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的时候,那些研究学者用餐时候爱莎和利卡都会回避,主食是鱼——还有什么?”
    “还。还有会做特殊的瑜伽实习,拥有魔法和魔咒仪式,以及秘密仪式——他们会固定的时间按照教派规定于深夜杂交,这种仪式名叫‘轮座’。”
    “破解方式呢?”
    “这是人家的信仰,什么破解方式——”
    茯神舌头都快打结了,话语刚落,便看见狼掏出块怀表看了看,然后嘟囔了声“还有三个小时”后径直约过他往某个船舱深处走去——
    “你去哪?”茯神一脸茫然。
    “到常规天亮的时间之前别靠近任何人,”狼头也不回地跟他摆摆手,“包括我。”
    大约十几秒后,整个偌大的甲板上只剩下茯神一个人。
    他身后的船舱还在发出“咚咚”被撞击的声响,和小胖受到严重打击发出的哭声相互呼应,良久,茯神蹙眉抬脚踹了下那个胖屁股:“哭个屁啊!”
    小胖:“老子还未成年啊呜呜呜呜呜我要告她!!那么用力骑上来——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一看爱莎这个样子,老赵拖着玉城跑得贼几把快!能跑去哪啊,冲出宇宙吗呜呜呜呜!”
    茯神:“……”
    第五十三章
    茯神见小胖在那哭哭哭个没完,一副被糟蹋了的黄花大闺女模样,最后受不了拎起他扔一个小黑屋里自己呆着去了,叮嘱他天亮之前别出来,不然被说小鸡鸡被撸,有可能菊花也保不住——知道那些超级士兵既然把自己关起来了就轻易不会让自己跑出来,所以茯神真的也就是随口一说罢了,但是小胖却被他吓得小脸苍白,没等茯神把话说完就把门拍在他的脸上,并干净利落地锁上了门。
    之后整个甲板上静悄悄的,只有尽头的那一间船舱里有爱莎的嚎叫声传来,茯神转身回到休息室,打开休息室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已经坐回沙发上的六号抱着靠枕一脸严肃思考人生的模样,茯神关上门:“你怎么样?”
    “大概是本质上比那些人类高级的原因,”以诺切看上去有些烦躁地抬起手将头发弄乱了些,“现在没事了。”
    “刚才做了什么也想起来了吗?”
    “……”以诺切将脸偏向另外一个方向,垂下眼,面无表情地说,“没有。”
    “……”茯神沉默了下,然后伸出手一把捏住少年那高挺的鼻尖,后者“嗷”地痛呼了一声狠狠皱起眉,却无奈鼻子被捏住被迫将转开的脑袋拧了回来,茯神放开了手,“没想起来你心虚什么。”
    以诺切面部抽搐了下,看上去受到的刺激很大:“我不可能对你做出那种事!”
    茯神:“以前我也是这么以为的。”
    以诺切微微瞪大眼:“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暗恋你很久而不自知吗?!”
    茯神:“我什么都没说,你在那里自我总结什么?”
    “我不管,”以诺切深呼吸一口气,“总之刚才发生的那些你给我忘掉!忘掉!”
    “并没有准备铭记于心,”茯神拍拍裤子站起来,“我只是为了提醒你,根据这个现象可能遵循的文化背景,这种现象大概只会在黑夜出现——为了避免下一次犯错,以后到了正常天黑的时间你还是把自己关起来好了,这一次有狼在,下一次他不在谁知道你还会做出什么事,而且正面交锋他不一定能打得过你吧……”
    茯神说到一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看了以诺切一眼,果不其然看见对方双眼很亮地抬着头看着自己,他顿了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我没在夸你。”
    “我知道。”以诺切笑眯眯地点点头。
    茯神“啧”了声拧开头去,看了看时间这会儿距离常规天亮时间大概还有两个半小时,他索性走到书架旁边从上面找了本关于印度教的书翻开来打发时间,刚翻开看了两页,就听见身后的人问:“你果然还是觉得我比小奶狗厉害的。”
    “……”茯神将手中的书哗啦一声翻到第三页,“憋很久了吧?”
    “……”
    两人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就心照不宣地绝口不提了,六号实验体一直强调自己是个爱大胸大屁股妹子的直男,但茯神不同,不知道程序哪里出了问题总之他是个弯的,虽然知道六号实验体是因为受到了水灯的影响才做出的这种事,但是要真的深究起来,大概他们两个人都会觉得很尴尬……
    王朝东之后发生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每一件看上去都比茯神本身的感情生活看上去重要得多,所以在这些事情被堆积起来的情况下,他倒是也没有仔细地去考虑过这些关于自己的个人问题——刚才被六号压制住时,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除此之外,他只记得自己心跳很快。
    茯神愣了愣,捏着一页书的手停顿下来,人有那么一秒的放空,然后他抬起手,若有所思地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唇——这会儿唇瓣还有点红肿,这么一碰还有些胀痛,指腹的柔软程度也不够……
    好了。
    不想了。
    想到哪里去了这。
    猛地回过神来,坐在桌边的少年微微蹙眉,稍微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收拾起来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手中的书本上,上面记载着的是关于恒河的介绍,作为印度的母亲河,这一条河流几乎撑在了整个印度的文化和信仰根基,虽然在外界这条河已经被黑出了屎,但是这不妨碍印度人们坚持认为,这条“圣河”能够洗净人生来与前世所有的罪业——根据书中记载,恒河之水最初来至宇宙之外,是女神的化身,当最初被引入地球时,大水冲刷了大地上的一切,生灵涂炭,死伤无数,仿佛要将世间一切肮脏之物冲刷……这个时候,有一位国王为了拯救苍生,洗清人类的罪孽,请求天神帮忙,于是湿婆神就站在喜马拉雅山脉顶峰,承受恒河之水的所有冲击力,让河水顺着他的头发分流到大地之上,灌溉农田,滋润大地,给印度的百姓带来幸福的生活。
    所以印度人都视恒河为母亲河,小孩子在小时候一定会到河边沐浴一次,印度人们相信只有这样才能洗刷清人生来所带的“最初的罪孽”,在经过洗礼之后,孩子才能以洁净之身茁壮成长。
    “‘恒河水从天上来,消除世间一切罪恶’……就是这个意思吧。”
    茯神仿佛自言自语般嘟囔,想着之前坦卡有提到关于“非信仰之人”拿到水灯似乎也属于罪孽的一种,正琢磨这中间有没有什么联系,突然从他身后伸出了一只手,越过他的肩膀,将他面前放着的那本书拎了起来——
    当身后被熟悉的气息笼罩,茯神下意识地觉得背脊猛地绷紧,转身随机对上一双莫名的红色瞳眸。
    以诺切挑眉:“干嘛?”
    茯神长叹一口气,放松下来:“你不要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我又不做什么。”
    以诺切斜睨茯神一眼,似乎在责备他大惊小怪,拿过茯神手中的书飞快地扫了几眼后扔回给他:“所以最后一切的线索还是在二号实验体身上,等天亮之后你去问问那个坦卡——”
    茯神挺惊讶地看了以诺切一眼:“你居然没给他起外号。”
    “他是把小奶狗痛扁一顿的人,”以诺切勾起唇角,“但凭这个,给他一点应有的尊重又如何。”
    “你不要跟狼老不对盘,大家都是队友,能不能相亲相爱一点。”
    “队友?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跑到这里来并不是准备真的跟你们记录什么是否还有别的人类存活这种无聊的事,”以诺切用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我只是来看着你的罢了——现在发现好像也不太看得住,正在烦恼应该怎么办呢。”
    茯神白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塞回了书架上。
    ……
    大约是两个半小时后,正常情况下的天亮时间。
    以狼为首,剩下的超级士兵陆续从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大家的脸上多多少少都露出了疲倦的神情——只是相比起那些普通的超级士兵,第二次进阶过后有具体兵种的超级士兵明显受到的影响要小很多,当他们都聚集在甲板上,有几个普通的超级士兵都还在房间里,茯神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偶然听到他们讨论——
    “你几次?”
    “三次啊啊啊qaq。”
    “别提了,我四次=_=。”
    “呵呵,你们那都算什么,我五次,差点以为自己会死掉,这次任务回家我要去当和尚或者是神父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痛恨自己为什么长了老二。”
    “别说了,或许长了还是好的,我刚才走过来的时候爱莎还在里面撞门呢,利卡那边也没动静——唉老大,你几次?”
    “一次。”
    “哇,果然是老大!”
    茯神停下脚步,倒退回来:“什么几次?你们在说什么?”
    刚才还在热烈讨论的人们瞬间安静下来,然后齐刷刷地转头去看狼——后者那张向来缺乏表情的脸上难得抽搐了下,垂下眼扫了一圈这群尽在不言中的部下们,嗓音低沉问:“看什么看?”
    茯神这时候意识到自己大概问了个有点蠢的问题,尴尬地动了动唇正愁不知道说些什么糊弄过去,这个时候以诺切打着哈欠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抛弃了自己的轮椅,其他人似乎对此也是接受良好……这会儿似乎是感觉到现场气氛不太对,他停下打了一半的呵欠转过头,看了眼茯神又看了眼狼,然后露出个警惕的表情:“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知道。”
    一个超级士兵笑嘻嘻地做了个猥琐的手势:“在讨论中招之后用了几次才消停下来,我们都弄了好多次啊,差点撸脱皮了,还是老大厉害,一次就搞定了,小弟你呢?”
    茯神现在一群公然讨论这种问题的大直男中间,整个人能尴尬得滴出水来。
    以诺切愣了愣似乎没想到这群人类居然能这么无聊,被问到之后他耸耸肩,露出个无所谓的表情:“还好,也就七八次吧,我自己数不清了,你们可以问问我哥。”
    众人满脸挂着“卧槽七八次”“哇你居然还活着”“为什么问你哥”的表情再一次齐刷刷转头看向茯神。
    茯神:“?????”
    这时候其中一个士兵上下打量了下茯神,冒出了一句:“小孩,你昨晚不是跟我们老大在一起么?”
    狼:“啊?”
    茯神:“……啊什么啊,不是。”
    以诺切:“弟弟受伤了啊,当然要照顾我,怎么能光顾着自己开心跑到别的男人那里去?”
    茯神后悔这么早来甲板,借口自己要去看看身为普通人的赵恒和玉城怎么样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剩下以诺切和那些超级士兵下船登陆前去找“本地老司机”坦卡找出来这个问题的办法……
    等甲板上重新安静下来,茯神这才抬脚往船舱上在供暖的另外两个休息室其中一个走去,两间休息室都在另外一边走廊的尽头最靠近发电室的位置,走近其中一间,茯神只感觉到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心中暗道不妙忍不住加快了步伐,来到休息室前面发现窗户的窗帘被拉得死死的,里面很暗,什么都看不清楚。
    茯神将耳朵贴在窗户上,然后发现自己有点像变态,赶紧把耳朵拿开敲了敲玻璃,里面很久没有回应,正当茯神越发觉得不安想要直接破门而入,这个时候,他看见窗户后面的窗帘动了动,然后窗帘被人拉开,玉城的人脸露出来,他将窗户稍稍打开一些,微微眯起眼:“同学?”
    玉城以前就挺白的,现在那张脸更是白得透明几乎变成苍白了,眼底下的黑眼圈超级重,整张脸探出来的时候茯神被吓了一跳,但是意识到这家伙还顽强地活着他松了一口气:“玉城,你没事吧?”
    “现在没事,一会儿就说不定了,你们那——”
    玉城说着,突然动了动,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点奇怪。
    茯神:“……”
    玉城:“……”
    匆忙地扔下一句“你等等”后,那张脸消失在了窗帘之后,几秒又探了出来,这一次他那苍白的面颊上沾染上了一丝可疑的粉红,同时气息也有些不稳,用带着一丝丝喘息的语气飞快道:“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总之我们这边情况和你们一样的,费罗尔教授在隔壁那个房间里,估计也还活着,只不过他年纪也大了可能更加吃不消……你们快点去想办法解决,不然别说我们普通人,就连超级士兵都吃不消……啊,老赵!草你妈!”
    玉城的脸又消失在了窗帘之后。
    这一次窗帘被拉扯得发生了一阵剧烈的抖动。
    随便脑补了下此时此刻在窗帘后面此时此刻的情景,茯神硬生生地将“老赵在吗”四个字吞咽回了肚子里,弱弱地扔下一句“那你们自己小心点”,来不及思考这会儿天亮了他们这是什么情况,少年捧着自己破碎掉的三观转身落荒而逃。
    在下船的时候茯神不禁觉得这个世界上搞不好已经没有他的立足之地:明明是因为被坦卡扣押逃过一劫没有受到奇怪的信仰力量的感染,现在反倒他才像是和全世界格格不入的那个。
    下了船,茯神一眼就看见了远远就等待着的桑考尔,看见茯神她露出个挺高兴的表情,茯神一路小跑来到他跟前:“我们的人已经到了吧?”
    “跟着坦卡进去了,我在这里等你,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早就猜到不纯净的火焰出现只是一个开始,但是我们都没想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那么快。”
    “有解决办法了吗?”
    “金庙中的活水源。”桑考尔露出了个犹豫的表情,“但那只是个猜想,而且就算猜想成立,现在的金庙也……”
    桑考尔说着,却将未说完的画吞咽回了独自里,将茯神带到了个帐篷前,帐篷外面站着几个超级士兵看上去是在把门的样子,而超级士兵的旁边又站着几个虎视眈眈的阿三姑娘……看来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并不太愉悦的缘故,现在多少还有一些人对他们心存戒备。
    茯神弯着腰从帐篷进去,还没站稳就听见坦卡的声音传来——
    “在金庙之中,确实是有被称作‘圣洁之源’的源头,听说那是母亲河的源头必经之地,所流淌出的水是经过湿婆的发梢的最初,洗净污垢的圣洁之力相比起外面流淌的河水有过之无不及,如果你们认定只有经过洗礼才能去除水灯加载于你们身上的瘟疫之兆,那么金庙的这个源头肯定是最好的选择。”
    坦卡掀起眼皮子扫了茯神一眼,他冲着他点点头算是问候过了,悄悄地挨着以诺切坐了下来。
    “只不过早就说了,金庙现在谁也没办法靠近,大自在天的真身在经过了外来人的打击后躲进了庙宇中再也没有出现过,如今恒河水冻结,信徒在庙宇外成天成夜的跪拜却没有丝毫的效果——最近几天已经有流言四起。”
    “什么流言?”茯神问。
    “有人说大自在天身形俱灭,已经消失在了宇宙天地,”坦卡的目光暗沉,仿佛是说到了非常可怕的内容,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还有一种说法,他因为战败失去了作为神的意志,不愿再赐福庇护他的子民,回归了僧侣的身份,从此隐居了起来,而我们失去了这个神明。”
    茯神露出个荒谬的表情:“还能这样?”
    “湿婆之神生众多相,这就注定了他是个多面的神明,他能够毁灭一切,却也是多愁善感的神明,在记载中,也曾经出现过因为妻子为了自己的尊严自尽而从此隐居起来不问世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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