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药。药买到了,我。我立马拿去后院煎——!”
    秦墨免不了又嘱咐道“三碗水,煮开了又用文火煎半柱香时间——!”
    “是,小桃知道了——!”
    小桃手里捏了药包退下。
    “今日来的唐突,是冒失打扰了姑娘——!”
    已经见得秦墨此刻的语气不是太好,这年妃延便自觉心中有些坐立难安,又拱手致歉。
    秦墨抬抬手,纱帐中隐约可见的人脸。
    “无妨。!”
    “其实在下是想问,姑娘要不要让这阮医官来为姑娘把把脉——!”
    男人的语气格外的温润儒雅。
    “谢谢大人劳挂,小女子的病小女子自己知道,刚才大人也看见我那仆从去后面煎药,主要这是疫病,若是接触,感染了朝廷下派的医官秦墨内疚难安,所以还是辞大人好意——!”
    那白衣男子似还想说什么,但听秦墨语气里的态度这么坚决,也不好再继续…
    “大人可否告知小女子,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唐突,还望大人诚实告知,大人在朝官职几品——!”
    “咳咳——!”这话问的这白衣男子一阵猛咳,旁边侍从见这情形,实在是觉得这卧床的女子太放肆了些,遂既便站了出来,硬邦邦的语气,似有负气“我家大人是这次圣上钦点的救灾大臣,官拜从二品右都御史——!”
    秦墨心头片刻只凝了凝,原来是个文官。
    从二品的官实在是不小了,而且又是京官,应该是在那焱国皇帝面前时时说得上话得脸的那种。
    “咳咳。”这一解释,这男人变咳的更厉害了。“常璨,谁让你插嘴的。!”
    秦墨轻笑“大人是从二品都御史大人,这职位已经不低了,大人何必过度谦逊——!”
    “实在是,做官旨不在官位高低,在于在其位谋其事,做好圣上分派的差事儿,才是最主要的——!”
    秦墨听这话,略睁大了眼,从那男子一进屋,她就觉得他身上有股别于别的官员的气质,年纪轻轻就能当从二品的官,可见这实力,应该这焱国的朝廷上,如此年轻的官员,这应该是第一位吧。!
    “你家大人很年轻——!”
    秦墨隔着纱帐突然无厘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旁边的随从一脸懵懂。
    而秦墨,手抚额,这烫的太厉害了,药没喝,这来了人废了这会儿精神,病又加重了。
    她想躺下。
    “我们大人是顺康八年中的进士,当时我们大人只有十六岁,这满朝文武,还没有一个比得上我们大人的——!”
    “常璨,还不闭嘴,谁让你常常自己便要乱说事儿。!”嘭的一声,手重重的搁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打断那侍从的话,而这年轻男子,数落完后,已经一脸青色,谁见了都知道这男人是真的生气了。
    “本来就是嘛,我又没胡说——!”那侍从还无辜在旁边嘟嚷道
    “你还说——!”
    片刻,那男子又转头过来,看秦墨,脸上的笑意如春风和熙,一派温暖的模样。
    “其实今日来,是为了答谢姑娘舍身救助九江百姓,这份大义恩情,年某佩服——!”
    秦墨慢悠悠道
    “大人说的什么话,秦墨听不明白——!”
    “昨晚进城见风中姑娘身姿,瘟疫横行,饥馁遍地,姑娘能在这时候不顾自己还冒险在城中到处张贴治瘟疫的方子,放眼天下,那些站在朝堂上食着国家的俸禄,也未必有姑娘的品行节操,肯为君分这担忧,所以,姑娘的行为,年某佩服——!”
    隔着纱帐,那男人幸亏没看见秦墨翻白眼,秦墨想起前世网络上流传的一句话,节操是什么,姐不认识。
    “大人过奖了,只是妇人之心而已,不忍看那么多鲜活的生命受累,只是忍不住出手帮而已——!”
    却怎么不想昨下去偏偏就被这男人看见了。
    这男人来至京城,昨下午从哪个旮旯里出来,就恰好看见自己在干那事儿。
    “姑娘胆识心智皆过人,年某替那些受苦百姓谢谢姑娘了——!”
    秦墨想说别客气,但是后没有开口。
    说了半天话,小桃那药就煎好了。
    从一托盘拖了上来…
    在众人的凝视下,见那青花瓷碗装着一碗褐色的药汁被送进来。
    因为太烫,小桃先放在桌案上。
    那一直在旁边的医官在刚才秦墨和那大人说话前,一直没开口,此刻,闻着那药汤的气味。
    “有甘草,丹皮,连翘。还有什么——!”
    说罢,那医官便自行把那放在桌上的药方拿在手中看,
    “连翘去毒,清火。丹皮。”随后,这医官竟是一道高声,情绪高涨的一手拍在桌上,“妙啊。妙啊。这方子,的确是一张治疗疫病的好方子,这么好的方子,是怎么得来的——!”
    那男人也受那医官影响,撇过头看了看
    “这方子是姑娘自己拟的——!”
    小桃见那药稍稍凉了下来,便把那药碗端起,向秦墨内室走去,一边走一边自豪的回头对那男人笑道“自然我是家姑娘开的方子,我家姑娘什么都会——!”
    语气里带自豪。
    那男人的眼底忽的亮开。
    秦墨没出声,见小桃把药碗搁在旁边,也顾不得还有些热度,便端起来,吹着上面的雾气,低头开始喝药。
    “今日冒昧叨扰姑娘,还请姑娘好好养病,等姑娘那日身体康健,年某再亲自上门,当面备谢礼答谢姑娘。!”
    秦墨没多说客套话,最后,只是淡淡的语气让小桃送那几位公子出去…
    因为秦墨那张方子,后面那些挨个瞧病的医官,直接把秦墨的那张药方改成了给民众发放的治疫病的汤药,每日煎煮几大锅,一碗碗的药水发放到百姓手中,于是,解了九江之难。
    就几天,秦墨的病也好了,便从那病床上起来,也不知道秦墨给这药方的事儿是谁传出去的。
    一时间,九江城的百姓都知道这药方原是从一位姑娘手中出来,这姑娘善行远播,似菩萨心肠,但是到底不知道这姑娘名字,有人便说这姑娘姓秦,有人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秦墨的名字和住处,使得每日宅子里那要上来送礼的人排成队。
    可是秦墨连门都不开。
    这日,这年妃延便信守承若,亲自叫人挑选了不少礼品,候在秦墨门外,后面秦墨便叫人请了进来。
    到底是二品的朝廷命官,而且,其实从心里讲,她对这年妃延的印象还不差,谦和有礼,人亦是谦逊,心里便多了几分喜欢…
    叫进来烧水沏茶,畅谈几个时辰。
    两个人越发觉得都是心宽而有志,仁义而睿智。
    畅怀抒情,各人如得佳酿,亦师亦友,便渐渐相互说的开了…
    这年妃延上次只是室内隔着珠帘蚊帐远远看,并未瞧得秦墨真面,而今日,秦墨面纱半掩,眉如柳叶,眼似秋波,格外的娇艳美丽,真不想竟然这仁义之下竟是这样一副面容的女子,看着心里也舒服。
    “今日原本还有一处旧交,约了伯伯说事儿谈心,既然今日与姑娘有此共性,那祖上待人极为宽厚,又是富贵簪缨之族,必不会辱没了姑娘,姑娘是否愿意随同妃延去一同去坐坐。!”
    秦墨心头想了一回,到底自己是女子“哪是那处人家——?!”
    却不想这年妃延却着那玉杯的杯沿笑开了…
    “地方并不远,姑娘去了就知道。我们两家是世交,从祖上起就关系交好。!”
    秦墨想着,既然是跟这么年纪轻轻就能让这朝廷从二品官提出交好的,必然不是普通人,亦不是普通人家,去人家家人拜访拜访也无妨,说不定还是个待人客气有礼的大家呢…
    于是,便坐上这年妃延的马车。
    面前隔着帘子,马车上跟年妃延说着话,到底这是朝廷栋梁,秦墨还是礼待的,只是半柱香的时间,马车便在一处朱红大门前停住了。
    从车帘逢里,秦墨看见大红木门上的铜钉…
    马车停住,受这年妃延的吩咐那车夫下去叫门,又自报门楣。
    片刻,从那里面便有人迎出来…
    年妃延首先下了马,秦墨是女子,穿着裙摆,自然动作要慢一些,她从骨子里有女汉子的一面,所以很多时候出门不带丫头,现在便是自己一个人,动作自然慢些。
    “慕容兄,好久不见,失敬失敬——!伯父身体可还康健?!”
    “是年兄啊,真的是好久不见,听闻你过来时日不短,都先不来我这郡王府,可真是公务缠身的人了——!”
    “哪里哪里,只是这次是身负要职,不敢耽搁,这完事儿立马就来伯父府上拜访,这位是我同伴,姓秦——!”
    等那男子眼睛一投向秦墨时,脸色遂即一变,笑意都僵在脸上。
    秦墨反应快,早就准备返身就溜,脚底抹油。
    哪知一股强大的力道扯住她衣服的领口。一下子勒的她喘不过气。
    “慕容兄,这是——!”
    见此一幕,年妃延脸色大变,这秦姑娘是他请来的客人,而且秦姑娘人品样貌样样都好,这慕容兄为什么要这样对人家,这要是得罪死了,以后他又怎么给秦姑娘赔罪。
    “年兄,你有所不知——!”年延妃瞥见此刻慕容庄脸上的脸色,倒抽一口凉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优雅文儒的慕容庄漏出这种表情,如财狼一般,神情狰狞,可怕,片刻,只闻这慕容庄冷笑“你别被她外表那张脸骗了,她就是长的这副妖艳样子专门吃住男人的,你以为她是兔子,错了,年兄,那是因为你还没看清她,她就是一只豺狼。!”
    秦墨听他说话,颈脖被勒的死死,想替自己说话,又只能干咳。咳咳。不。不是那样的。!
    年妃延还摸不清这状况。
    秦墨脸上的面纱已经被人摘下来,一刹那,暴漏在阳光下面,空气里的,是一张白皙的倾城容颜…
    这长美丽的容颜,让很少男人看到不为她屏吸的。
    这巧,这时候,又从里传出来一个欢快活泼的声音,是人听着都觉得里面有浓浓的雀跃感
    “延哥哥,我想你想了好久了,终于来了——!”
    听着这声音,秦墨侧颜向后一撇,又是个粉红襦裙的少女,那可爱明朗的脸上,笑意灿烂。
    可是此刻秦墨心里只有苦逼的两个字,闭眼,心中呐喊两个字
    完了!。
    ☆、第两百零九章 死男人(五千)
    “延哥哥,我想你想了好久了,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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