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感应波动,易何分出一缕意念探进冥墟扫视,发现阎君统印在闪烁和震动,却是有地府成员动用专属证令,给他发消息过来了。
    地府成员间为保隐秘,证令传讯,无大事不可轻用。
    既然传讯过来了,就说明事情不小。
    眉头微一挑,他将阎君统印从冥墟里取出,以意念驱动。
    刹那,阎君统印光芒一亮,投影似的飘出一行黑色的蝇头小字。
    光与暗合,欲灭众国——冥将凯!
    冥将凯,光明圣女凯瑟琳!光,光明教廷。暗,应该是黑暗议会。以此类推,众国指的应该是众国联盟。那么,整句话就是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合作,想覆灭众国联盟。
    领会完其中意思,易何皱了皱眉头,有些诧异和疑惑。
    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合作,灭众国联盟——这是什么操作?
    按已知的情况,西方的顶尖势力素来都是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针锋相对。众国联盟虽然有独尊的心思,但由于自身实力比不过光暗两家任一方,只得夹尾巴示好。
    而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因为实力相当,不想把实力比自身弱一筹的众国联盟逼急,推到对面那边去,所以众国联盟只要不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听之任之。
    由是,西方顶尖势力的局面,长久以来虽细节有改,但大体却三足鼎立不变。
    如果凯瑟琳传来的消息是真的,那么不久后,西方稳定的局面怕是就要被打破,从三足鼎立变成双雄争霸,或者……彻底统一。
    具体如何,就要看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合作的基础是什么。
    如果两者的合作,是因为众国联盟本身,即做了让光暗双方震怒的事,或者弄出了令他们感到威胁甚至忌惮的东西。那么,这合作应该是暂时的。
    众国联盟覆灭以后,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依旧会恢复对立状态。
    如此一来,西方顶尖势力的局面就是双雄争霸。
    倘若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的合作,原因并非众国联盟本身,而是有人或隐藏势力在背后推动促成。那么,两者合作极可能会长久下去。
    因为能使这由于信仰站在对立面的两大顶尖势力合作,背后之人或势力,实力必足以盖压他们。有这等实力的存在,出手目的绝不简单,至少不可能只是为覆灭众国联盟。
    这样的话,背后的存在必然会继续出手。
    而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的合作也会被维持下去,直至它们的价值被榨尽。
    种种多疑的念头盘桓,易何抿了抿嘴,没半点担心西方的意思。
    此世出身东方的他,对西方的观感平平,无好也无恶。只要接下来的变动不蔓延至东方对他造成影响,任它如何变化都不想理会和干预。
    会想这么多,一是分析的习惯使然,二是顾虑变动会影响到自己。
    第一点无解释,可自动忽略。第二点则有两点原因一是玛丽,她的身份,跟光明教廷与黑暗议会都有交集。后两者既然合作了,有可能会找上她。
    届时,作为她的男人,易何必然要出面。
    想来凯瑟琳特意地传讯,也是考虑到这个因素。
    第二点原因,则是对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合作基础的第二点猜测。若他们合作是因为有背后存在出手推动导致,那背后存在目的必然不简单,下一步极可能将手伸向东方。
    更甚至,直接将矛头对向他!
    理由很简单,那背后存在,极可能是将臣。
    得出这一推测,不单单因为在易何的印象中,此方世界有能力让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低头的存在有将臣,还因为一种感觉,有些古怪莫名。
    说不清楚具体来由,但下意识觉得就是。
    但,推测和感觉,只可能接近事实,绝不等于事实。
    “查明原因。”为印证所想,易何收回思绪须臾,不顾一旁好奇的安培青雨,直接通过阎君统印,以意念对凯瑟琳发出了下一步的指令。
    但,指令刚发出,他就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暗道一声犯蠢。
    在光明教廷,自己可不止一颗暗子。除了凯瑟琳,还有一个新月。而且作为神灵,新月在光明教廷的地位,远比凯瑟琳这个光明圣女要高,知道的应该也更多。
    最重要的,他和新月有古之圣约,联系起来要方便许多。
    不过,对于这个发出的指令,易何也没有更改或收回的意思。
    一是君令不朝出夕改。二是想借此考验一下凯瑟琳,其中有忠诚度,更有能力。
    而了解事情具体,他打算过会儿直接通过古之圣约的力量,联系新月。
    至于现在……
    易何看了眼两腮鼓鼓的安培青雨,忍不住莞尔,收起阎君统印,解释道“这是我埋在光明教廷的暗子发来的消息,说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合作,打算灭了众国联盟。”
    “有问题。”柳眉微扬,安培青雨稍一作想就觉得其中蹊跷。
    思考那么多,易何也以为然,却不给她深究的机会“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让她去查清楚,暂时等消息吧。我带你出去和雪姬她们几个认识一下。”
    话说完,他打开房门,对她伸出手。
    安培青雨也不扭捏,直接将自己的白嫩小手交到他手里,任其握住。
    “初次见面,易何,新一代阎罗。”感受到小手的柔滑,易何轻轻一捏,狭长鹰目里浮现出丝丝柔和笑意。
    安培青雨一愣,旋即甜美的玉颜上露出她与易何初见时的笑容,温柔声音道“初次见面,安培青雨,新一代天鬼。”
    易何笑意绽放,没有再言,径直牵着她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西方,光明教廷总部。
    凯瑟琳看着手中冥将证令刚浮现的四字指令,美眸中闪动着思索的光芒。
    对于易何让自己查原因的命令,她并不觉得意外。因为通过仙神秘地里那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那位君上女人虽多,但自己女主人玛丽在他心中地位绝不低。
    出于玛丽的关系,那位君上必然会格外地注意光明教廷和黑暗议会。
    因此查明原因的指令,在意料之内。
    她思索的,是如何去查原因。
    这命令,是阿波罗下达的,根本没有说什么理由,因为他是太阳神。
    在以信仰神灵为基础的组织中,神灵的意志即是真理,无须向人解释。哪怕光明与黑暗对立,两者合作听起来很荒谬。
    如果这么回应,莫说易何觉敷衍,就是凯瑟琳自己也不满意。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查明?
    直接问太阳神,不现实。不说对方正在恢复修为,能不能见到面。就是见到了,对方也未必会给出回答。
    毕竟,他是神,而她只是人。
    旁敲侧击,侧问谁?
    就在凯瑟琳收起冥将证令,为易何的指令犯愁时,房门被敲响了。。
    “圣女阁下,太阳神冕下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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