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餐厅终于出现了一个人,他推出一大束鲜花。血红欲滴的玫瑰花,也摆成了一个心形。
    寂静的餐厅突然想起了小提琴的声音,慢慢地生意由远渐近,一个斯文的乐手站在两人不远处演奏。
    周笑容的一切猜想都没有错,有红色的玫瑰花,满地的蜡烛,一旁拉小提琴的乐手,多么老土,多么没有创意,却让她欣喜若狂。她放下攥了很久的干花,双手捂着嘴巴笑,眼里出现了泪水。
    章阳走到周笑容面前,单膝跪下,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
    周笑容见势连忙朝章阳摇手,“不不不,现在求婚太早了,我肯定不会答应的。”
    章阳被周笑容逗笑,蹲在地上颤抖着双肩。
    周笑容有些不爽地推推眼前的章阳,“你又笑。”
    “谁说我要求婚了?”
    “可是求婚不都是要单膝跪地吗?”这是常识好不好。
    章阳调整了呼吸,迫使自己不再发笑,慢慢打开礼盒。
    礼盒内是一条精致的项链,看似普通,却是专门定制。
    周笑容再看到礼盒内的项链后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是戒指呢,吓死我了,你现在要帮我戴上吗?”
    说完周笑容连忙又补了一句:“还是先不要戴,先让我看看,我都没有仔细看呢,等下又要拿下来。”
    章阳可以埋怨周笑容话很多吗?可是他很开心,当然,重点是:“周笑容,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愿意啊。”周笑容漫不经心回答,手上拿着项链左右打量,指着坠子中间问章阳:“这个是钻石吗?”
    “是的。”章阳突然有点后悔先把项链给了她,不过无论如何她答应了不是吗?
    “接下来还有一个仪式。”章阳又说。
    周笑容终于欣赏够了那条项链,好奇地抬头问:“还有仪式啊?什么啊?”
    “男朋友亲吻女朋友。”
    说着,章阳走到了周笑容面前。
    周笑容脑袋晕晕的,她觉得自己需要氧气,然而不等她思索,章阳低头蜻蜓点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随即退开。
    等等!
    为什么这个吻如此随意简单!
    唇齿碰撞,舌头碰舌头的湿吻去哪里了!
    不过周笑容并没有介意太久,毕竟她要矜持。对,她是一个矜持的小女生。
    始终不见人影的服务员终于在上菜的时候出现了。
    整个餐厅被章阳包下,可以想见有多奢侈。
    这顿饭如周笑容想象中的美味。
    法式大餐,每上一道吃完再上一道。当然,每一道分量不多。周笑容吃得津津有味,全然忘了这是在约会。这不算周笑容第一次吃法餐,以前章阳也带她去吃过。嗯,章阳带去她吃过太多美味。
    周笑容吃东西从来不挑嘴,所以和室友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凡是室友不喜欢吃的肥肉还是什么都会自然地放到她的盘子里,而她也一点都不介意全部吃个精光。但周笑容也有一个让人无法理解的点,她每次吃东西都能弄脏衣服,不是夏天吃西瓜把西瓜子滴到身上,就是冬天吃火锅把蘸汁弄到自己身上。章阳甚至特地给周笑容买了一个围裙,每次出去吃东西的时候必带,包括现在。周笑容已经从原先的排斥穿围裙到现在主动穿上,可见她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有多智障。
    所有餐点吃完,周同学还不忘打一个响亮的饱嗝。
    其实高中的时候周笑容经常也章阳一块去城市的各个角落品尝美食,如果那样也算约会的话,他们已经约会了不下百遍。章阳常说周笑容是最容易被好吃的东西收买的,所以有好吃的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带她去吃,以免别人捷足先登。这种好习惯一直延续到周同学生了娃,当了奶奶。
    一个人带你环游世界,尝遍世上的美食,这大概是最美好的事情不过。
    吃完饭周笑容抱着那一束小干花怎么都不松手,那些玫瑰花她恐怕是搬不回去了,不过这束小花却是她的心头好。
    餐厅外头是江,两个人沿着江边走了走,实则周笑容的肚子已经太撑了。
    这个时候的江边多得是散布的人,有遛狗的,也有跑步,当然少不了情侣档。明天就是跨年,今天的街道上很是热闹,眼下周笑容和章阳就是众多情侣当中的一对。
    “其实和我想象的还是有点不一样,比如,你怎么不跨年的时候约我呢?”周笑容说。
    周笑容的幻想是极其浪漫的,余生难忘的。当然期初的确是觉得很浪漫的,可后来又觉得跟往常没什么不同,就像现在,像很多时候他们吃完东西散散步。
    而章阳却觉得,两个人吃吃饭饭走走路已经是最大的浪漫,这种感觉太久违了,久到章阳做梦都想。所以他霸道了一回,只考虑了自己的感受,贪恋这个平淡的时刻。
    不过于周笑容,现在踩着石板路,也想起以前闭着眼睛扶着章阳的手走盲道时,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等不及了。”章阳说。
    周笑容嘿嘿的傻笑,靠在章阳的怀里,“其实你说我是不是很矫情呀?非要搞这种仪式化的东西。”
    其实她本没有那么矫情的,至少没有章阳在身边,她是一个十足的女汉子。可是,女生真奇怪,一旦谈恋爱了,仿佛自己成了公主。只要在章阳面前,她就像变了一个人,爱撒娇,爱闹小脾气。
    章阳摇头。
    他没觉得什么矫情的,仪式存在自有它的价值。况且之于周笑容,他觉得这样的仪式实在微不足道。
    两个人顺着热闹的街继续走。
    元旦和圣诞离得近,前几天圣诞的热络劲还没过去,又要过元旦。明天就是跨年夜,周笑容有些期待。
    回去的时候章阳径直将车开往了学校的方向,周笑容坐了一会儿坐不住了,忍不住问:“我们现在回学校吗?”
    “嗯。”章阳如实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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