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呼啦呼啦地远去,周围人群也纷纷散去,酆丰站在原地,一阵风吹过,汗湿的后背凉飕飕的。她看着一群医务人员离开的方向,眉头深锁,刚刚学姐歇斯底里的样子不断循环在脑海里,虽然极其不想承认,但那模样简直....简直跟那时的“她”一模一样!
    突然一人碰碰她的肩,酆丰瞬间回神,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女生。
    她面色僵硬地朝酆丰扯动嘴角,又指指酆丰的沾满液体的双手,头轻轻偏向一边,嗓音好似没发育完全,带着小孩子特有的软糯,但言简意赅的词句,不高不低的音调,从那张面瘫脸口中说出带着跟她人一样清冷:“跟我来,你的手需要消毒。”
    酆丰扭头看了她半响,恍然大悟,刚刚那个充其量只算的上嘴角伸拉的动作是她在向自己表示善意的微笑。
    酆丰不甚理解地点点头,礼尚往来朝着女生回了一个在她自己看来惨不忍睹的微笑,这才跟着女生进了医学系的一栋研究院。
    一路上静静地,谁也没说话,酆丰悄悄打量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算矮的了,没想到还有更矮的,160有吗?感觉像初中生,不过酆丰肯定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初中生,刚才就注意到她胸前的挂牌,上面写着“医学系/朱可”,没准还是学姐。
    两人在洗手台用酒精消了毒,酆丰主动伸出右手:“你好,我叫酆丰,心理学系大四学生,刚刚谢谢你救我学姐。”
    “应该的”朱可礼貌回握:“朱可,医学系研究生,刚刚你的表现也很勇敢。”
    酆丰笑笑,不以为然,犹豫半响还是问道:“刚刚....那不是癫痫或者狂犬吧。”
    朱可蹙着眉头,奇怪的看向酆丰:“现在还不清楚,得去医院做系统的检查,不过发病的样子跟癫痫很相似,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
    要说有什么不妥,酆丰也说不清楚,从早上开始,心中就充斥着一股莫名其妙地烦郁,像是有什么骨鲠在喉,难以下咽,又像是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感觉。但要她描述出来还真不知从何说起,所以酆丰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看起来有点难受,可能是昨晚没睡好。”
    朱可点点头,两人又聊了一会,朱可抬手看表,道:“我得走了,马上有个演讲课题,很高兴认识你,咱们有缘再见!”
    酆丰点头,一拍脑袋记起自己还有早课,跟朱可分别后,急急赶往阶梯教室。
    刚爬上三楼,老远就听到教室里的嘈杂,酆丰一进教室就听见瑛子的大嗓门:“酆丰,这里!这里!”
    瑛子占了个三排的好位置,酆丰抱着书在她旁边的空位坐下,教室的大电视里正播着时下最火热的节目“走进科学”。
    酆丰拿出当堂课的相关书籍,到处张望也没看见薛导,疑惑问道:“薛导还没来?”
    倪瑛这会正拿着手机当镜子上妆,闻言停下涂口红的手,也是一脸迷惑:“不知道啊,一直没见着,天霸不是一向最守时吗?”
    这时候一支手从酆丰身后环过来,大力摇的酆丰左右偏倒,紧接着一颗剃得放光放亮头颅凑过来,拖着长长的音节,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皇~上~,臣妾等的你好辛苦~,昨儿个皇上又去了哪家,恕臣妾直言,后宫佳丽三千,皇上你要雨露均沾啊~”
    此人名叫皮一娓,小名娓子、皮皮虾,长得五大三粗,还常常犯二缺心眼,瑛子的二货男友,也是酆丰的发小外加损友。哦,对了,酆丰房间中那个花里胡哨的小猪闹钟就是他的杰作,天天早上不知是闹钟折腾酆丰还是酆丰折腾闹钟,一直以来也没见那闹钟缺胳膊少腿儿,足以证明其质量还是随了皮皮虾,蛮抗造的。
    总之如果要给皮一娓现在的形容作比喻,实际上就是个心宽体胖的和尚,粗壮的和尚不知道自己的虎背熊腰,偏偏要做出一副搔首弄姿的娇羞模样,说实话.....看着挺寒碜的。
    如果真的有你这样的妃嫔,酆丰想皇上肯定恨不得立刻剜掉自己的双眼。
    自从皮一娓报了个演绎兴趣班,这样的情况几乎天天都要上演,酆丰心情好的时候陪他演两集,心情不好直接扯下去。
    这会任他如何在耳旁阴阳怪气,卖弄风骚,酆丰愣是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甚至姿势都没动,只是脚下不动声色往后一踢,皮一娓身体前倾,全部的力都靠一只脚撑在椅子上,这会正如同一个拉长脖子的鸡,凑在酆丰面前发嗲。
    椅子一倒,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往旁边倒去,不偏不倚,刚刚压在旁边化妆正嗨的倪瑛身上。
    “哐当--”
    椅子桌子应声而倒,一阵鸡飞狗跳后,嘈杂的教室安静了几秒,在明白不是什么大事后,又重新吵闹起来。
    “操,皮一娓,不要命了!”倪瑛一个鲤鱼翻身,赶忙拿过镜子心痛照面,一道大大的殷红自嘴角划拉到眼角,横亘了半张脸,显得浮夸又搞笑。
    倪瑛一脸惨不忍睹,急急拿出湿巾纸去擦,那口红也不知是什么牌子,那道皮肤被她戳红了都擦不掉,倪瑛瞬间黑化:“老娘今天不拔了你的皮!”
    皮一娓好不容易爬起来半个身体,被倪瑛一脚又踏踏实实踩下去,一口气险险喘不上来:“四郎,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就算我俩相爱,但也不能欺君啊,而且我已经怀了龙胎,今生怕是难以....嘶....痛啊,四....哦不瑛子,别打了,流了,孩子流了.....”
    倪瑛嗤笑一声,张口就来:“孩子是吧,掉了更好,你今生只能是我的人,看老娘的天马流星拳伺候你的爽不爽!”
    “痛!轻点!嘶,错了,我错了....”,皮一娓艰难地从一套连体拳中挣脱出来,喘匀了口气:“娘子,别打了,我有法子帮你!真的!”
    倪瑛半信半疑,又挥了挥拳头恐吓,皮一娓如个受气的小媳妇往后蜷缩。
    “.......”酆丰打个哈欠,无聊地偏着头支在课桌上,看皮一娓嘚瑟地拿过倪瑛的口红在瑛子另外一半干净的脸上画上一副跟旁边脸对称的......“杰作”。
    酆丰:“.....”
    智障儿童欢乐多?真是一点没错。
    酆丰抱着书移驾隔壁桌,免得战火殃及池鱼,途中什么东西从书里掉出来,方方正正的白色的信封,静静躺在走廊上,封面上写着几个潦草熟悉的大字“酆丰亲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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