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势大没错,哪怕是在药王谷下达药王令损失了近三分之一的势力,其底蕴还是非常足的,遍布于金凤国朝堂与军营之中的势力不可小觑,真要发动起来会很难应对。
    然,相府的势力也不弱,温老爹从年纪轻轻的少年丞相走到今日,朝中又岂会没有他的人,他的势力,外加还有穆国公府相护,拼到最后谁胜谁负尚未可知,谁也不会甘愿去冒那样的险。
    此外,理郡王府,韩国公府和北定侯府都是忠实的保皇党,他们都会站到温老爹的那一边,两相比较之下,太子明王等几派也就暂时消停了,决定明面上放任,私底下再秘密的行动。
    那尚未出世的文武双玉环,若能落入他们之手,是最好不过的,但若落不到他们手里,便是毁了又有何妨。
    总之,太子等人皆是打定主意,文武双玉环要么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要么就不惜一切代价毁了。
    当这件事情在星殒城朝堂内外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寒王一直都没有露面,虽然平时上早朝他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众臣并不觉得奇怪,但这次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对于寒王一连三日不上早朝,他们心里都起了疑,琢磨着寒王莫不是在谋划什么。
    结果,寒王殿下的贴身侍卫进宫禀报皇上,寒王毒发卧床不起,神医溥颜公子需要千年雪莲为引压制寒王体内的火毒,幽夜进宫是为求药而来。
    雪莲不易得,千年雪莲更不易得,数百年来金凤国皇室也不过只收藏了三支千年雪莲,足以说明它的珍贵。
    宣帝听闻寒王毒发,甭管千年雪莲再如何的珍贵,那也贵不过自己的儿子去,当下就命人取出一支千年雪莲交给幽夜,太子墨思羽,明王墨明羽以及武王墨杰羽自是心中不甘,觉得宣帝偏心,但他们也不能说什么,总不能让人说他们不顾兄弟手足之情,对寒王见死不救吧!
    千年雪莲再珍贵,跟寒王的性命相比,也就不值一提了,哪怕心里憋出了血他们也只能再咽回去。
    如此,寒王不显山不露水的就将自己摘了出来,方便暗中行事,也不怕别人疑心于他。
    他的震慑力,不单单只是在军中,在朝堂之上亦然。
    通常情况之下,没有哪个大臣敢不开眼的跟他杠上,除非是个傻的呆的,不怕死的才会找墨寒羽的麻烦。要知道,墨寒羽这厮可是个连宣帝面子都不买的主儿,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又算哪根葱,岂敢跟他叫板。
    至于寒王府么?
    谁要有胆,谁就去探试试,反正十个里面是有九个不敢去的,唯一敢去的那一个,还真不知道是用什么壮的胆。
    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哪怕是寒王不在星殒城的那些日子,但凡潜进寒王府想要打探点儿什么消息的人,通通有去无回,最后连个尸体都没有。
    这次幽夜金殿之上求药,且不管墨寒羽是真的毒发还是假的毒发,反正无人敢去寒王府一探虚实就对了。
    可墨寒羽既然出了这样的牌,那么他就誓必会让某些人放心,自然而然挖好了坑,如愿让某些人确定他是真的毒发,呆在寒王府卧床不起了。
    直到墨寒羽在相府跟温绍轩和穆昊宇表兄弟几个的配合之下,按照宓妃绘制的路线图将北院地下的大批兵器悄无声息的运出了星殒城,又妥当的朝着麒麟军的驻扎地运去之后,这场在温绍轩生辰宴上掀起的风波才渐渐落下帷幕。
    若非因为这场风波,宓妃或许还要好几个月之后,才会知晓原来这一切都是北狼国六皇子拓跋泽晗精心谋划出来的,一个为夺取地形布防图而设下的阴谋。
    此时此刻,当整个金凤国都在盛传温绍轩生辰宴那日引发的风波,是因文武双玉环异动而起的时候,重伤未愈又疲于奔波逃命,还要面对暗杀的拓跋泽晗想要站出来,道出地形布防图一事,终是没有机会。
    他现已自身难保,能不能顺利回到北狼国都不知道,如何还敢再冒那样的险去争那一口气。
    “殿下,该喝药了。”城西的秘密庄园已经暴露,拓跋泽晗安排在那里的暗卫几乎全部丧命,连他自己都被陌殇打成重伤。
    他的身上不但有两处外伤,最要命的是他的内伤,曾经拓跋泽晗是真的认为自己的武功已经非常的厉害,又岂知碰上陌殇就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
    果然,如他这样的人,无论身处哪个地方,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活着。
    可是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总有一天他会站在这个天下的最高处,让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
    “端过来。”
    “是。”
    拓跋泽晗的外伤不要紧,用过特制的外伤药后,伤口已经得到了控制,但他所受的内伤很是有些麻烦。
    只因内伤过重,除了服食治疗内伤的丹药之外,沿途还必须熬制调理内伤的汤药同时服用,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
    “屠先生。”这里是一处山洞,一方面为了躲避陌殇和宓妃的追捕,另一方面为了躲避暗处的杀手,拓跋泽晗带着他剩下的三十名暗卫,只能选择在外面露宿,是没有办法住到城镇里面去的。
    “殿下还在打座疗伤吗?”想到目前混乱的局势,屠怀鲁面色凝重,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
    “殿下在用药。”
    “嗯。”
    对守在洞外的暗卫点了点头,屠怀鲁走进山洞,便见拓跋泽晗刚刚放下药碗,再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角,遂上前请安道:“殿下安好。”
    “这个时候先生觉得本皇子安好得了么?”
    屠怀鲁闻言一愣,面上划过一抹尴尬之色,他们现在就跟过街老鼠似的,何来的安好。
    “外面情况如何?”
    “回殿下,寒王府的人就在附近。”
    “墨寒羽的人?”
    “属下打听得很清楚,的确来的都是寒王的人。”
    “墨寒羽,这个仇本皇子记下了。”拓跋泽晗理所当然的将闯进庄园的陌殇和宓妃当成了寒王府的人,甚至他也觉得戴着玉面具的男人,其实就是墨寒羽,不然他如何会伤得这般重。
    倘若金凤国真出了好几个那样的高手,以他的情报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听不到。
    “此地已不宜久留,吩咐下去准备一下,马上起程离开。”
    “殿下。”看着面色阴沉,握剑而立的拓跋泽晗,屠怀鲁欲言又止,有些话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
    拓跋泽晗危险的眯起双眸,冷声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属下……”
    “先生跟在本皇子身边多少年了?”突然,拓跋泽晗若有所思的问道,黑眸幽幽,竟令人平白生出几分恐慌来。
    “回殿下的话,属下追随殿下已十年了。”
    “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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