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想,关键是我这小胳膊小腿,弱不禁风的样子,别说抢了,估计连门都进不去。”宝春说。
    “真是做买卖赚的?”将军爹捏着银票那叫一个不敢相信。
    “不都说了,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放心,干干净净的钱,不偷不抢,那些利息,算是闺女孝顺你的,尽管花。”宝春起身,很是大方地拍了拍将军爹的肩膀。
    “你确定?”将军爹再次追问。
    “我以人格担保。”宝春说。
    “说老实话,你这人格我还真有点不咋地相信。”将军爹来了那么一句。
    这会儿,轮到宝春要跳脚了,“你咋能怀疑我的人格呢,我可是您亲生的,遗传了你的基因,怀疑我不等于怀疑你自己么?这可真伤人心呢,可怜我这一腔孝心……”
    提到亲生,遗传什么的,将军爹脸上闪过一抹古怪之色,“行了,别嚎了,信你了成吧。”
    宝春心说,这将军爹的商业意识太浅薄了,竟然没将这钱跟目前紧缺的药材联系在一起。
    可你也不想想,为今之计,能获取如此大暴利,除了药材还能有别的么?
    然后,就见将军爹又将银票推给了她,“你还是留着用吧,你要是真喜欢经商,就去做吧。”
    “我倒是挺喜欢的。”宝春心里却说,这那是喜欢啊,分明是局势所迫啊,“这银票你先拿着,等我需要,我再管你要。”
    得,将军啥也不说了,一把将银票扫进了抽屉,她这是奉行有借有还再借不难的原则呢,贼丫头!
    “对了,父亲,还有一事要给你说呢。”宝春走去给他倒了杯水。
    将军爹接过杯子,看她。
    “你也知道,近段时间,咱大荣朝天灾不断,不是洪水,就是瘟疫,弄得是民不聊生,我实在是不忍心,就想到尼姑庵里住段时日,每天祈福祷告,愿天佑我大荣朝快快躲过劫难……”宝春说的是情真意切。
    若不明事实的,听了这番话,定会感动的无以复加,好一个悲悯之心,心忧天下苍生啊,令人可佩可敬!
    但是,将军听了这番话,嘴角那是一个劲地抽,冷笑不止,自从闺女回来,对她的性格,不敢说有充分的了解,但是,一听这话,也是知道是瞎掰,是忽悠。
    盯着她,将军一脸严肃,“说,到底要去哪儿?”
    宝春哀怨地瞅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好吧,上面其实是对外说法,至于真相,就是我觉得吧,我儿子老憋在府里,见识定然浅薄,我就想带他出去走走看看,见见世面,长长见识,学以致用,不都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我就想培养他成才,父亲,我这望子成龙的心情,你应该是能理解的……”
    将军爹瞪眼,“理解个屁,老子的儿子不也憋在府里么?”
    “您老也可以带他出去啊,这不是你不愿意么?”宝春说,“再说,顺便我还可以观察观察行情,寻找商机。”
    将军自然知道闺女没说实话,这丫头有主意着呢,现在做任何事情根本无需他插手,只得说,“外面现在很乱,不安全。”
    “有马叔跟着,没什么可怕的。”
    “南方有瘟疫。”
    “我们不去瘟疫的地方。”
    “在外奔波,又累又苦,不如在家呆着安逸。”
    “要是跟家一样安逸,那还不如不出去。”关键是在家它也不安逸啊,时不时的就要被虐上一回。
    将军爹猛地坐下来,狠狠瞪了她一眼,“去多久?”
    见将军爹松口,宝春喜形于色,“快则个把月,慢则两个月。”
    将军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在外一切小心,父亲对你也没什么大的期望,只希望你开心一些,做些喜欢做的事,最主要是好好的……”
    宝春眼圈有些红,这将军爹倒是跟她家老爷子有些像,“我比谁都怕死。”
    将军爹气结,这话说的,求你能不要把怕死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么?这要是被敌人俘虏,那还不是百分百的叛变,你可是将军的女儿,怎能如此没有气节,哎……
    镇荣王府。
    今儿天真不错,天空蔚蓝,万里无云,太阳光更是暖洋洋的,一头金黄色皮毛的大猫,懒洋洋地趴在地上,貌似刚洗完澡,有些皮毛还没全干,正被自家主人梳理着,别提多惬意了,就差没撒欢打滚了。
    正舒服着呢,梳毛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抬起头颅一看,见是白丁山来了,主人正在跟他说话。
    白丁山耷拉着头,哀怨个脸,揣着手,畏缩着身子,那有一点精神气?仿佛刚被蹂躏过似的。
    荣铮看他,“不是去医馆了?”抬头看看天,“这太阳还不到正午呢?逃工?还是医馆开不下去关门了?”
    白丁山一屁股坐在地上,“逃什么工啊?那里有工上啊……”叹了口气。
    荣铮顺毛的手顿住了,不动声色地说,“爷就说那医馆开不长,你还非要往她那边凑。”
    白丁山楸了一把草坪上的草,又叹了一口气,“岂止关门,连人都找不到了。”
    荣铮猛地抬头看他,“人呢?难不成还能飞了?再不济,将军府总是可以找得到吧?看把你急的,那点出息。”
    白丁山一梗脖子,“可不飞了,别说将军府了,现在指不定都一百里开外了。”
    荣铮的脸有些沉了,“知道去那儿了?”
    白丁山点头,“知道啊,今早我去医馆,大门紧闭,一点营业的迹象都没有,进了院子,沈小姐不在,孙郎中也不在,院子里只有老孟和几个孩子,我就问怎么回事,老孟说,医馆暂不开了,他家小姐和孙郎中都去疫区了,等人回来,医馆再重新开张。”
    “什么时候走的?”荣铮问。
    “你说,他们怎么能这样,好歹咱们也相处了那么久,一点感情都没有么?竟然都没人告诉我,说走就走了……”
    一副被抛弃的失落伤心样,“带着孙郎中都不带我,难不成我的医术还比不上那姓孙的?明显是厚此薄彼么,太不公平了,明显是把我当外人了,回来的路上,我思来想去,查找原因,发现只有一点致使那沈小姐对我有偏见,那就是您对人家太不好了,老是欺负人家,连带的我这个属下使尽了力气,也不遭人家喜欢……”
    “我问你什么时候走的?”荣铮突然吼了句,打断了白丁山的絮絮叨叨。
    白丁山被吼的打了冷战,你看他爬起来的快,立马换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刚才的失落一扫而光,迅速全血复活,“回禀爷,老孟说他们是昨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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