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点原因,第一在那里唐钰会跟危险,第二她不适合待在那里。”唐凯歌说着,手指靠在墙上一直安静的葛笑笑。
    唐正雄能用葛笑笑威胁唐钰一次,就能做出第二次,乃至第三次,若他还想用唐钰,对他还抱着希望,那么葛笑笑的性命暂时不会受到威胁;若反之,害了葛笑笑,唐钰怕也会孤注一掷抵死抗衡。
    “你为什么总偏袒她?她给你什么好处了?”叶雨诺拧眉不满开口。
    不长的黑色头发,一张普普通通顶多算得上清丽的脸,最重要的是穿着打扮俨然就是学生,她不懂唐钰怎么就看上她了?
    因为年纪小吗?她倒是希望唐钰去找明星、嫩模!
    “没有好处。”唐凯歌视线落在葛笑笑身上,眸光悠悠转深。
    他并没有和葛笑笑深入接触过,但通过唐钰偶尔间提及,亦或是查到的资料显示,也是知道她性子开朗,为人大大咧咧。而像现在这么安静,倒是从来没有过。
    “雨诺,你和唐钰已经是过去,当初也是你先放弃他,现在回头不觉得迟了吗?”唐凯歌说完,唇角扬起,笑中含着嘲意。
    “我难道就不能后悔吗?当初我追逐他的脚步那么辛苦,他从未为我停下来,后来我为自己打算出国发展有错吗?”叶雨诺说着说着,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她当然没有错。
    当年,她告知唐钰自己出国的消息,为得不就是希望他对自己说出留下来之类的话吗?
    可是呢?最后她等来了什么,珍重……
    哈哈,只是珍重两个字,将他们多年的感情摧毁了。
    出国后,她时常用酒精麻醉自己,渐渐地爱上了抽烟,只是希望借助外力不让自己那么想他。
    甚至于——
    她踹掉送她出国的男人,找了当地人结婚拿到了通行证。
    原以为和另一个相处,她就会慢慢忘掉唐钰,忘掉这段似乎只有她付出的感情。
    但事与愿违,她发现她做不到。
    每当午夜梦回,看到身边躺着异国长相的男人,她就格外思念他,喜欢见他沉默不语的样子,喜欢见他明明想笑却又故作沉稳的样子。
    终于,今年她下定决定回国。
    几经周折才有勇气站在他跟前,和他说声‘她回来了,以后不会再走了’,得来了什么?唐钰依旧笑的儒雅,却那么疏离,他告诉自己他已经结婚,他说他很爱他的妻子。
    那么,自己又算什么?
    这么多年的折腾,兜兜转转她发现自己是爱着他的,只是几年时间,他已经另娶他人,而她却是沦落为离过婚的老女人。
    讽刺,多么的讽刺。
    她在国外受过多少委屈,有多想念他,现在就有多恨,不甘心涌上心头,紧紧握拳,跨步走到葛笑笑面前,扬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葛笑笑原本就靠着墙支撑不跌倒在地上,被叶雨诺的一巴掌,直接摔倒了地,身体与地面相撞的声音听着让人心惊。
    唐凯歌上前来开叶雨诺,把她扶起来,“你疯了吗?”
    “呵呵……疯了,我早就疯了!”叶雨诺双眼含着怒意,语气冷硬,“葛笑笑,你看看你把他害成什么样了?他今天要是有事也都是你的错!”
    “我的错?是谁要赛车的,又是谁让他去的?”葛笑笑推开唐凯歌,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她觉得反胃、恶心。
    脸上的疼,火辣辣的,像是被热水烧灼了一般。
    可是皮肉之痛,哪里有心痛的厉害。
    她很害怕,害怕失去唐钰。因为她实在想象不到,如果自己身边没有唐钰,她该怎么生活,该怎么活下去。
    叶雨诺见她宛如刺猬一样竖起身上的防护刺,嗤笑了两声,一字一句地说:“当然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唐家不会抓到他的死穴,那么他也不用回到唐家,你知道他最讨厌被人控制吗?你知道他一回去就会被所谓的父亲不当人看的使唤吗?”
    “呵呵……这些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自私,你只愿意待在唐钰为你创造的环境中生活,自我满足地觉得这就是最好的状态,你何曾想过这些都是他给你的,他在用命给你这些?!”
    “叶雨诺,你给我少说两句!”唐凯歌面色阴沉下来,他实在头疼的厉害,两个女人的争论他真没有兴趣搅和,但是唐钰还在手术室里,他又不能撒手不管。
    “我为什么要少说,难道我说的不是真的吗?”叶雨诺大声吼道,目光阴狠地看向葛笑笑。
    葛笑笑面色煞白,使得叶雨诺留在她脸上的巴掌印更加明显。
    是这样吗?
    真的如叶雨诺所说,她在拖累唐钰?
    这些,是她从来不曾想到过的问题,她和唐钰在一起不就是因为爱吗?为什么要牵扯到其他的东西!
    她慌乱了,心从来没有此刻那么乱、那么难受过。
    “我带你去处理脸上的伤。”唐凯歌见她一脸呆滞,轻声叹气。
    “不要。”葛笑笑抽出手,向后退了两步,“我要留下来等他出来。”
    “哼,等他出来继续护着你、你好继续过先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吗?”叶雨诺不屑地笑出来。
    自打她第一眼见到葛笑笑的时候,就知道她是受到家庭过分保护的孩子,是啊,在自己眼中她不过只是个孩子。那么在唐钰眼里亦会是这样。
    这样的人怎么能和唐钰长久?
    “你闭嘴!”葛笑笑怒吼,目光充着血丝,“叶雨诺是吧,不要妄想在他不在的时候动摇我,我只知道我爱唐钰,也知道他爱我就够了,剩下的也是我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你……”
    葛笑笑坚定出声,“你、不过是他的过去,而我是陪他走过余生的人。”而后她偏头看向唐凯歌,“请你把她带走,我不想见到她这张脸。”
    唐凯歌也觉得两个女人在这里有些不妥,而葛笑笑毕竟是唐钰合法的妻子,下令让手下带走叶雨诺。
    “你放开我,唐凯歌,我要等他出来!”叶雨诺挣扎,眼中是浓浓地不甘,“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
    女人地喊叫声越来越小,渐渐地消散不再有。
    葛笑笑靠在墙上,缓缓闭上眼。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唐钰相见的场景,那个时候她在为楚安然竟然有个儿子而惊讶,他从病房里出来,身上的隔离服还没有脱下,而自己的反应却是张牙舞爪。
    其实在那个时候,她心里并未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个男人长得过分的清秀,以至在第二次他出手救了自己时,见他狠狠踹渣男一脚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一晚,他本可以不用在派出所等着,却还是陪着她。那一晚,她无理取闹,要去他家过夜的时候他也可以拒绝,可是……每次她的过分要求,他都含笑接受,甚至完成了。
    永远忘不了那一晚,她偷窥他睡觉,被逮个正着,在怡安公寓他说要和自己结婚是的场景,当时他的心里怕只是想着负责,可是他本可以不用的。
    这样的他,那么好的他,让她怎么舍得放手?
    泪水从眼角滑落,苦涩在心中蔓延。
    当手术室灯光灭了时,她的心“咯噔”一下。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傅正尧走了出来,他还戴着口罩,“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葛笑笑走过去,重复一遍,“我是他的妻子。”
    傅正尧略微扬了扬眉,开口道:“病人在重症监护室,今晚能醒就没什么大碍。”
    葛笑笑紧抿唇,似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重症监护室。
    葛笑笑换上了隔离服,坐在病床边。
    病房内除了各种仪器“滴滴”声外,一片安静。
    “唐钰,你前女友刚刚欺负我,你是帮哪一边?”她握住他的手,轻声低喃。
    “和你结婚后,发现做家务的是你,洗手做羹汤的也是你,你会不会哪一天因为我什么都不会就不要我了?”
    “叶雨诺说你回唐家是因为我,那段时间忙得天昏地暗,也是因为我对不对?”
    “我被唐家人带走的那三天你一定比我还害怕,对不起……”
    ……
    数个小时,她就这么陪着唐钰,轻声诉说他们之间的过往,诉说她对他的爱。
    唐钰缓缓睁开眼,捏了捏被她握住的手。
    “你醒了?”葛笑笑眸光一亮,连忙让医生过来。
    傅正尧和几名医生轮番检查后,几人相视点了点头,告知家属可以转到普通病房。
    葛笑笑脱掉隔离服出来后,看到唐凯歌还在外面走道坐着,眸光有些凝滞。
    她走到他跟前,轻声开口,“已经脱离危险,你有事就先走吧。”
    “你一个人怕也应付不来,我请护工过来?”唐凯歌起身,说着就要掏手机打电话。
    “不用,我想亲自照顾他。”
    以前都是唐钰事事为她考虑,这次她想凭自己照顾他。
    唐凯歌见她坚持,也不再提议,转身离开时,听葛笑笑出声问:“真的像叶雨诺所说,唐钰进唐家是为了保护我吗?”
    男人步子顿住,并未回头,只是说了一句,“不论是否属实,唐钰是自愿的不就行了。”
    留下这句话,唐凯歌领着一众人,离开医院。
    普通病房内,唐钰睁着眼躺在床上,看着药水顺着软管下来。
    葛笑笑走进病房,坐到床边,伸手抚上他的脸,“感觉怎么样了?”
    唐钰偏头蹭了蹭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有点难受。”
    “哪里难受?是脑袋吗?刚刚医生说你运气好,要是头上的伤再深一点,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葛笑笑异常紧张,检查他受伤的部位。
    唐钰好笑地看着她,出声道:“现在也没那么难受了,好像看到你就好很多了。”
    “你……”葛笑笑悬着的心放下来。
    唐钰眸光含着笑容,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眼眶红红的,一看就知道哭过,视线扫下来,在她脸上顿住,“脸怎么了?”
    “啊?”葛笑笑抬眸对上他的眼,意识到自己的脸还没怎么消肿,扒拉头发遮住,“没怎么。”
    “是叶雨诺对不对?”唐钰用肯定的语气问,见葛笑笑不说话,他唇抿住,伸手就要拽掉手上针。
    “你干什么?”葛笑笑一把按住他的手,大眼睛瞪着他,气呼呼地说:“你好不容易醒来,才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是不是又想进去啊!”
    “笑笑,对不起。”唐钰重新躺下来,用另一只手握着她。
    在他手术的这段时间,她一定害怕极了,还要接受叶雨诺的无理。
    葛笑笑见他面色苍白,眸中染着愧疚,什么气都没有了,重新坐在一边,把头磕在他胸口,“唐钰,我爱你。”
    真的很爱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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