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86章 八皇子,你得要脸啊!
    对于凤羽珩来说,一直以来,波斯师父这个谎言就像是那个“第二只靴子”的故事,总在心里头悬着,却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今日虽不知最后会发展成什么局面,但毕竟第一次有人将这个事情摆到桌面上来说,事到临头,凤羽珩到是在心底长出了一口气,悬着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再看向那八皇子时,竟是在舞姬登场之前,给了他一个浅笑,然后俯了俯身,说了句:“谢谢。”
    说实话,八皇子玄天墨对她这一句谢谢还有那张挂着淡笑的脸,是有些许疑惑的。他一早对这凤家的二女儿就产生过怀疑,就在两年多以前的宫宴上,凤羽珩三箭射中靶心,所有人都为之喝彩,他却觉得不大对劲。当时的凤羽珩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就算她在西北三年遇到了奇师,可这也太奇了。他们这些皇子也是从小练到大的功夫,没听说谁三年就能学有所成,而且成到了百步穿扬百发百中的地步,就是箭技最好的老九玄天冥也做不到。
    自那时起,玄天墨就起了疑,后来他往边南去,京里头的消息却一直也没断了打听,凤羽珩干出来的一出出一桩桩事都传到他耳朵里,越听越奇怪,越听越觉得震惊。渐渐地,便存了打探的心思。
    说起来,玄天冥也不是没想过要帮着凤羽珩去掩饰,可一来他自己也不明白凤羽珩到底怎么回事,二来凤羽珩那个奇妙的乾坤空间也让他无从下手。这事儿就这么的拖到了如今,直到今日,来自波斯的舞姬上场,异域音调一起,所有联想着凤羽珩与波斯奇人之间关系的人都将思绪拉回,目光投向大殿之上。
    波斯女子鼻梁高,眼窝大,皮肤较之大顺人稍微有些黑,但面部轮廓分明,凹凸有致,看起来可是比南疆那边的人更有味道一些。不仅如此,在月夕宫宴时,有人见识过那古蜀公主的舞蹈,都觉衣着光鲜大胆,已是大顺舞姖所不能接触的范围,可人家照样跳得美滋滋,并不觉得如何。那时,人们就觉得古蜀是个开放的国度,可今日见识了波斯舞姬,却是再一次颠覆了他们对“大胆”这一词的理解。而这些舞姬还会绣面,脸上无一不绣着花纹,虽然都罩着七彩的面纱,但依然能辨出绣面的部位,及其精致程度。
    凤羽珩就在人们的一片赞叹声中欣赏着这波斯舞蹈,同时也感受着自那八皇子玄天墨处不时投递过来的目光。
    终于,一曲终了,舞姬们却是并没有退到殿外,只是往后撤了撤,似乎在等着什么。而这时,八皇子玄天墨站起身来,面向天武帝正要说话,却听边上玄天冥的声音抢先扬了开,说了句让人十分吐血的话来:“八哥,我就不明白,你看跳舞就看跳舞,老瞅我们家珩珩干什么?她可是你弟妹,你一个当哥哥的在宴会上一直盯着弟妹看,这好吗?”
    玄天墨到了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转过头去看玄天冥,微皱了眉:“九弟这话是何意?”
    玄天冥冷哼一声:“就是问你为什么老盯着我媳妇儿瞅个没完。”
    “谁盯着她瞅了?”这是玄天墨下意识的一句回话,却底气不足,因为他真看了,可也不是老九说的那个意思吧?
    回答这话的却换了个人,但听一个云淡风轻的声音扬了起来,说的却是世俗无比的一句话——“你看了,一共十八眼,每一眼都停留五息以上。”能发出这种声音来的人自然就是七皇子玄天华,在殿上的无人不知,这七殿下看上去神仙一枚,说起话来也是云淡风轻,待人也是和善倍致。但这都仅限于跟他以及他所在乎的人没有任何利益分争的情况下,一旦对方涉及到他的根本利益,或是一旦对方触及到他身边所在乎的人,那这可就不是神仙,而是恶魔。偏偏他在乎的人也不多,天武帝,云妃,九皇子,现在自然还得加上九皇子未来的媳妇儿。所以,玄天华这时开口,人们到是一点都不意外,只是无奈地看向玄天墨,心里想着这一关八皇子该如此去过。
    玄天墨也是没料到老七居然在这时候插了一杠子,而且说得有理有据还给数了数的,偏偏他又的确是看了凤羽珩挺久,这让他反驳都是无从反驳,一时间怔在当场,着实是有些尴尬。
    而另一头,玄天歌也在这时候扬了话来:“八哥,你是不是看上阿珩了?这可不行啊!我们阿珩跟九哥可是从小就订了亲的!”
    “没错!”突然的,大殿之上又有几人站了起来,有男有女,却是姚家的三位老爷和三位夫人。就听姚靖军道:“多谢八殿下抬爱,但我们家阿珩四月里及笄当日就要与九殿下成亲了,还望八殿下自重,不要做出让人难堪也让自己下不来台面的事情。”姚靖军是姚家长子,也是凤羽珩的大舅舅,这俗话说得好,娘亲舅大,八皇子当众被人揭穿做出这种事,当舅舅的给外甥女出头,天经地义。更何况,他姚靖军什么不敢说啊!就算对方是八皇子又如何?姚家站位十分清晰,那就是九皇子玄天冥的最忠心拥护者,再加上姚显跟天武帝的关系,就是皇上的儿子他也是敢当着皇上的面儿损上两句的。
    姚靖军的话让八皇子老半天都没再言语,他从小到大领教过老九玄天冥的睁眼说瞎话,也领教过老七玄天华那一副神仙外表下隐藏着的不讲道理,后来又听说凤羽珩也是个跟老九一个德性的丫头,而多年前就被赶到荒州去的姚家却被他给忽略了。眼下这是什么情况?所有人都联合起来找茬吗?偏偏用的还是这种手段,玄天墨觉得他就像是一个秀才掉到了大兵阵营里,有理也说不清楚,明明就是一起“用凶猛目光吓唬小女孩”的恶性事件,却被这帮人生生给说成是他“有意调戏娘家少女”,特么的这黑锅就这么给他扣下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摘下来,总不能反驳说我不是看上你家姑娘了,我是想弄死你家姑娘,就依老九那脾气,他这话要真敢如此直白地说出口,还不当场就跟他动手?虽说他也不见得就打输,可若是再加个老七,他可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玄天墨万分不解,他几年没回来,这京城里怎么就多了这么多不要脸的人?
    他这边一时不说话,妃嫔席面上,元贵人却是看不下去了,拍着桌子说了句:“放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联起手来与八殿下为难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这话一出,别人到不说,玄天冥和玄天华二人却是立时朝着元贵人处看了去,然后玄天冥反问了句:“你又是什么身份?也不看看自己现在坐在什么地方!放肆?到底谁在放肆?”
    元贵人一怔,一瞬间就回过神来,暗道自己真是太沉不住气了。她原本不是这么沉不下心的人,却无奈自己以前当妃子当了太久,总是无法从妃子变成贵人的事实中走脱出来,经常性的还拿自己当一宫主位呢。大顺有规矩,妃嫔位上的,能得所有皇子带着封号称一声母妃,也可以在皇子面前托个大,当个长辈。可这并不包括妃位以下!她如今就是个贵人,就连中坐的席面那是靠后的了,哪里还有资格在这里说出这样的话。
    一时间,元贵人又是气自己,又是恨下方那些人。她咬咬牙,没理玄天冥,却是对那姚靖军说了句:“我是在说姚大人!”
    姚靖军在荒州也是有官职的,不大,区区从六品,但却依然可以借着姚家如今的风光进得宫来。元贵人不敢跟皇子对抗,亦不敢跟凤羽珩发火,自己的面子却一时也收不回去,只得把风头转向了姚靖军。
    而她这话一出,不等姚靖军有所回答,却是被八皇子玄天墨给拦了下来,就听玄天墨说了句:“母亲怎么也跟七哥九弟一般说笑?这大过年的,咱们还是把说笑话的机会留给一众大臣们,就别搅这个主局了!”说罢,哈哈一笑,再冲着凤羽珩抱了拳道:“弟妹,八哥也是有些小心眼了,不过是寻思着自己寻来了波斯的歌舞艺人,想跟你这儿讨个好儿。毕竟弟妹有个波斯师父,八哥便想着你与其长久不见,多少会牵起些念想来。”
    凤羽珩再一次意识到这八皇子跟当初的三皇子的确不一样,若是换了三皇子玄天夜,这种时候定是翻了脸,与他们针锋相对。可这八皇子却是能屈能伸,绝对能看清楚形势,不会让自己在这种不讨好的局面上处于劣势。
    可是,这又能如何呢?凤羽珩眯起眼迎过去,波斯人来了,她与他之间注定是一场撕杀,而至于见不见血,那还要看这场撕杀的激烈程度。她从不是隐忍的性子,懦弱与胆怯,退缩与避让,从来就没有在她的字典里头出现过。她凤羽珩,不是挥着利刃迎风而上,而是端着ak主动扫荡的人。
    “八殿下有心了,可惜啊,我的故乡是大顺,对波斯还真的没什么乡情。我那波斯师父也是云游高人,除去相貌、语言之外,已经没有多少波斯人的习性,包括衣着,都是入乡随俗的。”
    “哦?”玄天墨突然就笑了起来,然后抬手击掌,很快地,有另一波斯人从殿下走了进来,冲着天武一跪,说了一句波斯话,谁也没听懂。却听得玄天墨又道:“这位也是波斯医者,本王有幸与其结识,也听说了不少波斯医理,今日却是有几个问题要当面向弟妹请教呢!”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87章 对质
    玄天墨自顾地说着,坐在主座上的天武却跟他所想的完全是两个路子,此时老皇帝正偏头跟章远问:“下头跪着的那个刚才说的那句是什么玩意?”他问的是那个波斯医者,一串波斯语,直接把天武给听蒙圈了。
    可是他蒙圈,章远也一样蒙圈啊!可皇上主子问了,他总不能摇摇头,用一句“不知道”这么含糊又不负责任的话来糊弄,于是想了想道:“八成儿就是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之类的话吧!总之第一次见面,就是行礼问安的,也说不出别的来。”
    天武点点头,琢磨着看了那跪着的波斯人一眼,却嘟哝了句:“长的一点儿都不面善,也不知道波斯那头的男人是不是都长这样,这种长像怎么能行医。”
    章远翻了个白眼,压低了声音道:“医术好就行,你管人家长什么样呢,又不是选秀女。”
    天武和章远不懂波斯语,自然是听不明白那人说的到底是什么,而八皇子玄天墨其实也不懂波斯语,又或者说,这大殿上的大顺人里,根本就没人懂波斯语,因为波斯与大顺并未建交,中间又隔着别的小国,路途遥远,语言不通,双方也不过彼此听说,却并没有建交的必要。
    当然,不懂归不懂,却也不是一窍不通,至少凤羽珩能听明白一点点。其实所谓的波斯就是后世的伊朗,但在这个时期还属于古波斯,说的也是古波斯语言,属于后世的伊朗语系,却也有着很大的不同。可以说,后世伊朗的语系是由古波斯语言经过千百年演化而来,音阶写法都有了变化,十分复杂。凤羽珩是精通伊朗语的,如今半猜半蒙地琢磨了一会儿,却也知道那人说的的确是皇帝陛下万万岁这样的话,只是比较生硬罢了。
    天武发了话让他起来,却又把主动权交给了玄天墨,毕竟人是玄天墨请来的,又说是讲讲波斯的医理,这让天武也产生了几分兴趣。早就对凤羽珩看病救人的方法有着极度的好奇,如今能听波斯人亲口讲一讲,那可是能够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他的好奇心。
    而玄天墨也比较贴心,告诉天武帝:“父皇,这位波斯医者也是会说我们大顺语言的,儿臣曾经与他说过一些弟妹学来的波斯医术,可是这位医者却对此有不一样的看法。”
    他说着话,示意那医者开口,但见那医者冲着天武又行了一礼,然后开了口,用十分别扭,却也能让人们都听懂的汉话道:“八殿下曾经提起过贵朝郡主学得我波斯医术,可以奇怪的药丸药片救人,也可将一种神奇之水灌进人的身体里,更是持刀破开人们的皮肉接骨连筋。老朽听了之后万般惊奇,因为我们波斯,并没有这样的医术啊!”这位医者对此表达了极度的震惊,然后又滔滔不绝地讲起真正的波斯医术来。
    人们听着听着,渐渐地也跟着惊讶起来,因为从这波斯人口中听到的波斯医术虽也有些神秘神奇的地方,却也跟大顺的中医并没有太多相驳之处。反过来,凤羽珩所用的那些药丸药片输液手术之类的,波斯人斩钉截铁地告诉人们——“波斯并没有”。说了近半个时辰,差不多要把波斯医术从头讲到尾了,虽然听着也是新鲜,可是人们也意识到,济安郡主一直以来声称自己拜了一位波斯师父,可如今波斯医者亲口否定了这一切,那么,凤羽珩的本事是从哪来的?
    当然,也有人认为这并没什么,管她从哪儿来的,人家能学来才是本事。可偏偏就有一些之前经过八皇子授意的人在那医者的话停下之后开口质问起来:“济安郡主,你不该给咱们一个解释吗?你一直欺骗所有人说你是跟波斯师父学了医术,可波斯并没有你会的那种医术,今日你又该如何解释?”
    也有人闷哼一声道:“欺骗咱们不要紧,可你却也连着皇上一并欺骗了,这可是欺君之罪!”
    另有人更狠——“依我说,欺君都是轻的,这济安郡主该不会是外邦的细作吧?”
    一时间,在这几人的刻意引导下,大殿之上开始议论纷纷,就连那些根本不是八皇子党的人都心中生疑。毕竟,凤羽珩给大顺所带来的一切都太过让人震惊,而她原本所述的技能来源如今却又被波斯当地人直指并非那样,人们就算不去考虑什么细不细作的,心里也对事情的真相感到了好奇。
    而就在这时,但听那八皇子又开了口道:“且不说这医术,咱们大顺的新钢想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吧?波斯医者,你可有听说?”
    那波斯人点点头,“我们波斯国人也有听闻大顺炼制出一种比铁还要强上百倍的东西,名叫做钢,我们的国王陛下对此十分尊崇,只可惜,我波斯还炼不出钢来。”
    这话一出,人们更费解了,钢居然不是波斯的?他们一直以为是波斯人先造出了钢,再由凤羽珩的那个师父传给了她。可如今人家波斯人说他们国家根本没有这种东西,那凤羽珩的制钢术是从哪里来的?
    人们疑惑不解的目光纷纷向凤羽珩投去,像是在等她一个回答。而凤羽珩却并没有为众人解惑,而是笑着问了八皇子道:“八哥这是何意?特地叫来个莫名奇妙的人,说上一堆波斯的风土人情干啥?这是有什么想法?亦或是八哥想要撺掇着大顺与波斯建交?别怪我没提醒八哥啊,波斯离咱们大顺可是远着,中间隔着海呢!那海可不是一般的船就能渡的,没有巨大的游轮根本不行。而据我所说,能渡那片海的游轮,咱们大顺目前还真没有。”
    八皇子哈哈大笑,“本王撺掇波斯与大顺建交做甚?只是对弟妹所掌握的那些个本事心生奇怪。你口口声声说你是跟波斯师父学的,可你学来的那些人家波斯人根本就不会,这不是很让人生奇么?”他说着,突然转向天武道:“父皇,实不相瞒,这些波斯人是儿臣在南界时偶然遇到的,他们本是来沙漠一带跳舞赚银子的,这位医者是他们的随行医师,儿臣想起九弟妹的师父也是波斯人,所以特地请回府来热情款待。谁知这一相聊之下才意外地发现,波斯小国与九弟妹之前所言实在是有很大的差距啊!他们那里不会那么古怪的药术,也没有那么古怪的药品,更没有钢材。儿臣就想,这不对啊,如果波斯没有,九弟妹那一身的本事又是从哪学来的呢?”
    他说完,那医者又道:“听闻大顺的郡主还会一种箭术,波斯人却并不擅长射猎,那样精妙的箭术却是在皇室中也不曾出现过的。”
    他们这一番话出口,这么一绕腾,到是把天武也给绕腾进去了。当然,他想的并不是凤羽珩是细作之类的,他只是奇怪凤羽珩的本事究竟从哪儿来。就像个好奇宝宝,关心的跟其它人根本就不在一个点子上。“阿珩,你快给朕说说,你是打哪儿学来的这一身本事?是不是在山中遇了神仙?”
    众人无语,那些原本是替八皇子说话的人都被天武给雷了个外焦里嫩,纷纷不知下面应该怎么继续。到是八皇子又开了口,道:“父皇,依儿臣看,这事儿可并非是您想像得那么简单。济安郡主扯了这么一个谎言出来,她背后真正要隐藏的,究竟是什么?儿臣可是听说她会的那种箭法千周人也会,会不会……”
    “八哥你可别闹了!”突然的,四皇子玄天奕插了话,“哦,你说她是千周人?千周细作?一个千周细作,带着一群大顺兵,转回头去把千周给灭了。要这样的细作那咱们可得多收几个,最后周四小国都派这种细作到大顺来,咱们大顺不但能得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医术箭术制钢术,回过头来这细作还能带兵把自己的国家给灭了,这简直不费大顺自己心血啊!”
    凤子睿也听不下去了,在下头嚷了一声:“我二姐姐生在大顺长在大顺,什么时候就成千周人了?”
    “就是!”姚家人也不干了,“阿珩这孩子我们是看着她出生长大的,怎么在八殿下口中就成了别国的细作?”
    对此,八皇子也有应对之策:“细作可不分先天和后天的,本王可没说她打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是千周的细作,只是对她在西北生活的那三年,加之突然之间就会学了的这一身本事有一些小小的质疑。当然,这种质疑在遇到这些波斯人、了解了波斯国情之后,更甚。”
    “哟!”玄天冥突然就笑了,“本王也在西北待了好几年,八哥是不是也怀疑一下本王是不是哪里的细作?真是,刚刚还说自己对我们家阿珩没有兴趣,既然没有兴趣,那你如此剜门盗洞恨不能把人家祖宗八辈都给调查出来,是怎么个意思?这些事情不是两家有意结亲,才会着人去查的吗?八哥,你这就不厚道了,天下女子这么多,来抢自家兄弟媳妇儿作甚?”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88章 滚回波斯去吧!
    玄天墨觉得他跟这老九再交流下去肯定是会内伤的,从小到大的睁眼说瞎话,随着人越长越大,这说瞎话的本事也是节节升高。怎么着,今日宫宴,就要逮着他多瞅了凤羽珩几眼这个梗嚼起来没完了么?真是什么恶心往什么上扯,这一顶帽子扣下来,他虽是不介意什么破名声,但也招人烦不是?
    纵是再处事周全圆滑的人也被玄天冥给气了个七窍生烟,玄天墨用了整整二十息的工夫来定神,总算是能确保自己说话不带怒气时,这才开口道:“九弟自小甚爱强词夺理,看来这工夫是越长大越厉害了。你是弟弟,八哥也不与你计较,今日这事你们再胡搅蛮缠也没有用,我既能把人从南边儿给带回来,今日就是想要一个确切说法的。更何况,事到如今,就是我不要这个说法,你觉得文武百官能轻易的说算了就算了吗?”
    他说着,看向殿内一众官员,其中颇有一部份是站在他这边的,得此眼神似得圣旨一般,立即就随声附和起来——“没错!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说法,只要济安郡主能把她那一身本事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个要求并不过份啊!”
    一时间,众臣群起,连带着他们的家眷也跟着闹腾起来。八皇子党其实并不多,武将居多,文官方面很是势单力薄,但这种挑事儿的活儿也不需要太多的人,本来人们就是爱看八卦的,他们在殿上煽风点火,对立一方当然挑不起来什么,但那些处于中立的,特别是一些官阶不高,跟哪个党都结不上派的人,就很容易被煽动起来。而且人家说得也没错啊,就是想知道济安郡主的本事到底哪来的,这并不过份,甚至有人更是大声道:“我们都用过百草堂的药,都请百草堂的大夫给看过诊,总得让我们放心啊!那些药到底是哪来的啊?”
    好好的一场宫宴,就这么闹腾了起来。天武在主位上看得直皱眉,但他却并没有出言镇压。一来法不责众,闹事的人太多了,而且人家也没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他若是镇压,很容易激起众臣之愤。皇帝有的时候也不是真的就可以任性妄为的,总也得有时有赏。更何况,他还真是想看看这一出闹剧凤羽珩该如何应对,当然,说实在的,对于凤羽珩的本事,他本人也是有着几分好奇。于是,怀着这样的复杂心思,天武做起了看客,就眼睁睁地看着下方乱做一团,自己却始终没有言语。
    而皇后那么会察言观色的人,此时一看天武这个态度,心里哪还能不明白。于是也不去吱声,只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水。众妃嫔一看皇后这样子,心中也是略微有数,左右她们也没有多少话语权,眼瞅着皇后还有谷贤妃这样的人物都选择置身事外,她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啊!也就只有元贵人,时不时地帮个腔,她是八皇子的生母,此时帮着说话,人们也可以理解。
    凤羽珩原本已经站了起来,可此时却又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往后头一靠,双臂环胸,瞅着比谁都悠闲。直到那些官员跟唱独角戏似的唱得实在是唱不下去了,一个个偃旗息鼓,改以怒目相对的方式向凤羽珩发起眼神攻击,她这才耸肩而笑:“累了?桌上有茶,诸位大人先润润喉咙。”
    玄天歌也在边上帮腔道:“还都愣着干什么?给这些大人们换上新茶呀!”
    八皇子亦笑道:“弟妹又来这一套,你就是跟着冥儿久了,也跟他学得一遇事就避重就轻,这样可不好。”
    凤羽珩失笑:“却是没跟他耍嘴皮子,而是开口问了句:“八殿下是在哪结识的这些波斯人?刚刚说是这些人到大漠小国里跳舞?”
    八皇子点头:“正是。”
    “哦。”凤羽珩思量半晌,转而问向那些舞姬:“你们有没有领头的人?站出来与我说话。”她问了半天也没人答,于是又道:“哦,装做听不懂大顺语言,那没关系,这位医者,你会说大顺的话,我就来问你。你们是常年在大顺的南边儿表演舞蹈吗?”
    那医者不明所以,认真地答:“没错,他们是在外游走的舞姬,我是一直跟着的大夫。”
    “哦。”凤羽珩点点头,语调平谈,“在外游走的舞姬。那你做为随队的大夫,应该跟他们都挺熟的吧?这些舞姬家境如何?是靠自己跳舞养活自己和家人,还是你们属于波斯的某个势力?有财源支撑?”
    那医者一愣,随即苦笑:“郡主,家境好的人家,谁会把孩子送到外头去做舞姖啊!都是些穷苦人,在波斯活不下去,实在没有办法才冒着生命危险坐了大船,来到大顺。包括老朽,那也是在波斯穷怕了,就算有一手医术也几次险些饿死。但大顺人对波斯歌舞还有些抵触,所以我们就选择了古蜀那边。”
    凤羽珩明白他的意思,大顺人相对保守,波斯舞姬在穿着上一时还很难为人所接受,而大漠那头就会相对开化一些,接受起来也更加容易。
    当然,这不是她所要考虑的问题,在听了那医者的话之后,凤羽珩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对八皇子玄天墨说:“八殿下还真是逗趣,一个舞姬群体,一个跟着这样群体的大夫,都是波斯最下层的百姓,是在波斯境内时刻都面临着要被饿死的底层人,你这样就把他们带到皇宫里,带到父皇跟前,说他们能代表波斯?代表波斯国情?代表波斯医术?”她说着,又面向百官,扬声道:“在场可有太医院的太医?”
    立即有几人站上前来,向凤羽珩行礼。
    凤羽珩点点头,“你们是国医,现在本郡主说你们的医术不过就跟外头的赤脚大夫一个水平,你们乐意吗?哦,还是那种靠医术都吃不饱饭,要到歌姬舞姬群体里混饭吃,还得远走他乡才能吃上饭的那种赤脚大夫,他们的医治说是可以代表你们,你们乐意吗?他们不会的行医手法,就到处去说你们也不会,你们乐意吗?”
    太医们纷纷摇头,表示不乐意,更有一人开口道:“如果咱们的医术水平真的与那种下层游医相当的话,也进不来这大顺皇宫,更别提为皇上和娘娘们诊症了。”
    “就是,那不是开玩笑吗?文官有科考,武官要考武状元,咱们太医院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得来的,那也是要通过层层筛选和考核才能进得宫来,怎是游医可比。”
    不必凤羽珩说,这几位太医当场就开始鄙视起那波斯医者了——“一个波斯医者,在本国都混得快要饿死,还好意思跑到大顺的皇宫里来自称自己是大夫?就你这样的你能治得好什么啊?”
    “滚回你的波斯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凤羽珩就眼睁睁地看着太医们发泄,待人们气愤稍微平息一些了,这才又对八皇子道:“八殿下都听到了,这就是你所说的波斯医者,还有那群舞姬,你就让她们来代表波斯吗?那是不是我们大顺随便一个边远小城镇上的歌舞姖走到外头都说自己能代表大顺?只要她们不会的、没见过的、没听说过的,就说大顺没有?八殿下,你就是想要找个波斯医者来与我对质,最起码的,是不是也应该找个波斯太医来?这算什么?别说我曾拜奇人异士为师,就是我祖父姚显,还有下方这些太医们,也是不屑于他的医术的。八殿下也太小瞧我大顺了!”
    这番话说得玄天墨终于是稍微的变了脸,阴晴不定头一些在他面上表露出来。可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地他就已经做了调整,然后开口对凤羽珩道:“且不说他们能不能代表波斯,刚刚你又提到了你的奇人异士师父,那郡主能否说出他是谁?”
    “好啊!”凤羽珩随口用波斯语说了一个名字出来,当然,她所说的是后世伊朗话,但尽量选了一些自古沿用下音阶的字词,以至于波斯人也能听得懂,是个很特别的名字,但却实是波斯人会起的,凤羽珩说的也确实他们所熟悉的语言
    那波斯医者下意识地就说了句:“郡主会说波斯话?”
    凤羽珩翻了个白眼,“笑话,我师父是波斯人,我就算不能说得流利,对付几句也还是可以的。这位老大夫,我不与你为难,只是告诉你,你的医术不及我那师父百分之一,我拜了波斯能人为师,学的自然是你不会的。”
    那医者还在辩解:“就是不会我也应该能听说过呀!”
    这话不等凤羽珩答,就听下方一个太医大声道:“老夫有家族秘传的独门行针术,整个大顺只有老夫一人会使,怎的,民间那些山野大夫连听都没听过,但他们就能说咱们大顺没有这种行针术?”
    这话那医者无可反驳,也知自己的确如凤羽珩她们所说,不能代表整个波斯。当初在南界时八殿下说了凤羽珩的医术他只觉得惊讶,知道他自己没听说过,如今想想,如果是王宫里的国医听了,没准儿他是要掉脑袋的,因为谁知道那是不是国医们的秘术。
    一时间,这波斯医者再没了底气,默默地退后了两步……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89章 钱能解决的那就不叫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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