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琢不意外,那是他全部的所思所想:“哥,你能……给我讲讲白濡尔吗?”
    “他?”鬼魅轻蔑地说,“他有什么可讲的,一个无聊的人。”
    岑琢沮丧地沉默。
    鬼魅叹一口气:“他和你一样,总是叫着那个名字从恶梦里醒来。”
    岑琢苦笑,他知道,自己是白濡尔的翻版,只不过更廉价。
    “他相信那个逐夜凉一定会来救他,他们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
    “是吗……”岑琢的嗓子颤了:“他……跟你说的?”
    “对,再过一段,你也会什么都跟我说,因为黑暗和寂寞能把人bi疯。”
    岑琢自虐地问:“还有呢,他们……感情很好吗?”
    “很好,至少白濡尔这么认为,”鬼魅拖着脚,从黑暗中走来,“他们的父母是同一所大学的教授,研究物理还是什么,战争初期生活过得去,第四次暴力战争之后裳江下游全面开战,大学被zhà毁,科研团队解散,他们两家一起过上了逃难生活。”
    那他们在一起,至少有十几年了,岑琢垂下眼睛。
    “后来大概是父母不在了吧,白濡尔没成年就组织了一个自救会,收容流离失所的年轻人,就是后来的狮子堂。”
    岑琢点头,在这样的黑暗里,点头毫无意义,就像他对逐夜凉的心意,和白濡尔的jiāo情相比,也毫无意义一样。
    “那家伙下来救他的时候,”鬼魅冷笑,“白濡尔还让他杀了我,大概是嫌我知道的太多了。”
    岑琢诧异:“那他为什么……没杀你?”
    “因为,”鬼魅顿了顿,“那个逐夜凉说,上面有他重要的人,要立刻上去。”
    这一瞬,岑琢的心脏骤然停止,又发疯般地狂跳,“重要的人”,说的是自己吗,他有资格去幻想、去期待吗?
    “哥,我……”他有些哽咽,“你不是在骗我吧?”
    “当我是骗你,”鬼魅走到他面前,“可能对你好一点。”
    岑琢流泪了,没有一点声音,但他的肩膀在抖动,还有腕子上的铁链,微微作响。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鬼魅在他脚边坐下。
    “时势造英雄,这个动dàng的乱世,英雄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在我见过的所有星里,只有一颗最闪亮。”
    他的语气很慢,难得地温柔。
    “他叫刁冉,是政府军为数不多的嫡系,地方军割据那时候,一个旅长都敢叫司令,他却很谦虚地叫自己师长,真正的整编师,光战术骨骼就有两千具。”
    岑琢抬起头。
    “他喜欢研究东西,特别是金属材料,他是个天才,当军阀可惜了,认识我……也可惜了。”
    二十年前,江汉。
    橘色、蓝色的光在天边闪动,紧接着是bàozhà声,突如其来,震耳yu聋,洛滨被从床上惊醒,摸出qiāng跳下床,两个年轻女人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qiāng口对着发白的窗子,他稍挑起窗帘,战场在江对岸,甲字江汉方向,攻势很猛,半边天都zhà红了。
    “司令!”勤务兵急敲门。
    洛滨吼一嗓子:“进来!”
    房门从外推开,进来一个穿军装的小子,立正行了个军礼:“报告!刁冉的07师突袭甲字江汉!”
    “知道了,”洛滨拿qiāng指了指床上的女人,“给我领出去,叫参谋长来。”
    女人们围着被子出去,光脚走在简陋的军营走廊上,活色生香。这里是乙字江汉,251独立旅,旅长洛滨。
    参谋长一人,副参谋长两人,都是带着资料来的,这场地盘之争他们半个月前就做过推演,预计07师投入骨骼五百具、战士三千人,一个半小时结束战斗,结论:甲字江汉将成为07师的驻地。
    “咱们这一片,”一个副参谋长摇头,“没人弄得过刁冉。”
    “不是,这刁冉,”洛滨叼着烟,“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了?”
    “司令,”另一个副参谋长说,“我让人打听了,有传言说他是基因改造人。”
    洛滨瞪了蹬眼睛:“什么他妈乱七八糟的!”
    “拿下甲字,下一步就是我们乙字,”参谋长搭住他的肩膀,“哥们儿,咱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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