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眼镜说完,一把抓过旁边人手里的枪,对着地上的李楠就是狠狠地一*砸了下去,瞬间头破血流。
    “老子最讨厌叛徒,一旦发现,从小队长开始往下一个个都得受罚。我得让人知道,老子张楚的人,魔方的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而现在这就是规矩,这就是家法!我说的。”
    黑眼镜一改先前的状态,匪气十足地指着周围的人,不管是白木,还是身后的王泽等人,匪气十足,掷地有声地吼道。
    “你是魔方的人?”凌燕敏锐的抓住了黑眼镜,也就是自称张楚的话里的信息。眉头一挑指着地上的李楠说道:“那他们也是魔方的人,就不能从轻?非要往死里整吗?”
    张楚豁然回头,目光恶狠狠的迎上凌燕,一字一句的说道:“什么是家法,就是对内的法度!别说是他一个无名小卒,就算他老大韩朝生,在我面前让他趴着也得趴着!”
    楞着脖子的张楚,掌握着所有人的生死命脉的人,掷地有声的话在广阔的戈壁滩上久久回荡,不单单是重重的击打在李楠心上,更敲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口上。在这里,在他的队里中,他就是天,就是一个杀伐果断,赏罚分明的君王!
    “哈哈哈,好气魄,好胆识,好一个对内法度!”一声爽朗的大笑远远的传来。
    伴随着一阵从无到有,由远而近的轰鸣,在还没有看到声音传来的来人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地面发出一阵阵的震动,远处沙尘漫天,在一副副不同表情的注视下,一排排牧马人好像从天而降的神兵一样穿过漫天黄沙,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行走在最前面的豁然是一辆改装悍马,在整个场面里它就是身后不断冲出黄沙掩盖的虎狼之师的灵魂。打开的天窗上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傲然而立,手中什么都没有拿,就那么远远的看着围成半圆的张楚的队伍,即便是相隔很远的距离,那一声中气十足的大笑,还有那不怒自威的眼神都像极了草原狼王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专注,淡漠,目空一切。
    仿佛所有的人和事,在他面前都只是他的附庸臣民一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悍马车出现的一刹那,一直以来掌握着全局主动的张楚脸上淡定的表情开始退去,看着那个凛然立于车身上的卓然身影,目光开始变得阴郁,本身如同刀削坚毅的脸上因为用力咬着牙齿变得狰狞起来。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没有神话故事里那种头戴金丝云冠,身披金甲战袍的霸气。只是给所有人的感觉,他就那么简简单单的站在车上,就像是撑起了整个苍穹一样。身躯凛凛。刚毅的脸上一双星目射寒光,两湾剑眉入鬓角。任由车辆颠簸依旧如磐石一样站在车上,上半身暴露在炎炎烈日下,滚滚黄沙中。
    这是一个极具权势的人久在高位上凝练出来的气势,不是张楚的飞扬跋扈,不是凌燕的锋芒内敛。他不需要飞扬跋扈来彰显自己的权威,也不需要内敛来体恤下人,这一刻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他本就应该是这样的一个人,头顶苍天,脚踏大地,目空一切,俾倪众生。
    在白木等人略显呆滞的目光中,车队几乎紧贴着张楚的包围圈停了下来,每辆车上的人都没有下车,只是那一个个降下的车窗里露出的那一截截泛着寒芒的枪管,将在场所有人紧紧锁定。
    中年从悍马上信步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目光冰冷,面无表情地跟在他身后。
    “是你!”看到中年之后,张楚青筋暴露,拳头紧握,几乎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中年洒然一笑:“你的家法继续执行,就当我是看热闹的就好了。顺便欣赏一下魔方的准则做一个参考。”
    张楚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看着好像回了自己家一样泰然自若的中年人。
    “不过你执行过后,我也好顺带处理一下关于背叛者的事情。”
    张楚狰狞地咬着牙,强烈控制着自己暴虐的情绪:“他们从来都不是你的人。”
    中年摇头,淡淡地看了一眼盛怒边缘的张楚,摇了摇头:“不,他们是我的人,最起码在我手底下吃过饭,那我就把他们当成了我的人!”
    “苏柏嗣,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柏嗣!当这三个字从张楚口中含怒喊出之后,几乎在瞬间,白木等五人均都猛然抬头,看着面前这个四五十岁,历经风霜却没有太多岁月痕迹,睥睨众生却没有目空一切的中年人。虽然从刚才下车那一瞬间,看到他身后的丁岚的那一刻,白木就几乎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可是真正从张楚口中得到肯定之后还是忍不住狠狠地震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幕后策划整个新疆行动的人。
    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和李晓川等人虚以委蛇,打着太极却没有明确目标的人。
    这就是那个一直以来,用丁岚为先锋,把白木白术两兄弟拉近漩涡最深处的那个人。
    白木原本心里应该恨他,就算不是恨,也谈不上好感。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苏柏嗣本人就这么大咧咧的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的时候,反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只是在意识深处,白木好像觉得自己不应该与他为敌,这样一个一直居于幕后的黑手在此刻的他眼中,好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亲切!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在内心深处,白木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面对张楚可以掌握生杀大权且视人命如草芥的时候,白木虽然紧张,却没有紧张到不知所措的地步。而此刻,在面对目的不明的苏柏嗣的时候,却当真如此。
    捏了捏凌燕发凉的手,才发现这个一直以来都很安静的女子,此刻身体居然在轻微的颤抖。白木错愕的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不光是她,还有汪磊都是双眼有些呆滞,脸上全是冷汗的看着这个一经出现就已经掌握了局面的中年男子。
    苏柏嗣没有看白木,眼神轻蔑的扫了一眼张楚,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也得让我的人知道,什么是家法,什么是规矩!在我手底下的人,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同样,是我苏柏嗣说的!”
    几乎是以张楚的原话回敬,没有先前的狂妄,没有张楚的张扬,却在此刻多了一份本就如此的味道。
    “你当真要和我们正式开战?”
    苏柏嗣身后的青年男子一边拿着指甲刀漫不经心地修剪着几乎没有瑕疵的指甲,连看都没有看张楚一眼,淡淡地回了一句:“好像我们没有开过战似的,没有这一茬,能和平相处吗?”
    说着吹了吹指甲,摆在眼前看了看继续说道:“这么大人了,怎么还那么幼稚呢!”
    张楚被俊秀青年一句话顶得无言以对,本来苏柏嗣的出现就让他整个人有些失去控制一样的疯狂,此刻面对青年的奚落,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苏柏嗣说道:“好好好!那咱们今天就摆开队伍的比划比划。”
    “你有这个资本吗?”苏柏嗣指了指白木所在的方向说道:“这几个人,我今天必须带走,毫发无损的带走。”
    “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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