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就在这个时候三阿哥回来了!”司棋啧啧有声地,跟讲戏似地说道:“三阿哥当即便不让了,说田氏心底最是善良柔软不过,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云云,三福晋也在旁边帮着田氏说话,气的钟碧月连吐了好几口血。但李侧福晋似乎格外对田格格看不过眼,无论如何,也要了解她,偏在这个时候反转又来了……田格格哭求中突然晕倒了,再然后——她便传出有喜的消息了。”
    年若兰:“呵呵……”
    的确是挺戏剧化的充满了低俗跟狗血。
    “这还不算。”司棋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后来三福晋发现钟格格当日穿的鞋子底是断开的,由此推断,钟格格之所以会摔倒并不是因为别人推的她,而是因为自个没站牢的缘故!”
    年若兰听到这里连呵呵都懒得发出了。
    “钟格格这下可是完了。”司棋撇着嘴巴道。
    “那可不一定。”年若兰哼了一声道:“有些女人的韧性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钟氏能在府里左右逢源了这些年,也不是个吃素的。”
    三阿哥房里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三个女人而已,就这,还闹成了今日这幅样子,那个无辜的孩子甚至都没来得及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由此,年若兰联想到胤禛又联想到自身,突然间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把小厨房炖的那蛊金丝雪莲燕窝给我端过来。”
    “疑?主子不是说要留一蛊给王爷回来后喝吗?还说要把那燕窝熬的粘稠细碎的,爷这段时间竟忙着公务了,身体都亏空不少,您要给他好好补补的吗?”
    “不过是碗燕窝罢了,哪里那么多的话!难不成只他能吃,我吃就不成!”年若兰眉头一竖,两指并刀,杀气腾腾滴一指门口:“速速去端,娘娘我现在就要吃!!!”
    第149章 祀天
    康熙六十年,春夏交替之时,圣上起驾木兰围场,巡幸蒙古诸部。胤禛、弘煦、弘福皆往,至十月时方才回返,康熙帝回京不久,身子便感不愈,没进紫禁城,直接住进了畅春园中。弘煦日日伴在其身边,偶回家中与母亲谈其康熙帝,眉宇间也不得舒展。年若兰见状便知康熙帝这是圣体渐重,无有好装之顾,京中气氛也因为越渐紧张,便是后宅妇人们平时的茶话会、小姐们的诗会等也全都取消。每座府上皆都是大门紧闭,而在那紧闭的大门之后,想必也少不得种种谋算,种种考量。
    康熙六十年的冬日便是在这种严肃的政治气氛中来临的。
    “你说的可是真的?”年若兰豁然睁开眼睛,看着立在前头的司棋。
    “回主子,千真万确的。府里面都已经传开了,万岁爷指了咱们王爷去泰山祀天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万岁爷没让旁的,就只指了王爷去,这半年多来又日日把咱们小阿哥召到身边教养,主子,依奴婢看王爷八成就是了!!!”司棋的双眼之中有着无数兴奋地光芒汹涌闪过,似乎整个人都开始沉浸在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中。
    年若兰确实是不记得康熙帝是在哪一天驾崩的,不过总体来说,应该也就是这一年半载的事情了。终于要到这一天了吗?与众人或兴奋或忐忑或不安不同。年若兰作为穿越大军的一员,她是清楚的知道,胤禛一定会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那么阴险腹黑,不成功也没道理。
    果不其然,稍晚一些的时候胤禛来到了依兰院,年若兰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等着他,刚一进来,年若兰就能从他明显舒缓地眉头中,看出他此时的好心情。“爷来了!”年若兰笑着请了安,然后走过去,亲自为他解了身上的大氅,又让人拿了拖鞋过来,胤禛换好衣裳与年若兰一起进了里间。
    “秀秀呢?”胤禛望了一圈没见着小闺女,不由开口问道。
    “中午厨房做了烤羊腿,秀秀不小心多吃了些,腹积的很,晚上便吃不下了。”年若兰笑着解释道。胤禛便唔嗯了一声,也没有说什么,两人携手坐到了榻上的矮桌旁。
    六菜一汤,外加一壶滚烫的老酒。胤禛吃饭时讲就个食不言,年若兰却喜欢在饭桌上交流感情,是以此时,一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一个却时不时的开口说些家长里短的话,所幸,前者也不嫌烦,反而听得津津有味。两人用膳完毕,胤禛看了会儿书,年若兰趁着这空当去耳房沐浴了一回。“爷帮我把头发烘干吧!”年若兰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手里端着只铜制得雕花手炉,就那么【俏生生】地站在胤禛面前,嘴巴里提着这种【无礼】的要求。胤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么会儿功夫,对面的女人就嘻嘻一笑,硬是把他手里的书卷拽走塞进了暖手炉。
    年若兰把头枕在胤禛的双腿之上,如云的秀发半湿的铺散开来,胤禛的眼中似有一丝无奈划过,然而到最后还是伸出手来,开始为这个越来越大胆包天的女人——烘头发。
    年若兰睁着双眼,从她的角度能够清晰看到胤禛的下巴。那上面已经留有不短地清须,年若兰原本是非常不喜欢留胡子的男人但也不得不说,胤禛非常适合这种短须的形象,精明、干练,带着一股子由内而发的威严。
    已经完完全全是个大叔了呢。
    “你看上什么?”对面的视线太过跳脱,胤禛也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没!只是有点感慨。”年若兰叹了口一口气:“一晃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第一次见到爷时的样子,现下都已经有些记不住了。”
    “你想不不起来,爷倒是记得。”胤禛唇角一勾,带着点笑意地说道:“瘦瘦小小,娇娇柔柔的一个小姑娘,一说话脸都会红,原以为是个性子腼腆的,没想到娶回来后,才发现是个浑不吝的厚脸皮。”
    年若兰听见他这个贬低自个,心里头便有点不乐意了。
    “要这么说,爷是后悔了呗?”年若兰瞪着双眼,跟只炸了毛的猫似的大有,一言不合心思就要扑上去挠人的架势。
    “呵,就你这性子,除了爷谁还能惯着你?”胤禛瘦而长的十个手指在那如云的秀发中来回穿梭,微笑着打趣道:“得了,这辈子,你就祸害爷吧。”
    我哪祸害你了啊?年若兰愤愤地小脸上清楚地布满了这七个字。胤禛见她生气,心情更是大好,把着手里的熏炉扔到一旁,一翻身,整个压住了她。
    “不让你亲!”年若兰一边左右躲着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让你嫌弃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种人最可恶了。听着她的抱怨,胤禛笑的越发欢愉,大手毫不客气的在那雪白。柔软的玉。体上摸索着,年若兰被他连揉带摸的,脑袋不知不觉地也开始迷糊了起来,等到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挂在人家的脖子上了。两人相互【祸害】了大半个晚上,待云收雨歇时,年若兰已经坠入了睡梦之中,胤禛看了好半晌,一会儿摸摸她的秀发,一会儿摸摸她的脑袋,渐渐地便也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晨曦将至。苏培盛轻巧的立在屏风后头,轻叫了声:“爷,寅时了。”胤禛睁开眼睛,睡意渐消。刚要翻身坐起,却发现自个胸前趴着个大障碍物,人家拿他当抱枕,如八爪鱼般缠个死紧。胤禛心想,怨不得刚刚做了噩梦,想来定是因为这个的缘故了。
    大障碍物被拨动到一边,不满的哽唧了两声,胤禛便拽了条被子过来塞到了她的怀里,大障碍物立刻手脚并用的缠了上去,还非常舒地在上面蹭了蹭脸蛋。胤禛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摇摇头,起身下了床榻。屋子里很快便半亮了起来,丫头们端着洗漱用具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跟你们家主子说,这段时间老实的呆在府里,别乱走。”
    司棋、画屏等人听了忙俯了俯身,嘴上道:“是,王爷的嘱咐,奴婢们一定带到。“胤禛便唔嗯一声,甩了下袖口,当先向着外头走去。
    年若兰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胤禛此时应都已经远离了京城,这一去,是荣耀,但也是危险,年若兰心中也是不无忧虑的。然而在这种历史的大事面前,她这种浮游般的存在,大约是起起不了什么作用的,除了静等事情的发生外,可没有任何的办法。
    八阿哥府邸。
    郭络罗氏正坐在床榻上沉思,突然身边的丫头过来禀告说是九爷十爷来了,此时已经往着八爷的书房去了。
    “把最上等的碧螺春给几位爷送去。”郭络罗氏听后嘴上便道:“用三年前我在梅树下埋得那坛子雪水来冲泡。”
    底下的丫头听了后,忙去告知了。
    郭络罗氏靠在枕头上仍旧是一片愁眉不展的神色,自从那年百官保举,万岁爷大为震怒后,他们家八爷的日子便不好过了起来。他这一辈的兄弟们,到现在也只有他是个没有封号的光头贝子。她夫妻两个感情向来不错,郭络罗氏自然替夫忧心。然而,她只是个深宅妇人,虽出身显赫,但娘家实际上只是空有名号,这些年还是靠着八爷时不时的接济才能勉强维持着脸面,实在是有心而无力。
    郭络罗氏长长地叹了口气,那双眉头却皱的越发的紧了。
    书房内,八爷、九爷、十爷对坐。
    “太医院那边查管的极严,咱们的人探不出任何的消息。”九爷皱起眉头,颇为气恼地说道:“若是能够查到皇阿玛的脉案,便能准确知道他身体的状况,也好方便咱们掌控进度,真是该死!”
    八爷摇了摇头,露出早有所料的表情。那头的十爷却粗声粗气地说道:“太医院向来是个不好进探子的地方,九哥查不出来根本不奇怪。”
    “现在畅春园已经全部戒严,九门提督隆科多亲自率兵驻扎,除了皇阿玛的召见,任何人都见不着他老人家的面,你我已经递了十几封请安的折子了,却也不见皇阿玛召见。”九爷叹了口气,看着对面的八爷:“八哥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八阿哥摇了摇头:“我虽接管了大哥手里的一些势力,但因为前些宫宴行刺的事件,皇阿玛大力整治了自己身边伺候的人,现在也很难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皇阿玛病重,对诸子多是视而不见,然却偏偏在这个时候指明让四哥泰山祀天,八哥,咱们不能不防啊!”
    “你所言之事,正是我所忧虑的。”胤禩点了点头,清俊的脸上露出一片沉思之色:“十四现在不在京中,若是皇阿玛此时有个什么好歹,大局上咱们便失败了一半。”
    第150章 受伤?
    八阿哥的忧虑不是没有道理。然而作为一个手握兵马的将军无旨是不得私自入京的,否者一个乱臣贼子的名头是决计跑不了的。
    “那依八哥的意思?”九爷睇过来的眼神有些急切。
    胤禩目露挣扎之色,很明显的在权衡着各方利弊。
    “与胤祯那边保持紧密联系,若皇阿玛那边真有什么不测,一定要让他带兵以最快速度返回京城。”八阿哥的话一落,整个屋中的气氛变得一片凝滞。
    胤禩的话无疑带了抹血腥,想来这已是他们最后的手段。
    九阿哥与十阿哥从八爷府中出来时,两个人的脸上俱都带着股沉重,特别是九阿哥,他那从宜妃身上继承的俊美脸蛋更是浮现出一恶狠狠地表情。
    “十弟!”九阿哥突然叫道。
    十阿哥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
    兄弟两个凑近了,九阿哥的身上有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只听其一字一字地说道:“八哥的办法还是太过保守了,与其坐那不知是何的命运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十阿哥听了这话眉头一竖,露出愕然地表情:“九哥的意思是?”
    九阿哥举起自己的手掌呈刀状狠狠地朝下一划!
    十阿哥的呼吸似乎都随着这一划而暂停了起来。
    “十弟,这可是到了最要紧的关头,那位一向看咱们不顺眼,若真让他得了宝座,那咱们这些兄弟们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九阿哥有一双桃花眼而此时这双桃花眼却紧紧地眯了起来,看着却像是条斑斓的毒蛇。
    十阿哥的咬了咬自个的后槽牙,终究,重重地点了点头。
    胤禛去泰山祀天,雍亲王府却发生了一件喜事,三阿哥的那位田格格生了,是个小阿哥,按照排字,他们这一辈的应该犯永字,至于叫什么,还是要等到胤禛回来后才能取得。
    李氏得孙,虽不是嫡出的,但心中也的确非常喜悦。她有意为孩子大办一场,然而,乌拉那拉氏却以京城形式不稳爷说了府里这段时日要安生些为借口回绝了李氏。是以小阿哥的洗三宴便只有府内的一些人去了,办的远远说不上什么排场。李氏心里自然不乐,她一直有一个心结,当年自己生下弘时,无论是洗三的排场还是满月宴时的排场完全就赶不上弘煦,更不用说与龙凤胎降生时的盛大场面相比了,这一次,好不容易弘时得了儿子,这可是胤禛第一个亲孙,竟也弄得如此寒酸,李氏素来心窄好攀比,如何不气?
    洗三那日,年若兰去看了,田氏生的孩子只三斤多沉,看着瘦瘦小小地也不甚健康。当然,在这个场合可没有人会说这种扫兴的话,都挑了些好听的夸了。弘福、弘历、弘昼、秀秀等几个做了叔叔姑姑的自然也到场了。唯有弘煦因身处畅春园陪驾没有赶得回来,不过却也送上了贺礼。
    “恭喜三哥,喜获麟儿。”弘福今儿穿着一身薄绿色的丝绸长衫,外罩了件滚着毛边的马甲。他长得大了一些,已经有了小少年的样子,只是脸蛋还是肥嘟嘟的,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和气喜人。秀秀与弘历也说了几句吉祥话,三阿哥站在那里笑呵呵的接受了弟弟妹妹们的恭贺唯有弘昼站在那里,没有出声。
    乌拉那拉氏轻巧的瞟了他一眼,目中透出些微的忧虑之色。
    胤禛走后的第二十五天,这一日,北京城中下起了鹅毛大雪,这是今年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了,天气也阴沉沉的,北风呼嚎没的让人心里发慌。
    “呀!主子!”彩香发出一声惊呼,脸上露出着急地神色:“主子您指头流血了。”年若兰听见她的惊叫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可不是,自家的食指上正滚动着一颗胖血珠儿。
    刚走到门外的司棋听见彩香的惊呼,心中吓了一跳,呼啦下就掀开帘子走小跑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主子哪受伤了?”
    年若兰对着惊惊慌慌地两个丫头道:“没事儿,只是我有些分神,针扎着手罢了!”
    司棋走过去仔细检查了,见那指尖果然已经不出血了后,这才放心,笑着嗔道:“主子这是想爷了?这么专心,连针扎了手都没觉出来!”
    “别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年若兰闻言不见羞涩,反而直接的点了点头,颇有些沉重地说道:“今儿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起,这心跳的就有点快,总觉得像是要发什么什么事情一样。”
    “主子身子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奴婢这就去宣太医进府。”
    “可别。这大雪荒天的,两腿退走路都不方便。”年若兰拦住了自家丫头,摇头道:“大约是我多想了吧……对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司棋细细打量了下自家主子的脸色,与往常也没什么太大的不同,这才微微放下心来口中却道:“主子素来体弱还是要小心些才是……这些是花盖梨还有冻柿子,主子可要尝尝?”
    年若兰便放下手中的针线,让司棋给自个拿个冻梨过来。已经是被水泡过的了,梨子的外面软软的,一口咬下,霎时就是股子极甘甜的果水涌进口中。年若兰肠胃不好,不敢多吃,自个用了一个后,便让司棋把这些东西分给下面的丫头太监们吃着。
    这大冬天的水果什么的也是很少见的了。
    “主子!”便在这个时候,猩红色的门帘被掀了起来,画屏连肩头的积雪都没有扫掉便匆匆跑了进来,年若兰见她面上涌现出许多焦急之意,心中一动,连声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画屏连忙跑到年若兰身边在其耳边快速的说了什么,一旁的司棋彩香等只隐隐地听见什么彭厨娘,消息之类的话。
    然而,那头的年若兰却已是心中惊骇。递回消息的是她的哥哥年羹尧,言明胤禛遇刺,此时已是受伤,希望年若兰能够尽快赶过去伺疾。对于这个消息年若兰并不怀疑其真假,听后,立刻站起身来,召了身边的四哥大丫头到身前,又叫人去把弘福和秀秀唤了过来。
    神色凝重的言明事情种种,年若兰道:“我这次必是要偷偷出府的,你们尽可量的替我遮掩着,若是有人来看,便推脱我病了,概不见客。你等也都装作正常样,绝不能让人看出破绽来。”
    众人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便是连弘福和秀秀都露出一脸肃然的表情,慎重的点了点头。年若兰摸了摸小儿子的脑袋:“你哥哥不在,府里便都要靠你了!”
    “额娘放心,儿子晓的了。”
    年若兰心急火燎的也来不及收拾东西,只罩了件大氅,趁着天色将黑的时候上了停在王府后门口的马车。马车里面很黑,连取火用的暖炉都没有,然而此时此刻年若兰也顾不得这些了,她只感到马车微微一晃,然后,便飞快的行驶起来。年若兰没有推开车窗到处看,可也知道此时在她的马车周边已经围了不下二十匹骏马。
    这些人将一路保护着她。
    马车行驶了整整一夜,年若兰却也是一夜没有合眼,终于在天色将明的时候,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年若兰推开车门,霎时一股子冷气便袭上面庞。这是一座院落,青墙绿瓦,有些斑驳破旧,似是有些年头的样子。
    胤禛是在这里养伤吗?年若兰如此想道。大门嘎吱一声被人从里间推开了,当先出来的那个,却也是老熟人。
    “苏公公?”
    “年侧福晋!”出来的这个正是苏培盛无疑。
    只见他穿着一身长袍马褂,带着顶镶了玉片的圆帽,看起来就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老爷。“侧福晋您总算来了,快快随老奴进来!”苏培盛见了年若兰脸上露出大喜的表情,伸出手连做引子,年若兰也心急胤禛的伤势,起脚便向着里头走去,边走边迫不及待地问道:“爷现下如何了?究竟是伤在了哪里?可严重?”随着她的问话,宅院的大门复有合壁上了。与年若兰一同老来此的那些个护卫,就像是水滴融入江河之中,很快的也便散了开来。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几只训练有素的鸽子冲天而起,带着各种消息,传递了过去。
    人在没有亲眼见到事实的时候,总是会在脑海中进行着各种设想,年若兰也不列外。胤禛离开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一趟恐怕不会那样顺利。可是在听到胤禛出事的时候,她心中还是狠狠惶恐了一下。年若兰以为自己见到的会是一个受伤的,虚弱的,需要人服侍照顾的胤禛,然而,事实却告诉她,真相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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