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说,心盈心中柔软像团棉花,脸蛋在他背后又蹭了蹭,接着问:“如果可以穿越到未来,你希望是什么时候?”
    “一千年以后。”
    “为什么呀?”
    “那时医疗水平更发达。”可以更好地照顾你的身体。
    “嗯,那如果回到古代你希望自己是什么?”
    “将军。”
    “为什么?”
    见油烧温已高,陆令辰将提前准备好的肉丸放入油锅,煎炸,他低声回应她:“尽我最大努力,减少士兵伤亡,赢得战争胜利。”
    许是心盈小时候读了几首边塞诗的缘故,她一直幻想着自己若回古代,定是个驰骋沙场的大将军。
    这是中学时代她写下的一段话——我虽是女生,但一直以来却有个将军梦,多希望自己生活在古代,做披甲上阵的将军,像花木兰、像穆桂英。也许会生在王朝没落风雨飘摇之时,仅凭自己的一己之力难扶大厦于将倾,也许更不会名垂千古、流芳百世,而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也无所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为国家、为民族的利益和荣誉,为救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死在苍凉悲壮的战场又何妨?这是死得其所!
    后来,越大她才越明白,战争不单单是为国家为民族,更重要的是为百姓为苍生。一将功成万骨枯,在那胜利荣誉之后,是无数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战争,真如那位大诗人所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自古以来不管是侵略战争、兼并战争、反抗战争,那都是以牺牲千千万万个生命为代价。心忧天下的诗圣这样说,“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干云霄”,在那一个个战士的背后,是牵挂他们的母亲、妻子、儿女,战场前的离别就是生离死别。
    长平之战屠杀四十万赵军,一夜俱尽,血流成河。四十万个母亲失去儿子、四十万个妻子盼尽一生盼不回丈夫,四十万个再也没有父亲。
    战争美其名曰是为了百姓,可其实一直在牺牲百姓。
    相比于她因读多那些大唐王朝主旋律的边塞诗歌,而生出的一腔热血,陆令辰的想法更现实、更悲情、更仁慈也更悲天悯人。他的胸襟气度足以成为心系天下苍生铁血仁心的将领,让她佩服、赞叹,更为之心折的将领。
    心盈脸依旧贴在他背后,手指在他背上轻轻写着什么,她低声说:“陆令辰,我们回古代吧!你当将军,我当小弟,咱俩一起上战场!”
    见肉丸炸得差不多,陆令辰关火,从容地将炸好的肉丸从油中捞出,盛在盘子里,他淡然回应:“抱歉,我不缺小弟。”
    “那副将、军师、护卫呢?”
    “都不缺。”
    “哼!那我去做炊事官!我做饭还不错的。”见她在陆令辰眼里毫无无用武之地,心盈娇声嘟囔。
    陆令辰转身,目光深邃悠远,他沉沉地看着心盈米分嫩的脸颊、澄净的双眸、嫣红的唇瓣,他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住她的樱唇。
    陆令辰温润的薄唇贴上心盈柔嫩的樱唇,带着他的体温,四处喷薄的荷尔蒙和独属于他的迷人的男性气息,他的薄唇贴上心盈朱唇的刹那,心盈乖乖地闭上双眼。
    明明是那么温柔那么浅淡的吻,可心盈却觉得攻击力十足,她似乎听到自己的心在缴械投降,面对他,她已毫无反抗能力,逃无可逃,更不愿逃。在他的战场上,她甘愿沦陷,沦陷在他的温柔浅吻中,沦陷在他的缱绻深情中,沉溺不醒。
    短暂的吻后,陆令辰的嘴稍稍离开心盈的唇,两人之间的距离依旧以毫米计,鼻尖相抵、呼吸可闻,他声音很是严肃:“我只缺妻子。”
    ******
    陆令辰厨艺极佳,吃了好多天的面包、汉堡,突然吃到味美绝伦的中餐,心盈吃货本性尽显无疑,饭间陆令辰不时给她夹菜,让她慢点吃,可饿了那么久的心盈只愿当个好尽口腹之欲的小饕餮,将盘中美味一扫而空。
    杯盘狼藉时,心盈摸摸自己鼓涨涨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了饱嗝,冲陆令辰甜甜地笑,为了回馈陆令辰的一桌美食,心盈乖巧地收拾碗筷,打算去清洗。
    可却又被陆令辰拦了下来:“我来。”
    圣诞时,在他的房子里被他拦住不让洗碗。那是他的领地,他是主人,她是客人,他以礼待客,她不洗也在情理之中。可现在情况恰恰相反,她没有理由再让陆令辰包揽一切。她得试图婉转地跟他讲道理。
    “陆令辰,我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扫地洗碗这种事我会做,在家我帮妈妈和阿姨都做过的。妈妈说女孩要富养,不仅是物质生活的富足,更重要的是心灵的富足。全家给我最无私的爱,教我做善良、勇敢、有责任的人,努力拥有最无私的品行,最纯净的心灵。妈妈让我劳动,去体会并懂得劳动的辛苦,才会从心底里尊重珍惜别人劳动的成果。所以,日常家务我都会做。”
    “嗯。”
    她那么大段的自白,只换来陆令辰不咸不淡的一声“嗯”。
    陆令辰依旧夺去她手中的碗筷,动手收拾桌上残局:“可我就想娇惯你。”
    “以后我还是……”
    “以后我还是会娇惯你,此生此世都娇惯着你,等你白发苍苍、满脸皱纹时,依旧是我被宠着娇惯着的纯美心盈。”
    陆令辰自顾自地收拾桌上残局,去厨房清洗,留心盈一人在餐厅心潮翻涌。
    许久之后,陆令辰去浴室洗澡,心盈羞红着小脸忍不住遐思,陆令辰那么霸道,那么流.氓,那么饥.渴,他已经幻想过许多次将她……压抑克制那么久之后再猛然释放,她娇美的小身体能承受得住他勇猛狂野的索需无度吗?
    就在心盈又娇羞又隐隐期盼的时候,她的电脑忽然响了,是妈妈发来的视频邀请,心盈赶忙揉揉脸蛋,将那些旖.旎.情.事抛诸脑后,去接通视频。
    “妈妈。”心盈甜甜地叫。
    “宝贝呀,我们好想你。”
    “我也想妈妈,想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心盈这才看清楚,全家人都聚在电脑旁,通过电脑屏幕注视着远隔重洋的她,就是独独不见哥哥,她问,“哥哥呢?”
    “哥哥刚接了电话,有急事,就出门了。宝贝心盈,我们决定让哥哥买后天的机票,全家飞去伦敦和你一起过春节。”爷爷说出想宝贝心切,紧急召开家庭会议而做的重要决策。
    “真的?”心盈惊喜非常,可转念一想,爷爷奶奶年纪大了,长途飞机,身体会吃不消,而家乡的冬季干燥,伦敦的冬季阴冷潮湿,有些微风湿的奶奶肯定受不住伦敦的阴冷,而自己年后在伦敦只需要待大半个月就能回国,心盈朝爷爷比划三根手指头,“爷爷,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我还有三周就回国了!”
    “不动众不动众,我们怎么忍心让宝贝心盈一个人在异国他乡过清冷寂寞的春节呢!就当我们去伦敦旅行。”奶奶也劝她。
    “我……我不是一个人。”
    “还有谁?”全家齐声惊问,八卦心瞬间爆棚啊,有木有!
    “我恋爱了。”
    “是哪家的臭小子这么幸运,追到我们心盈啊?”
    爷爷刚说完,心盈便听到浴室门开的声音,是陆令辰刚洗完澡出来,心盈回头朝着浴室方向喊:“陆令辰,你过来。”
    ☆、第43章 地角天涯未是长(三)
    公寓并不太大,站在浴室门口时,陆令辰其实已经听到了些许对话内容,大概明白事情原委。他洗完澡,就在客厅站着,并未进入卧室,是不想给心盈压力,他的存在,心盈现在说不说与家里,他都尊重。
    听心盈叫他,陆令辰便当即换下浴袍,穿好衣服,进了卧室。
    他坐到心盈身边,恭敬地朝着视频对面的长辈们问好:“爷爷奶奶好,叔叔阿姨你们好。”
    “你也好。”视频对面的长辈们看到陆令辰是如此俊朗有礼,心中甚是满意,可面上都不动声色,礼貌地点头回应。
    “令辰,我们打算全家飞往伦敦去陪心盈过春节,你觉得如何?”德高望重的爷爷把问题抛回给陆令辰。
    “家里思念心盈的心情我非常能够体会,我也曾那样思念过,滋味并不好受。
    可飞伦敦得去北京或者上海转机,前后需要近30个小时,如果天气或者交通不便,则需要更多。而冬季雾霾风雪严重,因此飞机晚点的可能性极大,路途上会耽搁许久。爷爷奶奶虽然精神矍铄,也有叔叔阿姨和程大哥照顾,但长途飞行毕竟舟车劳顿、饮食疏忽,恐怕会十分疲惫,心盈也会愈发担心您和奶奶的身体。而国内,北方冬季气候干燥又有供暖设施,伦敦冬季阴冷潮湿,风雪极大,不知道爷爷奶奶是否能够适应。
    伦敦的中餐馆不多,在公寓做菜固然可以,但出去游玩,难免在外就餐,英式餐点的味道真的不敢恭维。
    如果您觉得以上都不是问题,我跟心盈非常欢迎全家到来。当然,如果过来伦敦的确不便,我会替家里照顾好心盈,绝不让她冷着饿着,绝不让她有一丝一毫的委屈。
    第一次见面,礼应是身为晚辈的我登门拜访,我跟心盈还有三周时间回国,我们会尽快安排回长安。”
    心盈爷爷说不上为什么,打第一眼看见这个年轻人,就非常喜欢。他长得格外好看,英俊不凡、正气凛然,完全不输家里的心盈哥哥。他还未开口,心盈爷爷竟有一种“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来”的感觉,听他那么有礼有节、条理清晰地分析,家世教养定是不错。看他眼神表情,虽然不形于色,可那真挚是装不出来的,想他定然很珍视心盈。
    只是,现在谈及婚嫁尚早,而心盈毕业后会回老家,两人以后是否能够厮守,还未可知。未来,真是有诸多变数,那么现在在伦敦怎么住便是问题。
    “令辰,你如此思虑周全,有你照顾心盈,我们都很放心。只是……”心盈爸爸适时开口,他面露难色,话还未说明了,便巧妙地停住。
    陆令辰恭敬回答:“叔叔您且放心,心盈尚不曾完全倾许,我们亦未得父母之命,未成嫁娶之礼,晚辈不敢造次。”
    “如此便好。”果真是心思缜密细致的妙人儿,心盈爸爸满意地微微点头,总算完全放下心来。
    心盈奶奶面露笑意,嘱咐他们:“你们两个小年轻好好游玩,享受二人世界,我们就不去打扰了。”
    “奶奶!”一直沉默的心盈嗔叫着。
    跟家里视频通话结束,心盈拿了换洗衣物去浴室洗澡,都已走至浴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跑到陆令辰面前,她踮起脚尖,仰着头,浅浅亲吻陆令辰的脸颊,她红着小脸说:“等我。”
    “嗯。”他薄唇紧抿,以喉音轻声回应。
    浴室里,温热的水流爱怜地冲刷着含苞待放的身体,细腻如瓷的肌肤上泛起淡淡的米分色,又羞涩又期待的人儿,想到等下陆令辰要用饥.渴火热的眼神膜拜她赤.裸娇美的身体,用那性感的薄唇吻遍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甚至……
    心盈忍不住双手捂脸,心里小鹿乱撞,被双手遮掩可小脸还是又红又烫,她紧咬住唇瓣想着等下陆令辰的霸道索取,她的手不由得更用力地清洗着自己,一寸一寸、小心翼翼,生怕有一丝一毫的不干净不美好让他看见。
    不知洗了多久,羞了多久,心盈终于吹干头发从浴室出来,黑发垂落脸颊,凝脂小脸上有淡淡潮红,她穿着米分色睡裙,白皙的脖颈、纤细的玉臂统统□□在外,她双手紧紧攥着裙身,一步步羞涩却又坚决地朝着卧室走,白腻腻的小腿似藕段一般,俏生生地在睡裙下暗自招摇,她莲步轻移晃动裙边蕾丝摇曳生姿,无比的纯情,似又有说不出的风情。
    心盈紧张地屏息着,缓缓推开卧室门。
    她看到的是陆令辰在地上铺了被褥、放了枕头,他席地而坐,一幅要打地铺的架势。
    心盈微笑着走上前去,跪坐在陆令辰旁边,看着他凝重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家里只是不了解你,担心你的诚意,怕我因此受伤害,可我知道你绝对不舍得更不会伤害我。过完年我就24岁了,我不是小孩子会莽撞会冲动,我不是青春期对性的好奇,我很清楚我想要什么,我可以对我的身体、对我的人生负责。陆令辰,我愿意。”
    陆令辰侧开脸去,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他喉结艰涩滑动,淡漠清冷地开口:“抱歉,现在我不愿意。”
    心盈又羞又恼,她咬着唇儿一言不发地瞪着陆令辰,可瞪了许久许久,他却始终侧着脸,不曾回头看她一眼。心里的委屈就像鱼儿吐出来的泡泡,一颗一颗连续不断,被冷落多时的心盈站起身来,安静地躺回床上,背对着陆令辰。
    她知道陆令辰那么爱她宠她,自然是渴望得到她的身体。他追了她那么久,宠了她那么久,又念想她的身体那么久,终于终于等到她心动,等到她心甘情愿,可却忽然有了对父亲的承诺,他不想违背。
    是,家里为她好,陆令辰也为她好,可为她好的同时,能不能试着询问一下她的意愿?她是个有想法有主见的人,是有自己情绪和意愿的。
    其他事,她可以迁就家里,可这件事,她不想。
    陆令辰是正常男人,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是有基本的生理需求,可却因为她不得不强制压抑着,她不舍得看他难受,她会心疼,会非常非常心疼。
    为她好的人,能不能试图了解一下她的心疼,让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进行?
    心盈现在是后悔极了,她本是想将陆令辰介绍给家里,可早知道如此,她刚刚就不介绍了,打死都不介绍了。
    许久之后,陆令辰的眼神才从窗外收回,他看着心上人儿的背影,米分色的睡裙熨帖着她细腻润白的肌肤,薄薄的真丝勾勒着她曲线起伏的娇美胴体,沐浴后的她,像是出水芙蓉,美得不染俗尘。她身上有淡淡的处.子幽香,刚离得很近,那香气不住地往他鼻子钻,似要攻破他仅剩不多的理智。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不敢看,不敢闻,生怕自己看一眼、闻一下就忍不住,对她缴械投降。
    他何曾不知心盈心中所想,他又何曾不想完完全全得到她,立刻马上,一秒都不想多等!
    可是,可以吗?
    那是她的血缘至亲,那是视她为掌中宝心头肉的血缘至亲。
    他们怎会放心他们最爱的宝贝,如此轻易地将身体交付给一个他们都不曾见过,更不知根底的陌生男人?他们自然会担忧,如果心盈身心沦陷,可到头来却不得不和他各安天涯,难成眷属,她那时会多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是,他不会,绝不会放手,死都不会。
    可她的家人何以相信?
    这是初次见面,她家人担忧,他自然得了却他们的担忧。而这也算是她家里对他的考验,若如他连这个考验都经受不起,以后他们怎会放心将心盈的一生完全交给他?
    卧室里,台灯在兀自释放着暖意光晕,可这暖意如何都安抚不了各怀心事的两人。
    一室静默。
    心盈侧躺着,等啊等啊等,等着陆令辰来哄她,可等得她气都消了,陆令辰竟然一句话都不说。简直是没见过比他更腹黑更闷骚的男人了!
    心盈有些气恼,她一轱辘从床上坐起来,抬起小腿,小脚丫子嗔怒地踢了踢陆令辰,她气嘟嘟地说:“陆令辰,你再不过来哄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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