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轻抚过他的眉峰,落在他闭着的眉目上,他的睫毛浓密而长,上下交叠着,因她的触碰如蝴蝶的黑色羽翼般轻颤了一下。她的指尖,跳跃着飞舞过他的鼻梁,如同攀越过一座挺拔的山峰,最后,轻落在他的薄唇上。
    他的唇瓣不若之前般嫣红,是一种淡淡的桃红,带着一种苍白。安睡的他唇角是放松的,平日那股薄凉之意似乎也淡了几分,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安分。
    完美的五官恰到好处地落在刚毅俊美的轮廓中,美得摄人心魂,陶织沫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唇,色心大起,她好想对他做些什么。
    她凑了上去,却看见了他左脸上的一道疤,这道突兀的疤痕,生生破坏了他的完美。她心疼又怜惜,原本想落在他唇角的吻转而落在他的疤上。她闭目,沿着他的疤痕一寸寸亲吻。
    她正亲吻得心旷神怡,突然感觉一只手擒住了自己的腰。她一睁开眼,便对上了他一双带着盈盈笑意的眸子。
    “沫沫如此迫不及待?”他开口,温热的气息轻轻喷洒在她耳旁。
    陶织沫脸一红,正想起身又被他按压了下来,“让我抱你睡一会儿。”他声音喑哑中带着些疲惫。
    “嗯。”陶织沫轻轻应了,就势躺了下来,头轻轻倚在他肩上。
    没一会儿,他便拥着她沉沉睡去了。陶织沫即刻起了身,已经午时了,她刚刚熬药时顺带着烤了几只地瓜,给南宫辞留了一只后,将剩下的带在身上便往寒冰湖去了。
    这阵子小师兄不仅忙着给南宫辞采药,还得每日抽空为昏迷不醒的陶凌雨针灸,可是忙坏了他。
    陶织沫一到寒冰湖洞口,怪老头便立刻跑了出来,“有地瓜!小夭烤的地瓜最香了!”
    “小师兄,你针好了吗?”陶织沫现如今叫小师兄已经叫得很顺溜了,因着陶凌雨针灸时是赤着身子的,她只能站在洞口,不敢进去。
    “好了好了!我刚施完针肚子就叫了一声,然后小夭就来了!”怪老头抓起地瓜也顾不得烫,吃得不亦乐乎。
    “怜瞳?”陶织沫唤了一声。
    “来了。”话一落音,便从屋内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怜瞳身上穿着陶凌雨的衣裳,自然是有些宽大的,她自己也做了一些裁剪。
    “怜瞳,快吃吧。”陶织沫递了一个地瓜过去。
    “谢谢织姐姐。”怜瞳虽然高出她一只头,仍然没有改口。
    “四哥好多了吗?”
    怜瞳摇了摇头,“至少还得针灸多半个月。”
    陶织沫抿唇,四哥如今就像一个活死人,一直没有醒过来。希望针完之后,他能苏醒过来吧。这阵子多得了怜瞳的照顾,怜瞳似乎也比初见时清瘦了不少。
    陶织沫吃完地瓜后便走了,四哥的针要等多半个时辰后才能取下来,他如今身上未着寸缕,自然是不便探望的。
    直到黄昏时分,陶织沫才回来,全身都是泥沙,头上还有几根羽毛。唉,掏了半天,鸟蛋没一个,鸟粪倒不少。陶织沫小心翼翼地从洞口瞄了一眼,见南宫辞还在熟睡,忙蹑手蹑脚走到湖边,又迅速除了衣裳悄悄入了湖。
    “回来了?”石床上传来他的声音,陶织沫连忙将头埋入水中,胡乱抓了抓头发,将长发上的脏物洗净,这才从水中冒了出来。她将长发往脑后拨去,吐了口水,笑道:“是啊。”
    见了她这出水芙蓉的模样,南宫辞喉结一动,“一起洗吗?”
    “什么?”陶织沫没反应过来,南宫辞却在下一刻便一掌翻身而起,整个人跃入水中,一下子溅得陶织沫满头满脸。
    南宫辞撑起身子来,见陶织沫一脸呆若木鸡。
    “阿辞,你好了?”陶织沫欣喜若狂,全然不顾自己赤身在他眼前。
    “内力恢复了七八成。”南宫辞淡定道,他的腿直不起来,只能坐在湖中,水有些深,他往岸边移了移,稍微高了一些,刚好露出一个头来。
    “太好了阿辞!”陶织沫游过来抱住了他,可是肌肤上传来的触感却让她发现自己的现状,未待她松开他,南宫辞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裸背。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还有一更,谢谢大家!
    ☆、第128章 ,(二更)
    “阿辞……”陶织沫小叫了一声。在他听来,她的音色中带着些妩媚,有一种欲拒还迎的勾引。
    “唔……”他封住她的唇应道。
    “不是你……”陶织沫轻推开他,“你肚子不饿吗?你还没吃东西呢,我还要炖鸽子给你补补身子……”
    “我只想吃你……”他的唇在她耳后脖间流连,他觉得此时用采阴补阳的方法,补身子更好。他的大掌已经从她后背移了过来,引得她一阵颤栗,陶织沫觉得自己口干舌燥得利害。
    “唧唧……”背后突然传来小猴子的叫声,陶织沫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意乱情迷,连忙拉扯过岸边的衣裳在水中穿了起来,整个人湿身爬上了岸,又裹上了布幔。有小猴子在的话,就说明小师兄也在附近了。
    南宫辞皱皱眉,压下了火。
    陶织沫这边连忙蹲地上生火,准备炖鸽子,生起火后没一会儿,外面果然传来了怪老头的声音,陶织沫连忙跑了出去。
    “小夭,今晚我们吃什么呀?”怪老头喜滋滋问道。
    “我、我早上不是做了很多糯米团子吗?你已经吃完了?”
    “小夭,好久没吃过肉了……”怪老头抹了把口水。
    “可是……我一直抓不到野鸡啊……”陶织沫挠了挠头,她也想抓只鸡回来给南宫辞补补身子的。
    “我去抓啊!”
    “可是、你不是要去看……”陶织沫突然瞪大了眼睛,“怎么小猴子也在!你们都回来了那谁去看着那个百草叶?”
    “我已经采回来啦,他喝完晚上这个药就不用喝了!他内伤都好了呀。”
    “真的吗?”陶织沫惊喜,“那、那我给他炖了鸽子,能和晚上的药一起吃吗?”
    “鸽子?有鸽子吃?”怪老头口水横流。
    “对,可是这是要给阿辞补身子的……”陶织沫顿觉不妙,怪老头贪婪的目光让她忍不住侧身挡住了那炖锅。
    “不不,他现在身子太虚,补不了,不能补,明天我给他抓只鸡来补!”
    “不是,既然能吃鸡为什么不能吃鸽子?阿难说过‘一鸽胜九鸡’!”
    “这个,总之他现在不能吃!小夭,你快告诉我这鸽子在哪啊,我快饿死了!”
    半个时辰后。
    怪老头心满意足地咂咂嘴,“就是这肉不太嫩,这不是野鸽,这是信鸽!”
    南宫辞闻言,突然太阳穴一跳。
    “而且它还少了一只腿!”怪老头叫道。
    “不是,我抓到它的时候它就摔断了一只腿了,一只腿给老鹰吃了!”陶织沫连忙道。
    怪老头突然叫了一声,“啊!小夭我都忘记留给你吃了!”说着一只手抓过了她的腕子,探出两指,片刻后道,“你气弱体虚,也要多补补!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抓一只老母鸡!”
    怪老头一走,陶织沫立刻从角落里捧出一个小碗,还热着呢,她赶紧端到南宫辞床前,“阿辞,快点趁热吃!”碗里是小半碗汤,还有一小只鸽腿。
    南宫辞眉毛一跳,“你这鸽子哪来的?”
    “我捡的,它受了伤,差点就要被老鹰吃了。”
    “什么颜色?”
    “好像是……灰色的?”
    南宫辞闭目,难怪今日不见它。这是歧路精心饲养了四年的信鸽,极为难得的鸽种,竟被她煮了炖汤。
    “阿辞,快吃。”
    “你吃吧。”南宫辞无力道。
    “我不吃,我不喜欢吃鸽子,你快吃。”陶织沫舀了一勺汤喂到他唇边。
    他没张口,可看了她期望的眼神,便不自觉地张了口,只是没有吞咽下去,反而是一把拥住了她,渡入她口中。
    陶织沫手捧着碗,不敢胡乱挣扎,只能任他作为。
    一吻结束后,南宫辞道:“你若不喝了,我便这样喂你。”
    陶织沫脸一红,乖乖捧着碗喝了一口,可是喝没几口,她又面色含羞,红着脸将鸽汤渡到他口中。南宫辞没有拒绝,吃得一滴不剩,差点把她整个人也吃了下去。碗见底后,二人已经倒在了床上,如顶上的藤蔓般缠绵亲吻着。
    “小夭!”
    洞外传来怪老头蹦跶的声音,陶织沫连忙起了身,将碗藏好。
    怪老头这边已经抓着一只“扑腾”着翅膀的小母鸡回来了,“这只母鸡不老啊!但没办法了,找不到更老的了!小夭,我给你补补身子!”
    陶织沫眼前一亮,“小师兄,这个阿辞可以吃吗?”
    “他?”
    “小师兄,你炖给阿辞吃好不好?他生病了这么久,得补一补,我身子很好的,不用补的!”陶织沫双手合十。
    怪老头嘟了嘟嘴,不情愿地开始拨鸡毛了。
    两个时辰后。
    陶织沫心满意足地喝完了第三碗鸡汤,饱得直打隔,好久都没有吃得这么过瘾了,连阿辞也喝了两碗鸡汤呢。
    “小夭,你晚上吃这么饱容易滞食,我带你出去消消食。”怪老头说着就拉起了陶织沫的小手。
    南宫辞一个眼神扫了过来,陶织沫连忙扯开他的手,“不是,我还不是很饱,我想坐一坐。”
    “小夭呀,刚吃饱是不能坐的!”怪老头又热情地过来拉她,陶织沫连忙躲到南宫辞身后。
    “小夭,我说你怎么这么粘你弟弟呀!”怪老头急了。
    “我、我疼他嘛。”陶织沫撒娇道,“小师兄你不也很疼我?”
    “这倒也是。”怪老头突然觉得自己一瞬间想通了。
    “对了小师兄,你什么时候帮阿辞治腿呀?你上次不是说等他内伤好了就可以帮他治腿了吗?”
    “我上次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陶织沫一听,连忙将他拉出洞外,“你上次答应过我,去寒冰湖捞鱼,去乱葬坟里摘草莓,上崖顶抓鸟蛋,我做到就治他的腿的!那个草莓我已经找到了,明天估计能摘了,我既然已经找到了其中一个,你就得先帮他治着,鸟蛋和冰湖鱼我会再想办法的!”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小夭嫁给我!”怪老头大声叫嚷了起来,直躺地上打滚。
    “你小点声!”陶织沫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又将他拉远了,“小师兄……”
    南宫辞立起耳朵,可是只听得二人窸窣走远的声音,听不见他们的谈话了。
    半个时辰了,陶织沫还没回来,他的药已经熬好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她还没回来,他已经把最后一剂药服下了。
    南宫辞按捺不住了,一掌拍起身便抓住了垂下来的藤蔓,正欲飞身离开却看见陶织沫突然奔了进来,直奔床上,喊叫了起来,“阿辞!”
    他突然顺着藤蔓移了下来,捞起了她,二人旋转了一圈,不偏不倚,落入吊椅中。
    “阿辞,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陶织沫心有余悸,刚刚看到床上是空的,她觉得自己的心也空了那么一瞬。
    “那你还去那么久?”他颇有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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