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冥到是很大言不惭地说:“当时的确忘了,不过过后到是想起来了。”
    “恩。”天武点点头,“然后呢?”
    “没有然后。”玄天冥说:“都说了是过后才想起来,也就是说,我们想起来的时候,千周国君已经死了。不但他死了,千周皇室也死绝了。哦对,还剩下个莲王,赖上我们跟着回了京,可他跟千周国君本身就是对立,对于那龙脉地图一事,是一点消息都不知。”
    天武气得咬牙,“以前朕觉着你俩挺聪明的,脑子好使,所以一有好事儿就惦记着你们。就是这个皇位,那也是给你俩留着的。结果你们就给朕干了这么一件蠢事,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玄天冥摊手,“那要不你再考虑考虑其它儿子。”
    “我考虑个屁!”天武暴怒,“你们娘俩没一个省心的!没一个省心的!”
    章远在边上拼了命的冲凤羽珩挤眼睛,凤羽珩终于找准了个机会插话道:“父皇莫急,左右千周已经是大顺国土,而且这一场地震雪崩,震得整个儿国境没一处好地方,龙脉的事咱们来日方长,保不齐哪天再震一下,自个儿就震出来了。”
    天武没嗑儿了,他突然觉得跟这两口子说话完全没有道理可言,他俩要想气人,神仙都能被气死。于是大喘了两口粗气,在心里努力地自我调节一番,总算压住了火气,又问凤羽珩:“都成一片废墟了,你打算怎么办?”
    凤羽珩说出自己的计划:“冰寒之地不宜人类生存,但对于特殊作物的生长还是很有好处,还有特殊动物养殖,比如千周那种野狼马,还有能吐出广寒丝的冰蚕,都是值得我们去研究的。儿媳是打算把千周做成大顺的实验基地,一些大顺境内完成不了的事情都到那边去完成,一些新的想法和实验也可以到那边去进行,让千周再次活起来,完完全全为大顺服务。”
    玄天冥也将千周百姓的安排,以及对千周国境内的布兵又跟天武说了一遍,渐渐地,天武的精力终于往正事儿上转移,三人开始正儿八经地商谈起来。
    这一谈就直接从白天谈到了晚上,与此同时,平王府的想容对四皇子的教训也从白天教训到了晚上,她指着玄天奕气得直哆嗦:“是谁跟我千万保证说一定能绣好的?是谁说他要连对儿鸳鸯都绣不好,那这两只手干脆就剁掉算了的?有本事你到是剁啊!好好的一块蜀锦,你给人家绣水鸭子,你成心的是不是?四殿下!我知道皇上让你跟我学绣花这个事儿挺难为你的,可这毕竟是皇命,跟我也没有关系啊!你当我乐意教你?你要是有意见你跟皇上提去,至于背后这样子害我吗?我如今不过是平民家里的庶女,人家是现任左相府的小姐,我惹得起吗?你说说,你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这事儿我该怎么办?”
    一口气说了一堆,说完往椅子上一坐,气得呼呼直喘。
    玄天奕到并不为所动,慢悠悠地倒了碗茶递到想容面前:“师父,喝茶。”
    “谁是你师父?我当不起你师父!”她很少与人动气,但跟四皇子接触这一年多来,想容这气可就动的不是一回两回了,基本上三天两头就要气上一气,三天一小气,五天一大气,一个月还得上门当面骂上一回。她有时候觉得如果自己不找上门来痛骂他一顿,就能把自己给憋死。
    玄天奕看着想容这气鼓鼓的小模样到是觉得有趣,可这件事的确是他有意而为,如今想容受了委屈,他却也不能再给她气受。
    他告诉想容:“我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你出口恶气,那新上任的左相也是太纵容自家女儿了,凤瑾元如今虽说没了官职,但好歹你们家不是还有个未出嫁的黎王正妃么?她……”
    “你别提黎王正妃,烦着呢!”说来也奇怪,这样的话一直憋在想容心里,可依她的性子,是万万也说不出口的。谁知在这四皇子面前却是能张口就来,没有一点避讳,想容就纳闷,这真是奇了怪了。
    “好,不提。”玄天奕说,“可就算不看这个面子,她总要看你那二姐姐的面子吧?那可不只是御王正妃的角色,人家是圣上亲封的郡主,还是对大顺有极大贡献之人,这样的人还镇不住一个新丞相的女儿?哼,区区丞相之女,居然敢使唤你当绣娘,若本王王位还在,定算计她个家道中落,人生凄惨。”
    想容翻了个白眼,“说那些大话有什么用,你的王位哪还有恢复的可能,别做梦了。”她是习惯了这样跟玄天奕说话,却没注意到玄天冥说那番话时,眼里闪过的狠厉之色。“罢了罢了。”她摆摆手,“骂你也没有用,看来我不但要赔偿一件蜀锦嫁衣的成本银子,还要亲自上门下跪请罪,真是被你给害死了。”
    她说着话,起身就往外走,却听后头玄天奕扬声说了句:“没事儿,别太在意,大顺朝的左丞相从来都没有好下场,不信你就等着看吧!”
    “疯子。”想容更生气了,走得越来越快。
    屋子里玄天奕却是看着那个小小的背景往外走时,心底起了丝淡淡的心疼。这种情绪淡得他自己根本都抓不住,一点感觉都没有,就只觉得那身影小小的,明明是个柔弱的性子,可在他面前却总是强撑着表现得很强势。用有一次想容的话说:师父就要有个师父的样子。他觉得这丫头很好玩,竟是那么认真地听皇上的话教他绣花,到也真的生生把一个一国皇子给教得也能拿起针绣坐在椅子上从早绣到晚。
    玄天奕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整治那新左相府的二小姐一番,只是在听说对方居然把凤想容当绣娘使唤时,心底就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怒火熊熊而燃。两只水鸭子不过小惩以戒,若那位二小姐真让想容下跪请罪,少不了要动用许久不用的人脉来收拾对方一番。
    这时,一名随从快步走进屋来,站到他跟前说:“殿下,九殿下和那济安郡主回京了。”
    “哦?”玄天奕眼一亮,“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好,她回来,想容丫头的事就不用本王出头了。也算那新左相家里倒霉,惹谁不好,非得去惹济安郡主最在乎的一个妹妹,真是……找死!”
    “要依我说千周就是找死!”乾坤殿后殿,天武留了玄天冥和凤羽珩一起用晚膳,席间喝了二两酒,就又对千周皇室种种恶行进行了一番批判。然后还感叹:“可怜了千周百姓啊!也可怜了那莲王,好好的一小伙子硬是给弄成了大姑娘,这不是造孽吗?”他对凤羽珩说:“你可以好好给治治,对于这种主动让城还主动送兵的苗子,咱们大顺必须得好好栽培。”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时辰,两人终于被天武帝从乾坤殿里赶了出来。而之所以急着赶他们走,也有他的想法:“去看看你母妃吧!过了个大年她不见朕,春天不见朕,夏天不见朕,这都入秋了她还不见朕,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玄天冥就不爱打击他,人家都十好几年没见你了,又不是这一回,纠结什么啊!
    不过他还是拉着凤羽珩往月寒宫走了去,云妃,的确是想念啊!
    结果这路还没等走一半呢,身后,章远一路小跑的就追过来了,累得呼呼直喘。
    凤羽珩主动帮其顺背,然后问他:“章公公,您这是有什么急事啊?是不是父皇有事?”
    “皇上没事。”章远摆了摆手,然后对二人道:“是奴才这里有点事,之前奴才八百里回急让殿下快回来,这件事做得是有些僭越了,毕竟奴才只是个太监,冒昧的给阵前打仗的将军发这样的急件,这事儿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奴才这脑袋可是保不住。”
    玄天冥无奈地道:“说重点吧,你的脑袋目前还没人敢要。”
    章远叹了口气,一脸哀怨地说:“以前是没人敢要,但这回可就不一定了,殿下呀!宫里头出大事了!”
    “恩?”玄天冥一愣,“什么大事?之前没听父皇说起。”
    “哪儿能让他知道啊!”章远一跺脚,“殿下,这事儿奴才早几个月就知晓了,是皇上身边儿的暗卫告诉奴才的。咱们都在心里憋着,谁也没敢跟谁说,特别是皇上,是千防万防就怕他知道了会出事。终于熬到殿下回来,奴才看到了殿下,心里这块石头也总算是能稍微落点儿地了。”
    玄天冥心里“咯噔”一下,就连凤羽珩都心头一颤。二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讯息。
    凤羽珩最先开口问了句:“是不是月寒宫那边出了事?”
    章远点头,长叹一声,再瞅了瞅四周,确定无人之后,这才凑上前小声地说了句:“云妃娘娘……出宫了!”
    二人大惊:“你说什么?”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620章 姚凤两重天
    玄天冥广袖一甩:“胡闹!”
    凤羽珩也吓坏了,任何一个妃嫔都是不可以轻易出宫的,哪怕皇后也是一样。妃嫔出宫尚且是大事,更何况是云妃。她赶紧问章远:“什么时候出的宫?知道去哪了吗?”
    章远道:“回郡主的话,就在殿下和郡主刚启程往北界去没几天,云妃娘娘就偷偷的追着七殿下往东边儿去了。在娘娘之后还有两个人也追了去,正是郡主您的弟弟和他那个丫鬟。”
    凤羽珩也无语了,七殿下是开了收容所么?这都什么情况啊!
    玄天冥却在听说云妃是追着玄天华往东界去了时,稍微安了心来,又问了句:“可确定安全?”
    章远点了点头,“暗卫们是在确定云妃娘娘成功跟七殿下会合了之后才回来的,据暗卫说,也不知道娘娘是使了什么手段,七殿下似乎被逼得挺无奈,只能带着她一路向东。至于凤家少爷,他走得晚,路上没追着七殿下,奴才派了人一路暗中保护,直到看见凤少爷进了福州府,这才送信回来。”
    凤羽珩也安了心,却是郑重地冲着章远俯了俯身,诚恳地道:“多谢公公了。”
    章远连连摆手,“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眼下月寒宫也不必去了,玄天冥告诉章远:“回去就跟父皇说本王跟郡主已经看过母妃了,母妃一切都安好,就是使姓子不愿见他,让他一天天的别光想着儿女情长,干点儿正事儿。另外,这件事情继续保密,再不可跟任何人讲。七哥那头,本王会立即送信去。”
    他说完,再不于宫中多留,拉着凤羽珩就奔着宫门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也真够可以的,出宫近一年,居然也瞒天过海了。”
    凤羽珩也不得不佩服云妃,不过还是提醒了玄天冥:“最近得派人盯着点儿月寒宫那头,父皇三天两头的就去闹腾,万一哪个不留神走露了消息,别的到不怕,怕就怕父亲也使性子出去追,那可热闹了。”
    玄天冥长叹一声,却是说了句极其窝心的话来:“只要都好好活着,将来全了他们的愿,在外头晚渡余年也好。”
    她没再说什么,外面,她也喜欢外面,可是跟着玄天冥,却注定了后半生要混迹宫廷。与其回京,其实她更喜欢的是这一路征途。
    宫门外,白泽正坐在马车上等着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还停着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凤羽珩瞅着有点儿眼熟,直到那人跑上前来她才想起,好像是凤家的人。
    “奴才给九殿下、二小姐请安。”那车夫跑上前,下跪行礼,一句二小姐,已然说明自己身份。
    玄天冥没吱声,凤羽珩道:“起来吧,你来宫门口可是有事?”
    那车夫赶紧道:“回二小姐,晚膳那会儿府上才得到您已回京的消息,老爷派奴才来宫门口等着,接二小姐回家。”
    “回家?”凤羽珩问他:“回哪个家?”
    那车夫答:“自然是凤家。”
    她却摇头道:“新搬的凤府据我所知并没有为我准备住处,何谈回家?你回去吧,就跟父亲说明日我自会登门拜访,今天就不过去了。”说完,转身上了玄天冥的马车。
    白泽冲着那车夫摊手道:“我早就说过,王妃是不会回凤府的,你偏不信。”说完,扬鞭打马,走了。
    凤家的车夫呆站在那里,一脸苦色。他也知道二小姐不愿意回凤家,却是不知自己回府之后该如何交差,如今的凤府,可是要看两个主子的脸色呢。
    小半时辰后,凤府的堂厅里,凤粉黛冷声道:“哼,做了几天郡主,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连家门都不进,祖宗都不认,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底哪里招人喜欢。”
    凤瑾元坐在主位上,听着粉黛的谩骂,心里头对那个二女儿也是厌烦得紧。安氏和想容亦坐在下手边,想容听不下去这样的话,忍不住插了句:“二姐姐说得也没错,这里说是家,可却连个院子也没给她留,让她回来住哪儿?”
    “要院子?”粉黛又惊叫起来,“凤想容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就连你们现在都是在住着五殿下给的房子,人家为什么给房子?还不是因为我!我能让你们住着已经不错了,凭什么还要给她留一间?再说,府里就这么大,都已经住满了,根本就没她的份儿。”
    想容被她气得直嗦,“既然没有住的地方,自然就不是家了。二姐姐是客,眼下天色已晚,不宜访客,她说明日来拜访那也是应该的。”
    “好了!都给我闭嘴!”凤瑾元大手往桌子上一拍,“砰”的一声响,吓了人一跳。“整日就是吵吵吵的,烦不烦?她愿意哪天来就哪天来,不来也好,粉黛说得对,我凤家请不起她那尊大佛。”说完,又看了粉黛一眼,语气放轻下来道:“你也别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粉黛看了凤瑾元一眼,很是不客气地回话说:“父亲放心,我死不了。”说完,一甩袖带着丫头匆匆走了。
    凤瑾元闹了个没脸,也不愿再坐下去,他站起身,想了想,还是跟安氏嘱咐道:“皇后娘娘生了病,程氏姐妹进宫里去侍疾,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你可得多操心着。”
    安氏亦起身,淡淡地道:“老爷多虑了,府上有四小姐在,不需要妾身操心任何事情。”
    凤瑾元被堵得没话说,干脆也抬步离开。
    如今的凤府,粉黛愈发的跋扈,就连凤瑾元都要避其锋芒,只因如今吃的用的都得靠五皇子接济,万一惹了那丫头一个不高兴,断了钱粮,那才是最尴尬的局面。
    见粉黛和凤瑾元一前一后地离开,想容生着闷气问安氏:“大夫人和二夫人手里应该不短银子吧?怎的不见她们担起凤家这个担子?她们是正妻和平妻,不正应该与府里共患难吗?”
    安氏苦笑着说:“那两姐妹当初嫁进凤府,本就是为了对付康颐,如今康颐已死,千周都被九殿下和你二姐姐给灭了,她二人何苦还趟凤家这浑水。打着进宫给皇后娘娘侍疾的借口,已经有一个月没回府了。”
    再次提到凤羽珩,想容闷闷不乐的脸色总算有些好转,赶紧跟安氏说:“二姐姐回来了,我想去找她。”
    安氏笑她:“怎的这样沉不住气,听说你二姐姐一回京就进了宫,显然是急着跟皇上述职的。眼下没到凤府,想来应该是奔姚府去了,你再等等,明日她过来时定能说得上话的。”
    想容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心里却是在想着,不知那左相府的二小姐下一轮发难会是在什么时候,绣品铺已经赔了一大笔银子给对方,但愿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与凤府的争吵不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姚家的一派和睦。此时此刻,姚府里上上下下都在紧忙活着,就听大夫人许氏扯着嗓子喊了开:“姚森,你房间腾出来没有?快点快点,你表妹就要回来了。”
    随即传来个青年的声音:“正在打扫呢,娘你别急,我叫下人给表妹加床垫子,她晚上睡得能更舒服。”
    紧接着,又一个青年的声音带着不确定地问道:“郡主府就在隔壁,珩妹妹能住在这头吗?”
    啪!
    一个巴掌拍在了他头上,这青年一回头,见是自己的娘亲,姚家二房的夫人,秦氏。
    秦氏正掐着腰拎着他耳朵道:“你当珩珩跟你们哥几个一样啊?一出门就几个月不着家,回了家也见天儿的往跑,珩珩小时候那可是经常到咱们家来住的,可是比你们这些臭小子强多了。”
    “可不!”三房夫人苗氏也跟着数落了起来,“生下你们这些个臭小子有什么用?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生个闺女,有个贴心的小棉袄。可惜啊!你们的爹不争气,咱们姚家三房,生下来的都是儿子,真是,天太不随人愿了。”
    苗氏的哀怨立即得到了许氏和秦氏的一致附和,几位夫人当下便站在院子里开始了新一轮的长吁短叹。
    六个青年少年齐齐捂住耳朵,互相看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出凄苦。
    他们就不明白了,别人家都拿儿子最为重,生个儿子乐得都放鞭炮。可他们姚家却不同,大人们个个儿都想生女儿,不只娘亲天天念叨着女儿,就连父亲看着他们的时候都说过很多次:你们要是丫头就好了,丫头贴心。
    他们就郁闷了,儿子怎么就不贴心了?不也是啥活都干吗?脏的累的哪一样不是他们来?他们六个被自家母亲给使唤的,有的时候都分不清自己是少爷还是奴才,连夜香都亲手给倒过。
    真是命苦!命苦啊!
    六个孙子哀怨的时候,姚显正带着三个儿子在堂厅坐着喝茶,三位媳妇儿的埋怨传进厅来,长子姚靖军就问两个弟弟:“要不你们俩再努努力,生个女儿吧!”
    次子姚靖霄连连摇头:“可不敢可不敢,万一再生出来个小子,秦氏非得把我掐死不可。”
    三子姚靖越也跟着附和:“对对,两个儿子就已经要命了,我完全不相信自己能生出女儿来。”一边说一边哀怨地看向姚显。
    姚显一瞪眼:“你瞅我干什么?我可是生过女儿的!这跟基因没关系,还是你们自己的原因!”
    三个儿子挫败地垂下头,纷纷表示认命。这时,就听大房许氏的声音又传了来:“哎呀姚森你不用腾屋子了,我想起来了,今天晚上就让珩珩跟我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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