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杨脸色发黑,气恼的伸手去推他,动作有点过大,扯动了屁股上的伤口,嘶的一声倒抽凉气,冷汗都下来了。
    余锦心疼的不行,也不说风凉话了,把人搂怀里拍拍,好言好语的说,“我就不明白了,咱俩又不偷不抢,也没对不起谁,矫情什么呢!再说你不挺爽的吗,干嘛要死较真?”
    “你还有脸说?”陈杨气的咬牙切齿,“那晚我喝醉了,是你趁人之危。再说一次,老子不是同性恋!”
    “不是同性恋还被|操的哼哼唧唧?”余锦嗤笑,“甭拿喝醉当借口,你要是没反应,我会上你?小白杨,自欺欺人没用,我操|你的时候,你下边儿可不是没反应。”说着,趁势啄了下他的唇瓣,又恶意满满的加了句,“亲爱的,昨晚上你可没喝酒。”
    “是你拿照片威胁我!”
    “你没爽到?你没射?你没搂着我的脖子让我快点?”
    陈杨:“…………余锦,你他妈无耻!”
    他无所谓的摊摊手,“本来我也没打算缠着你不放,咱俩相安无事多好。你非要招我,引我注意,我能有什么办法?美色当前,哥们儿hold不住。”这话半真半假,那晚俩人第一次上|床,事后还算平静,各自说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有了开端,又食髓知味,时间一天天过,那晚的记忆反而越发清晰,之后余少爷杯具的发现,面对波大腰细的女人自己竟然硬不起来了,这可差点要了亲命!痛定思痛,为了不委屈自己的命根子,只能吃起了‘回头草’。
    可惜陈杨躲他如蛇蝎,约了几次都没约到,这回也是天助我也,听自家表哥说要来江城,机会如此难得,当然不能错过。
    而昨晚上其实他真的没打算上他,毕竟地方不对,总要有所收敛。但这家伙一直撩拨自己而不自知,本来就好些天没吃肉了,心心念念的人就在眼前,他一勾搭,不吃简直对不起自己。
    所以,在余少爷看来,自己也很无辜好伐。
    陈杨脸色青青白白,气得浑身哆嗦。却悲哀的发现,自己根本拿眼前的男人没辙,毕竟这么丢脸的事儿要是让人知道他还活不活了?在上面还好,偏偏是个被压的,想想都心塞。
    玄关传来开门的声音,陈杨和余锦立马分开,俩人各归各位,老老实实择起了菜。
    魏泽、程致、杨桥依次进来,见这俩真的在老实干活还笑着夸了两句。
    程致先去厨房看女盆友,从后面搂着她腻歪了一会儿,许宁把刚才就切好一直没机会端出去的西瓜递过去,看着男友,有点苦逼的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刚才看到的一幕。
    而且要怎么开口呢?
    你弟和魏泽他弟搞基?
    想想说出这句话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许宁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装不知道吧。
    不过说实话,头一回看到俩男人接吻,冲击性真的挺大的。形容不出,也没觉得恶心,就是……有点尴尬和怪异。
    吃过饭,魏泽、杨桥带着赵波、张鹏还有另外两个从北京跟来的下属一起出了门,程致也跟着去了,大晚上的他们几个当然不是闲着没事出去喝酒散步。陈杨和余锦特自觉的留下当‘保镖’,保护程大少的心肝宝贝。
    许宁心里呵呵,以工作为由遁回了卧室,当着那俩人的面,她实在没办法平心对待,总有些不自在。
    ☆、第72章 是谁
    江城北郊有一块儿专做模具的工业园区,在厂房搬迁后,用地存有纷争,官司打了好几年,去年才算真正有了主。
    虽然胜诉,但地主人怕遭人报复,不敢留下这个烫手山芋,痛定思痛,最终决定带全家移民国外,求个心安。
    离开前公开叫卖土地。
    瑞达,就是它的新主人。
    现在,这里还只是一块儿荒地,偌大的围墙纵横衔接,把几间破旧的厂房圈在里面,大门一锁,像是与世隔绝。
    此时月黑风高,寂寂无声,虫鸣声此起彼伏,吵的人心头发慌。
    赵国梁像待宰的肥猪被缚住了四肢,眼睛蒙着黑布,嘴里塞着块儿看不出颜色的抹布,侧躺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吟。
    四周太安静了,没有人声,连狗吠都没有,他发出的哀鸣像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点的涟漪。
    恐慌,开始肆无边际的蔓延。
    忽而有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在这种空旷安静的环境下被无线放大。
    接着,脚步声纷踏而至。
    赵国梁莫名松了口气,有人理就好,如果没人理会,那才是最糟情况。
    即使蒙着黑布,当光源直射来时,他也有所察觉,对着光源的地方呜呜的发声,不管好人坏人,至少给个话儿啊!
    程致眯眼瞧着地上身形狼狈的胖子,啧一声,上前照着那肚子就连踹了好几脚,又狠又辣,赵国梁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心里苦逼不行,完全想不出自己到底惹了哪路的瘟神,就算死也该让人死个明白吧!
    见好友发飙,魏泽哂笑,对杨桥说,“瞧他这狠劲儿,可见气的不轻。”上回那个唐建吃里扒外也没见程大少出面教训。
    杨桥睇他一眼,心说自家地基都要被挖穿了,这要还不气,那绝对脑子有病是个傻逼。
    等大少爷又发泄了一会儿,两人才上前拉开好友。魏泽朝下属递个眼色,眼角有块儿疤的大汉越众而出,走到半死不活的赵国梁跟前蹲下,抽|出嘴里的破布,手抓住他的头发向后狠狠一扯。赵国梁疼得倒抽气,也顾不得疼,更顾不得要冒火的嗓子眼儿,哑着声求饶,爷爷祖宗挨个叫,配上痛哭流涕的样儿,实在有碍观瞻。
    这要在抗战时期,绝对是汉奸的料。
    有下属搬来三张椅子过来,程致手里捏着杨桥递来的烟,却不抽,只不时的放在鼻端闻闻,以此驱散厂房里难闻的气味。
    问话很顺利。
    赵国梁已经被吓破了胆,不用人恐吓动粗,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这大半年干过的亏心事都老实交代了个遍,就连上周背着妻子和小姨子上了床的事儿都给招了,可谓知无不言的典范。
    当然,除了一件事。
    程致发出一声冷呵,“给我打。”这是他自进到厂房后第一次发声,赵国梁虽不算公司高层,却也是个中层干部,对太子爷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听出绑匪是程大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知道今儿个甭想善了了。
    还没等他分析出利弊,一阵狂风暴雨般的拳打脚踢顷刻而至,比起刚才的脚踹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赵国梁疼得嗷嗷嗷乱叫,心里的防线一崩再崩,最后实在忍不了了,也知道不管承不承认,反正自己做得那事儿十有八|九应该都败露了,再坚持也没啥意义,不如识时务少挨点打。于是嘶喊着把建材以次充好的事招了,
    毕竟坐牢总比被活活打死强。
    现在这社会,有钱人想让你无声无息的死掉实在太简单了,根本不费什么事儿。他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程致让人把他眼罩摘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漫步走近,抬脚,踩上赵国梁的胸,用力,碾压。刚被‘用心’照顾过的伤处疼得钻心,赵国梁眼底惊惧满布,像是看到了死神召唤,差点吓尿了!他忍着疼,颤巍巍的哭求,“程、程总,我、我混蛋,我、我吃里扒外,您、您给我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我有证据,对!我有证据!有证据!”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接连把‘有证据’三个字重复了七八遍。
    “赵主任,你说,我敢相信你吗?”
    “程、程总,您大人大量,给我次机会吧,求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您、您宰相肚里能撑船,”
    不想听他废话,程致皮鞋转移,鞋尖抵住他的下巴,“甭给我整没用的,把知道的都给我老实交代了,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有隐瞒,”他森森的笑了,“你们一家子五口,噢,错,该是七口,还有你那心肝宝贝和私生女……呵,我这人轻易不绝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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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魏泽开车,有导航,不认路也没关系。
    “阿致,你真相信整件事是开平地产的焦承运搞的鬼?”杨桥看着好友问,又补充,“不是我瞧不起焦承运,他这么做和以卵击石有什么区别,再说好处呢?就为了把程氏分部从江城赶出去?”简直傻的冒泡,程氏就算因此名誉受损实力大跌,捏死开平地产还是小菜一碟的。
    魏泽透过后视镜看了后车座一眼,接话说,“要我看,焦承运估计也只是别人手里的刀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应该另有其人。”
    “不会是程家人,”程致嗓音略低沉,带着丝疲惫,他捏捏眉心,“先查查焦家最近的人情往来,应该会有蛛丝马迹。”说着,叹口气,“程氏内斗已经不是秘密,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太多了,现在大概只是个开端罢。”也是在刚刚,他才想通了这一点。
    一个集团,内部核心不稳,又凭什么去稳固延伸而出的藤藤蔓蔓,让员工死心塌地的为你服务?就像一个王朝,中|央*,民心就会不稳,长此以往,肆乱横生,长治久安也只是空谈罢了。
    这次的事发现及时,下一次呢?房地产业竞争这样大,市场份额只有这些,上面的想要扩张,下面的想要生存,弱肉强食,可不就要瞅准了时机趁你病要你命?
    究根结底,内部不稳,漏洞百出,又哪里能怪别人趁机妄动?
    魏泽和杨桥对视一眼,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杨桥犹豫片刻,“你到底怎么想的,想不想要程氏?”
    “谁能不想?”程致很坦然,“但我现在没那能力。”
    “可以跟伯父谈谈。”
    他发出一声讥讽都嗤笑,“得了吧,他好时都瞧不上我,现在躺床上不能动了,只会把钱权抓得更紧,让他放手?那就等于要他的命。”何况自家二叔三叔姑姑外加方采薇母子的严防死守,把老头子守的严严实实,派的人24小时不离身,如果他敢露口风,绝对会被群起而攻之。
    杨桥还想再说,魏泽打岔,“还是先解决眼前事吧,赵国梁你打算怎么处理?”
    “等拿到证据,直接报警。”程致虽然有点消极,但对于敢给自己挖坑的人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桥子,警局那儿就麻烦你安排了,别让他乱说话。”
    杨桥不以为意,哼笑,“我来这儿不就是给你当桥梁的?”
    ——————
    许宁听到了客厅的动静,知道应该是男友回来了。
    她掀被下床,正打算开门出去,门却从外面推开了。两人四目相对,程致不禁弯了弯唇角,“这算是心有灵犀?”
    “你的心有灵犀也太廉价了。”她翻白眼,瞅着空隙往外看,客厅已经没人了,“他们上楼了?”
    “嗯,现在都快两点了。”揉揉她有些乱的发丝,“睡着了?”
    “没有,”侧身让他进屋,“顺利吗?”
    “还行,”解衬衫的手顿住,由着她来,忽而问,“是不是担心我?”
    “当然担心啊,”她答的理所当然,“你是去干违法乱纪的事,万一被人抓住怎么办?”有理都要变没理,多亏。
    程致莞尔,把人圈进怀里,下巴蹭蹭她的发顶,“就知道你放心不下,所以我没敢耽搁,处理完就赶紧回来了。”
    许宁哦一声,就听他在耳边低声说,“是开平地产。”
    这几乎不用多想,她脱口而出,“后面肯定还有人。”语气相当斩钉截铁。
    程致认同的点头,夸奖说,“我家阿宁真聪明。”
    许宁:“…………你这样让我一点成就感就没有了。”
    他失笑,吻了下她的唇角,心里的满足感渐渐充斥于四肢百骸,之前的那丝疲惫和倦怠犹如一抹烟云,慢慢消散。
    额头相抵,柔声问,“你有怀疑的目标吗?”
    许宁帮他解开最后一颗扣子,耸耸肩,“候选人太多,先从焦家的人际往来查起吧。”又说,“不过这事最好不要拖,应该尽快召开董事会。”不管是不是全国范围,最好都认真排查一下,以防万一。
    ☆、第73章 智商
    拿到证据,赵国梁被移送本地派出所刑事拘留。杨桥这个红三代不负众望刷了回脸,把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没有出现一点疏漏。
    第二天下午,在许宁的暗中授意下,张晓把这件事添油加醋传播开来,一时间公司上下皆哗然,怕一个不小心被引火烧身,人人都绷紧了弦,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原本有些松散的工作氛围霎时焕然一新,效率提高的不是一星半点,几乎可以媲美总公司。
    许宁对这样的效果挺满意的,当然,这还不够。
    所谓杀鸡儆猴,这个‘鸡’,一只可不够。
    于是,当所有人都以为赵国梁的落马是个终结时,工程部九人,建设部两人也相继被送进了局子里,这11人中,只中层干部就有五人,不可谓不大胆!
    至此,整件事共有12人落网,近六十人的公司一下就少了五分之一,可谓是大动干戈了。
    再然后,开平地产焦承运被警局传唤……虽48小时后被放出,但这件事还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没人会以为警察是平白无故的找茬,既然拘留了48小时,那这里面肯定有事,还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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