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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贞甩着被打开的手,拧了拧腕子:“高修,又他妈什么毛病?”
    白濡尔饶有兴味地观察他俩,还有那个惹人厌的娘娘腔。
    “计划变了,”逐夜凉冷静下来,从cāo作台前回身,“以现在的速度,至少还有五个小时到成沙,吃完饭都回去休息吧。”
    谁也没说话,虽然围着同一张桌子,向着同一个目标,却各怀心事。
    吃过饭,高修跟白濡尔上三层,走进卧室,白濡尔捋着头发问:“那个岑琢,是什么样的人?”
    高修到沙发上坐下:“很讨人喜欢。”
    白濡尔拢头发的手停住。
    “他有一双夏日夜空似的眼睛,高个子,一身艳红的牡丹,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很细,他幽默,对每一个人都很好,从来不摆大哥的架子,正直,而且有原则,会想着那些穷人。”
    “照你这么说,”白濡尔披散头发,站到他面前,“他是个难得的好人?”
    “当然,”高修骄傲地说,“那是我大哥。”
    白濡尔的脸冷下去。
    “那么好的人,”高修的神色微变,握住自己残疾的左臂,“我却有一点恨他。”
    白濡尔的眉峰挑起来。
    “在乌兰洽,我那么劝他,说走吧,”高修回忆,回忆城下的扫shè、搅海观音的鸿门宴、牢房里金水冰冷的尸体,“他偏要一意孤行,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失去一只手。”
    白濡尔握住他的肩膀,很宽,很热,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这么说的话,岑琢是你的仇人。”
    高修抬起头。
    “所有负过你,抢过你东西的人,都是你的仇人。”
    高修笑了:“你这是挑拨离间。”
    “是呀,”白濡尔也笑,“我就是想动摇你对岑琢的忠心,”他托起高修的下巴,“还有那个元贞。”
    高修的咬肌绷起来。
    “你拿人家当兄弟,人家拿你当傻瓜。”
    “不,”高修双目灼灼:“元贞没做错任何事,是贾西贝的选择。”
    “那你有没有问过自己,”白濡尔挖苦,“贾西贝为什么不选你,是你没有元贞帅,没他地位高,还是因为你少了一条胳臂?”
    高修一把推开他,眼角发红。
    他越怒,越说明他走心了,白濡尔浅笑。
    这时逐夜凉从卧室外进来,看见高修,有些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高修攥着拳头没说话。
    逐夜凉送他出去,到走廊上,低声说:“别听他的,白濡尔嘴里的每一句话,都是du。”
    高修知道,可明知道,还是难以自拔,让那du渗进了心里。
    逐夜凉回来,把卧室检查了一遍,逐一吩咐:“从现在开始,你待在这儿别动,打起来之后,放下舷窗的外挡板,每道门后都有合金保护层,开关在床头,衣柜里有手qiāng,洗手间里有避难房。”
    “怕我受伤特地上来提醒,叶子,”白濡尔笑,“还说你对我变了。”
    “只是情分。”说完,逐夜凉要走。
    白濡尔拉住他:“你这样两边若即若离的,最伤人。”
    他在赌,赌逐夜凉的情分和爱,孰轻孰重。
    “好,”逐夜凉转过身,“那我今天就跟你说清楚,我把你送到江汉,之后你和你的天下跟我无关,我只要岑琢。”
    输了。
    白濡尔瞪着他,浑身发抖,二十几年的情分,一着不慎,就这么满盘皆输。
    “巡航设置是你动的吧?”逐夜凉的目镜灯双闪。
    白濡尔愕然:“我他妈动那玩意儿干什么?”
    “你动的不是什么‘他妈的那玩意儿’,”逐夜凉俯下身,“你动的是岑琢的命,我太了解你了,白濡尔。”
    “你了解我,”白濡尔不装了,傲慢地昂起下巴,“就应该知道,我眼里不容沙子!”
    “岑琢是你的沙子,但是我的宝贝。”
    逐夜凉警告他:“再让我发现一次,耳朵,咱俩的情分一笔勾销。”
    “逐夜凉!”白濡尔随便抓住他什么地方,牢牢扳着,“裳江下游全面开战,我们从一个十三人的自救小组做起,有了狮子堂,有了后来的一切,我们一文一武,是天造地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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