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跟她啰嗦那么多做什么,再啰嗦下去,你老毛病又犯了,直接把她放了得了?”一旁的细瘦男子实在看不过去了。
    赵老四连忙就噤声了,只扭过头,不去看依旧哭哭啼啼的徐氏。
    周天昊方才在周围观察了一圈,见这隐龙山虽然偏远,但下山的路却只有一条,除了一条通往谢家宅以外,另一条便是朝着江宁县衙去的,只是到了岔口还有一条小道,可以转道秣陵。
    周天昊在草丛中蹲了半日,听见不远处果然传来马车的声音,只踢了一脚晕倒在自己脚边的高老二,大摇大摆的走到马路中间,果见不远处山道上一辆马车正转弯而来。
    原来方才周天昊刚刚找地方躲起来,就听见山上有人骑马下来,瞧那一身穿戴也不过就是普通百姓的模样,可骑马的架势倒是有几分练家子的样子,周天昊料定了他便是其中一个劫匪,便将人擒住打晕了,果然在他的身上又搜到了送去谢家的信了。
    萧老大瞧见马路中间忽然就出现一个人,顿时有所警觉,只微微控住了缰绳,却不降低车速,只听周天昊朗声笑道:“这位大哥,小弟一时迷路,还请大哥行个方便,搭小弟一程。”
    车里的两个男人听见这话,只都操起了家伙,徐氏正要呼救,被赵老四一把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来,那粗劣的掌心磨得脸上生疼,徐氏一口咬下去,那手竟然皮实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萧老大在前头沉声道:“来者不善,你们坐稳了。”说话间徐氏只觉得马车又快了几分,将她整个人甩到角落中,徐氏顾不得疼,推开车门喊道:“救命……壮士救我!”
    说是迟那是快,正当马车就要撞到周天昊的时候,忽然车身一晃,堪堪就避过了周天昊,只往前头冲过去。周天昊这时候手中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只有方才那马鞭还在手中,单手一扬,卷住了那马后蹄,那马扬起前蹄嘶叫一声,后面的车厢直至往前头冲过去又反弹回来,几个人一同从车里头摔到了地上。
    萧老大一个翻腾跳下马车来,一双阴鸷的眸子直直盯着周天昊道:“这位公子,还请让路。”
    “该让路的是你们吧,放了那位夫人,就让你们走。”周天昊扬起下巴,带着几分不屑道。
    “我只是请了夫人去我家喝茶,公子若是不介意,也可同行。”萧老大瞧着周天昊这幅架势,倒是有些练家子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敢小瞧了他,只略带谦和道。
    徐氏正要开口,嘴巴又被高老二捂住,死活也开不了口,只听周天昊笑道:“那倒是巧了,我也是请谢夫人去我家喝茶的,不如你们先去我家如何?”
    ☆、第0071章
    “老大,别跟他啰嗦,把他一起捆了,等我们办完了事情……”细瘦的汉子没接着往下说,只比了一个切菜的手饰,示意把周天昊给干掉。
    萧老大却并不敢小瞧了周天昊,敢这样当街拦住马路的,必定是一早就料到这马车里有人,想来这对手还有两把刷子。萧老大只抚掌大笑道:“这位兄台的好意萧某心领了,改日再去兄台家喝茶,今日只怕是没有空了!”
    话音刚落,萧老大伸手往后背一探,抽出一把刀就往周天昊面前砍过去。这一刀又快又准,周天昊身子一偏,那刀锋贴着鼻尖呼啸而过。周天昊一个俯身抽出刚才的马鞭,一鞭打在赵老四的手臂上。
    那赵老四吃痛,松开徐氏,徐氏只吓的尖叫了一声,躲在马车背面。周天昊一鞭劈开那个细瘦的男子,徐氏只觉得腰间一紧,身子已经被马鞭给卷了起来,丢进了马车车厢中。
    徐氏只觉得全身疼的厉害,还没扶稳,周天昊又是一鞭打在马背上,那马吃痛长嘶一声,飞奔而去,细瘦男子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快速追赶上去!
    此时萧老大和赵老四才反应过来,两人欺身上前,对周天昊左右夹击。
    “这位兄弟何必多管闲事,断我们的财路?”萧老大一边打斗一边开口道。
    周天昊一人对应两人,一开始还绰绰有余,过了一时就有些吃力,只深呼一口气道:“我天生姓爱,名管闲事!”
    萧老大眉峰一拧,又砍出一刀,刀锋划过周天昊的左臂,拉开一道血线,周天昊吃痛后退一步,弹跳踢开赵老四,用马鞭挡住萧老大的刀刃,眼看着那刀刃离自己的面门只有两三寸距离。
    “阁下功夫了得,此时大雍正是用人之计,不去边关杀敌,反倒躲在这安适之处,对付一些老弱妇孺,算什么英雄好汉?”
    萧老大微微拧眉,手中的刀又往下压了一分,正欲开口之时,忽然对面的周天昊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原来赵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又靠了上来,在路边捡了一方石块,把周天昊给砸晕了。
    这时候,去追赶徐氏的细瘦男子也赶了回来,只气喘吁吁道:“妈的,那马车跑的太快了,一眨眼就不见了。”细瘦男子说着,看见地上躺着的周天昊,只走过去,忽然从靴中拔出一把匕首,狠狠道:“本来事情都成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老大,不如我们杀了他?”
    萧老大低下头,扫过周天昊那一身非富则贵的装扮,回想起方才他的口音,只开口道:“把他带走,没准我们放走了一只肥羊,来了一头肥牛。”
    却说谢玉娇今日去南山湖看龙舟比赛,倒是兴致盎然,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唯一一次去大街上游玩,还是今年元宵的时候,此时又过去好几个月,早已经憋坏了。
    陶大管家昨夜就命人在岸边搭了凉亭,谢家又是大户,占了好大一片的地方。沈石虎今年又被拉着当了划桨的船员,穿着一身红绿相间的比赛服,在人群中远远的看了一眼谢玉娇,只觉得有几分羞涩,便躲了起来。
    徐蕙如坐在凉亭里头,手里捧着一小碟切好的水蜜桃,一边吃一边道:“表姐,这儿还真是热闹呢!”
    谢玉娇瞧着周围老百姓们环湖搭出的各种摊子,只点头道:“一会儿等比赛结束了,我们也去那边逛逛,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徐蕙如高兴的点头,拿小签子戳了一块水蜜桃,送到谢玉娇的唇边。谢玉娇就着吃了一小口,那边陶大管家过来道:“大小姐,往年都是老爷说的开场白,今年大家伙都说请你过去说几句,也好鼓舞鼓舞士气。”
    谢玉娇急急忙忙咽下了水蜜桃,那帕子擦了擦嘴角,皱眉道:“大管家,一定是你出的馊主意吧,怎么一早没告诉我呢?”
    陶来喜只低下头,眉梢透出几分憨笑来,开口道:“这不百姓们说,平常没什么机会见到大小姐,今儿难得有机会,大家也想见见大小姐。”
    谢玉娇到底是现代人,并没有什么娇柔忸怩之态,见陶来喜这么说,便起身道:“那好吧,我就同你去看看。”
    今日参赛的一共有十一个龙舟队,除了谢家的八个队伍之外,还有三个队伍是别家的。谢玉娇所到之处,便有村民们窃窃私语了起来,大多也都是谈论这谢家大姑娘如何聪明,又如何厉害的。
    谢玉娇走到众人中间,和其他三家的太太打过了招呼之后,才转身冲着一众划船的小伙子道:“今日举行这龙舟比赛,一来是为了让大家伙高兴高兴,给咱们农忙时节开一个好头,祝咱们这一整年都五谷丰登;二来也是为了纪念我爹,希望他能看见他所热爱的活动,依然保留着,并永远流传下去!”
    众人听完,只都高兴的欢呼了起来,更有几个大胆的小伙子,瞧见谢玉娇这样漂亮,只半真不假的玩笑道:“大小姐,听说您以后要招上门女婿,咱行吗?”
    谢玉娇往说话的人那边看了一眼,见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开口就被一堆人给嘘了起来。谢玉娇只笑了笑,开口道:“行啊,等我守过了三年的孝,你再到谢府来毛遂自荐吧!”
    一众小伙子听了这话,个个都脸红了起来,一旁的齐太太听了,只笑着道:“谢小姐真会开玩笑,要是这样,谢家的门槛只怕都要被踏破了。”
    谢玉娇捏着帕子,捂嘴笑了笑道:“今儿高兴吗,这是你们镇上的小伙子吧,要是他一高兴,加倍卖力,到时候替你们镇赢了比赛,我们谢家不就能剩下好些银子了吗?”
    齐太太见谢玉娇这么说,只又笑得更厉害了,两人高高兴兴坐了下来,一起等着龙舟比赛开始。
    云松带着张妈妈,两人一路到了谢家宅的村口,张妈妈这才稍微回过一点神来,只拽着云松的衣服道:“小兄弟,我们姑娘不在家,你带我去南山湖去,她今儿去南山湖了。”
    云松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了这话只开口道:“这位老妈妈,南山湖又在哪儿呢?我不认识路啊!”其实云松这一路骑马,屁股早已经颠散了,如今见明明到了,这老婆子不肯下去,他也没办法了,只好咬着牙道:“你给我指路,我带你过去吧。”
    张妈妈这会儿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只一个劲巴望着徐氏能平安无事,恨不得马上就能见到谢玉娇,一个劲催促道:“小伙子,你快点,我这把老骨头还经得起。”
    云松暗暗道苦,你这老骨头经得起,可惜我这小身板只怕经不起了。
    徐氏在马车里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兴许是那马走累了,这才停了下来,徐氏探出马车看了一眼,见不远处就是今日上香的龙王庙,一颗掉在嗓子眼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只跌跌撞撞过去敲门。
    那老庙祝见是徐氏,只急忙将她迎了进门,徐氏一时惊吓过度,扶着墙走了两三步,就又晕了过去。
    老庙祝安顿好徐氏,便急忙让庙中的小沙弥去谢家宅报信。
    南山湖岸上锣鼓阵阵,显然是到了比赛的时刻了,谢玉娇瞧见谢家宅的小伙子们都在准备,只亲自上去给他们鼓一鼓士气,笑着道:“我方才那么说,可不想让你们输的,一层的田租银子,谢家还给的起,有时候脸面远比银子重要,你们给我加油些,若是赢了比赛,我另外还有打赏。”
    众人都知道这大小姐干练阔气,听她这么说,只越发就来了精神。沈石虎躲在人群的最末端,正一本正经的往手腕上缠着绷带,见谢玉娇过来,便低着头,憨笑了一声,掩饰住自己的几分尴尬,开口道:“大小姐放心,我平常带着他们没少练,这一回,我们谢家宅赢定了。”
    谢玉娇见沈石虎这么说,便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输赢并不重要,只要你们都尽力了就好。”
    沈石虎只一个劲点头,就听见有人在远处喊道:“上船了,上船了!”
    沈石虎朝着谢玉娇笑了笑,跟着一群人往龙舟上去,谢玉娇回身,正欲去凉亭里头观战,忽然瞧见紫燕飞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脸色苍白,带着哭腔道:“姑娘,不好了!太太被土匪绑架了!”
    谢玉娇闻言,只提起裙子,飞一样奔过去,瞧见张妈妈被人扶着坐在椅子上,看见谢玉娇过来,只颤抖着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谢玉娇的面前,哭道:“姑娘,太太被一群土匪给抓去了,太太拼了命让我跑了出来……太太……”张妈妈说到这里,早已经泣不成声了。
    谢玉娇这时候却已经慢慢冷静了下来,大约是因为香港警匪片看过了,谢玉娇现在可以肯定,对方应该是冲着银子来的,这时候不应该自乱了阵脚,而是应该淡定下来,等待绑匪联系谢家,制定一些列的计划,然后看看到底如何解救徐氏。
    “妈妈先不要心慌,那些人既然是冲着银子来了的,自然不会伤害了母亲,我们先回谢家宅去,等绑匪的消息!”谢玉娇说完,只急冲冲的就转身离去,一众人也都神色慌张的紧跟其后。
    这时候锣鼓声响了起来,十一条龙舟齐头并进,周围都是欢呼的群众。忽然间人群中响起了尖叫声,只见沈石虎忽然站起来,丢下的船桨,跳入水中,向岸边游了过去。
    ☆、第0072章
    青龙山位于江宁和秣陵两县的交界处,正是两处县衙三不管的地方,方圆二三十里之内,只有几家靠种茶为生的茶农。萧老大一行人原本是朝廷派给秣陵县的难民,但因为当地县官无用,该县的地主人家各自推诿,以至于这几十家的难民无处安置,只能靠乞讨为生。
    后来萧老大在青龙山建了青龙寨,将这些难民集中在了一起,期初靠打猎为生,后来打猎渐渐无法养活这寨中的老小,便开始对县里的一些地主人家下手,用的大多也都是打劫和上门勒索的办法。那些地主人家一开始不肯收留难民,如今被其勒索也只能自认倒霉。而周围的百姓又被这些地主人家压迫,见青龙寨只抢地主不强平民,更觉得他们是劫富济贫的好人,因此县衙那边,一时也并没有对青龙寨动手。
    门咯吱一声关上了,周天昊睁开双眸,扫了一眼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柴房,顺势坐了起来。
    “那小子醒了吗?”
    “还没醒,像一头死猪,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的,依我看,干脆一刀了结了他!”细瘦男子只不屑道。
    萧老大冷哼了一声,开口道:“老三,杀了他我们还是什么都没有,不如先留着他,弄清他的身份。”
    “老大,你说他是一只肥牛,身上怎么连一样值钱的东西也没有?”赵老四摸遍了周天昊的全身上下,除了一面菱花镜,就别无长物了。
    原来周天昊微服私巡,怕平常戴着的那些挂件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故而一样都没有放在身上,而唯一带着的,就只有谢玉娇的这一面菱花镜罢了。
    萧老大拿起镜子看了一眼,普普通通的一面镜子,看似平淡无奇,只是在背面的地方,似乎有一个硬物砸出来的小坑。萧老大转身,把那镜子丢到高老二的手中,吩咐道:“既然弄不清那人的身份,那就把这镜子送到谢家,听说那位谢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大概不会对自己母亲的救命恩人见死不救的吧?”
    高老二憨然点头,萧老大又吩咐道:“这次你若是在让人半路截了,你就别回寨子里了,省得丢人了。”
    周天昊用头顶开了挡住了视线了几捆柴草,见院子里几个婆子正搬着柴草走动。方才他被那群人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门口还养着鸡鸭,这地方瞧着倒不像是个山寨,反倒像一处安居乐业的世外桃源。
    周天昊扭了扭身子,手腕上的绳索捆的结实,一时间挣脱不了。只见外头传来几声脚步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就停了下来。
    “夫人别进去,里头关着人呢!”一位婆子开口道。
    “怎么萧大哥又抓了人回来?上回我不是说了,不准他再抓人回来吗?吴妈,你跟我一起进去,把那人放了吧!”那女子只开口道。
    “哎哟这我可不敢啊,萧老大抓这人回来,必定有他的道理,万一是个坏人,岂不是放虎归山了?夫人还是别为难我了。”那婆子说着,只抱着盆子,远远的就走了。
    周天昊听着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只急忙开口道:“这位夫人,我不是坏人,你口中的萧大哥想抓了谢家的夫人向谢家要银子,我救了谢夫人,被他抓了进来。”
    周天昊只听见门外一声惊呼,那脚步声又停了下来,随即却加快了脚步离去。
    “救……救命……云敬……救救我……”徐氏赫然睁开眸子,入目的是谢家青色的帷帐,谢玉娇只急忙坐到了床边,握着谢氏的手道:“母亲,别怕……母亲,你已经到家了。”
    谢玉娇一边用帕子替徐氏擦干脸上的汗渍,一边转身吩咐道:“快把大夫开的安神药端上来,让太太喝了。”
    徐氏微微喘了一口气,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床前的谢玉娇,只一把握住谢玉娇的手道:“娇娇,是你吗?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谢玉娇见徐氏醒了过来,一颗心才又稍稍平静了下来,只开口道:“母亲放心,吉人自有天相,母亲如今不是好好的就在家里吗?”
    谢玉娇起身,帮徐氏垫上了引枕,扶着她稍微坐起来,端起一旁丫鬟送上来的安神药,一边喂着徐氏,一边道:“我听了张妈妈的报信,急忙赶回谢家,没想到遇上了龙王庙的小和尚,说你就在他们庙里,就去把你接回来了。”
    徐氏低头抿了一口药,苦涩入喉,忽然想起了些什么,只开口道:“那年轻人呢?他回来了没有?”
    谢玉娇微微愣一片刻,随即笑道:“你说的是带张妈妈回来的那个小伙子吗?我已经吩咐了丫鬟,带着他下去休息了。”
    徐氏只忙摇头道:“不是他,是他们家少爷,救了我的那个啊?他回来了没有?”
    谢玉娇这时候也有些弄不明白了,只摇头道:“这倒是没瞧见了,我听那小伙子说,那人去县衙给康大人报信了。”
    徐氏一听,顿时心下一惊,只开口道:“他没去县衙报信,是他半路上杀出来,拦住了那几个劫匪,把我给救了!”
    两人正说着,只见外头紫燕进来回话道:“姑娘,外头有人送了东西进来,说是要让姑娘亲自过目。”
    谢玉娇原本瞧见徐氏安然无恙,以为这事情差不多了结了,没想到这后头还牵扯着别的事情,便开口道:“去把东西拿进来。”
    紫燕只领命出去,不一会儿就捧着两样东西进来,只听她口中念念有词道:“这不是姑娘去年丢了的那一面菱花镜吗?怎么会在那帮劫匪的手中。”
    谢玉娇接过来看了一眼,见那镜子果然就是自己去年丢了的那一面,只是她记得那镜子背面原本是光滑平整的,此时却多了一个小坑,倒像是被硬物给磕了一下似的。
    谢玉娇放下镜子,打开手中的信,略略扫了一眼,嘴角只闪出一丝冷笑道:“胡乱抓一个人,就要我谢家十万两银子,真是笑话!”
    徐氏一听这话,只急得从床上坐起来道:“娇娇,那年轻人果真被抓了吗?娇娇,你可一定要救他啊,他是为了救我才被抓走的。”
    谢玉娇知道徐氏一向心善,今日又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这会儿子只怕说什么都是语无伦次的很,便开口道:“母亲放心,该救的人我一定会救的,只是救之前我还得弄明白,我的镜子,为什么会在那个人身上,倒是奇怪了。”
    徐氏见谢玉娇这么说,到底放了些心下来,只拧眉道:“救人要紧,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再问嘛!”
    徐氏喝了安神药,不一会儿就昏昏欲睡了起来,谢玉娇服侍了徐氏睡下,命丫鬟去请那送了张妈妈回来的小厮去书房,自己则现行过去了,沈石虎正在那边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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