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闫思弦知道,这可能是数天来他碰到的最简单的一场审讯。心理战的过程可以省去了,因为嫌疑人已经认输。
    想来,胡叔在这些天已经想明白了,只要工友们的jiāo代达成了一致,他便无法翻身了。
    他只能认命。
    这个老人已经经过了好几天思想斗争,他无数次试图想一个能够自救的办法,最终只是认清了已经无力回天的现实。和肖国所jiāo代的情况基本吻合。
    他只是在最后替自己辩解了几句:
    “想回家有错吗?……为什么我们干了活儿,那些人却不给钱?要不是那些人,小川儿会走上那条路吗?要不是他们,我会为了几百块鬼迷心窍吗?”
    “试过报警吗?”闫思弦问道:“有没有找过……有关部门?”
    闫思弦其实很不愿意说出这几个字,因为他本人就不怎么信任有关部门。在闫思弦的印象中,前些年拖欠农民工工资成为全民关注的焦点时,各地政府都曾设立过讨薪办,专为被欠薪的农民工提供法律援助。
    但讨薪结果如何,具体帮到了多少人,要回来多少钱,没人知道。至少墨城的讨薪办就从没公布过这些数据。
    没有数据,怎么证明工作有效呢?哪怕像公安机关似的,不定期开展退赃活动,跟领回失物的失主合个影,也算有些成绩。
    所以,当胡叔对找有关部门这一提议表现出一脸迷茫时,闫思弦觉得太正常了。
    于是他很快揭过这一篇,又问道:“那你们也可以联络家里,先让家里打百来块钱路费,今年没挣上钱,明年还可以继续出来打工,何必钻这个牛角尖?”
    胡叔长长叹了口气,“怕村里人笑话,以前我带后生出门打工,年年都挣得不少,他们高兴,我脸上也有光。村里好些跟我同辈的,自己身体不好没法出来打工的,都争着抢着把小的送我这儿来,让我带着,今年……哎!点儿背啊,一出来就不顺……我没脸回去啊……
    ……还有我家婆娘……只认钱,只知道打牌,有钱就伺候我吃喝,没钱恨不能天天站门口骂街,我真怕回家啊。不敢回,就撒谎呗,说接了个多好的活儿,能挣多少钱,等挣了钱就回。
    哪儿有活儿啊,谎越撒越大,根本圆不起,家里又催着要钱,我电话没停机那会儿,天天打电话发消息,问我钱挣到哪儿去了。
    别说小川儿家躺个病人等着用钱,我都快让家里bi疯了……”
    胡叔摇着头,“我真不是故意的……肯定是鬼上身了……”
    闫思弦知道他已说不出什么新花样,准备离开。谁知这时胡叔突然挣扎了一下,手铐磕在桌子上,发出刺耳的哐啷声。他似乎想抓住闫思弦。
    闫思弦便停下脚步问道:“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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