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星道:“上神流光心怀仁善,此举于妖魔两界而言自是一件大功德。”
    言外之意是:这件功德与天上人间并无半点益处!见若风笑得微妙,他补充道:“但上神此举震撼到妖帝与魔尊,令魔尊明璐一见倾心,令妖族与魔族对上神生出爱戴之心,却是可以记录在话本内的。”
    “喔?”若风面露疑问,文曲星补充道:“星神不知,当初上神流光与魔尊明璐战死之后,妖帝芊语为替上神报仇,率兵攻打天界,欲解堕魔山之危,战争失败独自前往堕魔山协助将休抗敌,后战死在堕魔山。”
    若风听了道:“妖帝为人不错哎!”
    银月听了神色微怔:妖帝竟然为了他们挑战天界?而后竟然也战死在堕魔山了!可此事将休从来不曾提起过。莫不是,莫不是怕她生了感激之心,在心中记挂妖帝么?
    想到此,她眸光微闪:将休,你当真是觉得她对我三心二意配不上我的么?想到此,当初被怨灵控制时没能把将休杀死,现在想来怕是得遗憾一二了!
    文曲星道:“此事不宜记录!”若风簇眉,回首看向银月,见她眸光微闪,宽慰道:“你不必担心,妖帝已入轮回,时机合适时自会重生。而且,我给他寻了一段好姻缘,你不必挂怀!”
    银月听若风如此说,一脸懵的眨了眨眼睛:这个若风,办事当真如此牢靠?这画风和流光记忆里的半点对不上啊!
    她哪里知道星神若风在流光跟前与在臣下面前完全是两副面孔,若他在三十六路星君、七十二门仙徒跟前也是一副痴情少年郎的模样,人家哪里敢站在他身后陪他一起和天帝硬杠?
    见她一脸懵的眨着眼睛,若风的心微微一酥,柔声问道:“怎的?”银月笑道:“没怎的。只是没想到你办事如此稳妥。”
    若风听了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文曲星提笔将相遇事件记下,问道:“相恋相知的过程,可有要说的?”
    银月扫了若风一眼,若风对流光的心思她知道得清楚,若当真要说,怕是要伤了若风的心了。若风见她看着自己,浅笑道:“说吧!亲都成了,就差没生孩子了,我还有什么受不起的?”
    银月便将流光在战场上下意识将两人衣襟系在一起,此在魔界为互许终身、同生共死之意,而后明璐便以此为由将仍在醉梦中的流光带回了祭司禁地,于三日后成婚的事情说了。
    若风听了恼道:“下流!”银月娇嗔的看了他一眼,道:“秋毫无犯,我睡床,他睡床前地板!再说了我身上还顶着结界呢,你想什么呢?”
    文曲星见若风打翻了醋坛子,有心想笑,强憋回去了。
    “后来呢?”若风不满的问。
    银月道:“成婚的事我又不知道!我醒了之后沐浴更衣自然直接回龙虎山了啊!”
    旋即便把那天在露台上吃饭,将休吃了飞醋,她便就势告辞走人的事说了。
    若风恼道:“那后来怎么还是跟了人家?”银月瞪他一眼道:“算了,不说了!”
    文曲星眼见着这俩要吵起来,浅笑着开解道:“魔族民风开放,对方毕竟是魔界至尊。虽说此举有些无赖,可到底也未曾逾矩,而且对方也未告知已经举行婚礼之事,此事做为二人关系进展的伏笔倒是不错。”
    若风只得收起性子继续研墨,银月也耐着性子便把两人在魔界长河平原重遇,而后相约共游魔界,最后她同意成婚的大致经过以及神魔之战的前因后果,最终结果自然是顺着若风的意思,以上神流光战死,其夫魔尊明璐为了救她,殉情战死的经过说了。
    为了避免牵扯进玉璃,她把与玉璃有关的事情全部略去不提。
    文曲星将事情大至经过记录下来后便起身告辞,若风将他送至房门,文曲星在他耳畔道:“您的心思我等都清楚,但此事急不得。当年的事情,我们也觉得天界做的不妥!对上神流光心怀同情的大有人在。但您最好不要让她在天界露面!”
    若风听了频频点头,文曲星又小声道:“还有,此时最重要的是宽慰于她!记住,眼看,手勿动!”
    若风一愣之后随即会意,低声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么?”
    文曲星深深看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幻为一道星光走了。
    待送走文曲星,不过刚过末时,若风看了一眼楼外的阴雨天,吩咐小二备上夜宵于子时前放在一楼。是的,是备上夜宵,因为他要去睡觉了!
    银月侧身躺上床上,倦意来袭,听得关门落栓的声音,心中不禁冷笑:这是刚听完他们相知相恋的经过,就准备令她改弦更张了么?
    若风进房后坐在塌沿,看着她面有倦色,笑问道:“可是困了?”银月微微颔首。
    若风坐在床沿便开始宽衣解带,瞬间脱得只剩底衣,敞开上衣,露出结实的胸膛。银月在心中冷笑:哼,看我不吸干你的精血!
    若风解完衣衫看着仍然合衣躺着的银月,道:“你要不要也把外裳脱了?”银月微微抬眸,两腮映上一抹桃红,柔媚道:“你替我脱嘛!”
    若风听了一愣,平常流光与他吵嘴打架一向直来直去惯了。可她若对着一个人一脸柔媚,对方下场一定会很惨。心中警兆大响,他随手取了床脚摆着的丝被径直将流光裹在被儿里,侧躺在床上连人带被子一块裹在了怀里。
    银月见自己放完电了,他反而怂了。不仅怂了,还直接拿被子将自己裹了抱在怀里睡觉,怎么想都觉得不对:最后一次见面,两人吵完架,这位只穿底裤抱了人就啃的情景在脑海闪现,难道,他对自己现在扁平的身材不感兴趣?
    若风低沉的声音响在耳畔,他道:“把你方才没讲的事情,讲给我听一听呗。”
    银月将玉璃全都略过未提,可若风此前已经自上神曦和身上的魔气中将当时情形看得一清二楚:流光竟然亲手杀了玉璃?打死他都不会信的。
    见怀中人儿身子微僵,若风接着道:“玉璃究竟发生了何事?我记得你们分明对彼此有情。”
    银红深深、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只得将流光和玉璃有关的一切合盘托出,若风听了低低一叹,道:“都是我的错!”
    银月见他坦然认错,抿唇未语,心底原本对他的不满、怨恨未减:你道一句错了就完了?
    若风在她耳畔低声道:“你也倦了,睡吧!”将滚烫的唇落在她额上,将她神魂封印,她便安然睡去。
    夜半时分,若风醒来。他先检查了下卧房外的结界,确定无任何不妥后径直下楼去用夜宵。小二按他吩咐,炖了一锅鸡汤粉丝,摆了两个烧饼,桌上还摆着一盒桃花酥,一壶滚烫的水,壶边上的小瓷碗里是一撮上好的金针雪毫。
    他取了两只碗盛好鸡汤,他将桃花酥打开,院中细雨漓漓,他启唇道:“舒望,出来吧。我知道你在!”
    月神舒望着一身以月华绣就的素淡锦衣,撑着桃花宫伞进入房中,道:“怎的知道我来了?”
    若风将桃花酥往她面前推了推,笑道:“桃花酥是你的,烧饼是我的!”说着将上好的金针雪毫倒入滚烫的水里。
    舒望在腰凳上坐上,取了一块桃花酥放在嘴里,浅浅尝了,笑道:“嗯,还是姑苏的桃花酥最好吃!”
    两人一个喝鸡汤就烧饼,一个品着上好的金针雪毫尝着桃花酥,各无声息。少顷若风用完夜宵,舒望递给他浅浅一碗碧色茶汤,道:“晚上喝鸡汤太腻,你用些茶,解解腻!”
    若风接过茶碗,浅浅一笑,道:“辛苦你了!”
    “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谈不上辛苦。”舒望垂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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