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军犬到各府去搜查。”楚随风下达命令。
    “是,王爷。”三个侍卫立刻带着军犬往外走去。
    在座的各府家主心里顿时一惊,王爷这是要下定决心消灭各府啊。他们看看院子里的黑甲兵,又想到他们自己带来的人手,心里暗自懊恼,为了生意,各府可是将重要的人手都派出去击杀马家白家了,难道今日要阴沟里翻船吗?
    楚随风冷冷地将他们脸上的表情全收在心中,这些人在丰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年,就忘记了谁才是这丰城真正的主子了。
    司锦寒对这些人更是满眼不屑,这些人说白了,只是家底大一些,银子多一些,可在兵器和势力面前,这些东西又算得了什么?他们都是一群蠢东西,这些年难道没有看到王爷手里的兵权到底有多扎实吗?
    黑甲兵听到楚随风的吩咐,直接亮出了兵器抓人。
    “王爷,冤枉啊。”一个小家主吓得脸色突变,大声喊冤,又看到楚随风等人板着脸带着杀气的模样,心里更加慌乱起来,“是张家、夏家和吉家的主意,我等都是被迫而来的。”
    张达几个听了,心里恨不得将说话的人给杀了。
    如果能坚持住,只要推出身后的下人,说不准这件事就过去了,蠢货竟然不打自招起来。这事恐怕不能善了了。
    “对,他们三家是主谋,我等这事被迫的。”只要有人开头,肯定也会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同伴。
    “各府清缴,反抗者杀无赦。”楚随风冷冷下了命令。
    “楚随风,你不要欺人太甚。”吉家主跳出来指着楚随风。
    楚随风冷冷看过去,从一抽出身上的佩剑,一剑下去,吉家主就倒下了,临死的时候,他脸上还带着嚣张的神色,而他身后所谓的高手家丁,则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人死呢?真的死了。
    看着地上的死人,屋子里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到。
    张达腿在发抖,夏家家主腿也开始抖起来。他们只是商人,楚随风是个奇葩,军队中绝对不允许他们几家插手,而文官虽然有他们的人在,但是此刻又能怎么样?他们被困在此,家族中的官员远水根本解不了近渴。
    “都别动。”张达忽然冷静下来,并且主动伸出手,“王爷,我等跟你走。”
    黑甲兵看着楚随风。
    楚随风点点头,黑甲兵这才过去将所有人都带上了铁链和脚镣。
    “他们还在做美梦,等着那几个文官救下他们了。”等张达等人被抓走以后,司锦寒笑着说。
    “司马功应该处理好了。”楚随风转身融入到夜色中。
    “王爷三公子慢走。”醉月楼的老鸨看到他们带着黑甲兵出来,恭敬地将他们送到了门口,而整个醉月楼此刻却十分安静,所有的客人在看到黑甲兵的那一瞬间,就全都跑到各位姑娘房里老实待着了。
    张达本来将希望寄托在各府在位的文官上,可是到了牢中,他才发现,原来他想错了。
    “父亲。”一进牢狱之中,他就看到自己在督察府当文官的二儿子。
    “明前,怎么连你也在?”张达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而顾不上安慰其他张家的人。
    “督察投向了王爷,我们张家完了。”张明前哭着回答。
    “怎么会?”张达受不了这个打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督查不是皇上的人吗?”
    当今皇上对楚随风这个儿子并不喜,甚至还处处防着楚随风。督察府里的施督查就是皇上派来的文官,并不受楚随风的约束。
    而北地的文官则大多数都是督察府提拔的,所以张家几府才会对楚随风有恃无恐。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在连督察府都属于楚随风了。难道楚随风真的要脱离朝廷的管辖?
    想到有这个可能,张达一脸死色。
    一切都是他太自以为是,太大意了,认为楚随风只是封地的王爷,北地寒苦,楚随风绝对不敢对朝廷有不敬之心,却忘记了楚随风为人的强悍和霸道。
    那样一个在战场上热血的人,又岂能甘心被人束手束脚?
    “父亲。”看到张达吐出一口老血昏过去,张家男子全都哀嚎起来。
    楚随风雷厉风行,将参与破坏的各府全都清缴了,至于几府的旁支,只要有人参与,全都不会放过,而没有参与的旁支则没有受到任何的牵连。
    这样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的得了民心。
    施督查的倒戈,也让督察府的文官有了地震般的人员变动,与此同时,新兴的白家、马家和陈家等,则在最短的时间内接替了张、吉、夏等家族的生意,但这几家却没有完全接受所有的生意,那些生意被楚随风分散给了别的生意人。
    这样一来,丰城原有的格局彻底被打散了。
    当然张家吉家等贵族毕竟扎根北地多年,盘根错节,楚随风就是抓,也有漏网之鱼。这些人时不时会冒出来捣乱,可惜有司锦寒司马功等人在,这些人连一点儿浪花都没有翻起来,人就完蛋了。
    “皇上,据探子禀报陵王在北地铲除不少世家。”京城内,早朝上,太师出列向皇上禀报新得到的北地消息。
    “陵王?”上首的皇上听了阴沉着脸追问一句,“他为何如此做?”
    “陵王在北地变革,鼓励百姓多开垦土地,而各世家不赞同新法,因此陵王震怒而排除异己。”太师低着头回答。
    “父皇,如果陵王在北地广开土地,他手里有重兵,要是成功的话,朝廷越来越难以掌握他了。”太子出列说出自己的担忧。
    “他是朕的儿子,是朝廷的官员,他敢?”皇上震怒。
    “皇上息怒。”翰林学士站出来提出不同的意见,“北地气候寒冷,一年之中有一半的时间属于冬季,即使陵王鼓励百姓多开垦土地,收入也微小。而且皇上刚刚下了圣旨,让陵王用赋税替代了军饷和粮草,陵王的做法也无可厚非。”
    “启禀皇上,北地气候寒冷,能种植的大多数是豆类,老臣可以肯定,即使陵王鼓励百姓大面积开垦土地,一年的收入也不会有多少增加。”大司农也站出来。
    “父皇,儿臣觉得北地地广人稀,气候寒冷,北边还有鞑子骚扰,这么多年陵王兢兢业业守着边城,才将鞑子挡在外部。如果赋税不足以抵上军饷和粮草的话,一定会影响到边城的安危。”八皇子也拱手站出来说。
    太子冷笑着看着八皇子,“八皇弟是在埋怨父皇下的旨意?”
    皇上听了脸色一冷,八皇子心里暗自叹息,面上却很严肃,“请父皇明察,儿臣只是关心边城的安危。北地一边的赋税到底有多少,父皇比儿臣更加清楚。这些年,江南各处天灾较多,让朝廷负担起北地的军饷和粮草,父皇的压力也很大。但是既然想让马儿跑,就必须让马儿吃饱,陵王鼓励百姓开荒种田,无非也是想凑足了粮草,好为父皇解决掉后顾之忧。”
    皇上看到八皇子大气凌然的模样,又想到这些年这位儿子对朝廷之事向来没有什么野心,在心里衡量一下,倒是赞同了八皇子的话,“八皇子说得言之有理,陵王镇守边城,北国的鞑子向来对我大秦虎视眈眈,有陵王在,朕倒是少了后顾之忧。既然朕让陵王以赋税代替军饷和粮草,他在自己的封地上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皇上一句话,完全堵死了太子和太师继续说的话。
    “皇上圣明。”一群大臣高呼。
    “皇上,臣觉得太师也是为朝廷朝廷着想,虽然说北地是陵王的封地,但是重要的官员还是应该派朝廷内的臣子去监督比较好。”上一届的状元袁彦召站出来禀报。
    朝臣们听了都点头附和,北地虽然贫瘠,气候不尽人如意,却很重要,北地可是大秦的后部屏障。如果让陵王一家独大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皇上听到袁彦召的启奏,微微皱起了眉头。“众位爱卿觉得袁爱卿说得如何?”
    “皇上,儿臣觉得袁侍讲说得有道理。”太子赞同地看了袁彦召一眼。
    “众位爱卿,你们觉得谁去比较好呢?”皇上问。
    此言一出,下面顿时鸦雀无声。
    北地是苦寒地带,每年送过去的,不是犯了罪的重罪的人,就是朝廷送去的征兵。让这些朝廷享受花天酒地的官员到苦寒去做芝麻小官,谁愿意?
    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静悄悄,再无先前热闹的讨论声了。
    八皇子苦笑不已,这就是大秦的官员。皇上贪图享乐,每年后宫进去的美人不计其数,国库里的银子全都花在花天酒地之上,下面的官员跟着学,个个贪墨的厉害,皇上也不管。即使他对朝廷之事没有兴趣,也知道国库里空虚得厉害。
    现在,让这些人去北地吃苦,谈何容易?
    “众位爱卿刚刚说的不是挺热闹,这会儿却是为何?”皇上脸色十分难看。
    大臣们集体低下头,再无一人说话。
    “微臣愿意为皇上分忧。”就在气氛紧张之时,终于有人愿意站出来了。
    众大臣回头一看,原来是新科状元邵柳峰。
    “微臣也愿意为皇上分忧。”袁彦召站出来。
    “微臣愿意为皇上分忧。”这一次站出来的是武状元武杰。
    太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上一届和本届的文武状元倒是出来三个,他怎么觉得有些不妙呢?
    “皇上,微臣也愿意为皇上分忧。”翰林院大学士梅大学士最终也站出来。
    “父皇,送往北地的官员怎可太多,儿臣觉得送去一人即可。”太子站出来反对,梅汉卿是翰林院的大学士,在学子中间影响很大,如果他去了北地,必然会影响到后来的年轻学子。
    “皇上。”梅汉卿拱手,“微臣觉得,北地地广,陵王管辖的地域太广,如果只去一两位官员,又怎么能管用。只有过去几个皇上身边的人,相互扶持,才能对陵王构成胁迫。”梅汉卿说。“微臣愿意携家带口过去扎根在北地,为皇上分忧。”
    皇上虽然有些昏庸,但他也知道梅汉卿的个性。这个臣子为人十分刚正不阿,在朝中得罪不少官员,在年轻的学子中间却影响巨大。
    这样的人用着倒是放心,再看看下面的袁彦召和邵柳峰两个人,加上武状元三个人,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一言,三个人似乎谁也不服谁。想到自己手下的密探禀报过,这三位好似谁也不服气谁。皇上的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梅爱卿赤胆忠心,朕准了你们。”
    “微臣谢过皇上,微臣到北地以后,一定不会辜负皇上的重托。”梅汉卿跪下谢恩。
    袁彦召三个跟着也磕头谢恩。
    “退朝。”皇上打了一个哈欠发话,昨夜在萧美人那儿卖力耕耘了一夜,他也累坏了。
    大臣们三三两两散去了,太师大步追上太子,“太子殿下怎么看待今日之事?”
    “北地气候寒冷,地广又能如何,楚随风能折腾就让他折腾好了。现在要防备的是楚王,不过,楚随风排除异己,也不得不防,对梅汉卿几个,找机会好好拉拢一下。”
    在太子看来,整个大秦将来都是他的囊中之物,皇上不着调,他不能任由着别的人坏了他的天下。所以,对于楚随风,他的态度既是防备,又是拉拢,底下的朝臣,更是。
    梅汉卿几个回去后,根本没有交集,各自忙着让家眷收拾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则卖,能带走的则都带走。
    让皇上和太子比较放心的是,听说梅汉卿的夫人带着孩子闹了一场,好似并不愿意跟着他到北地去受苦,可是梅汉卿坚持不松口,闹了一场以后,经过多方人说话,最后他的夫人才答应下来。
    倒是袁彦召几个,都是寒门出来的,家世比较简单,最后都是轻装上阵走了。
    朝廷了少了几个不入流的小官员,对于皇上来说,无关痛痒。太子很会做人情,那几家走时,不但亲自过去送别,还特意送了不少礼物过去。
    袁彦召和邵柳峰对太子感激涕零,再三道谢过后才带着家眷走了。至于武杰是个大老粗,太子和他根本说不上话。梅汉卿则清高很多,太子送来的礼物要不是梅夫人抱着不放,根本就不会收下,就更别提要让他对太子感激了。
    太子看到梅汉卿还是一副臭脾气,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太子心里怕啊,北地重武,楚随风这个封地的霸主本身就是战神,他的身边更是聚集着不少江湖能人,还有罗家、司家、吴家这样的武将追随,要是楚随风身边再多了梅汉卿、袁彦召这样的文臣辅佐,太子想想就不寒而栗。
    那么,将来,北地的陵王将是他太子最难对付的人。
    太子带着侍从看着梅汉卿几人的马车离去,心里一阵忧愁。
    楚随风做事雷厉风行,丰城里凡是犯事的人,全都被处于了极刑,不分男女老幼。凡是在现场看过的人,传说即使回去也都好几日不能吃喝,那是被恶心的。据说,丰城集市口用来杀人的土地都染成了暗红色,用血流成河来形容也不过分。
    “喜报、喜报。”十里村村民正在作坊里忙碌着,忽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般响起来。
    “出啥事情呢?”白嫂子问。
    “不知道。”
    “咋有锣鼓的声音?”
    ……
    报信的人到了村子里,敲了半天的锣鼓,竟然没有发现人涌出来,这个村子也太古怪了一些。报喜的人拿着锣站在村头摸着脑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是不是我家志才中了秀才?”严氏喜滋滋地跑出来迎接,一大早,马志才就到集市去打听消息了,因为今日放榜。
    六月,乡试时,村子里竟然出了好几个童生,林家的林长亭是最小的一位童生,同时里正家的孙子吴鑫和周家的孩子也中了童生。
    为此严氏气得好几日没有吃好饭,本来,她的儿子马志才是村里唯一的童生,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了,她这个童生母亲走出去也备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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