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寂?”
    “阿寂阿寂阿寂......”
    弋阳在低低地轻喃着寂和的名字,甜甜腻腻的。
    “你嫁给我,好吗?”
    寂和并没有回答弋阳的问题。
    她假装没听见,把装着花钿的檀木盒子收了起来,放进床头的抽屉里。
    “弋先生,我们去餐厅吃饭吧。”
    弋阳笑了笑,也不再说了,帮着寂和把眉心的梅花花钿取了下来。
    “我喊哈利莫拿了些晚餐来,你饿了就吃些。”
    “你啊,才刚刚转醒,不宜走动,还是多休息。”
    寂和把头发重新挽好,然后说:
    “不用。今天有朋友举办欢迎宴,要出去吃。”
    “是棠浔?”
    寂和表示惊讶,问道:“弋先生认识?”
    “如果猜想不错的话,棠小姐要欢迎的人是我。”弋阳稳住她,接着说,“我和她说过了,晚上我们就在房里用饭。”
    认识?棠浔早上出去要接的人是弋阳?
    那?
    沉思了一会儿,寂和不再多想,拒绝了弋阳在房里用饭的建议。
    她整了整衣裳,准备出门。
    “弋先生,您和棠浔认识,那正好一起吃还免了尴尬。”
    “我们单独在房里用饭怕是不太合适。”
    弋阳听见这两句话,也没反对。
    随她吧。
    她想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他都乐于成全。
    他们俩走到棠浔房门前,敲了敲。
    等门开了,寂和看见棠浔较之昨天少了些精神。
    她走上去问好:
    “棠浔,吃饭了吗?”
    棠浔看见一同前来的弋阳,他跟在寂和身后,高挺体面。
    她淡淡地回答寂和一句吃了之后便没了下文。
    寂和看出了些端倪,也不好戳破这层窗户纸,挽住棠浔的手说:
    “昨天约好今天共赏月色,现下暮色尚好,不如两相一起赏了?”
    棠浔正色道:
    “寂和,你刚转醒过来,身子还没太恢复。先去餐厅用饭吧,我有点事要单独和伯阳说。”
    她没等寂和回答,就侧身对弋阳说,“你看方便吗?”
    “有什么事还是等用完饭之后再说吧。”
    弋阳喊来哈利莫,然后对棠浔接着说:
    “棠小姐,我先和哈利莫去用餐。等稍晚些再通知你约地方。”
    他又侧头对寂和说,细声温柔,“阿寂,我们先去用餐吧。”
    阿寂?
    在棠浔面前这么亲密的称呼自己,寂和有点生气弋阳这样的行为。
    她不想夹在这种复杂的关系之间,折损了同棠浔的情谊。
    “弋先生。”
    “既然棠浔有事要谈,你们就好好商量着。不用管我。”
    说完,寂和与棠浔打了声招呼,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弋阳赶忙追了上去。
    到了餐厅,寂和也没理弋阳。
    她拿好食物后就找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
    弋阳端着餐盘凑到了寂和跟前,说:
    “这里的甜虾很不错。”
    她没搭理。
    弋阳知道,寂和是油盐不进的人。
    只能温水煮青蛙样式的慢慢熬着,总有一天会入些盐进些油的。
    可她揣着明白装糊涂,总不回应自己的纠缠。
    弋阳决定,他要多加些水继续慢熬,更加紧凑的纠缠。
    “阿寂,你一粒米一粒米的吃得吃到暮沉月升才行。”
    寂和不理。
    “阿寂,你尝尝这个,米其林师傅专做的点心。”
    寂和不理。
    “阿寂?”
    寂和不理。
    “你这是在因为棠浔和我生气呢。”
    弋阳切着牛排,慢条斯理的,嘴角浅浅的笑着。
    听他提到棠浔,寂和终于抬起头正面和弋阳说话了。
    “弋先生,我没有生气。”
    “你和棠浔的事是你们之间的事。希望不要把我夹扯进去。”
    弋阳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寂和面前,然后和她说着话,声音低低沉沉的。
    “阿寂。”
    “你觉得无关吗?”
    你不喜欢我,才可以置身事外吗?
    “我和棠浔虽自小长在一处,但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瞧。”
    寂和出口制止他接下来的话。
    “弋先生,不用解释的。”
    “不管你把棠浔当妹妹瞧还是旁的什么来看,都同我没多大关系。以后你也不用和我说什么嫁娶之类的话。”
    “这世间的情爱大抵磨人,我不愿为任何人低到尘埃里,也忍受不了伴侣的污浊。交(防屏)媾,外遇,七年之痒,财产纠纷,婆媳相处,试着去相信。这些,我都不喜去做。”
    说完这些,寂和把餐盘放到收纳台,也不理弋阳,直接回了房间。
    等寂和走后,弋阳打了电话给棠浔,说自己在亭子边等他。
    没多久,棠浔就来了。
    她直接开门见山,有些质问的口吻。
    “你拒绝我,是不是因为寂和?”
    “是不是?”
    弋阳没有正面回答她,依旧站得高挺体面。
    棠浔有些着急生气了,她甚至有些失了仪态。
    “伯阳?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没有喜欢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棠浔。”
    看着寂和越来越远的身影,等到拐了个弯完全看不见人的时候,弋阳才认真的回答这个问题。
    “因着两家父母亲近的关系,你我从小玩在一处。若要有任何情愫滋生,二十年来早就固若金汤,任谁也拆不了了。”
    “可是,棠浔。”
    “我从来把你当妹妹瞧,有的也只是兄妹之情。”
    棠浔听完之后,有些崩溃。
    她从小娇养,活得恣意。
    弋家因没有女孩,亲戚叔伯对她更是欢喜有加,本以为她俩是板上钉钉只差个媒妁仪式。
    结果......
    棠浔不放弃,继续问道:
    “日久生情是常有的,伯阳,我不信,我们相处那么久,你对我没有任何男女私情。”
    她只差没哭出来,哽咽着说道:
    “而且......而且......舅舅伯母他们也很看好我们。”
    弋阳没有理会棠浔要落未落的眼泪,接着说:
    “棠浔,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明白了。”
    “舅舅母亲的意思并不是我的意思,”弋阳指着暮色中隐隐约约的月亮,说,“你刚问我拒绝你是否因为寂和,我可以指天对月地说。”
    “棠浔。”
    “不管有没有寂和,我都会拒绝你。”
    她知道了,也明白了。
    弋阳是真真确确的不喜欢自己。
    棠浔回到房间里,关上房门,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压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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