自己是猜对了,赶忙道:“你若是介意那东西的事情,不如我和你好好说一说。”
    他这话颇有些口不择言。所以说得又急切,又有些语无伦次。
    元槿听闻后,反而有了些兴致。
    之前她确实是恼过。
    后来让人将他一个人的晚膳端到明静苑去,也确实是和他在赌气。
    不然的话,单凭着要喝红糖水这一层的关系,还不至于让她不和他一起用晚膳。
    只是原先看了他的态度后,她已经弃了继续寻找缘由的想法。
    毕竟蔺君泓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最执拗不过。一旦下定了决心,旁人无法改变。
    他当时没肯说,她就决定不再细问。
    但是蔺君泓如今主动提起,元槿倒是又有了些兴致,便说道:“你若肯说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蔺君泓知道她怕羞。
    如今她这般眼神清澈神色十分认真地说让他来解释那个肚兜的事情,反倒让他莫名地有些不好开口起来。
    蔺君泓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把实话告诉了她。
    只是,他的实话多说一个字儿,女孩儿脸上的红晕就愈发深浓了两分。
    “……白天倒还好了,我虽然想你,还能克制得住。到了晚上,很是有些难捱。总觉得能天天抱着你入睡便是天底下最美的事情了。偏偏你迟钝得紧。明明我将百般心思花在了你的身上,你却毫无所觉。我只好出此下策,将你的东西诓了来。”
    后面的话,蔺君泓自己说出口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不过,为了让自家小妻子放心,他终是硬着头皮讲了出来,“看到它的时候,我想着,既是不能抱着你,能抱着你穿过的衣裳,也是好的。”
    他说的稍稍含蓄了点,说是抱着她穿过的衣裳。
    但元槿和他夫妻多日,怎会不知道他的意思?
    其实他是说抱着她沾了她气息的贴身衣物,就仿佛抱着她一般。
    元槿的面上红晕愈发明显了。
    她偏了偏头,有些羞,又有些恼,说道:“没见哪个人和你似的。”
    “自然没有哪个和我似的。”
    蔺君泓应着声,趁她不注意,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她挣扎,他握得更紧。直到她安静地任他牵着了,他这才罢休。拉了一把椅子在旁坐下,将她好生搂在了怀里。
    “我也觉得自己是疯魔了。”
    话一说开,他发现,也没那么难以说出口,便继续往下道:“不过,当时你一点回应都不给我,我当真是心急到了极点。生怕你下一刻就发现旁人比我好。想要留下你,偏你又不是任人揉捏的性子。我总觉得,有它在我旁边,就好似你和我的距离也短了许多似的。后来……”
    他顿了顿,“后来我觉得你穿着这一件,不够好看。我想着,你若能穿些别的样子的,应当能更好看些。就亟不可待地让温大师帮你做了些。”
    元槿听着他轻柔的话语,心里涌起百般说不清的滋味。
    他是个擅于表达自己感情的。
    所以,后来他表明心意后,她以为自己已经知晓了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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