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对那东西有些腻歪了,喝了两口就放下来,还对玄天冥道:“这种饮料好喝是好喝,就是不太健康,不宜常饮。”
    玄天冥却反口接了句:“就像七哥,那种人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适不适合长期亲近。”
    “你是说七哥和想容的事。”凤羽珩苦笑,“想容那孩子一直以来都有个执念,这个执念就是七哥。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我,要不是因为我,她也不至于就对七哥存了那么深的感情。可我给了他们一个开端,却无力承担一个结局。就像你说的,七哥那人好是好,但我却不知道他能不能对想容付出那孩子想要的真心。”
    “七哥没有多亲近过哪个女子,凭心说,除去天歌是自家妹子以外,就是你和想容了。”玄天冥将这话点破,看向凤羽珩,佯装醋意地道:“若不是七哥,换了旁人,我定不容他。”
    凤羽珩失笑,“可他就是你的七哥啊!你知道的,我的心里就只有你。”
    “恩。”他点头,“我知道,打从很多年前就知道。你是我从大山里捡回来的,不是凤家的那个孩子。”
    凤羽珩愣了愣,纠正他说:“也不能说完全不是,从血脉上来说,还是凤家人的。只是内里不同了,三年的西北生活,让我跟那个凤家已经完全隔绝,完全脱离,哪怕他们再把我接回去,我也没有办法真正的融入。这许就是命,是凤羽珩的命,也是凤家一整座府里人的命。玄天冥——”她看向他,认真地道:“我是不喜欢终日拘在宫里,可也并不十分排斥你去做那个皇帝。如果父皇一定要传位于你,你就要着吧!毕竟为这片土地你付出的太多,我知道,你希望大顺更好。”
    玄天冥却摇摇头,道:“并不是付出多少就一定要收回多少,我希望大顺更好,但我也相信大顺在其它兄长的手中不会比我坐在那个位置后发展的更差。我会在父皇传位之前尽一切可能将大顺四海平定,待到那一日来临,拜过新君登基,便带着你去另外一个地方。那是一个很不错的地方,虽发展不及大顺,但是百废待兴,就像从前的济安郡,由你建设,让它变成一个神奇的国度吧!”
    这是玄天冥第一次对他将来的计划有所透露,说得凤羽珩很是有些心动。她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梦想,就是在这个时代开拓出一块地方来,实行新政,就像后世那般,讲求人权,讲求人人平等,政治中心是为了服务于人民而存在,不是像现在这般,是为了统治于人民而存在。甚至包括应试教育,都想要有所改革,除了开设更多的专业课程以外,她都想教人们学外语,学好了以后造大船出海,开辟海外商贸之路。
    这个想法她曾在济安郡那头有所实施,但那毕竟是在大顺境内,地方又太小,实施起来成果是有,却并不显著。她很想问问玄天冥所说的那个地方有多大,能不能让她敞开了“作”。可玄天冥却对此守口如瓶,只用邪魅一笑代替了回答,任凭她如何旁敲侧击,也绝不透半点口风。凤羽珩无奈,只好放弃,心里却一直在想着想容跟玄天华的将来。按说云妃拍了板,玄天华也不反对,这门亲事应该成定了才事,可为什么她的心在一想到这个事情时就总是会不由自主地悬起来?总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呢?
    淳王府内,云妃喝了点酒,早早地睡了。想容陪在云妃身边,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脑子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忧,兴奋的是自己心想事成,担忧的是,应下这门亲事,到底是玄天华真正乐意的,还是云妃为她强求来的?
    她睡不着,干脆起身下地,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寝去。外头有丫鬟守夜,见她出来了正想问几句,想容则将食指竖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小声说:“夫人睡熟了,你看着点儿,我出来透口气,不必跟着。”
    她说不必跟着,就真是不必跟着,连自己的贴身丫鬟都不肯带,就一个人走在淳王府里,走着走着,竟是到了玄天华的院子前。
    想容有些发愣,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些,微微有些尴尬。毕竟这三更半夜的,她一个女子走到男子的院门口,这不成体统。正准备转身回去,却听院子里头有一个温雅的声音传了来——“既然来了,就过来坐坐,喝盏茶吧!”
    声音是玄天华的,想容这才惊觉,原来这人也睡不着。可是玄天华为什么睡不着?是不是后悔了?
    她战战兢兢地走进院子,玄天华已然亲自为她倒好了茶,就放在自己对面。想容坐下时,很想把心里的疑问给问出来,可又不敢。她怕万一玄天华承认了,说自己后悔,那她该怎么办?这人是终她一生都无法放弃的执念,她想,哪怕对方是不乐意的,只要两人成了夫妻,哪怕有名无实,她都心甘情愿吧?
    于是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就静静地喝茶,一口接着一口,一盏接着一盏。
    而玄天华也是,想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喝茶,期间总有小厮上来将旧茶替换成新茶,直到喝了第三壶时,天际泛了白。
    想容起身,冲着玄天华俯了俯身:“天快亮了,想容告辞。七殿下的茶很好喝,想容很愿意一辈子陪着殿下喝茶,就……仅止是喝茶而已。”她声音里带着无尽的落寞,这一晚对饮,让她明确是知道玄天华对她其实是没有什么感情的,因为她曾看到过凤羽珩与玄天冥之间的相处,那玄天冥从前也是出了名的冷面少言之人,可当他一面对她的二姐姐,冷面就自然而然的卸去,话也自然而然的多了起来。
    她知道,那才是真正的喜欢,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以改变自己,可以放下身份去配合。但七皇子没有,他跟从前一样,该那么仙还是那么仙,该让人虽伴在身边却总有隔在千里之外的感觉依然还有。她明白,这是因为两人之间没有爱,就因为没有爱,所以,人家不会在面对她起,有任何的变化。
    但不管怎样,有婚约在就行了吧!想容安慰自己,她本就奢求不多,如今已经是超了极限,她该满足,而不是抱怨。
    这样一想,心情便也好了起来,唇角泛了笑,在一转身间,那样的笑便落进玄天华的眼底,莫名地让他起了些许心酸。
    他握茶盏的手指收拢了些,开口道:“你不要多想,对于亲事……我是愿意的。”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80章 她符合条件
    想容想,就为了这一句话,她哪怕是现在就死了,也是幸福的吧?一句“我是愿意的”,会让她记一辈子,终其一生都会因这一句话而感动。这将成为她活在这世上的信念,就像个魔咒般,把她的心彻底的笼罩了起来。
    玄天华从不打诳语,他说愿意,那就是真的愿意。虽然他心里清楚那个占据他心神最大面积的人并不是凤想容这丫头,可毕竟那人他求不得。他曾想过独自一人过一生,却不愿意让云妃失望,不愿意再很多年后再面对凤羽珩和玄天冥时凭生尴尬。所以,择一人终老,是最好的结果。
    而那与其终老之人,如今看来,除去凤想容,他还真的想不起任何女子。好像除了玄天歌和凤羽珩之外,所有的女子在他眼中都是过眼云烟,有的人明明说过话,可他过后就淡忘了去。有的人明明有过交集,可在他心里却无论如何也留不下任何的痕迹。依稀记得当年那宗隋公主之事,现在想想,到是能记起那人化名俞千音,却是连长得什么样子、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反到是凤想容,小小的一个丫头,每次遇见总是会知道她是凤家的三女儿,小小的样子跟凤羽珩很像,弱弱的性子却是又与凤羽珩截然相反。起初是凤羽珩拜托他照拂一二,再后来,他自己便也成了习惯,每每遇到想容,都会待她比待别人更不同些。他曾经以为那是因为凤羽珩的缘故,但现在想想,许也不全是,而是那小丫头在他凡尘不浸的心里留下了一丝印象和痕迹吧!
    择一人终老,要择,就择能记得住的人。凤想容,符合这个条件。
    玄天华笑了开,一笑释然。
    京城水晶别院里,凤粉黛半躺在一张摇椅上,任那椅子晃来晃去,她眯着眼,看着小宝在面前丫鬟带着玩耍,时不时会露出欣慰的笑容。可这样的笑容也很快就散去,更多时候,在她面上浮现出的却是一种茫然,一种前路不知何处去的茫然。
    这小院回廊的另一头,五皇子玄天琰正站在那处往这头望着,目光就落在前方粉黛的身上,看着她耳际戴着的白水晶,也是一阵又一阵地恍惚。
    丫鬟冬樱此时就站在五皇子身边,看着五皇子目光所及之处,心中有隐隐的担忧。
    “你们家小姐近日精神如何?”终于,五皇子开口发了问,目光也从粉黛那处收回,到是又投向了小宝。那孩子生得白净了些,比小时候长得开了,也好看了,有时候侧脸一露,竟隐隐地有些凤瑾元当初的影子。
    冬樱赶紧作答,她说:“回五殿下,小姐近一个月来状态都不是很好,这几日甚至比前几次殿下来看时还要落寞一些。她经常就这样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要么看着小宝玩耍,要么就是跟下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说话,但说的多半也都是从前凤府里的事,有时感伤,有时就会发怒。”
    “是么!”玄天琰面上泛起苦色,“他对那孩子呢?可还像以前一样好好照顾?”
    “是的。”冬樱实话实说,“小姐待小宝还是好的,虽然小宝有时候哭闹得凶了她也会抬手打几下,可打完了又心疼,心疼就抱着小宝哭。小宝现在也懂事了些,与小姐十分亲近,小姐哭的时候他就在边上给小姐擦眼泪,看着也是让人心疼。”
    “那就好。”玄天琰说:“至少她还对那孩子有份感情,总不会变成完全无情无义之人。”
    “殿下。”冬樱有些着急,“奴婢知道小姐这个样子让您失望了,也知道我们小姐脾气实在不好。可她心里却是有殿下的呀!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好,都是希望能跟殿下有一个更好的将来。所以殿下,您可千万不能放弃我们小姐!”
    玄天琰听着这话,又往粉黛那处看去,却是苦笑道:“她哪里是为了我好,她只是为了她自己,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就该明白她所做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罢了,你们好好陪着她,本王走了。”他说完,再不多留,转身就走。
    冬樱想把人叫住,小宝却在这时摔了一跤,大哭起来。冬樱赶紧跑回去,生怕小宝又哭得粉黛心烦。事实上,粉黛对小宝并不好,甚至小宝有的时候一哭闹会就被粉黛痛打。那孩子的背上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是被粉黛掐出来的痕迹。可是这些她不敢跟五皇子说,她能看得出五皇子对她家小姐已经很失望了,在五皇子眼里心里,小宝是凤粉黛唯一仅存的一份感情,如果连小宝的事都告诉他,他只会觉得粉黛无情无义。而这无情无义的代价,冬樱不敢想,就怕会是最坏的结果。
    她将小宝抱远了些,不停地哄。另一头,粉黛的眉心却已经皱了起来,冷冷地对一个婆子说:“去给我打!打到他不哭为止。”
    那婆子是个黑脸的,领了命就要去揍人,被冬樱死死把那孩子护住,同时大声道:“小姐,不能打啊!小孩子哪有打到不哭的,他肯定越打哭得越凶啊!小姐若是不喜欢,奴婢这就派人把小宝抱走,抱得远远的,等他不哭了再抱回来给小姐玩。”
    凤粉黛冷哼一声,到也不坚持,只道:“那就赶紧抱远些,别让再听到这要命的哭声。”
    冬樱赶紧把孩子交给一个下人,并吩咐其抱到最远的院子里去。她自己则回到粉黛身边,跪下来苦口婆口地劝:“小姐,咱们这样真的不行,您要是心里不痛快,奴婢陪您出去走走,要不咱们到城外寺里去住上几天,静静心,可好?”
    粉黛不解地问她:“为何要到寺里去住?你可知寺庙是什么地方?从前凤家的沈氏是因为犯了错才被送到寺里去的,那里关罪人的地方,我凭白无故的却那地方作甚?”
    “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冬樱有口难辩,“奴婢只是想让小姐清清心,您最近心火有些旺,情绪也不是很好,再这样下去会生病的。还有小少爷,他已经被您打得身上没几处好地方了,您不能再打他了。小少爷是个好孩子,您这样子打他掐他,他都还愿意跟您亲近,所以小姐就看在那孩子一心亲近您的份儿上,别再打他了吧!”
    “可我就是想打他。”粉黛直起了身子,一字一句地对冬樱说:“我就是想打他,有的时候恨不能打死他!”
    “可是……为什么呀?”冬樱不解,“小姐从前对小少爷不是很好么?您曾经那么疼他,还说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亲人,那孩子却是挚亲的,还能在府里跟您作伴,这多好呀!”
    “哪里好了?”凤粉黛有些神叨叨地问冬樱:“你有没有发现,那孩子越长越像……凤瑾元!”
    冬樱一怔,一刹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宝像凤瑾元?好像是有点,前些日子她还听下人们私下里说那孩子越来越白净了,比小时候好看多了。而她有几次瞅着那孩子的侧脸,的确有些昔日里凤丞相的影子。可是……可是那孩子明明不是凤瑾元的呀!人人都知道,那是韩氏跟一个戏子私通生下来的孩子,凤瑾元因为这个事声名扫地,被全京城的人当成了笑柄。为何如今却……
    “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凤粉黛跟冬樱说:“他越长越像凤瑾元,这跟当初的事实完全不附,是不是?呵呵!”她耸肩失笑,“我也觉得奇怪,当初父亲走时,我那生母并未能得逞怀上身孕,都过了一个多月也没动静,她无奈之下才去找那戏子私通的。可凡事都有个万一,我近日每每看到小宝时就在想,许是当初我姨娘判断失误,她私下里请的大夫也不是个靠谱的,明明有了孕,却没诊出来,再加上那孩子生下来实在是面黑,这才让所有人都误会。可是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这才多大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变化,再过几年,傻子都能瞧出来跟幼时的不同。我瞅着,这模样可是比凤子睿生得还要像凤瑾元几分呢!”
    冬樱听得有些渗得慌,只觉如果真是这样,那当初的韩姨娘死得该是有多冤?小宝那孩子受了那么多苦,又是有多冤?
    她看着粉黛,半晌才说出一句:“如果真是那样,小姐更该高兴才是。小宝是凤家亲生的孩子,人们谁也不是瞎的,早晚能看出来。到时候您就可以为韩姨娘正名,也为小宝正名,让他成为凤家真真正正的孩子,而不至于长大以后抬不起头来。”
    “那样有什么好?”粉黛咬着牙狠狠地道:“凤家都没了,凤府都没了,还要一个凤家孩子的身份有什么好?我到宁愿他是私生子,凤瑾元那老匹夫我姨娘凭什么给他生儿子?他就活该戴绿帽子!他死了我高兴,我清静,我再也不想跟他凤家有任何瓜葛。可他若留了这么个种在我身边,偏偏又是我姨娘所生……冬樱,你说,我该不该把那孽种给掐死?”
    冬樱都想不明白凤粉黛这逻辑了,明明是好事,明明小宝要是那戏子所生才是孽种,可为何到了粉黛这里就反过来了?当然,她也知道凤粉黛对凤家的恨,凤家的孩子,哪有不恨凤瑾元的呢?怕就是连那先死去的凤沉鱼,都恨着她的父亲吧!
    “小姐想多了。”她又想起五皇子的话,心里一激灵,赶紧又把话题给扯了回来,“奴婢瞅着小宝不过就是白净了点,那也是因为在咱们院子里养得好,天天吃好的,人自然就长得比以前好些。可他并不像凤老爷,一点儿都不像……”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81章 阿珩老九真是天才啊!
    冬樱一口咬定小宝不像凤瑾元,粉黛到也有些恍惚了,呢喃地问了句:“真的不像么?”
    冬樱点点头,“不像,一点都不像。”
    “那许是我多心了。”凤粉黛呢喃了一句,人又向躺椅背上靠了去,懒洋洋的,神情有些落寞,以至于冬樱都有点想不明白,凤粉黛到底是因为小宝像凤瑾元而重新燃起了对凤的恨,还是因为小宝最终被她说成不像凤瑾元而微微失望。
    冬樱还跪在地上,看着粉黛,心里隐隐的有些同情。这位凤家的四小姐啊!就是太作了,其实她的生活本该不错的,虽说凤家没了,但她有五皇子的婚约在身,五皇子又待她极好,如果她肯好好的,眼下十四的年岁,该是给自己张罗嫁妆和出嫁的事宜了。可凤粉黛就是太不知足,总想着更进一步,却不知道,在这种不知足下,她一天比一天不快乐,整个儿人一天比一天阴沉。从前年龄小,还可以说是任性刁蛮,现在却像是个满腹怨毒的女人,连府上的下人都是能躲她远一点就躲远一点,五皇子都不怎么愿意再上前了。
    她是凤粉黛的贴身近侍,说实话,很多次都她有一走了之的念头,可惜,卖身契在人家手里握着,她又能走到哪去?只怕是跟着这样的主子,早晚有一天得被连累死吧?冬樱想,她还是要多劝劝粉黛,如今六皇子当政,那是个宽仁的皇子,只要粉黛不再撺掇挑起事端,今后还是能过上好日子的。
    于是,冬樱鼓起勇气,冒着说多了会被如今喜怒无常又动手打人的凤粉黛打骂的风险,又道:“小姐,五皇子刚刚来过了,在廊下站了一会儿,又走了。”
    “恩。”粉黛半闭着眼,只恩了一声,没有更多的反应。只隔了半晌,又呢喃地道:“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腿在他身上,我管不着。但我不想见他,下次他再来,你就把他拦住吧!”
    “小姐!”冬樱说:“小姐您心里不痛快跟下人发发脾气就好,可是不能不见五皇子啊!咱们现在住的府邸还是五皇子给的,算是……寄人篱下吧!五皇子是待您好的,您可不能把他都一并拒了。”
    粉黛终于又把眼睛睁开,看了冬樱一阵子,再道:“你们不用担心,如果有一天我什么都没有了,连五皇子也失去了,我也会给你们足够的银子,并还了你们的卖身契,让你们出去好好生活,不会让你们跟着我一起下地狱的。”
    冬樱吓得一哆嗦,赶紧磕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小姐您千万别多想,奴婢只是希望小姐能开心一些。”
    “开心?”粉黛冷笑,“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财和权么,有了这两样,才能真正的开心。你看从前的凤府,凤瑾元已经贵为丞相,可他还是想要更进一步,想把凤沉鱼送给一位能继承大统的皇子,然后当国丈。凤府没有实现这个理想,所以他们谁都不开心,我也没有实现我的理想,所以,我也不开心。”
    冬樱还能说什么?出人投地,赶超凤家所有人,凌驾于世人之上,这已经成了粉黛心中一种几近变态的执念,她多说无益,只能默默地退到一旁,祈祷五皇子能再多忍粉黛一些。
    经了姚显与凤羽珩二人的诊治,天武帝身上伤处一天天的好了起来。虽说那地方在使用上不如从前一样灵活,有几处神经已经坏死,但至少不影响外观,也不影响平时日正常的代谢功能,这就算是成功的手术了。
    可是天武帝本人却还是没有什么精神,整日里不是发呆就是说些个消极的话,任凭章远怎么哄着劝着,他就是乐呵不起来。好在现在朝堂之上有六皇子玄天风撑着,老皇帝这样到是对国运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这日,天武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他试着在内殿挪动几步,虽然还是有点疼,在这种疼痛却是在能够忍受范围内的,并不碍事。章远很开心伤势能有这样的进步,一个劲儿地夸赞:“御王妃跟姚神医真是太神了!真是太神了啊!”说完,还打趣地道:“皇上,您说奴才那个宝贝还有没有接上的可能?”
    天武帝这下到是被这小太监给逗乐了,他抬手往章远脑袋上拍了一下子,笑骂道:“你想什么呢?你那玩艺都割下去十几二十年了,再接上那不就跟诈尸没两样?你自己看着不恶心?”
    “自己的宝贝,怎么看都不会恶心的。”章远揉揉脑袋,心里是高兴的,天武帝能有力气打他一巴掌,就说明那人的心气儿还没有彻底的断,虽然意志消沉,却也不是一点没救。他说:“皇上要不给奴才个旨意,让奴才往放宝贝那地方去看看?万一有救呢?”
    “怎么的?你不想侍候朕了?”天武帝看着这小太监,紧皱着眉,“这么紧的想把宝贝接回去,是想抛下朕出宫还是怎么着?”
    “没呀!哎呀,这不是逗您一乐嘛!那玩意切下去快二十年了,奴才早就不想了,早就不想了。”他摆摆手,说得洒脱。可实际上,但凡是个男人,有谁不想自己的宝贝呢?只是有了宝贝就不能再在宫中侍候,想要伴在老皇帝身边,就绝对不能有那玩意。他如此衡量一番,觉得宝贝和老皇帝之间,他还是比较看重老皇帝的。于是再道:“二选一,奴才也是选您,您就放心吧!”
    “哼!”天武帝白了这小太监一眼,“高兴的时候就您啊您的,不高兴的时候就跟朕你啊你的,你在朕身边,朕可没少挨你数落。要真能把你那玩意接回去,你还是趁早滚蛋吧!”他说完,下意识地又往脸上抹了一把,神情间又添了几分落寞,随即长叹一声:“唉!如果连你都走了,朕也就真的没有什么活头了。”
    “呸呸呸!皇上说什么呢?”章远急了,“奴才往哪儿走啊!生是皇宫的人,死是皇宫的鬼,不是都说好了,不管皇上去了哪里,奴才都跟着的吗?都怪奴才多嘴,提什么接宝贝,那玩意别说不能接,就算能接,奴才也不要了,回头就跟看守宫人宝贝的人说,给毁了,彻底毁了!来,咱们换下一话题。”
    天武帝乐了,这死太监还挺执着。不过这样好啊,他还真怕小远子也像云妃一样悄无声息的就走了,虽然他知道人在哪,可心里的失落还是时刻都会泛起,泛得他心酸。“换下一话题啊……”老皇帝想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叫人抬着朕到死牢里去看看吧!听说老八和柳氏关在那边,朕想去看看。”
    章远本不是很乐意让天武帝往死牢那边去,但他心里也总是好奇那两个人在死牢里关着是个什么样儿,再加上天武帝后来又补了句:“他们害朕至此,朕总得知道他们所受的罪抵不抵得过朕所受的罪。如果冥儿和阿珩太仁慈,那朕就再添一把柴。”
    章远一想,这去了也是能解解恨,于是点了头,到外头叫了玉撵,抬着天武帝就往死牢那头去了。
    皇宫里的死牢一向人很少,因为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被关到这里的。一般来说,不是皇亲国戚就是宫中后妃,而这样的人又甚少犯下大错。所以说,守死牢是一件非常寂寞的活儿。守卫们经常是好多年都守不来一个犯人,死牢已经成了一座空牢,但却在最近这半年多的日子里,迎来了空前的热闹。
    八皇子两进一出,第二次进时,还把元贵妃一并给带进来了。再加上九皇子和御王妃给安排了那么一出好戏,每天就是听着八皇子的阵阵哀嚎,也让人觉得这死牢里多出了几分生气。就更别提那柳氏,为了能在牢里过得好些,竟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守卫,任何一个守卫都被她勾引过,有的甚至被用大力拽住了胳膊,硬是把他们的大手往自己的胸脯里头塞。
    不过,守卫们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知道什么人可以睡,什么人不可以睡。这柳氏虽说已经落魄至此,但好歹也是皇上的女人,他们有几个脑袋敢睡皇上的女人啊?哪怕是皇上不要的,那也不行。就更别提柳氏在死牢里关了这么些日子,人早就没了从前光鲜,一身臭气,衣衫褴褛,头发上还沾着自己的排泄物,让人看一眼都要作呕,谁还有被勾引的心思。
    天武帝到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他甚至要很仔细的分辨,才能分辨出那个疯婆子就是曾经的元贵妃。
    而在柳氏对面的牢房,光着的八皇子玄天墨,下身已然全部腐烂,一直烂到了大腿根,奇痒却并没有褪去,且还有继续蔓延的趋势。他已经被这手不能抓脚不能挠的日子给逼得几近发疯,整日里就只剩下无意识的哀嚎,甚至连天武帝来了他都不知道。
    可他不知道,柳氏却是知道的,那女人猛地扑上来,整个儿人都撞在牢门上,两只手臂往前伸着,试图去抓天武帝。可惜,离得太远,什么都抓不到。她大声地叫道:“皇上!皇上臣妾知道错了,您饶了臣妾吧!臣妾真的知道错了啊!这一切都是八殿下的主意,都是他指使臣妾做的呀!皇上!”
    她大声地哭喊着,把所有的罪都推到了玄天墨的身上。天武帝看着这二人,眼里是掩不去的厌恶,但同时也有一分得意。特别是看着玄天墨被五花大绑,他更是乐得对章远说:“老九跟阿珩真是天才啊!这种招儿也能想得出来,朕佩服!”
    第五卷:皇权争斗,四国颠覆 第1082章 剐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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