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停戰協議」＃３
抵達梅希利鎮的第一天，由於突如其來的停戰宣言，除了在這裡的三名勇者與蕾拉以外的所有人都或急或緩地傾向停止戰鬥。即便是大部分時間和我綁在一塊的伊朵亦然，只不過她的停戰傾向是最輕微的。這種狀態別說是打爆桑莫軍，我看根本連動員都辦不到。
入夜，我耍點小手段讓已經相處融洽的黛安娜與合貝小公主去纏伊朵，咪咪卡隨便餵一發精液趕她上床睡覺，然後與蕾娜兩人開房間純討論。
關於情報干涉這玩意，我們做了場小實驗。
蕾娜本身拒絕接觸「蕾拉的信紙」。
當我決定讓蕾娜知道信紙內容時，腦袋會變成好幾天沒睡似地沉重無比，充滿各種曖昧的否定想法。不是「這麼做會死」而是「這麼做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這個「非常不好」很像做惡夢時大腦無條件接收到的恐懼感。即使如此仍鑽牛角尖就會同時處於頭痛與強烈不安的身心夾擊中，嚴重時會全身起雞皮疙瘩、呼吸困難、盜汗……媽的副作用能不能別這麼多。
就算克服種種障礙，最終仍會被更直接的干涉手段影響。
「桐真先███拉████娜████兒███
蕾娜為了使我信服而刻意說出的測試句子，宛如收音機雜訊般嚓嚓地產生大規模模糊化。那聲音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的嘴型與實際傳遞的聲音說明了一切。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其它形式的訊息交流上。這就是為什麼蕾拉會對自己所寫的東西塗塗改改……從信紙內容可以看出，她在不同時期都有嘗試接觸自己最初留下的記錄。
相較於鑽牛角尖的痛苦，轉移注意力要輕鬆非常多。越是在意某些遭到干涉之事，在注意力轉移後會越快淡忘那股情緒。
唯有依循規則這條路可走──這是我們得出的結論。
「對了，關於姊姊她啊……」
不必！林北已經很累了，如果妳想傳教的話大可不必！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蕾拉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
看來不只是伊朵和我，蕾娜也有注意到蕾拉的改變。
伊朵觀察到的是蕾拉偶爾會瞬間停頓。
蕾娜觀察到的是蕾拉太過完美──不是無腦姊控眼中那種完美，而是從舉手投足到兩人之間的相處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我們談論往事時，姊姊比我還要清楚任何一處細節，她的敘述鉅細靡遺得好像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像一種……方方的……呃，我記不得了……嗯，像是拿著寫滿回憶的日記，邊閱讀邊做出反應的樣子。」
方方的妳是指那個對吧……欸？媽的，我要說什麼來著？
「……別在意。總之姊姊她有種按照劇本演出的感覺。我會察覺不是因為她演得差勁，反倒是完美得太不像正常人了……或許是因為堤拉雅安的緣故吧。唉……」
看到蕾娜垂頭喪氣的樣子，我紳士地將桌上的水杯推過去，她卻頂著一臉憂鬱對我翻起雙掌心：
「ＮＯ ＴＨＡＮＫ ＹＯＵ。」
那是……我的梗！
「真奇妙。我明明只修過法語，在這裡卻聽得懂還講得出英語……」
蛤？修法語？難道妳是大……大……
「傻瓜。那個叫做大……嗯……學校啦。」
大學校是三小……
「我怎麼知道？」
有些記憶若保持著模糊的樣貌，就會一直居住在腦袋的某個角落。若是執意想把它弄個明白，它就會承受不住壓力而輕易潰散。
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我們，決定提前終止這場失智老人聚會。
我們必須把握時間。
沒錯。
所謂的把握時間，當然就是──！
「我要去跟姊姊裸睡了，拜啦。」
等等……普累萬啊！
「才不要──咧！」
蕾娜朝我做了個可愛的鬼臉，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基於關心而在五分鐘後悄悄偷聽姊妹倆房間的我，則是帶著無比遺憾、又叫人ＧＧ硬硬的心情，和小桐真一起仰天長嘆。
我還有好多想和蕾娜問清楚的事情。姊妹倆喪失生存意志的前因後果也好，蕾娜如何從神官變回勇者也好，蕾拉的勇者身分也好……但是我總覺得，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拼圖一直都維持著獨缺一角的狀態。
越想頭越痛。
換想小奶就輕鬆不少。
這就是被干涉的感覺嗎？
在我知曉情報干涉這件事以前，根本不覺得有被束縛。
蕾娜她，一直獨自在和這種東西對抗啊……
我在迴響著野貓打呼聲的房裡發著呆，直到一樓大廳傳來熟悉的叫嚷聲，精神才突破昏昏欲睡的慵懶夾層而出，身體彷彿黏答答的十分沉重。或許是測試干涉效果時消耗太多精力，當背著喝醉的黛安娜、拖著發酒瘋的小公主而氣喘吁吁的伊朵回房時，我已提不起精神去吐槽這一幕，三兩下把跟兩個臭小鬼扔到咪咪卡那兒，就抱著累壞的伊朵倒向床尾。
「桐真，等等啦！我想先洗澡……」
嘶嘶！嘶嘶！
鹹味正常，沒問題！
「至少讓我用濕毛巾擦一下……」
只有今天，我不想睡著時沒有人在身邊。扣掉公貓、酒鬼、無機物和蕾絲邊，整個房間唯有伊朵能給予我溫暖了。
所以至少……在我入睡前乖乖待著吧。
「嗯，知道啦。」
伊朵抱住我的頭，用那對溫柔起來也不會變大的胸部輕壓著我，並在我耳邊輕聲哼起不知名的旋律。
聆聽她的嗓音、眼皮慢慢闔上的我明白了一件事。
憑這傢伙跟咪咪卡那殘缺的音感絕對不適合哼歌。
「……你囉嗦！再不睡我就敲昏你！」
妳已經用小奶無故攻擊我好幾次惹痾痾……
§
停戰第二天，儘管這座鄰近國境線的小鎮尚未接獲中央的正式命令，鎮民們皆已沉浸於終戰氛圍，包含蕾娜從南部帶上來的武裝村民也提出想回家重整家園的提案。討論過後，只有四姬佬村姑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其餘的人都自行返回家園。
說到四姬佬，她們還真不是蓋的！前一天吵吵鬧鬧恨不得殺光瑪吉克人祖宗十八代的伊歐娜，今早已經變成前衛藝術品般渾身塗滿奇怪的粉色液體、臉上套著皮革鼻鉤還一臉慾求不滿的痴女。看到伊歐娜一副沒有姬佬們就活不下去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光頭女威瑪和歐三歐的關係非常健全，而那個搞人獸交的洗衣板也唯美得像是在拍美女與野獸。
雖然大家進入和平狀態，藍旗軍依舊正常運作，我們要舉報逃兵也方便許多。
「門徒兵黛安娜！妳居然在這個地方打混摸魚！」
「嗚哇啊啊！為什麼會被發現……！」
「來人！把她抓起來！」
「不──要──啊──！」
本地藍旗軍通報從飛魚村退至佩烏的門徒部隊後，不到半天就有一位女漢子帶著兩名門徒兵登門抓人，效率好到似乎早就在等我們消息了。
「感謝勇者大人通知！我等必將對逃兵黛安娜進行最嚴厲的再教育！此外，這是您的檢舉獎金。」
還能賺點盤纏。
「竟然為了那點寒酸的獎金……！勇者大人，我真是錯看你了……！」
現場有三個勇者，不知道妳在說誰齁？
「說你啦！」
要不是此人有可能會害伊朵覺醒奇怪的嗜好，我還真想把她留下來。臉蛋標緻，紫色頭髮也很稀少，還可以填補必取角色的空缺……然而很可惜的，最後還是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刻。妳就安心地為門徒部隊效力吧。阿迪歐斯！
「姊姊……伊朵姊姊！拜託幫幫人家……！」
眼見我這個機掰人不可能改變心意，黛安娜頭一翻、眼淚一噴，立刻朝她學姊綻放楚楚可憐的泣顏！
伊朵用五味雜陳的眼神看了我一下，她好像也覺得通報這招太直接了，但是能夠擺脫黛安娜的勾勾纏她可是求之不得。於是她一個慢動作抬頭、臉部肌肉延展至名喚苦笑的位置，給予可憐兮兮的學妹一道好像很無奈的勉勵。
「妳要好好精進自己，保護波波蘭的大家喔！」
「怎麼這樣……！好不容易才見面的……！」
「啊啊，這位是姬雅司祭麾下的……」
「……嗯，小黛就麻煩各位多加『照顧』了。」
「沒問題！」
「姊姊……！」
門徒部隊返回佩烏時，我拜託那位意外好說話的女漢子幫忙向斯洛尼姆的威瑪等人傳話。要是她們有辦法西進，就請她們來與我們會合，共同為即將到來的停戰會面做準備。若是抽不了身，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回去找她們吧。
我們當中唯有合貝小公主對逃兵就擒泣喊不公的一幕傷感不已，因此我用檢舉獎金買一盤灑滿高級香料的鹿肉排給她，讓她理解黛安娜的離開是有意義的。
「小黛……嗚嗚……好、好好吃……嗚……小黛……」
欣賞完小公主因為吃太撐瀕臨啊嘿顏的淫蕩表情，簡單的會議也以眾人預料中的結果落幕。
──絕對不能讓非勇者的人們自行簽訂停戰協議。
矮子丕平沒有理由不對協議動手腳，因此我們這邊也必須派出勇者來協助大姊。
蕾娜不用說，小公主看起來歸順得差不多，歐三歐應該也很想讓矮子丕平吃癟，至於蕾拉……好像不論我說什麼她都會答應。總之全員一致通過，接下來就是阻止矮子丕平透過協議動手腳。
停戰協議相關事項及流程由蕾拉姊妹做整理，她們在神官時期有接觸不少政治文書的東西，蕾拉在這方面也稍有涉獵。為了幫助智商堪虞的多數人理解整個停戰會議的運作方式，還有事先找出容易在協商中產生攻防的點，她們召集具備文書技能的鎮民，直接在旅館大廳展開作業。
合貝小公主負責吃東西和管理四姬佬。一來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不餵食她，二來伊歐娜的看守不能全權委任四姬佬，蕾娜沒空時就由她來監督管理。
咪咪卡負責機動性消耗食物。本來我想讓她保護毫無戰鬥力的小公主，但是這傢伙被我馴服前曾經給小公主留下強烈的心理陰影；放她自己亂跑又太危險，要是跑去攝取野生精液又嫌對方難吃，可是會出人命的……沒辦法，只好照常帶在身邊。
伊朵和我就假借巡邏名義在解除戰爭狀態的鎮上趴趴造。
「桐真！有超級大的巨乳耶！」
在哪！
「正在擠奶那頭。」
……林北不搞人獸交的。
「那咪咪卡怎麼說？」
那傢伙只是戴上貓耳和尾巴在ＣＯＳＰＬＡＹ喇……！
「喵喵！勇者桐真想要交配也可以唷！咪咪卡的超可愛小穴穴隨時歡迎勇者桐真！」
講話的時候不要露出屁眼！
大概是咪咪卡太過理所當然的緣故，明明應該是很令人害羞的部位、說實話也非常柔軟可愛的樣子，我卻一絲絲感覺都沒有。說到肛門，果然還是像伊朵那種帶有一點襯托出真實感的污垢以及體味的敏感型才好啊。
「別若無其事提到人家肛門！」
簡直就是花生棒製造機。
「你閉嘴啦！討厭耶！」
就算伊朵舉起拳頭大聲嚷嚷，胸部依然保持不動如山的穩重感，這就是動中有靜。反之咪咪卡乖乖地坐在原地，也會給人一股她正蠢蠢欲動的錯覺，是與前者正相反的靜中有動。平平是飛機場，卻有著兩種不同的動作感，貧乳的世界真是博大精深啊。
像這樣在外頭悠哉地放風，要比成天窩在旅館內討論傷腦的事情舒暢多了。和蕾拉保持一段距離也使伊朵心情輕鬆許多。有時候，她會露出當初帶著我裝神弄鬼的得意模樣，或者抓起人家擱在一旁的粗布斗篷給我套上，再裝模作樣地喊一聲「尊貴的審判官大人」。我則是在她捉弄我時想起我們在某間破旅館的第一次。
當時的伊朵有種恰到好處的溫柔與距離感……不像姬雅司祭那種明顯的關照，比較偏向鄰家大姊姊的感覺。不過我當然更喜歡現在的她。
「桐真，你看那邊。」
幹嘛！又是乳牛嗎！
「不是啦，是外頭……」
梅希利鎮西側往奧得河方向的道路上，出現了許多輛交錯插著桑莫國旗和白旗的運輸車，上頭堆了滿滿的糧袋。每車配有四名人伕，車龍周遭只有幾名身穿金銀甲冑、披著白披風的女性士兵隨行。女兵們那身打扮有股舞台劇的浮誇味，腰際只配把比尋常長劍小一號的佩劍，看起來實在不像站第一線的人員──實際上她們也是在幹些指揮交通的事情。
走在最前頭的女兵被看熱鬧的鎮民包圍，從大家和伊朵的反應看來，這批運糧車還在既定流程中，煞氣女交警就不一樣了。那名女兵遠遠看到我們，好像發現救兵似地小跑步過來。伊朵不敢怠懈，抽出短劍、態勢一擺，咪咪卡也朝那對匡啷匡啷響的外凸式胸甲產生敵意，至於我……因為嫌麻煩沒帶重得要死的奧瑟雅……只好雙手扠腰、站出三七步再揚起下巴，一副不知道在跩三小的樣子迎接女兵的到來。
「呼……！呼……！請問三位……啊！」
那身貴氣十足的甲冑對於穿戴者而言或許太重了些，大波浪髮的女兵光是小跑步過來就滿頭大汗又呼吸急促，她維持大概五秒鐘的放鬆姿態，才像是突然想起訓練的東西而趕緊站挺身子、向我們行禮並揚起嗓子說道：
「容稟！在下桑莫王國戰後補給隊押糧官！三等士官瑪莉露?克雷沃！誠心請教貴村鎮的領導痾嘎──！」
說時遲那時快！巨乳士官的皎白牙齒毫無理由地襲擊一旁的舌頭！
「窩ㄉ……德斗……痾啊啊……！」
然後她當場做了個完美的失意體前屈，混著鮮血的唾液隨著斗大汗珠滴滴落下。
在容貌姣好但形象一去不復返的巨乳妹撫著臉蛋哭哭時，她的另一名短髮同伴趕到了，於是我們再度擺態勢的擺態勢、翹屁股的翹屁股、三七步的三七步。短髮女兵見到我們一副要幹架的屌樣，趕緊以工整的姿勢行禮道：
「容稟！在下桑莫王國戰後部積ㄉ……積……補積隊！嗚、嗚努努……！」
……靠北唷！一個咬舌頭痛到在那邊哭，一個吃螺絲吃到羞恥自爆，桑莫軍妳們真的沒人可派了是嗎！
結果還要我們率先釋出善意、讓好心的大媽鎮民安撫她們一番，才得知她們是想要知會這裡的領導者。只要我們放行，外頭那滿滿的救援物資就會源源不絕地湧入。
優勢方在完成整個停戰協議前供給糧食、以防滯留敵境的部隊迫於饑餓展開掠奪，似乎是流傳已久的傳統。這些糧食並未多到可以拿來賑濟各個村鎮，大部分是運給敵軍俘虜吃的，不過基於情理，沿路民眾只要你敢開口都能分到一點。有這種優良傳統還真是感謝秉持大愛的兩國手下留情不尻爆對方啊。
由於以往都是直接運補，這次桑莫方卻多了道報備程序，才導致這起不幸的舌頭濺血事件。了解來龍去脈的鎮民們也懶得去找鎮長，直接推我為鎮長代理人。勇者光環可以不要對愛裝熟又趁機拍我屁股的大媽發揮作用嗎？
不管怎樣，既然是傳統就讓它維持下去吧。反正這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除非桑莫兵能分割再組裝，不然他們應該是不會躲在一袋袋平扁的糧袋裡。更何況我還拿短劍突突突地插了幾車、扮演稱職的海關角色，最終確認這些都是既不會流血也不會慘叫的純穀物。
好了，放行！
「勇者大人您真是的！檢查這、檢查那的，浪費多少時間、排了多少輛車哪！我們當年哪……」
這位大媽請不要故意說得落落長以便偷摸我的小翹臀好嗎？
「什麼大媽，我才三十幾啊……！還很緊的！真的！勇者大人不信的話，今晚就讓我──」
啊啊，好懷念這種突發（情）狀況啊……如果對象能從厚顏無恥的大媽換成兩個桑莫軍妹子該有多好。
「哈啊……！原來這位是勇者大人……請恕我們無禮！」
「笨蛋卡蘭！不能直接開口啦！要先……」
「對、對喔……！容稟！在下桑莫王國戰後補……補給隊！押糧官！三等士官卡蘭……還、還是處……處女……！」
……夠惹，多謝兩位好意，但我剛才只是說爽的，請兩位千萬不要當真。因為我不知道妳們會被鐵板砸死還是被野貓削掉奶子……
「砸死……！」
「削掉……！」
迫於小奶同盟越發強烈的殺意，雙頰帶有紅暈的士官瑪莉露和士官卡蘭一下子就變成對男人沒興趣的蕾絲邊，狼狽地逃回車隊中。空氣中彷彿還殘留兩個妹子的清香秀髮味，見證巨乳反遭小奶迫害的我，不得不為小奶眾的生存戰略感到敬佩又畏懼。為了彌補基因層級的條件差異，她們竟然想得到把巨乳對手逼成蕾絲邊，藉此創造有利於己的生存環境……實在太可怕了！
「你那怪怪的腦袋才可怕啦。而且她們本來就喜歡女生吧。」
三小……為什麼妳會知道！
「味道啊。兩個人味道不一樣，卻混在一起……或許還混了三、四個人也說不定。」
嘶嘶！嘶嘶嘶嘶！
都一樣香噴噴的啊！
「聞多了你就能分辨出來囉。順便告訴你，那個叫瑪莉露的大概是受，她身上有很多……」
停！
什麼攻什麼受的不需要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她身上有很多什麼鬼東西！
明明直到剛才為止都那麼正常的女生……而且還是巨乳又有點冒失的妹子們……居然他媽的還是蕾絲邊痾痾痾痾痾！
「呃……我亂說的啦，你別當真……」
不管我如何悲憤，不管伊朵所言真假，戰後運補活動繼續進行。女交警在小鎮南北指揮不見頭尾的車龍，時常可見鎮民們用各種熟練的裝熟技巧去騷擾她們，再或扛或拖的帶回整袋糧食。你以為這些人都窮到必須領救濟嗎？那一袋袋糧食其實大多被轉賣到各家酒館旅館和餐廳。媽的一個個都是轉賣廚！
這批官糧可不是給死老百姓轉手撈一筆用的，我身為勇者必須站出來矯正這股風氣才行。
「嘿咻、嘿咻……搬到這裡就可以了嗎？」
「啊，這邊就好了。謝謝妳唷，瑪莉露！」
「不客氣……啊！容、容稟！在下──」
「好啦，口號就不必了。總之謝謝妳幫我們把糧食送過來，這下因為戰火失去雙親的孤兒們就能溫飽了……」
「哇啊啊……伊朵小姐不只是美麗，還非常地溫柔呢！哈啊……！容……容稟！三等士官瑪莉露?克雷沃，請求擁抱伊朵小姐……！」
「蛤……好重！別抱上來啦！」
沒錯，我的計劃就是善加利用女交警發糧不手軟以及她們很可能具備的蕾絲邊特性，派出性感小奶伊朵誘騙笨拙小受瑪莉露！因為糧食是敵國來的，伊朵也不會良心不安！與此同時，一邊以勇者之名擋下糧食流入我們投宿的旅館，一邊抬高價碼用索取及收購而來的糧食灌爆旅館老闆的倉庫……對！林北也開始轉賣惹！轉賣賺差價潮爽德！
「桐真！你別在那邊發呆呀！快把這個煩人的傢伙──啊不，你別亂動！這種笨蛋女我自己會排除……嗚嗚！」
「哈啊……！哈啊……！跟卡蘭還有伊西絲完全不同的可靠感……！還有氣味……！嘶、嘶嘶……嗯哈啊啊啊！」
「噫噫噫……！咪咪卡救我……但是別殺掉她！」
「收到溜！」
幾個小時前還被小奶恐嚇的瑪莉露，如今已反過來用那對巨乳迫害伊朵了。瞧她們感情正往不健全的方向迅速升溫，使我不禁深深嘆息……因為我也好想被金髮正妹的巨乳迫害……
遭到咪咪卡強勢擊退、又給變成必須上馬賽克形狀的黑色尾巴啪啪地賞了連環巴掌後，瑪莉露才從自由奔放的發情狀態恢復過來，連忙向我們道歉並趕緊歸隊。
我還想把事業擴展到鄰村，不料伊朵說只要夠付旅館錢順帶餵飽魯蘭巴她就不幹了，多餘的糧食她也不想拿來海削一筆，只好通通搬去跟本地藍旗軍打好關係。說來好笑，這些反抗軍仰仗民間供應物資，卻堅持不肯向桑莫補給隊要求一點糧食，但是又很高興有我們這群轉賣廚找上門，繞來繞去為的不過是丁點大的面子問題。
看著手臂上綁有藍布條的女兵，總會短暫地憶起幾張不太熟悉的面容。不曉得伊絲塔那幾個人是否還好端端地活著？
天色逐漸轉暗，過得比想像中精實的我們都累壞了。回旅館後還得先和蕾拉她們開會，再來吃吃洗洗啾啾餵完食才能睡……不吃飯會餓死，不洗澡會癢死，不啾啾伊朵好感度會下降，不餵食咪咪卡會叛變，根本就沒有可以略過的項目……！
這種生活要是持續太久，我絕對會英年早逝。
還沒到旅館，我們就在路上遇見兩隻眼熟的身影，是女交警瑪莉露和卡蘭。她們的樣子有點奇怪，站姿還算正常，神情卻呆滯得像是剛起床的伊朵。
「喂！」
啊靠北別掐腰……！
待我們走到她們面前，兩張耗呆臉才緩緩移向這邊。此時我們才發覺──她們的視線根本就沒有對焦，目光渙散宛如了無生氣的人偶。
「不對勁」三個字剛掠過腦海，街道兩端和周遭巷子都出現了白披風女兵，她們匡啷、匡啷地向我們逼近，每個人都是失神狀態，有些甚至雙眼翻白……
伊朵立即抽出短劍，咪咪卡亦四肢著地、面目猙獰地朝逐漸成形的包圍網發出嘶叫聲。現在不是站三七步的時候……距離旅館也有好一段路……媽的！不管怎麼想，真打起來我只會拖累伊朵她們啊！
正當我急著尋求突破口，瑪莉露與卡蘭兩人雙眼突然對焦、瞪向現場最人畜無害的我！雖然只有眼角餘光捕捉到那一瞬間，但我真的被她們的動作嚇到了……這他媽就像洋娃娃忽然瞪人一樣充滿違和感的恐怖啊！
更可怕的是……這些或瞪眼或失神的女兵彷彿在向彼此傳遞、確認命令般，集體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合聲。
「增援已抵達。」
「增援已抵達。」
「最優先目標修正為勇者桐真。」
「神劍戰士瑪莉露?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神劍戰士卡蘭?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神劍戰士西澤爾?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神劍戰士莉卡兒?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敵性目標確認。」
「敵性目標確認。」
「神劍戰士四體，戰鬥開始。」
我不知道神劍戰士這聽起來帥到爆的東西是三小。
但我很肯定被伊朵的短劍插爆眼珠一定痛到翻掉。
「嘿呀啊──！」
女兵合聲快結束時，伊朵率先襲向瞪直雙眼低語著的卡蘭，她毫不留情地用短劍插入卡蘭左眼窩，臉部重創的對方卻是紋風不動。與伊朵同步出擊的咪咪卡也以鋒利化的尾巴掃向瑪莉露雪白的頸子，然而頸部大量出血的瑪莉露連眉頭都沒動，保持嚇人的表情抽出佩劍。
伊朵和咪咪卡同時撤回我身邊、準備迎戰向我們襲來的女兵之際，我那苦思不出辦法的腦袋絕望地響起歐三歐的聲音。
『當心，矮子丕平要出手了。』
為什麼總是慢她一步啊……
入夜，我耍點小手段讓已經相處融洽的黛安娜與合貝小公主去纏伊朵，咪咪卡隨便餵一發精液趕她上床睡覺，然後與蕾娜兩人開房間純討論。
關於情報干涉這玩意，我們做了場小實驗。
蕾娜本身拒絕接觸「蕾拉的信紙」。
當我決定讓蕾娜知道信紙內容時，腦袋會變成好幾天沒睡似地沉重無比，充滿各種曖昧的否定想法。不是「這麼做會死」而是「這麼做會發生非常不好的事情」。這個「非常不好」很像做惡夢時大腦無條件接收到的恐懼感。即使如此仍鑽牛角尖就會同時處於頭痛與強烈不安的身心夾擊中，嚴重時會全身起雞皮疙瘩、呼吸困難、盜汗……媽的副作用能不能別這麼多。
就算克服種種障礙，最終仍會被更直接的干涉手段影響。
「桐真先███拉████娜████兒███
蕾娜為了使我信服而刻意說出的測試句子，宛如收音機雜訊般嚓嚓地產生大規模模糊化。那聲音絕對不是裝出來的，她的嘴型與實際傳遞的聲音說明了一切。
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其它形式的訊息交流上。這就是為什麼蕾拉會對自己所寫的東西塗塗改改……從信紙內容可以看出，她在不同時期都有嘗試接觸自己最初留下的記錄。
相較於鑽牛角尖的痛苦，轉移注意力要輕鬆非常多。越是在意某些遭到干涉之事，在注意力轉移後會越快淡忘那股情緒。
唯有依循規則這條路可走──這是我們得出的結論。
「對了，關於姊姊她啊……」
不必！林北已經很累了，如果妳想傳教的話大可不必！
「不是啦！我的意思是──」
──蕾拉有什麼地方變得不太一樣了。
看來不只是伊朵和我，蕾娜也有注意到蕾拉的改變。
伊朵觀察到的是蕾拉偶爾會瞬間停頓。
蕾娜觀察到的是蕾拉太過完美──不是無腦姊控眼中那種完美，而是從舉手投足到兩人之間的相處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我們談論往事時，姊姊比我還要清楚任何一處細節，她的敘述鉅細靡遺得好像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就像一種……方方的……呃，我記不得了……嗯，像是拿著寫滿回憶的日記，邊閱讀邊做出反應的樣子。」
方方的妳是指那個對吧……欸？媽的，我要說什麼來著？
「……別在意。總之姊姊她有種按照劇本演出的感覺。我會察覺不是因為她演得差勁，反倒是完美得太不像正常人了……或許是因為堤拉雅安的緣故吧。唉……」
看到蕾娜垂頭喪氣的樣子，我紳士地將桌上的水杯推過去，她卻頂著一臉憂鬱對我翻起雙掌心：
「ＮＯ ＴＨＡＮＫ ＹＯＵ。」
那是……我的梗！
「真奇妙。我明明只修過法語，在這裡卻聽得懂還講得出英語……」
蛤？修法語？難道妳是大……大……
「傻瓜。那個叫做大……嗯……學校啦。」
大學校是三小……
「我怎麼知道？」
有些記憶若保持著模糊的樣貌，就會一直居住在腦袋的某個角落。若是執意想把它弄個明白，它就會承受不住壓力而輕易潰散。
明白了這個道理的我們，決定提前終止這場失智老人聚會。
我們必須把握時間。
沒錯。
所謂的把握時間，當然就是──！
「我要去跟姊姊裸睡了，拜啦。」
等等……普累萬啊！
「才不要──咧！」
蕾娜朝我做了個可愛的鬼臉，頭也不回地走掉了。基於關心而在五分鐘後悄悄偷聽姊妹倆房間的我，則是帶著無比遺憾、又叫人ＧＧ硬硬的心情，和小桐真一起仰天長嘆。
我還有好多想和蕾娜問清楚的事情。姊妹倆喪失生存意志的前因後果也好，蕾娜如何從神官變回勇者也好，蕾拉的勇者身分也好……但是我總覺得，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拼圖一直都維持著獨缺一角的狀態。
越想頭越痛。
換想小奶就輕鬆不少。
這就是被干涉的感覺嗎？
在我知曉情報干涉這件事以前，根本不覺得有被束縛。
蕾娜她，一直獨自在和這種東西對抗啊……
我在迴響著野貓打呼聲的房裡發著呆，直到一樓大廳傳來熟悉的叫嚷聲，精神才突破昏昏欲睡的慵懶夾層而出，身體彷彿黏答答的十分沉重。或許是測試干涉效果時消耗太多精力，當背著喝醉的黛安娜、拖著發酒瘋的小公主而氣喘吁吁的伊朵回房時，我已提不起精神去吐槽這一幕，三兩下把跟兩個臭小鬼扔到咪咪卡那兒，就抱著累壞的伊朵倒向床尾。
「桐真，等等啦！我想先洗澡……」
嘶嘶！嘶嘶！
鹹味正常，沒問題！
「至少讓我用濕毛巾擦一下……」
只有今天，我不想睡著時沒有人在身邊。扣掉公貓、酒鬼、無機物和蕾絲邊，整個房間唯有伊朵能給予我溫暖了。
所以至少……在我入睡前乖乖待著吧。
「嗯，知道啦。」
伊朵抱住我的頭，用那對溫柔起來也不會變大的胸部輕壓著我，並在我耳邊輕聲哼起不知名的旋律。
聆聽她的嗓音、眼皮慢慢闔上的我明白了一件事。
憑這傢伙跟咪咪卡那殘缺的音感絕對不適合哼歌。
「……你囉嗦！再不睡我就敲昏你！」
妳已經用小奶無故攻擊我好幾次惹痾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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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戰第二天，儘管這座鄰近國境線的小鎮尚未接獲中央的正式命令，鎮民們皆已沉浸於終戰氛圍，包含蕾娜從南部帶上來的武裝村民也提出想回家重整家園的提案。討論過後，只有四姬佬村姑願意繼續留在這裡，其餘的人都自行返回家園。
說到四姬佬，她們還真不是蓋的！前一天吵吵鬧鬧恨不得殺光瑪吉克人祖宗十八代的伊歐娜，今早已經變成前衛藝術品般渾身塗滿奇怪的粉色液體、臉上套著皮革鼻鉤還一臉慾求不滿的痴女。看到伊歐娜一副沒有姬佬們就活不下去的樣子，我忽然覺得光頭女威瑪和歐三歐的關係非常健全，而那個搞人獸交的洗衣板也唯美得像是在拍美女與野獸。
雖然大家進入和平狀態，藍旗軍依舊正常運作，我們要舉報逃兵也方便許多。
「門徒兵黛安娜！妳居然在這個地方打混摸魚！」
「嗚哇啊啊！為什麼會被發現……！」
「來人！把她抓起來！」
「不──要──啊──！」
本地藍旗軍通報從飛魚村退至佩烏的門徒部隊後，不到半天就有一位女漢子帶著兩名門徒兵登門抓人，效率好到似乎早就在等我們消息了。
「感謝勇者大人通知！我等必將對逃兵黛安娜進行最嚴厲的再教育！此外，這是您的檢舉獎金。」
還能賺點盤纏。
「竟然為了那點寒酸的獎金……！勇者大人，我真是錯看你了……！」
現場有三個勇者，不知道妳在說誰齁？
「說你啦！」
要不是此人有可能會害伊朵覺醒奇怪的嗜好，我還真想把她留下來。臉蛋標緻，紫色頭髮也很稀少，還可以填補必取角色的空缺……然而很可惜的，最後還是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刻。妳就安心地為門徒部隊效力吧。阿迪歐斯！
「姊姊……伊朵姊姊！拜託幫幫人家……！」
眼見我這個機掰人不可能改變心意，黛安娜頭一翻、眼淚一噴，立刻朝她學姊綻放楚楚可憐的泣顏！
伊朵用五味雜陳的眼神看了我一下，她好像也覺得通報這招太直接了，但是能夠擺脫黛安娜的勾勾纏她可是求之不得。於是她一個慢動作抬頭、臉部肌肉延展至名喚苦笑的位置，給予可憐兮兮的學妹一道好像很無奈的勉勵。
「妳要好好精進自己，保護波波蘭的大家喔！」
「怎麼這樣……！好不容易才見面的……！」
「啊啊，這位是姬雅司祭麾下的……」
「……嗯，小黛就麻煩各位多加『照顧』了。」
「沒問題！」
「姊姊……！」
門徒部隊返回佩烏時，我拜託那位意外好說話的女漢子幫忙向斯洛尼姆的威瑪等人傳話。要是她們有辦法西進，就請她們來與我們會合，共同為即將到來的停戰會面做準備。若是抽不了身，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再回去找她們吧。
我們當中唯有合貝小公主對逃兵就擒泣喊不公的一幕傷感不已，因此我用檢舉獎金買一盤灑滿高級香料的鹿肉排給她，讓她理解黛安娜的離開是有意義的。
「小黛……嗚嗚……好、好好吃……嗚……小黛……」
欣賞完小公主因為吃太撐瀕臨啊嘿顏的淫蕩表情，簡單的會議也以眾人預料中的結果落幕。
──絕對不能讓非勇者的人們自行簽訂停戰協議。
矮子丕平沒有理由不對協議動手腳，因此我們這邊也必須派出勇者來協助大姊。
蕾娜不用說，小公主看起來歸順得差不多，歐三歐應該也很想讓矮子丕平吃癟，至於蕾拉……好像不論我說什麼她都會答應。總之全員一致通過，接下來就是阻止矮子丕平透過協議動手腳。
停戰協議相關事項及流程由蕾拉姊妹做整理，她們在神官時期有接觸不少政治文書的東西，蕾拉在這方面也稍有涉獵。為了幫助智商堪虞的多數人理解整個停戰會議的運作方式，還有事先找出容易在協商中產生攻防的點，她們召集具備文書技能的鎮民，直接在旅館大廳展開作業。
合貝小公主負責吃東西和管理四姬佬。一來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不餵食她，二來伊歐娜的看守不能全權委任四姬佬，蕾娜沒空時就由她來監督管理。
咪咪卡負責機動性消耗食物。本來我想讓她保護毫無戰鬥力的小公主，但是這傢伙被我馴服前曾經給小公主留下強烈的心理陰影；放她自己亂跑又太危險，要是跑去攝取野生精液又嫌對方難吃，可是會出人命的……沒辦法，只好照常帶在身邊。
伊朵和我就假借巡邏名義在解除戰爭狀態的鎮上趴趴造。
「桐真！有超級大的巨乳耶！」
在哪！
「正在擠奶那頭。」
……林北不搞人獸交的。
「那咪咪卡怎麼說？」
那傢伙只是戴上貓耳和尾巴在ＣＯＳＰＬＡＹ喇……！
「喵喵！勇者桐真想要交配也可以唷！咪咪卡的超可愛小穴穴隨時歡迎勇者桐真！」
講話的時候不要露出屁眼！
大概是咪咪卡太過理所當然的緣故，明明應該是很令人害羞的部位、說實話也非常柔軟可愛的樣子，我卻一絲絲感覺都沒有。說到肛門，果然還是像伊朵那種帶有一點襯托出真實感的污垢以及體味的敏感型才好啊。
「別若無其事提到人家肛門！」
簡直就是花生棒製造機。
「你閉嘴啦！討厭耶！」
就算伊朵舉起拳頭大聲嚷嚷，胸部依然保持不動如山的穩重感，這就是動中有靜。反之咪咪卡乖乖地坐在原地，也會給人一股她正蠢蠢欲動的錯覺，是與前者正相反的靜中有動。平平是飛機場，卻有著兩種不同的動作感，貧乳的世界真是博大精深啊。
像這樣在外頭悠哉地放風，要比成天窩在旅館內討論傷腦的事情舒暢多了。和蕾拉保持一段距離也使伊朵心情輕鬆許多。有時候，她會露出當初帶著我裝神弄鬼的得意模樣，或者抓起人家擱在一旁的粗布斗篷給我套上，再裝模作樣地喊一聲「尊貴的審判官大人」。我則是在她捉弄我時想起我們在某間破旅館的第一次。
當時的伊朵有種恰到好處的溫柔與距離感……不像姬雅司祭那種明顯的關照，比較偏向鄰家大姊姊的感覺。不過我當然更喜歡現在的她。
「桐真，你看那邊。」
幹嘛！又是乳牛嗎！
「不是啦，是外頭……」
梅希利鎮西側往奧得河方向的道路上，出現了許多輛交錯插著桑莫國旗和白旗的運輸車，上頭堆了滿滿的糧袋。每車配有四名人伕，車龍周遭只有幾名身穿金銀甲冑、披著白披風的女性士兵隨行。女兵們那身打扮有股舞台劇的浮誇味，腰際只配把比尋常長劍小一號的佩劍，看起來實在不像站第一線的人員──實際上她們也是在幹些指揮交通的事情。
走在最前頭的女兵被看熱鬧的鎮民包圍，從大家和伊朵的反應看來，這批運糧車還在既定流程中，煞氣女交警就不一樣了。那名女兵遠遠看到我們，好像發現救兵似地小跑步過來。伊朵不敢怠懈，抽出短劍、態勢一擺，咪咪卡也朝那對匡啷匡啷響的外凸式胸甲產生敵意，至於我……因為嫌麻煩沒帶重得要死的奧瑟雅……只好雙手扠腰、站出三七步再揚起下巴，一副不知道在跩三小的樣子迎接女兵的到來。
「呼……！呼……！請問三位……啊！」
那身貴氣十足的甲冑對於穿戴者而言或許太重了些，大波浪髮的女兵光是小跑步過來就滿頭大汗又呼吸急促，她維持大概五秒鐘的放鬆姿態，才像是突然想起訓練的東西而趕緊站挺身子、向我們行禮並揚起嗓子說道：
「容稟！在下桑莫王國戰後補給隊押糧官！三等士官瑪莉露?克雷沃！誠心請教貴村鎮的領導痾嘎──！」
說時遲那時快！巨乳士官的皎白牙齒毫無理由地襲擊一旁的舌頭！
「窩ㄉ……德斗……痾啊啊……！」
然後她當場做了個完美的失意體前屈，混著鮮血的唾液隨著斗大汗珠滴滴落下。
在容貌姣好但形象一去不復返的巨乳妹撫著臉蛋哭哭時，她的另一名短髮同伴趕到了，於是我們再度擺態勢的擺態勢、翹屁股的翹屁股、三七步的三七步。短髮女兵見到我們一副要幹架的屌樣，趕緊以工整的姿勢行禮道：
「容稟！在下桑莫王國戰後部積ㄉ……積……補積隊！嗚、嗚努努……！」
……靠北唷！一個咬舌頭痛到在那邊哭，一個吃螺絲吃到羞恥自爆，桑莫軍妳們真的沒人可派了是嗎！
結果還要我們率先釋出善意、讓好心的大媽鎮民安撫她們一番，才得知她們是想要知會這裡的領導者。只要我們放行，外頭那滿滿的救援物資就會源源不絕地湧入。
優勢方在完成整個停戰協議前供給糧食、以防滯留敵境的部隊迫於饑餓展開掠奪，似乎是流傳已久的傳統。這些糧食並未多到可以拿來賑濟各個村鎮，大部分是運給敵軍俘虜吃的，不過基於情理，沿路民眾只要你敢開口都能分到一點。有這種優良傳統還真是感謝秉持大愛的兩國手下留情不尻爆對方啊。
由於以往都是直接運補，這次桑莫方卻多了道報備程序，才導致這起不幸的舌頭濺血事件。了解來龍去脈的鎮民們也懶得去找鎮長，直接推我為鎮長代理人。勇者光環可以不要對愛裝熟又趁機拍我屁股的大媽發揮作用嗎？
不管怎樣，既然是傳統就讓它維持下去吧。反正這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除非桑莫兵能分割再組裝，不然他們應該是不會躲在一袋袋平扁的糧袋裡。更何況我還拿短劍突突突地插了幾車、扮演稱職的海關角色，最終確認這些都是既不會流血也不會慘叫的純穀物。
好了，放行！
「勇者大人您真是的！檢查這、檢查那的，浪費多少時間、排了多少輛車哪！我們當年哪……」
這位大媽請不要故意說得落落長以便偷摸我的小翹臀好嗎？
「什麼大媽，我才三十幾啊……！還很緊的！真的！勇者大人不信的話，今晚就讓我──」
啊啊，好懷念這種突發（情）狀況啊……如果對象能從厚顏無恥的大媽換成兩個桑莫軍妹子該有多好。
「哈啊……！原來這位是勇者大人……請恕我們無禮！」
「笨蛋卡蘭！不能直接開口啦！要先……」
「對、對喔……！容稟！在下桑莫王國戰後補……補給隊！押糧官！三等士官卡蘭……還、還是處……處女……！」
……夠惹，多謝兩位好意，但我剛才只是說爽的，請兩位千萬不要當真。因為我不知道妳們會被鐵板砸死還是被野貓削掉奶子……
「砸死……！」
「削掉……！」
迫於小奶同盟越發強烈的殺意，雙頰帶有紅暈的士官瑪莉露和士官卡蘭一下子就變成對男人沒興趣的蕾絲邊，狼狽地逃回車隊中。空氣中彷彿還殘留兩個妹子的清香秀髮味，見證巨乳反遭小奶迫害的我，不得不為小奶眾的生存戰略感到敬佩又畏懼。為了彌補基因層級的條件差異，她們竟然想得到把巨乳對手逼成蕾絲邊，藉此創造有利於己的生存環境……實在太可怕了！
「你那怪怪的腦袋才可怕啦。而且她們本來就喜歡女生吧。」
三小……為什麼妳會知道！
「味道啊。兩個人味道不一樣，卻混在一起……或許還混了三、四個人也說不定。」
嘶嘶！嘶嘶嘶嘶！
都一樣香噴噴的啊！
「聞多了你就能分辨出來囉。順便告訴你，那個叫瑪莉露的大概是受，她身上有很多……」
停！
什麼攻什麼受的不需要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她身上有很多什麼鬼東西！
明明直到剛才為止都那麼正常的女生……而且還是巨乳又有點冒失的妹子們……居然他媽的還是蕾絲邊痾痾痾痾痾！
「呃……我亂說的啦，你別當真……」
不管我如何悲憤，不管伊朵所言真假，戰後運補活動繼續進行。女交警在小鎮南北指揮不見頭尾的車龍，時常可見鎮民們用各種熟練的裝熟技巧去騷擾她們，再或扛或拖的帶回整袋糧食。你以為這些人都窮到必須領救濟嗎？那一袋袋糧食其實大多被轉賣到各家酒館旅館和餐廳。媽的一個個都是轉賣廚！
這批官糧可不是給死老百姓轉手撈一筆用的，我身為勇者必須站出來矯正這股風氣才行。
「嘿咻、嘿咻……搬到這裡就可以了嗎？」
「啊，這邊就好了。謝謝妳唷，瑪莉露！」
「不客氣……啊！容、容稟！在下──」
「好啦，口號就不必了。總之謝謝妳幫我們把糧食送過來，這下因為戰火失去雙親的孤兒們就能溫飽了……」
「哇啊啊……伊朵小姐不只是美麗，還非常地溫柔呢！哈啊……！容……容稟！三等士官瑪莉露?克雷沃，請求擁抱伊朵小姐……！」
「蛤……好重！別抱上來啦！」
沒錯，我的計劃就是善加利用女交警發糧不手軟以及她們很可能具備的蕾絲邊特性，派出性感小奶伊朵誘騙笨拙小受瑪莉露！因為糧食是敵國來的，伊朵也不會良心不安！與此同時，一邊以勇者之名擋下糧食流入我們投宿的旅館，一邊抬高價碼用索取及收購而來的糧食灌爆旅館老闆的倉庫……對！林北也開始轉賣惹！轉賣賺差價潮爽德！
「桐真！你別在那邊發呆呀！快把這個煩人的傢伙──啊不，你別亂動！這種笨蛋女我自己會排除……嗚嗚！」
「哈啊……！哈啊……！跟卡蘭還有伊西絲完全不同的可靠感……！還有氣味……！嘶、嘶嘶……嗯哈啊啊啊！」
「噫噫噫……！咪咪卡救我……但是別殺掉她！」
「收到溜！」
幾個小時前還被小奶恐嚇的瑪莉露，如今已反過來用那對巨乳迫害伊朵了。瞧她們感情正往不健全的方向迅速升溫，使我不禁深深嘆息……因為我也好想被金髮正妹的巨乳迫害……
遭到咪咪卡強勢擊退、又給變成必須上馬賽克形狀的黑色尾巴啪啪地賞了連環巴掌後，瑪莉露才從自由奔放的發情狀態恢復過來，連忙向我們道歉並趕緊歸隊。
我還想把事業擴展到鄰村，不料伊朵說只要夠付旅館錢順帶餵飽魯蘭巴她就不幹了，多餘的糧食她也不想拿來海削一筆，只好通通搬去跟本地藍旗軍打好關係。說來好笑，這些反抗軍仰仗民間供應物資，卻堅持不肯向桑莫補給隊要求一點糧食，但是又很高興有我們這群轉賣廚找上門，繞來繞去為的不過是丁點大的面子問題。
看著手臂上綁有藍布條的女兵，總會短暫地憶起幾張不太熟悉的面容。不曉得伊絲塔那幾個人是否還好端端地活著？
天色逐漸轉暗，過得比想像中精實的我們都累壞了。回旅館後還得先和蕾拉她們開會，再來吃吃洗洗啾啾餵完食才能睡……不吃飯會餓死，不洗澡會癢死，不啾啾伊朵好感度會下降，不餵食咪咪卡會叛變，根本就沒有可以略過的項目……！
這種生活要是持續太久，我絕對會英年早逝。
還沒到旅館，我們就在路上遇見兩隻眼熟的身影，是女交警瑪莉露和卡蘭。她們的樣子有點奇怪，站姿還算正常，神情卻呆滯得像是剛起床的伊朵。
「喂！」
啊靠北別掐腰……！
待我們走到她們面前，兩張耗呆臉才緩緩移向這邊。此時我們才發覺──她們的視線根本就沒有對焦，目光渙散宛如了無生氣的人偶。
「不對勁」三個字剛掠過腦海，街道兩端和周遭巷子都出現了白披風女兵，她們匡啷、匡啷地向我們逼近，每個人都是失神狀態，有些甚至雙眼翻白……
伊朵立即抽出短劍，咪咪卡亦四肢著地、面目猙獰地朝逐漸成形的包圍網發出嘶叫聲。現在不是站三七步的時候……距離旅館也有好一段路……媽的！不管怎麼想，真打起來我只會拖累伊朵她們啊！
正當我急著尋求突破口，瑪莉露與卡蘭兩人雙眼突然對焦、瞪向現場最人畜無害的我！雖然只有眼角餘光捕捉到那一瞬間，但我真的被她們的動作嚇到了……這他媽就像洋娃娃忽然瞪人一樣充滿違和感的恐怖啊！
更可怕的是……這些或瞪眼或失神的女兵彷彿在向彼此傳遞、確認命令般，集體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合聲。
「增援已抵達。」
「增援已抵達。」
「最優先目標修正為勇者桐真。」
「神劍戰士瑪莉露?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神劍戰士卡蘭?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神劍戰士西澤爾?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神劍戰士莉卡兒?西塔魯瑪爾，戰爭命令已下達。」
「敵性目標確認。」
「敵性目標確認。」
「神劍戰士四體，戰鬥開始。」
我不知道神劍戰士這聽起來帥到爆的東西是三小。
但我很肯定被伊朵的短劍插爆眼珠一定痛到翻掉。
「嘿呀啊──！」
女兵合聲快結束時，伊朵率先襲向瞪直雙眼低語著的卡蘭，她毫不留情地用短劍插入卡蘭左眼窩，臉部重創的對方卻是紋風不動。與伊朵同步出擊的咪咪卡也以鋒利化的尾巴掃向瑪莉露雪白的頸子，然而頸部大量出血的瑪莉露連眉頭都沒動，保持嚇人的表情抽出佩劍。
伊朵和咪咪卡同時撤回我身邊、準備迎戰向我們襲來的女兵之際，我那苦思不出辦法的腦袋絕望地響起歐三歐的聲音。
『當心，矮子丕平要出手了。』
為什麼總是慢她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