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去的第一瞬间,用英语礼貌问候:“您好,我是……”
    话没说完,下忽然被一道大力袭击,惊呼一声往后摔去——
    没有摔倒,踉跄了几步背撞上墙,慌乱间只看到西装在眼前一闪而过,而后占据整个视线。
    宽阔胸膛和墙壁形成牢笼,将她紧紧圈住,男人身上清爽的香水味狭着荷尔蒙侵袭而来,瞬间把她包围。
    一个炙热的吻落下来。
    心腾地悬起,陈轻下意识绷紧神经,用手去推拒对方的胸膛,汗毛竖起,又抗拒又惊惧。
    然而很快,熟悉的触感和气息抚平她紧张的神经,她马上意识到这个怀抱所属何人。
    他如同一团火,急躁又迫切,狠狠侵略她的唇齿,大掌游移在她的腰间,占有性十足,似是想要痛快将她拆解入腹。
    她几乎要窒息,皱着眉,只能被动地承受他霸道的亲吻,身体被他揉得像是要化成一滩水。
    许久许久,陈轻终于逃脱,仰着头微微张唇呼吸,迷离间看到他唇上,嘴角边,全是嫣红的口红。
    出门前精心准备了一早上的妆,就这样被他毁了最重要的部分。
    呼吸平复,陈轻看着贺钧言那张脸,气不打一出来,用力踢了他一下。
    “你干什么?!”
    “你。”
    她一噎,被他的厚颜无耻弄得无话可说,深吸一口气,重重拍他的胳膊,“让开,我要出去!”
    “恐怕不行。”贺钧言挑眉,“我是你们老板的贵客,你今天得在这陪我。”
    他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故意将后半句话咬重,平平无奇的字音被他咬得暧昧无比。
    陈轻憋红了脸。
    “你要我陪你干什么?!”
    “全部。”他笑得越发无耻。
    “我们分手了!”她忍不住低斥,“分、手、了!麻烦贺先生离我远一点!”
    人模狗样,结果还是衣冠禽兽。
    “我要是不呢?”
    “……”
    陈轻默了几秒,猛地提起膝盖朝他要命处撞去,他闪身一避,躲得及时,也给了她离开他怀抱的机会。
    拉开距离,她扯平被他弄皱的衣服,抿了抿微疼的嘴唇,警惕地瞪着他。
    “贺先生大驾光临,要定制西装还是要买礼服?礼服我倒是能帮上忙,如果要西装的话,我不太懂,麻烦找别的设计师。”
    贺钧言理好衣服,站定,一手插兜,眼神盈盈亮着光。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开口:“我们结婚吧。”
    “你……”陈轻反驳的话一顿。她想好了他会说的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这一种。
    心突突跳了几下,撞得腔室发疼,她拧着眉,冷脸道:“贺先生如此有闲情逸致,我却没空陪你玩,要开玩笑找准地方,多的是人愿意陪你消遣,恕不奉陪。”
    说罢转身就走。
    贺钧言上前捉住她的手腕。
    “我认真的。”他道,“我带齐了所有证件,只要你愿意,现在马上就能去结婚。哪里都行,巴黎、纽约、罗马,这世上任何一个地方随便挑,只要你愿意和我结婚。当然,回国也得补一个……”
    他的眼神、他微微用力的手掌、还有他紧抿的唇,无一不泄露出他的紧张。
    陈轻呆住了。
    四周蓦然安静,刹那间变成了默片场景,周遭一切全都成了背景。
    他们是中心。
    就在这一刻,他和她,是世界,是故事的中心。
    .
    陈轻请了两天假,她实在是被贺钧言和孟敬烦得没办法了。
    那天在贵宾接待室被贺钧言求婚,她怔然好久,回神后第一反应却是狠狠踩了他的脚,夺门而逃。
    总觉得不太真实。
    ……是的,他一定又是来耍她。
    用行动拒绝之后,贺钧言却和孟敬干起了同样的勾当——守株待兔般蹲点等她。
    他不像孟敬被限制进入工作室,每天都能大摇大摆出现在她面前,扰得她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都难以集中精神。
    而孟敬,自打贺钧言出现后,更是卯足了劲要和他较量,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同事们都打趣她魅力大,被两个如此出众的男人追求,她却头疼不已。
    一边是孟敬的纠缠,一边是天天在眼前阴阳怪气攻击孟敬的贺钧言,陈轻不胜其烦,干脆请假回去休息。
    闷头在家睡了一天,下午时幽魂般起床找东西吃,拿起手机一看,除了孟敬的电话,竟然没有一个贺钧言的来电。
    她有点疑惑,又有点说不出的感觉,看了两眼,把手机一丢。
    切——
    连持之以恒都做不到,决心也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
    去厨房,倒了杯牛奶,喝完回房间,手机在被子上嗡嗡震动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陈轻皱了皱眉,犹豫一会儿,摁下接通。
    还没说话,那边一口流利的普通话,急的快哭似得:
    “陈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55.v章
    猝不及防的电话让陈轻愣了好一会儿,“等等、等一下!”她喘了口气问,“你哪位?”
    “我……我是贺总的助理!”那边急得快咬了舌头,“陈小姐,你能来医院吗?贺总出事了!”
    “医院?!”
    若是别的事,她一定二话不说回绝了,毕竟她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他,然而听到如此严肃要紧的两个字,心一下子高高悬起,寒毛唰地竖起,周身微凉。
    她瞬间就忘了自己前一秒下的决心,焦急追问:“哪家医院?地址报给我,我马上到。”
    悠哉休息日到此结束,陈轻换好衣服,背起包立即赶往助理所说的医院。
    一路上心突突直跳,手脚慌得打颤,她捏紧袖子,不住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的,他那样的人,虎虎生威,活得跟天神下凡刀枪不入似的,一定不会有大事!
    只是越想,心偏偏越不能安定。
    她又想到了分手那天他颓然的模样,尽管那情绪很短暂,但却是最好的证明——他也是个普通的、有血有肉的凡人。会疼会痛,也会难过。
    终于赶到医院,陈轻小跑往贺钧言的病房去,助理着急,在电话里没说清贺钧言到底怎么了,她有无数种猜测,止不住想快,快一点、再快一点。
    要到病房时,手机忽然响,一长串未备注号码,来不及看是哪儿打来的,边迈步边接。
    那边一听她开口当即笑道:“你跟我扯什么英文!”
    “……叶杭?”
    “是我。”那边清了清嗓子,“你行啊,不声不响跑出国,就给我和书茉一人留了一封手书,这么长一段时间的交情,就这样打发我们?”
    “抱歉,我……”
    陈轻以为他打电话是问罪来了,急着去见贺钧言,组织措辞想暂时先应付过去,被他一句打断:“先不说这个!”
    “那你要说哪个?”
    叶杭兴冲冲道:“说你和钧言的事啊!怎么样,准备回来了吧?你俩怎么和好的,他说了什么?你们分手分得突然,害我和书茉担心了好一阵,这下好,回来我们请你吃好吃的!”
    陈轻一怔,“回去?谁回去?”
    “你呀,不然呢?”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
    “钧言昨天和我说的。他说你们和好了,还给我打包票,百分百解决,说是最快几天就把你带回来……哎,你这什么情况啊?”
    陈轻的步子随着他的话慢了下来,最后停住不动。
    贺钧言昨天和叶杭说这些……?
    略想了想,霎时通透明白。
    该死!
    叶杭没听到她回答,疑惑道:“怎么不说话?”
    “我这边有点事,空下来回你电话再聊!你们请客就算了,等我回去,我请你和书茉吃饭,帮我向书茉问声好!”
    陈轻重重挂断电话,咬了咬牙,站了一会儿,重新提步。
    好一个贺钧言!
    陈轻找到病房,推门前换了副表情,进去一看,贺钧言盖着大白被子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脸上还贴着纱布,手臂也用白纱缠了起来。
    助理憔悴守在床前,见她来了,一脸找到救星的表情。
    要不是叶杭打来电话,她说不定真会被骗着。
    “陈小姐。”助理冲她点了点头,“我先出去,有什么事叫我。”
    称职的助理需要掌握多门技能,陈轻看着他差点用力过度的演技,极为艰难地挤出一个与时下情况相配的表情。
    门在背后关上,陈轻走到床边,默然站了好一会儿。
    即使猜到是在演戏,可看到贺钧言了无生机的样子,还是一阵难受。
    就因为难受,于是越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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