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谨突然绷紧背,验孕棒的盒子还扔在洗手间,他要看到一定问长问短没完没了。
    “傅绍白!”她突然很大声喊他。
    他莫名回身,“嗯?”
    程知谨一把就抓住他的手,“去厨房,我帮你擦干净。”程知谨拿了条新毛巾浸湿水一手按着他胸口趴着身子用湿毛巾一点点的擦蕃茄渍。轻薄的衬衫一见水就成透明印出胸部轮廓,她热热的呼吸喷洒上去……傅绍白清了清喉咙,程知谨还仔细手里的清理工作,蕃茄渍不好弄。
    傅绍白又隐忍咳了几声。
    “嗓子怎么了?”程知谨低着头。
    “没怎么。”傅绍白声音都变喑哑。
    程知谨皱眉,“没怎么你咳什么?”
    “热。”
    “还热?我开着空调。”她一抬头,傅绍白的唇像有磁力似的贴上去。程知谨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着墙面,退无可退,“傅绍白……”
    “你在挑、逗我你知道吗?”傅绍白的唇已经从她下巴移到颈项在那里流连婉转,程知谨动不了,麻痒得想叫出来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她感觉肩上一凉,领口的扣子已经迸开香肩半露。
    “傅绍白,你,你不讲道理……”她慌了,他大手已经从衣摆探进去……这种时候男人不需要跟女人讲道理。
    手机震动,他关了铃声,震动声比铃声更刺耳。
    “电话,你的电话。”程知谨气息全乱了。傅绍白在她肩头咬一口,她痛呼,他咬牙隐忍,“先做个记号,下次连本带利一起补给我!”他边穿外套边接电话,脸色一阴,“纪泽鹏住院了?他还真会选日子生病,我马上到。”
    程知谨送他到门口,“……出什么事了?”
    “傅太太的关心我很受用。”他单手扣着她脸颊,“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把自己养胖一点……我喜欢捏上去有手感。”前半句还挺动人,后半句改不了流氓本质。
    ……
    周六一大早,程知谨去商场挑礼物。蒋晴的告别派对不好空手去,当是留个纪念。
    挑礼物可是个技术活对程知谨来说太难了,太贵了买不起,再说了蒋家大小姐要什么没有。挑来挑去,选了一本书,她都可以想像得到蒋晴又要说她老土。不过这可不是一般的书,时下最流行的《答案之书》解答人生任何疑惑。其实就是个心理作用,人在迷茫的时候也就是需要个心理作用来指点迷津。
    等电梯的时候她又觉得小腹微微有些疼痛,像是大姨妈要来不来的感觉,大概这段时间饮食作息时间都不规律又不调了。她抬头看见电梯门上映出男人躲闪的身影,那男人戴着鸭舌帽影像歪歪扭扭看不清。莫名的有点儿恐慌,她不动声色绕到商场另一边电梯,男人没有跟过来。电梯到了她一脚踏进去,松口气,可能是她想太多了。
    周六路况特别拥堵,一大早公交车、出租车、私家车堵得中心地段水泄不通,程知谨看一眼那长长车队决定徒步走过这段去前面拦车。
    十字路口人行道没什么人,红灯变绿她赶着过马路,早就候在转弯处的面包车就等着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车里戴鸭舌帽的男人踩下油门冲过去。
    “危险!”几乎是伴惊叫声程知谨被拉离原位跌进一个宽厚胸怀,两人双双摔倒程知谨整个人压在男人身上,面包车仓惶逃离现场。
    “蒋先生?!”程知谨惊讶望着压在身下的蒋锦业。
    蒋锦业额上直冒冷汗,问她:“你没事吧?”
    程知谨赶紧起来,“我没事。你怎么样?”她要扶他起来,蒋锦业示意她别动,“没什么,手臂脱臼了。”
    “我马上报警。”程知谨心还怦怦乱跳,真吓到了。
    蒋锦业自己慢慢起来,额上已经冷汗涔涔,“报警没用,那辆车连车牌都没有。”
    程知谨惊愕,“这样说刚才不是意外,是有人蓄意……”
    蒋锦业点点头,“很有可能。我在四楼挑礼物看见你在三楼本来想喊你,发现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跟着你我就一路跟了出来。”
    “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程知谨恐惧。
    蒋锦业摇摇头,“太远看不清。但是,那人应该不是想撞你,是想掳你。如果他真想撞人我们两都没命了,而且面包车的后车厢门是开的一定有同伙。”
    程知谨被他越说越害怕,“为什么?”
    “你有没有得罪什么?”蒋锦业问她。
    她从头到尾认真想了半天,“没有。”
    “那就是冲傅绍白来的,有人动不了他,所以来动他的女人。”
    程知谨惊愕得说不出话,“他……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得罪这些亡命之徒?”
    蒋锦业的司机已经将车开过来,慌忙下车,“先生,您没事吧?”
    蒋锦业让司机开门,看程知谨,“先去医院,我慢慢告诉你。”
    ☆、第43章
    蒋锦业的手臂复位没有花费多长时间,但要完全复原需要养上个把月,近期的所有工作都得喊停。
    程知谨拒绝了全身检查只是一点小擦伤,蒋锦业绑着绷带出来,问她:“真的不需要全身检查?”
    她从长椅上起身,“不需要。倒是您……我觉得很抱歉,都是因为救我……”
    蒋锦业看着她,“你值得。”这是一句很暧昧的话。
    程知谨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蒋先生,蒋晴不仅是我的学生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所以您是我尊敬的长辈,我们之间不应该有误会。”
    蒋锦业笑笑,“走吧。”他不说话径直下楼。程知谨倒先尴尬起来,自己说话会不会太直。
    蒋锦业没有急着上车回家,医院的人工湖人迹稀少,程知谨一直跟在他身后。蒋锦业突然站定表情郑重,“没有误会,就是你想的那样。”他大方坦白,“但是,我没别的想法,纯粹男人对女人的欣赏,程老师不必困扰。”
    程知谨更觉尴尬,“蒋先生一叶障目了。”
    蒋锦业摇头,“我看人从来都很准,就像我觉得程老师这样纯良的人不应该和傅绍白为伍。”
    “您可能对他有误解。”程知谨本能分辩。
    “商界黑武士这个称呼你听过吗?”
    程知谨摇摇头。
    蒋锦业轻笑,“商界黑武士的特点: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大概想像不到傅绍白为了利益逼得多少人跳楼。”
    程知谨大眼睛里全是不相信。
    蒋锦业继续:“为了利益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身边的女人。阮颖和傅绍白的关系我不知你知道多少,阮颖因为傅绍白被绑架拍了大量不堪照片视频。傅绍白面对歹徒威胁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这些都是阮颖亲口告诉我。”
    程知谨半天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喉咙里像被人塞了一把干稻草。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阮颖教你说的?”
    蒋锦业看她的眼睛是怜悯,“我只是不希望看见程老师变成和阮颖一样的可怜女人。我当初可怜她也看中她的能力想娶她,可惜,她还是放不下傅绍白。”
    “凡事,有因才有果。”她眼眸平静,“阮颖因为傅绍白对你毁婚,你对傅绍白有偏见我可以理解。”
    蒋锦业笑出声,“那么傅绍白逼得纪以南‘流放’国外,逼得纪泽鹏住院也是我对他的偏见?”
    “他有他的原因。”程知谨整个人都绷得紧紧。
    “什么了不起的原因要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他……”程知谨语塞,她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替傅绍白辩白?她了解他多少?他对她说的话又有多少是真?
    蒋锦业叹口气,“我同意蒋晴去留学还要感谢傅绍白把纪以南逼出局‘流放’。”他看一眼手表,“走吧,蒋晴的派对该开始了。”
    商界黑武士,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句话魔咒似的一直缠着程知谨,她觉得全身发寒不自觉抱紧双臂。
    ……
    vip病房堪比五星级酒店,纪泽鹏面色红润骂人的声音都洪亮铿锵。
    “你们这群废物,一件事也办不好,别指望拿到一分钱!”手机掷出去差点砸到慌张进来的男人,“纪董,拦不住了,傅绍白已经到医院门口。”
    纪泽鹏恼火砸掉手边玻璃杯暖水瓶,他慢慢平复情绪,“陈总监,现在公司情况怎么样?”
    陈强擦了把额上的汗,“纪总外调国外分公司已经在董事会通过就等您签字。傅绍白太厉害短短两个月销售部、运营部、市场部来了个大换血,现在只有行政部和财务部还在我们手里,我担心过不了多久我这个财务总监也要做到头了。”
    “你放心,你这个财务总监没人动得了。”纪泽鹏嘴里这样说,手按着太阳穴平复怒火,“我不在公司这段时间,你要十分谨慎小心千万不要让傅绍白抓到短。所有账目你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那是我们的身家性命,明白吗!”
    陈强点头,“我明白其中的利害,您放心。”
    纪泽鹏长长舒一口气,冷静冷静,傅绍白不是刀枪不入,要不是蒋锦业多事他也不至于处在现在这样的劣势。
    “傅先生,纪先生真的需要休息不能打扰,傅先生……”脚步声已经到门口,护士哪里拦得住傅绍白。
    病房门被推开,纪泽鹏剧烈咳嗽。
    “看样子纪先生是真病了。”傅绍白进屋瞧见地上一片狼藉,“情绪这样激动很容易脑溢血。”
    纪泽鹏涨红着脸冷笑,“我没被气得脑溢血,听上去你很失望?”
    傅绍白笑,踱步到窗边,半掩的窗帘全拉开阳光热烈的闯进来,纪泽鹏挡住眼睛。
    “阴暗的人才怕暴露在阳光下。”傅绍白靠着窗台望纪泽鹏,“这样好的阳光再不好好欣赏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纪泽鹏血气上涌,“傅绍白你到底想怎么样!”
    “现在想起来跟我谈条件,会不会太晚?”傅绍白背光而立像出鞘的利刃锋冷得让人无法直视。
    纪泽鹏遣走收拾房间的护士和陈强。门关严,房间就剩他们两个人。
    纪泽鹏心平气和,“年青人,做事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要太绝。”
    傅绍白讽刺得笑出声,“我以为纪先生和我一样只知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哪里有纪董买、凶、炸自己公司那么绝。”
    纪泽鹏已经控制好情绪,笑:“我现在有录音机马上就可以告你诽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傅绍白习惯性的摸烟,摸出一块薄荷糖酸奶味的,含嘴里,“我回去录好了寄给你,多少句够判刑?”
    纪泽鹏看一眼他手上的糖纸,“人呐,钱可以赌命可以赌,就是不要拿心爱的人出来赌,会后悔一生。”
    傅绍白眼中一凛,“赌徒是没有心的。”
    “是吗?”纪泽鹏皱一皱眉,“难怪程老师和蒋锦业那么亲密,女人嘛最后终究要一个安定的归宿,谁愿意跟着一个赌徒。你要是继续待在纪家以后就尴尬了。纪家和蒋家是姻亲,你的前妻又和蒋锦业在一起,这要来个家庭聚餐该多尴尬。”
    傅绍白波澜不惊,“纪泽鹏收起你那些龌龊的想法不要扯上别人,现在是我和你的恩怨。你只有两个选择承认我的身份,或是‘流放’你的亲生儿子。”
    纪泽鹏笑了,“这话就巧了,你说你是傅恒的儿子傅家长子长孙那得傅家的族里人来承认然后召告天下,我一个外姓能起什么作用?”
    傅绍白冷笑,“傅家的那些人全都攥在你手里,你说是马他们敢说是鹿。”
    “那你就拿出证据,证明你身份的证据,只要你拿得出傅家的一切我还给你!”纪泽鹏将他一军。
    傅绍白站直了身子逼近他,“这么说,你是准备牺牲掉亲生儿子了。”
    “我们父子同心,以南会理解我这个父亲。”
    傅绍白盯着他的眼睛亮如烈焰,一点一点笑起来,“好,你够狠。那我们就继续玩下去。”
    纪泽鹏望着他背影幽幽说:“我有的是时间跟你玩,我怕你没时间。忙着玩心计收买人心,又要打、仗,还要抽时间追女人,别追到最后才发现自己女人肚子里怀着别人的种。”对男人最恶毒的诅咒莫过于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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