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脸还是其次,我总觉得郡主有些奇怪,特别关注我们姐妹几个。母亲跟李夫人有些交情,改日去侧面打听一番,或许会知道些什么。”玉仪说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怎么?我走了之后又发生什么事了?”听见闺女这话,封氏立马问着。
    玉仪点点头,把发生在碧波亭里的事一五一十的学了一遍,连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宛柔真是强出头,这下不仅出丑还把国公夫人得罪了。”封氏自然是知道当年的事情,“虽然国公府渐渐落破,却也不是咱们能得罪的起的人物。尤其是那位国公夫人,是个厉害又泼辣的人物,希望她别把帐算在咱们头上。”
    “怎么就得罪国公夫人了?难道宛柔姐姐的词触及到她的隐讳了?我听着也没听出什么啊,不过就是一首烂词罢了。”她听出母亲知道隐情,赶忙追问起来。
    封氏怎么能跟自己闺女说那样的龌龊事,尤其闺女还是个没及笄的小姑娘。她让玉仪不要再打听,往后也不可再提及什么“菊花残”之类的话,免得让人听见毁了清誉!
    玉仪越发觉得事情不一般,可母亲说得这样严重,她又不敢再打听了。
    “撇开宛柔的事情不谈,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封氏眉头紧锁地说着,“老太太有意把四丫头接过去亲自教养。”
    “这可不行!”听了母亲的话,玉仪马上反对起来。
    “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行’二字。可老太太决定的事情,我不好出面驳,尤其又是涉及你们姐妹几个的事情。”封氏回来自然要去老太太那边请安,顺便问问幼仪的情况。
    老太太说幼仪没什么大碍,只是身边没了奶娘,又没有得力的丫头侍候,她上了年纪身边希望有个孙女能时刻逗逗趣,因此想要幼仪搬到东跨院住。
    封氏听了岂能愿意?只是面上不敢表露出来,一边答应下,一边又说幼仪的身体太弱需要温补,还是得抓些药来吃。吃药毕竟是不吉利的事,等过一阵子再让幼仪搬过去。
    “我暂且用了一个缓兵之计,却并不能长久。若是老太太坚持,谁都没有办法阻止。得尽快让老太太打消这个念头才行,不过我却没什么好办法。不知道四丫头怎么就投了老太太的脾气,对她高看的很。”
    听见这话,玉仪心里越发的不舒服。虽说几个孙女都是金家的血脉,可毕竟嫡庶有别,她才是金家大房正正经经的嫡长女,理应千般宠爱于一身,偏偏被幼仪抢了去!
    金家三房,统共八个姑娘。二、三房的四位姑娘更是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长大,老太太还从未想要教养谁。这刚到都城没两个月的光景,怎么就对幼仪这般看重起来?难不成是因为上次的青岩寺之行?什么贵不可言,简直是一派胡言!难不成她要越过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麻雀就是麻雀,飞得再高也变不成凤凰!
    玉仪想到这里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她断然不会让幼仪爬到自己头上去,趁着幼仪年纪尚小要牢牢压制住。
    “母亲别急,我自有办法!”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一个主意就冒了出来。
    “你可千万不可伤人,世人饶得了你佛祖也不会放过你!”封氏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看着温柔善良,实则心冷手狠。虽说内宅是没有硝烟的战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但是做事还要留有余地才行。
    封氏的“余地”就是不能轻易伤害人命,不能让自己的手上沾了鲜血。不过关键的时候,她不介意借刀杀人!只是幼仪毕竟是金家的血脉,眼下又有老太太撑腰,若是弄不好反倒会有反效果。
    “母亲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想让她在床上多躺躺。我再想办法得老太太的欢心,让她忘了这茬。”玉仪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封氏知道自个的女儿主意大,又嘱咐了几句才罢了。玉仪从宁安居出来,想要去利姨妈那边瞧瞧,顺便安慰安慰。哪曾想走到西北角群芳阁附近,她就听见里面有打闹的动静。
    她皱着眉头走过去,绕了半圈到了后窗户下面,耳朵贴上去细听起来。
    就听见利姨妈正在骂着:“平日里你最是伶俐,怎么就不知道装病回来了?还厚脸皮写什么词,真是让人笑掉了大牙。好好的姑娘家不学好,偏生学什么浓词艳赋,这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往后你们都别再出这个门,免得让人当成女篾片!”
    “外人取笑女儿也是罢了,怎么母亲也要这样说?什么浓词艳赋,不过是一首再普通不过的词。玉仪妹妹她们做的,偏生我做了就是后脸皮?当时郡主兴致正高,我岂敢败了她的兴,这不是找不自在吗?况且女儿让人当成女篾片,也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怎么就给我做了这样的衣裳穿?说到底不过是母亲舍不得花银子,用这些破烂玩意儿糊弄我,出了笑话还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宛柔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是在哭。
    利姨妈还不知道因为那首词惹出了大风波,不然会更加抓狂。她们家一直崇尚儒学,教育子女都在一个“严”,一个“孝”上,何为孝?顺从是第一位的。她被宛柔呛声顶撞自然是越发的生气,不知道捞了什么东西打过去。
    玉仪只听见噼里啪啦的动静,还有咕咚咕咚跑的声音,宛若苦苦哀求,丫头和婆子们劝慰。
    片刻,就听见利姨妈放声哭起来,“我生养的好闺女,竟然句句都要占上风,句句都顶撞。老爷啊,你去得太早了,你睁开眼睛看看这不孝的闺女。你怎么不把我带走?免得留下我在这世上受苦受累。我含辛茹苦为了她们三个,可谁知道我的心,谁又心怀感激?我每天精打细算过日子为得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给钰儿娶媳妇,给她们姐妹多攒些陪嫁。如今咱们在都城连个自己的家都没有,虽说妹妹拿我们当成自己人,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到,但是毕竟不是自己家,往后娶儿媳妇嫁姑娘,没有还在亲戚家的道理。这么多事全都指望我一个妇道人家,谁又能理解我的难处?老爷啊,怎么不让妾身替你去了?”
    玉仪本有心进去劝解,可听见她说到寄居在自己家中的话停住脚步。
    不一会儿,里面的哭声渐渐小了,传来宛柔低声下气赔礼求饶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声音越发的小,最后什么都听不见了。玉仪这才悄悄走开,带着丫头回了春苑。
    ☆、第五十八回 受人之托
    郡主的马车回了王府,没过一个时辰,马车又往皇宫方向去了。把守宫门的侍卫认识郡主的马车,简单检查了腰牌又稍微查看了一下便放行了。
    马车进了宫门沿着宫墙一路往东缓行,行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停住。丫头把郡主搀扶下来,主仆二人换做步行。到了这里所有的内命妇均要下车,除非有太后、皇后娘娘的懿旨。
    郡主对宫里的环境和事情很熟悉,知道这个时辰太后娘娘都要小憩,便直接往坤宁宫去。她刚刚进去,就有皇后跟前的大宫女迎出来说道:“皇后娘娘刚刚躺下,郡主还是先去偏殿喝茶吃点心吧。”
    “怎么这个时辰躺下了?”她知道皇后的习惯,即便是盛夏时节也从不睡午觉。
    宫女朝着东偏殿指了指,用手比划了个“二”,轻声回道:“这几日照顾小主子,皇后娘娘又累又忧心,接连几晚上没有睡好。再有精气神的人也挨不住,何况是娘娘每天日理万机。”
    自从二皇子被打伤,就挪到皇后宫中调养。虽然皇上下了圣旨命他去守皇陵一年,可没说什么时候出发。况且他的伤挺重,不便移动,这一拖就拖了半个月。
    皇后娘娘眼见亲身儿子受伤,心里怎么能不疼?每日亲自过问用药、用膳、睡觉等杂事,生怕身边人侍候不周到,又把自己的掌宫宫女调过去照顾。眼下儿子的伤势就要痊愈,又想到儿子要去山里守皇陵,心里自然会越发的难受。连着几天白天不得休息,晚上噩梦连连,两下一凑便支撑不住了。方才皇后觉得脑袋胀乎乎,让贴身宫女按摩了一阵才睡下。
    郡主听了忙放轻脚步往东偏殿去,廊下的宫女、太监见了她忙行礼。还不等小太监往里面通禀,她已经自己推了门进去。穿过外室,轻推中央一块一人多高的玻璃镜子,那镜子竟然整个旋转,随着她进去又聚拢,严丝合缝看不出半点端倪。
    里面是内室,入眼便是一张大床,高衾暖枕,帘幔低垂,隔着轻纱可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此刻正似有似无的低声吟呻着。
    “褚老二,别装相,我又不是你母后。”她走过去把床前的幔帐扯开,“大白天挂这东西做什么,比个娘们还要腻歪!”
    褚亦这辈子最恨两件事,一是被人称为老二,二是被人说成娘娘腔!郡主偏生把这两样全说了,他气得从床上一蹦老高。
    他打小就生了一张白嫩细腻的皮子,即便是在暴日下头晒一天,第二天也会马上复原。又长了一双大眼睛,长睫毛似两排小刷子,小时候穿上大红的衣裳,活脱脱一个漂亮女娃的样子。宫里从皇子到公主,竟属他长得漂亮,娘娘们见了都喜欢捏他的脸蛋,还会把他搂在怀里揉搓一番。皇后对他更是娇惯,七八岁还时常亲亲小脸,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偶尔还懒在皇后怀里午睡。
    可有一年西域的小王子跟着使臣来进贡,在宫中小住了一阵,看见众人对他这般,便笑话他是娘娘腔,永远戒不了奶的娃娃。他自然要生气,两个人大打出手,他被揍得很惨。打那开始,他就开始练武,就忌讳谁说自己像娘们的话。
    至于老二,听起来就不雅,形容人心眼不怎么多就用二二呼呼。可偏生他就排行老二,平日里那些知道他忌讳的人都称呼一声“亦皇子”。
    “哎呦。”他的伤到底是没好利索,疼得龇牙咧嘴又跌坐在床上,“褚鄢,要不是看在我有事相求的份上,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郡主听见这话翻白了一下眼睛,从小到大类似的话她听过无数遍,不仅不当成一回事还觉得厌烦了。
    “我可不是看在亲戚的份上帮忙,咱们是各需所求。你答应我的东西呢?”郡主往椅子上面一坐,朝着他摊开掌心。
    褚亦满脸的不甘心,可到底还是把手伸到枕头下面,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来,“给你,这下可以说了。”
    郡主接过去,先打开验货,见到是自己惦记了许久的宝贝,这才笑眯眯地合上。
    “金家姐妹和利家两姐妹我都见过了。”郡主心情似乎不错,“不,还差了一个。不过金府四姑娘只有八岁,你应该不会看上个小屁孩吧?”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看上谁了,而是有其他事情!”褚亦一想到那天自己出丑被人撞见,心里就恼火地不得了。
    他这辈子只被两个人狠狠揍过,一个是郝连城,另一个就是西域小王子呼延吉。跟小王子打架虽然也受了伤,不过小王子也没讨到多少便宜,而且那时两个人年纪还小,他还没开始真正的练武,输得并不难堪。可这次被郝连城打得卧床动弹不得,却连人家得衣裳边都没摸着。枉他自认是高手,还一个劲嚷嚷着让郝连城别留情,现在想想真是傻逼到家了。
    他知道郝连城不会到处显摆说嘴,可偏生被人瞧见了。褚亦没看清那人的脸,却记住了那双镇定中带着怜惜的眼神,让他永生难忘!他堂堂二皇子,何须一个弱女子的怜惜,这真是最大的耻辱!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人找出来,当面问问她心里怎么想的,让她知道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让她拜服在自己脚下。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要仰望男人才像话!
    郡主压根就不相信他的话,认准了他是相中了人家姑娘,又不知道人家性子喜好,这才想办法让她去打听一下。
    金府的夫人跟李夫人交好,李夫人是自己亲娘的嫂子,本来她不屑跟她们交际,可褚亦开出的条件很诱人,所以她才答应下。
    “好吧,你高兴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可没工夫纠缠这个,赶紧交差好去找永乐说话,“她们姐妹确实在上月个十五去过青岩寺,还到后山赏了枫叶。利家两姐妹一个老实木讷,一个是逗比;金家三姐妹,老大精明善交际,剩下两个一个聪明不足,另一个显然很内向不爱说话。至于没有露面的老四,听说才从田庄上回来几个月,是个瘦小还没长起来的孩子。在我看来,只有金玉仪勉强能上得了台面,却又是个不讨喜的。”
    听完这话,褚亦眉头微蹙,自言自语地念叨着:“金玉仪!”
    郡主见状露出“果不其言”的表情来,她就知道褚亦是动了心。去年,皇后娘娘就给他安排了侍候房事的宫女两名,听说今年大选还要帮他物色皇子妃。只是这金玉仪出身不高,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为人处世太精明过度,小小年纪便让人摸不透性子,无一处可心的地方。若是做个如夫人还算将就,侧妃都是高抬!
    不过她知道褚亦性子骄纵,又不爱守规矩,连皇上都几次痛骂。无奈皇后娘娘娇惯的厉害,正应了慈母多败儿的古语。眼下他被皇上罚至守皇陵,肯定会错过开年的大选。一年之后回来,只要他在皇后娘娘跟前央求央求,皇后娘娘见他可怜为了补偿,自然会满足他的愿望。
    “鄢妹妹,我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只要他有事相求,必然会笑嘻嘻的唤郡主妹妹,“若是你肯答应,我就把严学义的孤本给你!”
    郡主刚想要拒绝,听见后面这句眼睛一亮,立马就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下来。原来,郡主最喜欢收集名家的书法字帖,没事就照着临摹练习。严学义是前朝的书法大师,自创严体。因为战乱,他留下的书籍不多,现在流传的大多是后人仿造,郡主一直在寻找真品。
    “能让你下血本,恐怕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吧?”郡主知道严学义的孤本在他手中,也曾借阅了几次。可褚亦也挺宝贝,只许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翻阅,根本就不让她带回家去好好研究。没想到今个儿他竟然能豁出来,看样子是情根深种啊。
    “容易,只需要鄢妹妹把那金玉仪请到府上,我偷偷见上一面即可。”
    这确实不难办到,可若是惹出祸端无法收场可如何是好?她虽不通人事,却也知道孤男寡女独自相处容易出事。倘若真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来,她这个穿针引线的人难辞其咎。尤其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虽没规定褚亦的启程日期,看皇后的表现估计就这几日了。短短几日再惹出麻烦,皇上震怒就不是守皇陵这样简单了。不过严学义的孤本确实难得,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郡主迟疑了好一阵,最后才说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你要答应我两个要求。一,倘若被发现你要把我择出去;二,你们不能单独见面,我要在场。”
    “你可以远远的瞧着,不能离得太近。”褚亦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找玉仪的原因,实在有些丢人。
    郡主答应下,两个人就此商量决定了。
    却说宛柔,在李府丢了人,回家又被母亲打骂了一通,心里憋屈的不得了。她晚饭都没吃,自己趴在床上哭了半宿,第二天早上醒来,整个脸都肿着,眼睛像桃子一样。
    利姨妈瞧了连问都不问,昨晚上封氏过来,提及宛柔做的词,又把国公府的公案说了,气得利姨妈好悬没吐血。她们娘几个儿依附金府过生活,虽说眼下不愁银子,可外面那些事情还得依仗金老爷周全。温国公是一等公啊,就连金老爷都惹不起,更别说是她们孤儿寡母。她们寄居在这里,不仅给人家添麻烦,还树强敌。若是国公府记恨上金府,就是她们的不是了。
    封氏一大早就备下礼物,打算一会儿去国公府赔礼,利姨妈让宛柔同去。
    “我又没得罪她,为什么要去赔礼?”昨天在李府,她跟国公夫人连话都没说上两句,怎么就把人得罪了?
    “让你去就去,少废话。”利姨妈气呼呼的喊着,“你姨母还要搭着礼物,赔上一张老脸,全都是因为你的缘故。这事圆了之后,你就别再出门,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她没办法跟女儿解释,只一味的让宛柔去道歉。
    宛柔虽然非常不愿意又不解,可到底是不敢违抗母亲的吩咐。用过早饭,穿戴整齐,不等宛柔和封氏出发,郡主打发的丫头就来了。那丫头拿着郡主亲笔写的帖子,请宛柔过府一聚。上面的大概意思就是,两个人一见如故,急切盼望再次相见等等之类。
    “马车在外面等着,姑娘什么都不用带,只跟着奴婢走就成了。”那丫头昨天也去了李府,宛柔认了出来。
    封氏和利姨妈确定来人是睿亲王府的,又反复看了几遍帖子,上面还有郡主的印章,赶忙让宛柔跟着去了。
    到了下午,马车又把宛柔送了回来。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带回来一箱子东西,衣裳、首饰、绫罗绸缎,还有笔墨纸砚。玉仪姐妹听见消息,都去了群芳阁,封氏也在那里。
    “我就说宛柔行事说话都周全,真就入了郡主的眼。瞧瞧这一箱子的东西,虽然咱们不是贪图这些有多值钱,但是图的是郡主赏赐,这可是姐妹中独一份的荣耀。”封氏再不提去国公府赔礼道歉的事,看着宛柔满脸都是笑意。
    宛柔脸上的水肿还没消净,却倍儿有精神。她把箱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都拿出来,笑着说道:“郡主说了,咱们家姐妹多,拿回来分着用。郡主还说了,赶明个儿请姐妹们一起去赏枫叶,正是好时候呢。”
    “宛柔姐姐,郡主对你怎么这样好?”韵仪羡慕的说着,“昨个儿在李府,吓得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倒是宛柔姐姐胆子大。我还生怕郡主怪罪,没想到竟然冲了郡主心意。今个儿郡主一大早就打发人来接姐姐,我知道了有些后悔。你说,要是我也胆子大些,是不是郡主也会喜欢呢?”
    “郡主倒是喜欢真性情的人。”宛柔把东西分给玉仪她们,“睿亲王府可大了,郡主住的院子又宽敞又漂亮,里面种着一棵大柿子树,上面一个一个挂满了金黄的柿子,像一盏盏小灯笼,竟比花还美。郡主的房间更是华丽,里面都是奇珍异宝,连梳妆台转圈都镶着宝石。郡主养着一只浑身雪白的长毛猫,眼睛蓝汪汪的像蓝宝石,可金贵呢。两个丫头专门侍候猫,每天洗澡,定期修剪毛,脖子上挂着纯金的铃铛。郡主……”
    听见她说一句话都把郡主挂在前面,玉仪心里不舒坦。她本以为宛柔丢尽了脸面,成了都城上流交际圈的笑话,以后都别想再出去应酬了。没想到郡主竟然突然打发人来接,还百般恩宠的样子。真不知道是宛柔好命,还是郡主有病!
    “郡主说要请我们去赏枫叶?”韵仪又问道。
    宛柔点点头,仰着脖说道:“我听见郡主吩咐人准备马车,又打发人去青岩寺知会一声。既然是郡主要去,自然是要封山,说不定还得出动官府的衙役呢。”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封氏听见自然是高兴,能跟郡主打好关系岂不是一步登天?她围着李夫人屁股后头转是为了什么?想不到宛柔竟然误打误撞入了郡主的眼,真是出乎人的意料啊。
    郡主跟永乐公主是堂兄妹,听说她们的感情也很好,不知道这次赏枫叶会不会一同前往。若是再能搭上公主的线,就越发的顺风顺水了,或许连老爷的升迁都能说上话。想到这里,封氏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
    “宛柔长得就带人缘,难怪会得了郡主的喜欢。我就说圆脸的孩子有福气,特别旺家!”
    利姨妈也瞧着宛柔冒火了,她让丫头顿了冬瓜汤,能消肿利尿。明天跟着郡主去青岩寺,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玉仪等人分了东西也都回去各自准备,没有郡主的邀请,封氏和利姨妈自然是不能去。
    回了春苑,玉仪把分到的东西扔在角落里,满脸的不痛快。向来只有她分姐妹们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她巴巴的等着旁人分东西了?她阴沉着脸,抱琴等人见状都不敢上前,生怕触了霉头被当成出气筒。
    “姑娘,外面刘婶子送了东西进来。”有事情硬着头皮也得回禀,抱琴凑到近前轻声回着。
    玉仪听了一皱眉,“怎么这个时候递进来?可有人看见?”
    “没有。”抱琴赶忙回着,“东西放在篮子下面,上面是新鲜的瓜果梨桃,没有人注意。东西奴婢已经收了,不知道放在哪里。”
    “尽快给那边送过去,告诉她马上动手。做完之后把尾巴处理干净,若是被人揪出来就咬死了,不然她家里人谁都别想活着!”
    看着玉仪阴侧侧的脸,抱琴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答应着退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郡主府果然又打发人来,请玉仪等人一同去青岩寺赏枫叶。马车都派来了,连丫头、婆子都不用带,自有亲王府的人侍候着。
    ☆、第五十九回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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