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过后,一切又平静起来,不过对于凤羽珩来说,这场矿难才真正开始!
    她始终认为这是一场人为的灾难,而对于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用这么多条人命来给她添堵,基本也能猜出个大概,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不过这证据说来也快,就在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的第三天,两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来到了济安郡主府,求见凤羽珩。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在那矿难中死去儿子的八皇子一党中人。他们扮做矿工,潜伏在矿山数月,为的就是在八皇子的一声令下对整座矿山进行摧毁,以此打击凤羽珩,同时也是打击九皇子。却没想到,玄天墨那人的阴狠程度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意料,摧毁是摧毁了,却也搭上了他们独子的性命。
    这二人再不能忍,告到了凤羽珩面前,将八皇子的罪行一一揭露,同时还提供了一份由二十三人的组成的名单,全部都是潜伏在矿山之内的八皇子党。其中一人甚至还告诉凤羽珩:“郡主给出了天价赔偿,这个消息已经被递回京城去,八殿下那头应该已经收到消息了。以咱们对八殿下的了解,他一定会试图借此方法拖垮郡主,矿山那头新一轮的打击应该很快就要来临,郡主可一定要做好准备。”
    凤羽珩听着这些话,心头冷意渐渐泛起。为了跟她和玄天冥对抗,老八居然连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不惜搭上那么多条人命,这样的人如果今后坐上皇位,这天下到底会被他治理成什么样?她不敢想像,恨意乍起,一股杀人的冲动翻腾起来,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
    说实在的,她若想杀玄天墨,太容易不过,任凭那盛王府有多少高手都拦不住一个有作弊空间以及二十一世纪先进武器的她。可是她不能动手,那是天武帝的亲儿子,这个杀手她若下了,天武帝就算心里明白其中究竟,也不会原谅她。玄天冥与玄天墨之间的对抗,天武帝所支持的是摆在台面上的抗争,而这两方不管是谁,一旦用暗杀的手法杀死对方,那么那个皇位,怕是谁也坐不成,天武帝会在其它的皇子间再选一个。
    凤羽珩明白一个做为父亲的心情,可也不代表她就这样子放过那老八,她问面前二人:“你们可敢在能保证人身安全的情况下,上京去告御状?”
    那二人一愣,到是有些犹豫,不过到头来还是一咬牙道:“敢!独子都没了,咱们活着还有什么希望?就当是为儿子报仇,我们干了!”
    “好!”凤羽珩点头,“我说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就一定能够保证,你们暂且留在济安郡,除了我这边安排的住所,哪里都不要去。我立即写折子,你们明日就上京去,别人不要找,拿着我的手书,直接去找七殿下,他会为你们安排一切。”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70章 新的聘礼
    一听说是去找七殿下,这二人又松了一口气,连声应下,然后在黄泉的带领下去了新的住处。
    而凤羽珩这边也立即着手给天武帝写折子,将这边的情况如实说明,同时也给玄天华写了手书,上头将自己扣愤怒很不见外地表达了一通,总之就是她很生气,这个仇一定得报。相信玄天华能理解她的心情,这件事情老八也休想善了。
    除此之外,凤羽珩也没闲着,就在当晚就命人拿着那二十多人的大名单到矿厂去抓人,同时也带上那两个前来揭发之人,让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八皇子的罪行给讲了出来。
    被抓的那二十多人中,有八皇子的死士,对此那是拒不承认,但还有一些人的意志就没有那么坚定,特别是在听那二人分析道:“这次提前行动,搭上了我二人的儿子,下一次若是再有类似事件发生,你们随时随地都要做好死去的准备啊!”
    这话一出口,那些人也不是傻子,不得跟着一并去分析,这一分析之下还真是这么一回事。于是又有一部分人心思松动,站到了凤羽珩这一边来,又提供了大量八皇子罪行的证据,甚至有人说了:“矿山坍塌根本就不是自然灾难,而是八皇子下了令让我们偷偷挖空的,里头还做了机关,一旦上头下令,这边机关就启动,坍塌马上就会开始。”
    人们听到这样的话,集体崩溃了,他们不明白八皇子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他们不是大顺的子民吗?难八皇子不是大顺的皇子吗?
    哭声震天而来,同时夹杂着人们对八皇子的谩骂,终于有人大声提议:“我们联名上书吧!请郡主和六殿下帮着递上去给皇上,一定要把八皇子的罪行揭露,再也不能留着这样的人祸害苍生!”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响应,跟着凤羽珩一起来的玄天风也点了头,甚至主动执笔为人们写状子。就这样,几百人联名的状子连夜随着那些反了八皇子的人一并上了京,凤羽珩派出了这头所有的暗卫护送,以确保这一路平安。
    百姓们再一次一致地认为只有济安郡主这样的人才配得上称为一声主子,人们高呼着“济安郡主”,就像这四个字就是他们的信仰,只要有济安郡主在,他们便一生无忧。
    凤羽珩听着这一声声喊,欣慰之余,连日来的疲惫加上精神的紧绷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可是这一放松人就卸了力,人瞬间昏迷,最后一刻的意识是玄天风将她迅速接住,以及那人的关切眼神。
    凤羽珩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过度疲劳,在府里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三天后醒来时,一睁眼,看到的竟是许氏和秦氏关切的面容。
    她揉揉眼,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后来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得坐起身一把将二人抱住。
    一直以来她都是一个人在战斗,在京城里到还有玄天冥,可要说起身边的亲人,就实在是所剩无几。她不知有多次幻想过如果当初的凤家人也能像姚家人一样该有多好,可惜,她注定是没那个福份,到最后就连亲生的母亲都弃她而去。
    凤羽珩一直觉得自己在处理亲情方面挺失败的,却没想到来了济安郡,两位舅母却肯扔下家里那一大摊子事跑过来照顾她。她感动得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哭起来,惹得许氏也跟着掉眼泪,到是秦氏捏捏她的脸,亲昵地说:“多大个人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要行及笄礼,怎的还哭得像个小孩子?”话是这样说,可秦氏的眼里也是挂着泪的。
    姚家这一代没有女儿,就只有凤羽珩这么一个外孙女,她们本就该偏疼的。偏生这孩子自己上进,没用姚家帮衬,自己给自己争了这么好的前程,再想想当初,到是姚家连累了她,让她平白的在大山里受了那么多苦。好在如今苦尽甘来,秦氏告诉凤羽珩:“不管你行及笄礼时能不能赶得上大婚,咱们都得把及笄礼好好操办一下。”
    许氏也跟凤羽珩说:“原本早几日就该到了,耽搁行程是因为咱们离府那日,马车都出了京城,却被府里的暗卫又给拦了出来,原来是御王府的周夫人特地到姚家去了!不只她去了,你猜还有谁跟着一起来的?”
    凤羽珩想了想,眨眨眼说:“难不成是宫里的云妃娘娘又偷偷出宫了?”
    许氏点头,“的确是云妃娘娘上了门,不过不是偷偷来的,而是经了皇上的允许,特地以御王殿下生母的身份来到姚府商量你们的婚事。”
    秦氏也道:“云妃娘娘是真的太美,我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她那个年纪还能美成样的,怪不得皇上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
    许氏握着凤羽珩的手说:“阿珩,虽然接触不多,但是咱们姚家人都能看得出来,云妃娘娘是真心的待你好,什么事儿都为你想着。宫里那么尊贵的娘娘亲自出宫到咱们府上来,就是为了表达对这门亲事的重视,同时也代表皇上又给姚府送上来一大批贵重的聘礼。”
    凤羽珩抚额,“聘礼当初不是下过了么?我在京城的郡主府就是玄天冥给的呢!”
    许氏摇头道:“云妃娘娘说了,你封了郡主,皇上原本就该赐一座府邸下来,哪能把你自己的府改个牌匾就挂上的道理。说起来,是皇家欠你一座宅子,说是等你们回京之后亲自去选,看看相中哪里就要哪里,不管有没有别的人住着都得给迁走。”
    “对啊!”秦氏道:“早听闻当年御王殿下给咱们阿珩送上了血本的私人聘礼,不过这次云妃娘娘从宫里带出来的聘礼据说是比之前那份更加贵重,光是田契地契就有那么厚一摞子!”秦氏比划着,凤羽珩一瞅,好么,足有半个指头那么高。可都是纸啊!纸能摞那么高,难不成是把半个京城都给她了?
    “东西从宫里直接抬出来的,排了长长一条街,全京城的人都围着看热闹,可是壮观。”许氏感叹,“云妃娘娘能这样表态,那就代表了皇上的意思,能得到公婆这样的支持,是女人三生修来的福气。就加你外祖父也说,看到皇家这样待你,他也就放心了。”
    凤羽珩到是不在意有多少贵重物件儿,不过就是国库里的好玩意,如果今后玄天冥当了皇帝,那些东西早晚还不都是她的。不过天武帝跟云妃的这番心意她到是领了,特别是聘礼抬到了姚家,这就说明姚家也是皇家公认的她的娘家,也会得到皇家的庇佑,这才是她最为看重的。
    她告诉许氏秦氏:“不管阿珩嫁到哪里,姚家始终都是我的根。两位舅母能来到济安郡实在是太好了,我正瞅着这新府太大,也没有人帮着我打理,郡里还有那么多事要做,两位舅母总算是可以帮阿珩分担一些,阿珩身边有了亲人照顾,这还真是这么多年来甚少享受到的待遇。”
    她这话说得许氏秦氏二人阵阵心酸,好在她们人已经到了,以后凤羽珩的生活就归她们来打理,她们也终于可以全心全意地当着女儿来照顾这个外甥女,对于爱女如命的姚家人来说,这可真是一件幸福得不得了的事!
    凤羽珩醒了过来,又调理了一天,身体完全恢复。而就在许氏和秦氏来到济安郡的第二天,白巧匠和白芙蓉也到了。凤羽珩十分开心,在她看来,这济安郡就是自己的地盘,是她的家,她希望有更多的亲人、友人都聚集到这里,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孤单。
    早在接到玄天歌的书信时她就已经为白家准备好了一处三进的宅子,同时也将自己已经选好址还没有腾出工夫来着手去开的首饰铺也交给了白家,她告诉白芙蓉:“学着做个掌柜,将来成亲以后也是你管家,女孩子总是有一份自己的营生才好,不要完全依附于男人。相夫教子当然是必须的,但也不应该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一个小小的宅院里,走出来,才能看到外头更广阔的天地。”
    白芙蓉治病的时候在京城的郡主府住了老长一段时间,早就被凤羽珩潜移默化地给洗了脑,她现在的心思跟凤羽珩完全一样,一门心思地想在这济安郡里开始新的生活,一种跟从前完全两样的生活。
    而白巧匠在活到了这个年岁,又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也对京里失去了全部的信心。甚至天武暮年,皇子夺位,这样的戏码会让他想到康颐,想到白芙蓉的母亲,当初若不是为了帮着她的弟弟夺位,她也不会扔下才那样小的芙蓉一人离去。他痛恨皇家没有人性没有血性更没有亲情的一切一切,当白芙蓉提出想要离开京城到济安郡投奔凤羽珩时,白巧匠立即就点头同意了。
    凤羽珩带着她们先参观了准备好的宅院,又去了自己相中的那个空铺子。提了自己利用玉矿开首饰铺的想法,并说明这间铺子就交给他们二人经营。因为白巧匠的名号太大了,所以就算她是投资人,日后收益也只占小头,她凤羽珩拿两成,八成分给白家。
    白巧匠说什么也不同意,甚至说自己的这一部分钱全部捐能玄天冥的队伍。这是他们白家欠凤羽珩的,哪里还好拿她的钱财。
    最后在凤羽珩的执意下,双方终于各退一步,重新进行了股份划分,凤羽珩拿四成,六成给白家。
    芙蓉也不再跟她客气,左右她人都在济安郡了,以后多帮着做些事情就好,她们姐妹之间的感情,无需在钱财这方面做太多的争执。
    不过白巧匠到是提到了一个话题,一定要跟凤羽珩问问清楚,就是关于白芙蓉自己处的那个“男朋友”,玄天冥身边的白泽……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71章 她想玄天冥了
    两边都姓白,不过白泽的名字是玄天冥后赐的,至于本名叫什么,凤羽珩还真不知道。白巧匠对这人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不够了解,毕竟那是玄天冥的近侍,身份就算没有暗卫那样隐秘,却也不是能被外人所道的。而白芙蓉跟白巧匠说起白泽来,也不过是两人如何相识,如何相处,白泽又如何救她。白巧匠听起来这人还算不错,但毕竟是自己的女人许配人家,他总是想听听凤羽珩的意见。
    凤羽珩对白泽的印象还是不错的,更何况,那人几乎是在她认识玄天冥的同时就认识了,算起来也是老相识,自然要帮着白泽多说些好话。但她也算客观,不至于信口胡绉,其实说起来,凤羽珩的话也算简单,她只告诉白巧匠:“他们二人的感情芙蓉肯定都说过了,而至于白泽的人品,能跟在九殿下身边这么多年,又是近侍,伯伯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白巧匠点点头,是啊,九皇子用人最为刁钻,有任何瑕疵的人肯定都近不了他的身,而白泽能做近侍这么多年,人品自然是没话说的。他对凤羽珩说:“我不求芙蓉嫁的人有多贵重,只求他能待芙蓉好。按说芙蓉这个身份……毕竟她生母亲的身份敏感,我本是想把她嫁一户平常人家,不跟朝廷扯上关系才好。但既然他们二人情投意合,我这个做父亲的也无意棒打鸳鸯。白家这么些年虽然跟高门大户比不了,但多少也有些底子,芙蓉的嫁妆一早就攒了出来,还有不少我这些年打制的首饰,想来带过去也不会太被人轻视。”
    凤羽珩笑了,“白伯伯是天下第一巧匠,经您手打出来的首饰那可件件都是无价之宝,他白泽要是敢嫌弃,我第一个就不饶他!伯伯放心,九殿下早就与我承诺过他这一生绝不纳妾室,也不招些个丫鬟来给我添堵。白泽是他的近侍,主子都做出这个表率,我就不信他还兴找小妾的。芙蓉嫁过去不会吃亏,只是眼下南界有战事,怕是婚期要拖一拖。”
    白芙蓉总算能插上嘴,赶紧就道:“我不急,你的婚事都拖着呢,我总得多陪陪你。好不容易出了京城,想着在济安郡好好的再打下一副家业,若是以后能一直留在这边,也能给我爹养老。”
    白巧匠别过身去,抬手往脸上抹了一把。凭心说,白芙蓉这门亲事他心里是高兴的,他在宫里这么多年,对这些个皇子的人品也算是有所了解,其中九皇子他最为看好,哪怕九皇子是多么的肆意妄为,明白人却都知道,那些死在九皇子手里的人,没一个是好的。他的女儿这是有了大福份,能与九皇子身边的人走在一起,今日又听凤羽珩说了九皇子不纳妾,他的手下更不会纳妾,有了这样的承诺,他的女儿一定会幸福。
    首饰铺子就这样交给了白家,白芙蓉次日就开始着人动手整修,更是仿着凤羽珩在京中的那个首饰铺对一层和二层进行了不同的改造。
    凤羽珩这几日也没闲着,自从上次借着六皇子的名号办了学堂为济安郡拉来了不少投资之后,她就对这种手段十分推崇。如今白巧匠来了,这么好的资源怎么能不充份利用呢?于是,她又开始往外头放风——大顺第一巧匠来到济安郡扎根,开起了首饰铺!地址就在济安郡新街里东边第三家。同时又把白巧匠的身份做以更详细的说明,包括宫里妃嫔为了得到一套白巧匠亲制的首饰也曾打得头破血流一事也给说了出去。反正宫里妃嫔就算知道了也没人吃饱了撑的找她算帐,她不吹白不吹。
    要说白巧匠的名号那可真不是吹出来的,就算凤羽珩不提宫里妃嫔那一茬儿,那些能出得起银子买得起首饰的富贵人家也对这白巧匠知晓一二。那可是皇宫专用的首饰匠人,如今竟出了宫来到济安郡扎根落脚,这可是件轰动全城的大事,火爆程度可不比六皇子来到这里开学堂要弱上多少。毕竟冲着六皇子来的都是男人,而冲着白巧匠来的可都是女子,这女子的传播能力可不是一般的强,不过一夜之间,白巧匠在济安郡开了首饰铺这一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儿云天府,就连海州那头的富户听说之后也立即备好了银子往济安郡赶来。
    首饰铺开张可谓是红红火火,那些夫人小姐的一见了白巧匠和他从京城带来的那些个以前打制好的首饰头面后,几万两甚至几十万两都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往外掏。乐得白芙蓉嘴都合不上,却也知道不能让自己爹爹累着,于是给订制的人排了期,每批首饰打完白巧匠都要休息几天,然后再开始第二批打造。
    人们也明白好饭不能怕晚的道理,于是乐呵呵地接受了排期,甚至有的都排到了一年以后。凤羽珩得知这番盛况之后真是十分感慨,心说民间是真有有钱人啊!她拿出来给玉矿遇难和重伤者做为赔偿的银子在人们看来都已经是天价了,可是跟那一出手就几十万两打首饰的贵富人比,还是差上许多。
    她反正是不能理解这种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打一套头面的行为,首饰能当饭吃么?戴那么贵重有什么用?有那银子还不如盖房子做生意,哪个不比戴首饰强。
    不过有人愿意到她们的铺子里来花钱,她还是十分乐意的,首饰铺因为有白巧匠在,利润那是十分可观,连白芙蓉都整日乐开了花。而白巧匠看着自个儿女儿高兴,他便也高兴。
    凤羽珩也终于在这几日收到了玄天冥的回信,信依然是飞鹰传回来的,彼时,她正跟班走在院子里说话,眼瞅着一只苍鹰直奔着她这头就飞落下来,那气势还是十分壮观的,吓得她还往后躲了两步,被班走好一通嫌弃。她返身回屋,屏退下人,一个人闷头看信。
    玄天冥信上告诉她大军正在全速行进中,但最快也要四月初才能到边南。边南那边的副将往朝廷这边发来的战败折子却是从未断过,老七给他的信中已经提到过两次。他让凤羽珩在济安郡这边好好的,大军的粮草短时间内还能供应得上,当然,他指的供应得上是指他带去的那十几万兵马,而至于边南那头原有的三十万大军,却是顾不得的。
    玄天冥说:父皇已经把运送军需粮草一事交给了老八,想来他那头是指望不上了,待我到了边南看看那三十万大军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咱们再做决议。你在济安郡一切都要小心,老八那个阴损毒辣,指不定使出什么招数来,千万不能着了他的道。人手若是不够用就写信回京里跟七哥说,让他再多派人过来帮你撑着。总之,万万何重,绝不可以让自己陷入危险,只有你安全,我在前线才能放心。
    信写得很匆忙,字迹也没了从前那般讲究,可见大军行进还真的是很紧迫的。她将信收好,放在哪里都觉得不妥,最后还是收入了空间。却在收了信之后,又把一直放在休息室的一个挂件拿了出来,那是一只用棕色绳子编挂着的翡翠貔貅,当初她从西北回到京城后初见玄天冥时他给的,说是天武帝在十岁生日那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据说还有云游的道士说这东西最终的主人将是天下之母。
    这要搁在从前,她是绝对不相信这种相术之说的,但自从自己的灵魂破空来到这个大顺,凤羽珩就对这类事情不再那样排斥,毕竟她和爷爷的到来就不是能解释得清楚之事,这种灵魂穿越都有,那有几个隐世高人又有什么不可以?
    貔貅一直被她放在空间里,就是因为觉得那东西太珍贵,怕被有心之人惦记。她的人生一直都不是风平浪静的,身边总是一波又一波地战斗在进行着,没有一日算是绝对安全。她不想这样的东西落到别人手里被有心之人去编排,好在她有个空间,可以把这物藏起来。
    凤羽珩不停地抚摩着那小貔貅,到是看起来很有灵性,惹人喜爱。她有点想念那只小白虎了,如果不送给云妃,带到济安郡的话,好歹也能解个闷吧!
    好吧!她承认想这个想那个,其实最终想表达的是她想玄天冥了,两人虽说总有分离,聚少离多,可这一次却是玄天冥独上战场,身后还有八皇子那只恶狼在恶狠狠地盯着,总让她心里不舒服。当下便决定再给七皇子玄天华书信一封,多强调一下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这一次就算不能彻底把玄天墨给扳倒,至少也要扒下他一层皮来,绝不能让他再兴这般风浪。
    次日,凤羽珩叫了李柱到郡主府来,与他问起边南那头的事情。李柱曾是边南大军的一个小头目,在边南驻扎多年,说起那边的事还真是头头是道,他告诉凤羽珩:“大顺与古蜀之间隔着边南沙漠,但边南却不是真正的沙漠,而只是一片沙化地带。边南的南端就是古蜀,算是真正大漠的边缘。古蜀算是大漠里最大的势力,除了古蜀国之外,一共还有十个小国,郡主要说那头出了个十国联盟,那依属下看,应该就是那十小国联合了起来,助古蜀一起攻打大顺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872章 请八皇子到刑部喝个茶
    凤羽珩对于这个时代的地理研究的并不是很透彻,一来她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二来也是这个时代也没有太完整的地图。就比如说大漠里,究竟有多少个国家谁也说不清楚,只是人们发现了的有十个,至于大漠深处,那些目前靠人力走不到的地方是不是还有国度存在,说不得而知了。
    据李柱所诉,除去古蜀外,大漠其它十个小国分别为:乌兰、小弥、依楼、尉都、西月、狐修、温耐、车师、龟善、南宛。名字都比较生僻,有些像后世考古发现的西域三十六国,虽然都是在大漠里,却又不是在同一个方向。
    这十个小国每个国家都不大,李柱曾经去过几处,那些国家最大的也就不过大顺的一个省府,最小的像是一个州。每个国家都依附一片绿洲而生存,到也算是富饶。这些国家组成联盟,实际上兵马到是派不出太多来,依李柱算,十国联盟军加在一起能凑够二十万就不错了。但只古蜀一家却是有三十万兵马,这样算起来,还是比大顺守在边南的大军要多上近一倍。
    李柱对这场战事有些担忧,他对凤羽珩说:“边南一带特别热,上阵杀敌别说穿盔戴甲,就算是打赤膊也都觉得热到不行,这是大顺将军作战最难过的一关。反之,那些大漠里的人早就习惯了那样的气候,相对来说边南比大漠里头还要凉快一点,所以他们打起仗来可谓是游刃有余,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能把大顺逼到一个绝境。早前八殿下打下边南,说实在的,战事是赢了,但付出的代价太大,属下总觉得并不划算。那么多兄弟的性命填进去才得到边南,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李柱对八皇子怨言极大,但说出来的话到也算是公道,凤羽珩自然能明白其中道理。而她眼下最担心的一个问题就是那十万千周军。
    要说大顺的将士对于边南一带的气候还能勉强忍一忍,毕竟京都也有夏季,也有热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可千周却是一年到头都是严冬,他们在千周出生在千周长大,又在千周入伍开始正规的军人作战训练,一切都是在天寒地冻的条件下进行的,突然到了边南那么热的地方,那十万人肯定会受不了。
    生存也许都成问题,就更别提打仗了。
    李柱见她拧着眉,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最近郡里招了好多新兵,都由他带着操练,济安郡的城防也一点点地布了起来,很是忙碌。
    凤羽珩想,除了军需和粮草之外,她得尽快想到解决酷暑的方案,至少不能让那十万千周军失去战斗力。纵是她手里有先进的武器,可除了那十万千周军之外,玄天冥带过去的大顺将士还不足两万人,差距实在太悬殊了。
    她第一次对于南界这场战事产生了焦虑,气候是个要命的因素,纵是在后世也没有好的办法去解决,只能靠着将士们的身体素质强撑着。但古时的战役总要比后世辛苦许多,战线拉得也长,短时间内还好,长期逗留在边南,对于玄天冥的大军来说,会是一个特别大的损耗。
    看来,她往南界去的计划还是要提前,同时也得在空间里多备些解暑的药和茶出来。那么热的地方,那么多的人,冰块儿别说个供应不上,就算能供得上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了,一晒即化,根本不得用。战事还是要速战速决,她是有一定的把握快速解决敌人,就怕边南那三十万大军暗里下绊子,自己人祸害自己人。
    济安郡内,凤羽珩已经开始为军需粮草做起准备来,同时也在济安郡周边的山上开荒,着人种植各类常用草药。这些草药一部份百草堂可以自销,也可以批发给外地的医馆,对于郡内百姓以及玉州居民来说,这又是一个做工的好去处。
    如今只要是济安郡主的活计,人人都爱跟着干,因为工钱给的多,福利待遇又好。最主要的,济安郡主做的事都是利国利民的,做好了人人都能受益。
    与此同时,那些送到京城里去告御状的人也在七皇子玄天华的引荐之下跪到了乾坤殿上,就在早朝之上当众揭发了八皇子的恶行。当那份千人诉状书递到天武帝手里时,老皇帝气得全身都在哆嗦。
    他猛地一下把那份状子甩到了八皇子的脸上,大声喝道:“是谁给你的权利以百姓之命谋己之私?”
    玄天墨赶紧跪下,却对此拒不承认,一口咬定是受奸人所害,并指着那些来告御状之人大声问道——“你们的主子给了你们多少钱财?竟敢如此污蔑本王?”
    那些人也不含糊,眼瞅着自己曾经的主子现在这副嘴脸,他们气得肺都要炸了:“你才是我们的主子!”有人答了话说:“还钱财?我们亲生儿子的命都搭了进去,你以为为了诬告你,咱们会舍了自家儿子吗?八殿下,从前妄我们那样信认你,对你的话唯命是从,可是到头来换到了什么?就换到了你卸磨杀驴,还把驴崽子都给弄死了!今日我等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在皇上面前揭发你的罪行,为那些埋葬在玉矿下头的冤魂伸冤!”
    说完,这些人又冲着开武帝高喊:“求皇上明查!”
    天武对此案十分重视,毕竟矿难算是大灾难了,他立即着刑部接手此案。而如今的刑部尚书正是原京兆尹许竟源,一听说是济安郡那头出了事,许竟源脸一沉,瞪着八皇子闷哼一声,上前领了命,然后道:“那就请八皇子在下了早朝之后,到刑部去喝个茶吧!”
    玄天墨一甩袖,面色不善,更是道:“那就请许大人办案也麻利些,不要耽误了本王为南界战事安排粮草,那可是大事,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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