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靖清秀的脸上,忽然浮现一层红云,“哪有,人家只是外表像男人,其实心里还是想做女人的,无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他说着,突然扑向林无悠,那速度跟力度,要不是林无悠闪的快,非得被他扑倒在地不可。
    “你,你干什么,古靖,你清醒一点,要说话,站在那里说就可以了,别过来,”林无悠吓的魂都没了,他还是处男啊,总不能莫名其妙的被另一男人糟蹋了吧?
    古靖见没扑到他,也不恼,依旧笑嘻嘻的站在那望着他,“我们聊聊嘛,你别怕,我现在清醒的很,我告诉你啊,做女子很可怜的,成亲以前,要听爹娘的,成了亲之后,又要听相公的,还要听公婆的,要是遇到个恶婆婆,小日子就更难挨,好不容易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了一趟,生下娃娃,要是个男娃,还好点,若是生了女娃,下场可就难堪了,相公失望,公婆不满,如果接连两胎都没生下女娃,婆家就得商量着纳妾,你说这是女人的错吗?”
    古靖也是有感而发,他家中的几个姐姐的遭遇,让他看清了女的苦难。
    虽然他们古家也算大户人家,可是对于嫁了人的女子来说,这些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夫家该纳妾,还是会纳妾。
    如果生不出男孩,一样不受待见。
    古靖根本不用等林无悠的回答,自言自语的接了下去,“女人有什么错,我家有个堂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疼了三天三夜,最后孩子没生下来,自己也没撑过去,年纪轻轻的就埋了黄土,可怜哪!”
    “而她的相公,听说刚刚娶了新媳妇,你说女人是不是很可怜?”
    古靖说着还朝林无悠走了过去,眼睛眨啊眨的,抛着媚眼。
    林无悠抖的厉害,其实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恶心的,而不是害怕。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不想听,古靖兄,你快点恢复正常,这个样子太恶心了,你再过来,我可能就要吐了,”林无悠觉得胃里翻滚的厉害。
    古靖站在那,先是没什么表情,然后便开始捧腹大笑,直把林无悠笑的莫名其妙。
    “你……你该不会当真了吧?林兄,你真是太好骗了!”
    原来他是开玩笑的,林无悠心里松了口气。
    他站的位置是背对着门的,而且是紧靠着门。
    古靖就站在他对面,三步之外的地方。
    就在林无悠一口气还没松完之时,外面传来沈月萝焦急的喊声。
    “林无悠,你跑哪去了,我有事跟你说,”沈月萝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伸手就去推门。
    她本身力气就很大,这一推,直接把林无悠推的向前扑去。
    而他的面前正是古靖,谁也没防备,于是尴尬的一幕就这样出现了。
    当沈月萝推开门时,就看见林无悠以绝对男人的姿势,压在古靖身上,双腿岔开,要是坐起来,刚好就压在古靖的重点部位。
    更巧合的是,林无悠比古靖稍微高一些,这一扑两人的嘴巴,奇异的贴在一起。
    沈月萝看着眼前的一幕,倒吸了口凉气,站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无悠慌忙爬起来,一抹嘴巴,居然有血,再一看身后站着的沈月萝,脸红的能滴下血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这是意外。”
    他说是意外,可是从地上爬起来的古靖,又犯病了,娇羞一笑,十足的小媳妇模样,“嗯,是意外,不过我很高兴。”
    这话差点让林无悠吐血,他回头怒瞪古靖,“你别胡说八道,我们俩都是男人,你高兴个屁!”
    “我……我当然高兴了,一直都想这样呢,”古靖朝林无悠抛了个媚眼。
    饶是林无悠洒脱如仙般的人物,也抵不住这般毁灭名声的话,他真想一掌拍死古靖。
    沈月萝清了清嗓子,唤回神游的理智,颇为不赞同林无悠的做法,“你都亲了人家,怎能不负责,虽然感觉有点别扭,但是习惯就好了嘛,我还是可以接受的,绝对不会鄙视你们。”
    林无悠欲哭无泪,“您就别说了成不成,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刚才我站在门后,你一推门……”
    林无悠妄想解释,可惜没人理会他的解释。
    沈月萝一个劲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也可以理解。
    但是那双探究的水眸,却一直在他俩身上徘徊。
    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这俩人谁上谁下呢?
    难道真如刚才看见的,林无悠在上,古靖在下?
    古靖似乎了解她的想法一样,指了指林无悠,再指指自己,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沈月萝长长的哦了一声,笑而不戳破,“原来如此,没事,待会你们可以继续,我就来告诉林大人一声,关于秋香跟你说的稿子,一定得写的让人看了深恶痛绝才行,不痛不痒的可不成,我遵循的理念是一夫一妻,一个男人只爱一个女人,只娶一个女人。”
    “这怎么可能,男人一妻几妾有何不可,人之常情嘛,”林无悠顺口接了话,别说他迂腐,他只是说了众多男人的共性。
    沈月萝凉凉的扫他一眼,“那是男人喜新厌旧的借口而已,你再啰嗦,不按我说的去做,信不信我让你悔不当初!”
    跟林无悠这样的书生,真的是没法沟通。
    他认定的事,无非就是老一辈传下来的旧观念。
    轻易不可变,因为这是祖宗的规矩嘛!
    林无悠见她眼神不对,吓的缩了下脖子,不敢再争辩。
    古靖笑着走过去,揽住他的肩膀,对沈月萝道:“王妃请放心,这篇文稿由我来写,林兄的观念也由我来纠正。”
    “谁要你纠正,别动手动脚,”林无悠愤愤的甩开他。
    沈月萝明了的笑笑,“好啊,记得一定得给我往狠里写,至于林大人,我劝你们悠着点,听说……做多了,那里怪疼的。”
    林无悠是个对情事一无所知的人,在沈月萝走后,他一脸无知的问古靖,“什么疼?”
    古靖瞄了眼他的下面,笑的狡黠,“林兄若想知道,不如我们来试一试如何?”
    林无悠发现他表情不对,警惕的推开他,“试你个头,一边去!”
    面对无耻之人,脾气再好的人,难免也失控的时候,
    古靖看他窘迫的样子,放声大笑。
    沈月萝站在拐角处,听着屋里传来的笑声,狠狠抖了抖肩。
    好腐的画面啊,她憋不住,能告诉谁呢?
    今日天气晴朗,秋收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吃过早饭,沈月萝便带着府中的家丁,一行数十人,下去查看秋收的情况。
    古代可没有收割机,割稻子全靠人力。
    很累人,但是也没办法。
    相比苛捐杂税,他们哪怕累一点,也不希望再增加税收。
    田野间,全是忙碌的农民。
    有的用牛车拉着收割好,捆扎整齐的稻杆,正要往家里运。
    有的家里没有牛,用肩膀挑着。
    还有的,因为安义带人发了打谷机,在田头间的空地上,将水稻挑过来,排着队放下打谷机中。
    分离出来的稻子,再由竹制的谷桶,挑回家里的稻场晾晒。
    一群小娃在田野间玩耍,嬉闹着跑来跑去。
    收割干净的田地,可以将家里的牲口赶下去,让它们挑捡割漏的稻子,留下的粪便,还可以当做田间的肥料。
    沈月萝今日仍旧穿着短衣,跟秋香两人跳下马车,让阿吉赶着马车在后面跟着,她们二人跟后面骑马的安义,一同走下田间。
    几只调皮的鹅拦在路中央,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主子,我去把鹅赶开,”秋香也没多想,空着手就去哄鹅。
    沈月萝悄无声息的退后好几步,看的安义一脸纳闷。
    几只母鹅倒是知道怕,见有人过来了,扭着屁股,便往田间跑。
    但是那几只公鹅,想必是打定主意在异性面前表现自己,伸长了脖子,嘎嗝叫着就要冲上来叨秋香。
    几只公鹅同时发起攻击,吓的秋香尖叫连连,提起裙摆就往后跑。
    附近几个放鹅的小娃,看见这一幕,大笑起来。
    秋香气的脸都红了,指着他们,“笑什么笑,再笑打你们屁股!”
    小娃们轰笑着跑开,有几个调皮的还回头冲她扮鬼脸。
    能跑快的都跑了,只剩一个三四岁左右大小的男娃,因为腿太短,跑不快,急的要哭,“哥哥等等,哥哥,哥哥!”
    已经跑开的一个少年,气急败坏的又跑回来,“真笨,长那么矮。”
    骂归骂,可他还是蹲在弟弟跟前,好让他可以爬到自己背上。
    小男娃看见哥哥回来了,高兴坏了,拍着小手费劲的爬到他的背上,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快跑,快跑!”
    少年背起弟弟,撒开腿追着前面的几个小娃而去。
    一群小娃笑着,闹着,跑远了。
    留下四散逃开的鹅,田野间的笑声,一直传到很远。
    安义长长的舒了口气,似是十分感叹,“我小的时候,大哥也是这样背着我,在田野间奔跑,那个时候家里很穷,大哥个子很高,可是很瘦,但他背着我,跑的可快了。”
    沈月萝迎着阳光,微微一笑,“儿时的时光,有甜有苦,有笑有哭,你瞧!”
    正说着,前面那个背着弟弟跑的少年,一不小心,摔在田里。
    兴许是顾及到弟弟,他摔的时候硬是撇开了田里的稻岔,自己重重的跌在田梗上。
    弟弟从他背上爬下来,丁点大的小人,紧张的扯着哥哥的手,给他吹气,“哥哥,吹吹就不疼了。”
    多么暖心的一句话,让少年眼眶里的水光,慢慢的退了下去。
    他没好气的收回自己的手,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哥哥才不像你,动不动就哭,不就磨破点皮嘛,有啥大不了的,过来!”
    他再次蹲下,想让弟弟爬上自己的背。
    “哦,”三四岁的小娃,也不懂得拒绝,再次爬了上去。
    少年大概伤了膝盖,在弟弟爬上来的时候,眉头皱了下,不过很快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跑着去追前面的人。
    “驾驾!”弟弟趴在哥哥背上,扬起小手,喊着口号,脏兮兮的小脸笑开了花。
    哥哥受了弟弟的鼓励,跑的更快了,像个野牛似的,冲劲又快又猛。
    远处干活的大人们,慈爱的笑看着他们玩耍。
    安义有感而发,“不错,童年的时光,有哭有笑,现在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
    沈月萝也笑着道:“为了保护这一份温暖,咱们也要守住永安这个地方,所以啊,还是继续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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